一休禅诗 |
第九章 你有闻到月桂树的味道吗? 1978年4月19日 |
我住的地方没有柱子,也没有屋顶
但是雨淋不到它,风也打不到它
当它吹风,山里的风很猛烈
但是当它不吹风,它就只是不吹风
虽然它没有桥,但是云却能够爬上天空
它并没有要求佛陀经典的帮助
当那个无形的、没有身体的人从那口没有被凿的井提水
有微波出现在那口没有被凿的井的没有被累积的水上
头脑,既然事实上并没有像头脑这样的东西
它的成道是什么成道?
一个故事:
禅师说:「我在此有一样东西,但是我没有一样东西,你要如何解释它?」
犹太人的新手回答说:「我不要解释!」
师父说:「不得无礼!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想要成道,你有义务要想出每一种可能的答案来回答这个问题。」
新手说:「好,我猜是从一边看起来你有一样东西,而从另外一边看起来你没有。」
师父说:「不,那根本就不是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刚好从同一个方向来看,我有一样东西,同时我没有一样东西,你要如何解释它?」
新手说:「我放弃!」
师父说:「但是你不应该放弃!你必须竭尽所能来解开这个问题的奥秘。」
新手说;「关于我应不应该放弃这一点,我不跟你争论。存在的事实就是我已经放弃了。」
师父说:「但是你不想达到成道吗?」
新手说:「如果达到成道意味着去考虑这么愚蠢的问题,那么去它的!我很抱歉令你失望,但是再见!」
十二年之后。
新手说:「我回来了,喔!师父,我处于一种十二万分后悔的状态。有十二年的时间,我一直在四处徘徊,我觉得我的懦弱和没有耐心非常可怕。现在我已经了解我无法一直逃避生命,迟早我必须去面对宇宙最终的问题。所以现在我已经准备好要强化我自己,试着去研究那个你以前给我的问题。」
师父说:「那个问题是什么?」
新手说:「你说你有一样东西,但是又没有一样东酉,看看我要如何来解释它。」
师父说:「那真的是我曾经说过的吗?为什么?我是多么地愚蠢!」
禅没有教导,禅没有教义,禅没有给你任何引导,因为它说:没有目标。它说:你不是要进入一个特定的方向;它说:你已经在那里了,所以,你越是试图要去达到那里,你就越不可能达到。你越去找寻,你就越会错过。找寻就一定会错过。
得到它意味着得知那个要点说它已经没有了,它已经发生了,它就是存在的本性。
成道并不是一个目标,而是处于此时此地的那个品质。它怎么可能是一个目标呢?因为目标从来不是在此时此地,它一直都是在彼时彼地,它一直都是某一个其它的地方,它就好像是地平线一样,一直都在远处,但是看起来好像很近。一个人会觉得:「如果我再走近一些,我就可以到达地平线。」但是一个人从来不会到达,因为你越是去接近地平线,那个地平线就越向后退,因为事实上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幻象。
地和天并没有在任何地方会合,它们不可能会合,因为它们并不是「二」,它们不可能会合,因为它们是「一」。地只是天空的空间的具体化,它是天空的海洋的一个波浪,它们怎么可能会合?要会合的话,至少要有「二」,但它们并不是「二」。地平线只存在于人的头脑里,它并没有存在性的真理在里面,但是你可以继续找寻又找寻,你越是觉得你得不到它,你就越渴望去找到它,你可能会变得疯狂地去追逐它。
禅说:没有什么地方要去,所以不需要引导。那么禅师的目的是什么?他的目的就是要把你带到此时此地,他的目的就是要把你敲得很重,使你在当下就醒过来。你已经睡着了,你生活在梦中。
另外一个故事:
习禅的学生说:「所以,师父,灵魂是不朽的吗?或者不是?我们在身体的死之后还能存活吗?或者我们会被化为乌有?我们真的会再来投胎转世吗?我们的灵魂会分裂成好几个部分,然后继续循环运转,或者我们会以一个单一的单位进入一个有机生物体?我们会不会保留我们的记忆?或者投胎转世的学说是虚假的?或者,也许基督教生存的观念更正确?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身体会复活吗?或者我们的灵魂进入一个纯粹的柏拉图式的心灵领域?」
师父说:「你的早餐已经变凉了。」
那就是禅的方式:把你带到此时此地。早餐比任何乐园来得更重要;早餐远比任何神的观念来得更重要;早餐远比任何轮回、灵魂、再生以及所有那些无意义的话来得更重要,因为早餐是此时此地。
对禅来讲,那个立即的就是那个最终的,那个迫近的就是那个超越的。这个片刻就是永恒……你必须在当下这个片刻醒悟。
所以禅井不是一个教导,而是一个设计--一个打扰你做梦头脑的设计,一个设法使你进入一种非常警觉的状态,而你必须马上爬起来看的设计,一个在你的周围创造出一种极度紧张,使你无法保持舒舒服服地昏睡的设计。
这就是禅的美,也是禅带给世界的革命,其它所有的宗教都只是慰藉,它们帮助你睡得更好一些。禅试图把你唤醒,它完全没有慰藉,它不会谈论一些伟大的事情,并不是说那些伟大的事情不存在,而是说谈论它们将不会有所帮助。
人们有一个非常愚蠢的观念,他们认为……我们最喜欢的诡计之一就是假装说借着谈论一件事情,我们就是在对它做些什么。那就是为什么心理分析变得那么重要,它只不过是在谈论。病人继续谈论他的难题,他认为借着谈论他的难题,他就是在解决它们。
人们继续在问问题,然后得到答案,他们认为借着问问题和得到答案,他们就是在解决他们真实的难题。别人所给你的答案并不能够有所帮助,它们或许只能够作为慰藉来帮助你。
你问某人说:「死亡之后还能够存活吗?」他说:「可以。」你就免除掉一个恐惧-一对死亡的恐惧。然后你就开始想说灵魂是永生的。
只要看看那些相信灵魂永生的人,你将会发现他们是最大的懦夫,在印度就有这样的事发生。多少年代以来,至少有五千年的时间,这个国家一直在相信灵魂永生,但是有一千年的时间,这个国家仍然停留在奴隶制度之下。人们已经变得非常怯懦,他们不敢起来反抗它,在印度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次革命。
相信灵魂永生的人应该是非常非常勇敢的,他们能够面对死亡,因为他们将不会死,但是情形却刚好相反。事实上,他们相信灵魂永生只不过是一种保护,是围绕在他们怯懦周围的一个铁甲。他们害怕死亡,因此他们相信灵魂永生的观念,他们继续执着于那个观念-一来对抗死亡。事实上他们并不知道。
如果你问一个禅师说:「灵魂是永生的吗?」他将不会回答,因为他知道那是你的恐惧在要求回答,你的恐惧想要被平息,你需要一个慰藉,你需要一个有权威的人来告诉你说:「是的,不要害怕。」你需要一个父亲形象。
基督徒把神看成父亲,或者天主教的教士被称为神父那并非只是巧合。由于恐惧,人们在找寻父亲,他们需要此地的父亲,他们也需要天上的一个伟大的父亲,这些人是幼稚的、不成熟的,他们不能够自己站起来,他们不能够依靠他们自己来过他们的生活,他们需要有人来依靠。
禅不谈论神,并不是说神不存在!而是神并不是一个父亲,神也不是一个母亲,你无法用任何文字来想象神,你所有的文字都是不相关的。神只能够在全然的宁静当中、在绝对的宁静当中被经验,光谈论它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在谈论它的当中,人们会开始认为他们在做伟大的工作。然后他们读经典,他们将它哲学化,他们继续相信,然而在他们的生活当中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们的相信从来没有带给他们的生活任何光,事实上,他们的相信反而阻止了光。
禅并不是一个相信系统,它是一个醒悟的方式,禅师一定会很严厉,那就是他的慈悲,他必须敲醒你,他会继续找出一些设计来敲醒你。
且听下面这个故事:
一个禅师在拜佛像,一个和尚来到他旁边说:「你为什么要拜佛?」
「我喜欢拜佛。」
「但是我以为你说过一个人无法借着拜佛而达到成道,不是吗?」
「那么你为什么要拜佛?你一定有原因!」
「什么原因都没有,我喜欢拜佛。」
「但你一定是在找寻什么,你一定有什么目的!」
「我拜佛并不是为了任何目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拜佛?你拜佛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那个时候,师父跳上去给那个和尚打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它看起来很粗野,完全出其不意。那个和尚并不是在问任何不相干的问题,他只是出自好奇而在问一个简单的合乎人性的问题,他不应该这样被对待,根本就不需要打他。没有一个印度教的教士会打他,也没有一个基督教的牧师会打他,他们的目的是不同的,只有禅师会打他,他的目的是不同的。
为什么他不一开始就打他?为什么他要那么麻烦回答他那么多问题之后才打他?他是在制造那个情况,在制造适当的情况。他创造出那个热,他使他的好奇心变得越来越强,他将那个和尚带到一个状态,在那个状态之下,那个掴打会令他震惊而产生出一种觉知。
他帮助那个和尚去想它,想得越来越激烈,把他带到一个思想的顶峰,因为唯有从那个顶峰,那个掴打才会有帮助,但这个掴打既不是粗野的,也不是傲慢的,它并不是出自愤怒,这一点要记住。我在一本书里面所发现的这个故事是一个美国人所写的,他认为那个师父后来生气了,因为那个和尚一直质问,然后由于愤怒,他才打他,这是愚蠢的说法,他错过了整个要点,它并不是出自愤怒!他并没有被那些问题所冒犯,他在享受那个问题。借着使问题增强,而不是回答问题,他把那个和尚带到一个越来越狂热的状态。看看那个差别。
平常你会回答那个问题,好让那个问题结束,但是禅师的回答是在使那个问题变得更尖锐、更强烈,他在帮助那个问题的产生变得更全然。他给了那个和尚一个概念说他的问题非常重要,师父无法回答它,他在帮助那个和尚的自我变成一个大气球,所以稍微刺一下,那个气球就爆破I。
它并不是出自愤怒,它跟愤怒无关,他并不是在对那个和尚生气,他并不是觉得那个和尚很烦,那个和尚来问问题他一定觉得非常高兴,他给了师父一个机会,但那是一个设计,他并不是在回答。
甚至那个掴打也不是回答,这一点要记住。有一些人会开始想说好像那个掴打就是回答,那也不是回答,那个掴打只是给你一个急拉,只是要动摇你的基础,使得即使只有一个片刻你可以溜出你的思想,你也会瞥见真相,那么你就会忘掉神,忘掉佛,也忘掉拜拜……你只会看到你的早餐在变凉了,你会进入此时此地。
禅对生命是以一种存在性的方式来接近,而不是以一种哲学性的方式来接近,它非常有帮助,它使很多人醒悟。
禅不相信分析问题,因为它不相信任何问题可以在它本身的层面上被解决。除非你的意识被提升到比那个问题更高一点,否则没有问题可以被解决,这个必须被了解,这是非常基本的。
你问了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它,但是你仍然保持在同样程度的意识,我的回答无法提升你的意识。你问说:「神存在吗?」我可以说是或不是,但是你仍然保持一样!不管我说是或不是都无法在任何方面帮助你变得更有意识,它无法给你更多的本质,它只能给你更多这个方面或那个方面的知识。
如果你是一个无神论者,而你问说:「有神吗?」我说没有,你就会觉得很高兴,你会说:「所以我是对的。」或者如果我说有,你会说:「这个人是错的,他什么事都不知道,他只是一个瞎子,我已经论证过,我已经很深入地调查过这件事,我找不出任何对神的证明。」
不管我说有或没有,不管你是一个有神论者或是一个无神论者,要不然就是你会去累积那个知识,如果它适合你,你就接受它,要不然就是,如果它不适合你,你就拒绝它。那就是你在你的头脑里继续在做的,但是你的意识并没有被提升。除非你的意识被提升,否则没有问题可以被解决。首先那个问题之所以被创造出来是因为你的意识,这无法借着任何回答而解决,它只能够借着帮助你的意识变得比原来更提升一点才能够被解决。
那就是禅的工作,它并不是知识的传递,它是意识和本质的传递。
借着掴打那个和尚,那个师父只是帮助那个和尚变得更警觉一些。如果那个和尚变得更警觉一些,那个打耳光就不只是一个打耳光,它是师父的本质跳进了那个弟子,但是要这样的话,你需要对师父有很大的爱,否则你将会错过那个掴打,你需要对师父有很深的信任。
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
如果我打某一个人,如果我说了一些比较重的话,如果我打击到某一个人的自我,那么一百个人里面有九十个人会开始以敌对的方式来反应,他们错过了那个要点!他们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如果有时候我批评你,这是打你一个耳光;如果有时候我对你很严厉,那是打你一个耳光,很微妙地打」耳光。
但是人们对真理的兴趣并没有像对自我那么有兴趣,你会立刻准备离开,认为这个人并不适合我。只是打一个耳光,你就忘掉了所有关于找寻的事。不变得更觉知、更警觉,不去接受更多的意识和本质,你反而把你自己封闭起来。
禅需要一种特殊的气氛和环境--一种爱和信任的环境。那就是为什么我坚持说除非你是一个弟子,否则我的工作无法在你身上开始。
就在前几天,有人写了一封信给我,一封很美的信,它一定是来自一个非常好的心,他问:「我不能不要成为一个弟子而跟你关联吗?我不能只是成为一个朋友吗?一定必须成为一个弟子吗?」这个问题是有关的,你可以成为我的朋友,这没有问题。但是这样的话,你将会跟敌人同样确定地错过,敌人将会跟朋友同样地错过,因为当我打你,你就没有办法醒来,你将会变得生气,因为你没有想到一个朋友居然会打你。当我打你打得很重,你一定会生气,你会报复,你会争论,你会打回来,你会说:「那么我要走了!」
弟子只是意味着即使我打你,你还是会跟着我;即使我压扁你、摧毁你,你都准备跟着我走。不论在任何情况下,你都跟定了我,你对我的信任比你对你自己的信任来得更多,然后那个工作才可以开始。
「那个工作」只是意味着你对师父是敞开的,唯有如此,你才能够被唤醒,因为那个醒悟将会是痛苦的,它将不会是很甜的,你已经睡很久了,你做了很多美梦,那个醒悟一定会摧毁所有那些美梦。它们都是梦,但是直到目前为止,你都认为它们是真相,当有人开始将那些东西从你身上带走,它会伤到你,你会开始觉得:「我并没有得到什么,相反地,我失去了我以前所拥有的一切。」
禅是师父与弟子之间一种特殊的信任和爱--无限的爱--的环境和气氛,所以弟子随时准备赴汤蹈火。你会感到很惊讶,有时候禅师真的很粗野。
曾经在一个禅师的社区里,每当他谈话的时候,谈论真理的时候,他一定会竖起一根手指,指向天空,那是他特别的姿势,很自然地,它变成了一个笑话,任何人想要模仿师父就会竖起一根手指。
有一个非常年轻的弟子很会学师父的模样--他的脸、他走路的方式、他说话的方式以及他坐的方式。他还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不论在什么地方,每当有一些严肃的谈话在进行,他就会跟师父一样,竖起他的一根手指,指向天空。
有一天,那个年轻的男孩站在师父的后面,师父在跟别人讲话,他竖起他的一根手指,那个小孩在后面也竖起他的一根手指,师父叫他过来,就拿一把刀切断他的手指!你一定不会认为这是慈悲--就这样切断了他的手指。那个男孩痛得大声叫出来,师父说:「不要错过那个点!现在竖起那根手指。」现在手指已经不见了,没有什么东酉可以被竖起,师父说:「现在将那根手指竖起来,不要错过那个点!」那个男孩眼睛含着眼泪,竖起他那根被切断的手指,指向天空……就在那个片刻,三托历(短暂地瞥见神性)发生了,那个男孩被蜕变了。
在表面上,它非常残酷、非常暴力。如果你只能够看到表面,你将会永远反对这些禅师,他们看起来并不像圣人。就平常所知,圣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圣人会跟水中的鱼讲话,会跟树木讲话,会有小鸟来栖在他们的肩膀上,我们所知道的是这样的圣人,但是没有特殊原因就切断别人手指的圣人?而且对象又是一个这么单纯的年轻男孩,他只是出自他的天真来模仿师父,难道师父生气了吗?但是如果你往深处看,那个男孩被蜕变了。
如果你看到了那个蜕变,那么它是值得的,即使那个师父砍断了那个男孩的头,那也是值得的。一根手指并不算什么?那个男孩完全被蜕变了。
同一个禅师,据说他跟他的师父在找寻的时候,他变得非常有名,他的有名是因为小鸟会飞来栖息在他的肩膀上和他的头上。有一次甚至当他在一棵树下静心的时候,有一只小鸟在他的头发上筑巢。他闻名全国,人们像一个佛一样地崇拜他。
很自然地,他的自我就变得很膨胀,这么大的一个成就。他的师父来,看了非常生气,他说:「这只鸟在你的头上干什么?抛弃所有这些无意义的东西!’他觉得受伤,但是很了解,自从那一天开始,小岛就不再来了。
人们会跑来看,便是并没有小鸟来,他们都感到很惊讶。他们问师父说:「你的弟子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会有小鸟来,也会有动物来坐在他的旁边,便是现在它们已经不再来了。」
师父说:「现在他消失了,他已经不再是特别的了,他已经达成了,现在小鸟不会注意他了,动物也只是从他旁边经过,他并不在那里!刚开始的时候,他有在那里,他变成一个特别的人,他达到一种特别的自我,现在甚至连那个也被抛弃了,他以前正要成道!现在甚至连成道也被抛弃了,所以小鸟已经不再来找他。当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它们为什么要来?动物为什么要来坐在那里?它们可以坐在任何地方都一样,已经不再有一个人了。」
现在看那个要点!禅对生命有一种完全不同的接近方式。现在师父非常高兴说那个弟子已经完全消失了,因为一个人甚至会变得执着于那个成道的概念,你必须对它很警觉。
就在几个月之前有一次,我告诉索曼德拉说:「你有一个很小的三托历(短暂地瞥见神性)。」自从那一次之后,我就没有看他笑过。自从那一次之后,他就变得很严肃,他已经成道了!他将它放在他的心上,他变得很特别,他不能够笑,他不能够享受,他不能够成为平凡的。
现在,如果这个概念过分进入他,它将会变成在他周围的一个硬壳,他必须抛弃它,他必须再度变成未成道的,他必须忘掉那个三托历。并不是说它不存在,它曾经存在,但是在最终的三托历发生之前有很多三托历会发生。最终的三托历就是抛弃所有的三托历和所有的三摩地(永恒地进入神性)。最终的成道就是当你忘掉那个成道的概念,那么就有天真,那么就是单纯的本性。
我跟索曼德拉开了一个玩笑,他就陷住了。
我在这里创造出一种工作气氛,有很多事正在发生,有很多事将会发生,你必须准备好,第一个准备就是:当我打你,当我震撼你--现在索曼德拉将会被震撼--当我震撼你,利用那个震撼来变得更警觉一点、更觉知一点。
禅是一个设计,而不是分析生命。
永远都要记住,宇宙是不可知的,绝对不可知,因为它是活的。分析会将它扼杀。同时要记住:只有死的东西可以被知道,生命保持是未知的,而且是不可知的。
当你知道,你就扼杀了某些东西。人们继续在扼杀。他们扼杀爱--一旦他们去分析它,它就被扼杀了。人们是那么地暴力,甚至在爱里面,他们的暴力也是那么清楚地存在,那么强烈地存在。
送花是为了要表达崇高的敬意而牺牲生命的一个形式。当你送一朵漂亮的玫瑰花给你的女朋友或男朋友,你是在说什么?这并不是了解。当你用一朵花来表达的时候,你是在说什么?你给你的女朋友一朵玫瑰花,你是在说什么?你是在说:「我将为你而杀,宝贝!我准备要杀,我可以谋杀,看,我已经谋杀了这朵玫瑰花。」
甚至连你的爱都只不过是一种权力的旅程。权力永远都会去杀。培根曾经说过:知识就是权力。它一定是如此,因为知识也会去扼杀。当你能够杀一样东西,你就觉得有很大的权力。
每当人们想要展示说他们是强而有力的,他们就去杀。希特勒必须用杀人来展示他的权力。那个杀可以在很多层面上进行。知识也是一种微妙的杀死东西的方式。
禅宗的人对知识没有兴趣,因为他们对权力没有兴趣,他们对早餐有兴趣,而对神没有兴趣,对天堂、灵魂、前世和来世等没有兴趣。就只是早餐,他们把重心完全摆在那个立即的。
我们只知道那个我们所杀掉的,所以永远不要成为一个知识的仆人,否则你将会成为一个「杀手」,你将会成为一个「谋杀者」,那就是科学一直在做的。在所有的科学实验室里都只不过是「谋杀」。他们「谋杀」了自然,他们一直继续在「谋杀」,它是一个把暴力隐藏起来非常美的设计。
只要到科学实验室里去看一看,看看他们设计了多少方式来折磨那些单纯而天真的动物--以实验的名义!以探询的名义,以真理的名义。无法想象的折磨,但当它是为了真理的缘故,它是被允许的,没有人认为科学家是暴力的。
没有人认为哲学家是「暴力」的,但他也是「暴力」的,他继续分析每一样东西。
禅对杀没有兴趣,甚至连杀死一个字都没有兴趣,它对知道没有兴趣,它对存在的本质才有兴趣,这些经典将能够帮助你去看到那个要点。
我住的地方没有柱子,也没有屋顶
但是雨淋不到它,风也打不到它
用很深的爱和很深的同感进入每一个字。首先:
我住的地方没有柱子……
内在没有界线、没有支撑、没有柱子,它是无限的空间,它是纯粹的空间,它是没有东西、没有人在那里,它是完全宁静的,没有一个声音曾经穿过那里,从来没有人走过你内在本质的海滩,在那里没有脚印,这是一块处女地。
如果你深入去看那个内在的空间,你将会开始消失,你越往内看,你就越会消失,那就是为什么人们不想往内看。他们谈论对自己的了解,他们谈论如何向内看,他们谈论技巧,但是他们不看,而事实上是没有技巧。
向内看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现象,它跟向外看一样地简单,你可以只是闭起你的眼睛,然后向内看。但是会有恐惧产生,在向内看的时候会有很大的恐惧产生,因为那个空会压倒你,你会开始消失,你会开始觉得你即将要死掉一样,你会冲回来,然后开始想很多。
你没有观察过吗?每当你静静地坐着,然后向内看,头脑就会立刻产生很多思想。为什么呢?它是你的设计,它就好像章鱼,每当它看到有敌人过来,他就释放出黑墨,像云一样地围绕着它自己,那个黑墨的云会立刻围绕着它,好让敌人看不见它在那里。
当你进入内在,你的头脑就会立刻放出很多思想,你的能量会立刻冲进思想,这就好像章鱼释放出黑墨在它自己的周围--创造出一个云,好让你无法看到最内在的空无。你不想去看,向内看就等于自杀--杀死你的自我。
一休说:
我住的地方没有柱子,也没有屋顶
它只是广阔而敞开的天空……没有柱子,没有屋顶,它是无限。
但是雨淋不到它,风也打不到它。
如果没有屋顶,也没有柱子,又没有地面,雨怎么能够淋到它?你认为当下雨的时候,天空是湿的吗?天空保持就像它本然的样子,雨淋不到它。你认为当天空有很多云的时候,那些云会对天空有任何影响吗?你认为天空会被云所污染吗?你认为它会变黑吗?你认为会有任何记号留在天空上吗?没有什么东西会留在那里。
你怎么能够碰触到纯粹的空无?就好像有一个外在的天空一样,也有一个内在的天空。「外在」和「内在」只是凭自己的意思所创造出来的文字。当你知道的那一天,你就知道只有一个天空--外在和内在都是同一的。一个人必须非常勇敢地进入它。一旦你有勇气去看你的真相,所有的恐惧就都消失了,因为所有的恐惧都是为了自我,所有的恐惧都是因为自我。「我还会不会存活?」--所有的恐惧都是这样。但是一旦你看见了内在的天空,那个恐惧就无法保持。你不存在,所以要怎么办呢?你从来不曾存在过,你以后也将永远不会存在,既没有被生下来,也永远不会死。「那个是的」一直都会在那里,而且将永远都会在那里,但你并不是那个!
唯有当你不存在,当你消失,它才会出现。那个做梦的人也是梦的一部分,当梦消失,那个做梦的人也会消失。生活在这个内在空间里,你不会害怕安全的问题,那么不安全就是安全。
那就是当阿伦瓦茨(AlanWatts)说「不安全的智慧」时的意思。只有一个方式可以真正安全,那就是:不要有任何屋顶,不要有任何柱子。只要进入敞开的天空,然后如果它下雨,那么就让它下,你将不会被淋湿。你将会是那个天空,你怎么会淋湿?那么如果死亡来临,就让它来临,你将不会死,因为你怎么可能死?你从来没有被生下来过,你不以一个东西或一个实体存在。
生活在不安全之中,一个人就安全了。试图去成为安全的,一个人就会保持不安全,这就是相反效应的法则。如果你想要某样东西,你就会错过它--就因为你想要它。你越想要,你就创造出越多的困难,然后就会有一个恶性循环。你想要成为安全的,你不想死。如果你不想死,你就必须死一千零一次,你将必须每天都死;如果你不想死,那么每一样东西都会变成一个死亡的讯息,那么你就会持续地颤抖和害怕,从每一个地方,你都会看到死亡在来临。
如果你忘掉所有关于死亡的一切,而你接受死亡,那么即使在死亡当中,你也不会死,即使在死亡当中,你也将会成为一个观照者。死亡将会来了又去。你将会看到它来,你也会看到它经过,但是你将会仍然存在,你将会一直都在。那个永远长驻在你里面的并不是一个实体,而是一个意识。它不是一个灵魂,它是觉知,它是纯粹的觉知,那个觉知是宇宙觉知的一部分。
我住的地方没有柱子,也没有屋顶
但是雨淋不到它,风也打不到它
有一个禅师跟他的弟子去旅行,他们碰到了一条小河,它并不很深,是一条浅的河流,他们开始涉水而过,那个师父一直都告诉他的弟子们说:「当一个成道的师父经过河流,他的脚从来不会变湿。」他们都在等机会要看。他们都感到很困惑,因为师父的脚变湿了,他们变得非常混乱:「是不是我们的师父还没有成道?」
当他们站在河流的中央,师父开始笑出一个狂野的笑、一个捧腹大笑,他们都问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你们这些傻瓜!我曾经说过,成道者的脚永远不会变湿,而我的脚并没有变湿,变湿的脚并不是我的脚。你们不需要混乱,你们不需要那么困惑、那么疑惑,这些水并没有碰触到我!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碰触到我,因为我不存在。这些河水并没有碰触到天空,它并没有使天空变湿,它怎么能够使我变湿?我是天空的一部分。」
但是雨淋不到它,风也打不到它。
所以当你在跟一个师父沟通的时候,你要记住,你是在跟一个他是「无人」的人沟通,你是在跟一个不是一个实体而只是一个「在」的东西沟通。一个人会变湿,但是那个「在」不可能变湿,那个「在」仍然保持不被污染。
那个「在」就是你,一个人只要去将它找出来,就是这样而已,但是你过分纠缠在关于你自己的观念里--认为你是一个印度教教徒、一个佛教徒、一个基督徒、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白人、一个黑人或是这个、那个--一你过分纠缠在那些认同里,以致于你从来不往内在看,去了解说你只是一个纯粹的天空,而不是其它的什么东西。没有印度教教徒存在于那里,没有基督徒、没有佛教徒、没有男人、没有女人、没有男人,也没有白人。这些都是认同。
想想一个跟这些东西认同的人,然后再想想内在的天空。这些都是云--印度教教徒、基督徒、佛教徒--这些都是云,不要过分执着于这些云。继续记住天空。
当它吹风,山里的风很猛烈
但是当它不吹风,它就只是不吹风
一旦这个内在的空无被看到了,一个人就会变成一个如是。在佛陀的经验里、在佛陀的途径上,「如是」这个字具有无限的价值--「塔沙塔」(tathata)或「如是」(suchness)。当没有人,会有什么事发生?有一些事会发生……
首先,如果没有人,那么就没有人可以来控制你的生活,没有人可以来操纵,没有人可以来规范。所有的控制、所有的规范和所有的操纵都消失了,那就是自由,那就是「莫克夏」(moksha)。它并不是某种远在天边的东西,而是某种此刻就在你内在深处的东西。
当你不在那里,你怎么能够控制你的生活?所有的控制都消失了,随着控制的消失,各种紧张也都消失了;随着控制的消失,所有的拘泥也都消失了;随着控制的消失,所有的焦虑也都消失了。你变成了一个敞开的流,你是那么地敞开,所以,
当它吹风,山里的风很猛烈
但是当它不吹风,它就只是不吹风
那么任何发生的事就发生。一个禅宗的人跟一个瑜伽的人完全不同,那个差别必须被加以了解。
一个瑜伽的人非常控制。整个瑜伽的方法就是如何控制你自己,如何绝对地控制。瑜伽的人不会被打扰是因为他处干完全的控制之下,而禅宗的人不会被打扰是因为他没有控制,但那个差别是非常大的。
瑜伽的人并不是处于绝对的控制之中,没有人能够如此,有时候他也会失去控制,你只要挑起那些可能性,他就会失去控制,因为所有的控制都是比较级的,它只是到某一个程度。
观照你的控制:如果有一张十块钱的钞票,你或许不会去偷它,但是一万块呢?你会觉得有一点倾向。如果是一百万呢?那么你就会开始思考,那个概念似乎值得去思考,你会开始做梦……一百万?只要一次,人们做了那么多的罪恶,你就只要做这么一次,然后你可以捐一半给教会或寺庙。况且那件事也不是非常错误,因为那些钱并不是一个乞丐所拥有的,它是某一个非常有钱的人所拥有的,少一百万或多一百万对他来讲并没有多大关系,况且他那些钱也都是由剥削别人所得来的,现在你已经累积了能量要去做它!但如果它是一亿?那么你就不会再想第二次,你会抓着就跑。
所有的控制都有一个程度,超过了那个程度,你就控制不了了。没有人能够处于绝对的控制之中,因为控制是一件不自然的事,没有一件不自然的事可以是绝对的,只有自然可以是绝对的。不自然的事必须被维持,它需要能量、冲突和奋斗。当你在控制你自己,你的内在有一个人在反对它,否则为什么要控制?
控制永远都具体地说使你分裂:那个控制者和那个被控制的;那个支配者和那个被支配的。那个被支配的会等待它的机会。这两个力量会一直在你的内在争斗,我知道它!有一些片刻你可以控制你的愤怒,有一些片刻你控制不了。有一些片刻你可以控制任何事,有一些片刻你无法控制,有时候那个支配者比较强而有力,有时候那个被支配的比较强而有力。
那个冲突会继续,那个胜利永远无法绝对。没有人会胜利,因为对方一直都存在着,或许疲倦了,或许在休息,或是在等待它的时机。每当一个人处于控制之中,另外一方就借着休息来得到力量,因为控制意味着能量在消耗、在散失,迟早那个控制者将会变得很虚弱,而那个被控制的将会变得强而有力,这种事会继续,这是一个轮子。
瑜伽的人似乎控制得很好,但是无法绝对控制。他压抑了,一切他所压抑的都在他的下面等着,就好像一个火山一样,它将会爆发。当它爆发,他将会被炸成碎片。
禅宗的人不会被打扰,但是那个理由完全不同。并不是说他处于绝对的控制之中,他不会被打扰是因为他不存在。
然后还有一件事必须被加以了解:因为他不存在,所以没有分裂。他只是一个自然的人,但是你携带着来自瑜伽系统的控制的观念,所以自然的人总是会被误解。比方说:
有一个师父过世了,他的弟子开始哭,有很多眼泪开始流出来。那个弟子本身也是成道的。别人说:「这是不对的,你不应该哭,你不应该流眼泪,人们会怎么想:一个成道的人居然还会哭,这样对吗?」
那个弟子说:「没有所谓对和错的问题,如果眼泪流出来,它们就流出来了,没有人可以阻止它们。」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洞见,这是自然的人。
他们说:「但是你一直都在告诉我们说只有身体会死,那么为了师父的身体之死,你为什么要哭呢?只有身体死掉,而身体只是物质,它本来就会死--尘归尘,土归土。」
他说:「你们在说些什么?我并不是在为灵魂而哭,灵魂从来不会死,好,所以我并不是在为灵魂而哭!我是在为身体而哭,因为他的身体是那么地美,我将永远无法再看到这么美的一个人走路,我将永远无法再听到他的声音」
他们说:「但是你不应该执着!」
但是他说:「我并不是执着!只是一朵花凋谢了,然后眼泪就跑到我的眼睛来,我并没有执着,这些眼泪并不是来自执着。」
这个非常困难了解,因为我们只知道来自执着的眼泪,我们不知道自然的眼泪,我们已经忘掉了一切自然的东西。我们知道执着的眼泪,但是我们不知道天真的眼泪。
一个禅宗的人是一个自然的人。
当它吹风,山里的风很猛烈
这是在描述一个禅宗的人。
但是当它不吹风,它就只是不吹风
当他笑,他就笑了;当他哭,他就哭了,它是一个单纯的现象,就好像小鸟在歌唱,禅师也是很自然地讲话;就好像花朵在绽放,他也是很自然地在生活,但是他的生活并没有外在的动机或目标。他的话语并不是教导,而只是由喜悦所发出来的断言--哈利路亚!他对存在的庆祝。而那个也是,当它发生的时候,它就发生了;当它不发生,它就不发生。
有一些禅师一生都在讲道,有一些禅师从来不讲道。有时候歌曲用语言被唱出来,有时候歌曲用宁静被唱出来,但是并没有一个人在做什么,任何所发生的事就是这样在发生。
这就是佛陀所说的自由:没有人在控制和操纵,所有的控制都消失了--自由诞生了。免于自己的自由是真正的自由;自己的自由是虚假的自由。瑜伽试着去达到自己的自由,而禅只不过是免于自己的自由,然后一个人就变成好像一棵树、好像一只动物或是好像一个小孩。
圣人就好像一个小孩,而不像一个瑜伽行者,不像一个圣雄。圣雄试图持续地去控制他自己,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控制--抑制,抛弃这个,创造那个。他的整个生命就是他自己的努力,很自然地,所谓的圣雄看起来非常疲倦、非常悲伤、非常绝望,他们的生命没有喜悦的品质,他们谈论真理、喜乐和意识,但是他们的生命并没有喜悦的品质。
禅宗的人有喜悦的品质,他们不谈论真理、喜乐和意识,他们就是真理、喜乐和意识。他们就是真理,他们就是喜乐,他们就是意识。
有一次,有一个人问马祖禅师:「为什么佛陀从来没有谈到神?」
马祖说:「他忙着去体验它,所以没有去谈它。他没有谈论神,因为他太忙着去体验它了。」
这个状态是一个单纯的状态,一个自然的状态,你不能够去吹嘘它。没有一个小孩会吹嘘他的孩提时代,没有一个圣人会吹嘘他的圣人风范--它是第二度的孩提时代。他再度被生出来,那个圆圈完成了。他看过了世界,他看过了世界的方式,他看过了它所有的痛苦,因此他变聪明,现在欲望已经不再能够把他从真实的存在拉开。他只是生活,觉得饿,他就吃;觉得想睡,他就去睡,他继续做一些生活上的小事,他变成一个绝对的「无人」(no-body)。
虽然它没有桥,但是云却能够爬上天空
它并没有要求佛陀经典的帮助
当你变得很自然、很自发性、很单纯,你就开始上升--自动地。你不需要要求佛陀的帮助,什么帮助都不需要。
虽然它没有桥,但是云却能够爬上天空
它并没有要求佛陀经典的帮助
不需要有任何引导。如果你是单纯的,那么那个单纯就够了;如果你是自然的,那么那个自然就够了。如果你不自然,那么你需要师父的帮助。师父将不会给你任何东西,他只会带走你身上一切人工化的东西,一切不真实的东西。
真正的师父只是把你丢回到你自己全然的自然状态,他不会使你成为一个求达成的人。他不会给你伟大的梦说你必须变成这个,你必须变成那个。他只是说:你放松。你处于放开来的状态,你只要存在,不必想要变成什么。
这是佛陀的基本讯息之一:变成你自己的光。如果你不是这样,那么你需要师父的帮助,暂时需要。但他的帮助是什么?他把你丢回你自己,他继续把你丢回你自己。你会想要执着于师父,便是他继续把你丢回去。
真正的师父不允许你执着于他,他会帮助你脱掉执着,因为脱掉执着就是成熟,执着是幼稚的。记住:成为一个小孩是一回事,成为幼稚的是非常不同的一回事。成为一个小孩意味着变成一个圣人,成为幼稚的意味着保持执着、不成熟。
当那个无形的、没有身体的人从那口没有被凿的井提水
有微波出现在那口没有被凿的井的没有被累积的水上
这是佛陀经常在重复的一句话:一切都是梦。没有什么事曾经发生过,也没有什么事将会发生,但是头脑生活在希望之中,而且透过希望来生活,它继续想着有什么事将会发生。没有什么事曾经发生过,也没有什么事将会发生。一切都已经存在,因此师父提醒弟子关于早餐。
一切都已经存在,你必须经常被提醒这一点,因为你继续在冲向别处,在远离它。一切的追求都是梦,不管你是追求金钱或是追求神都一样,不管你是想到身体或是想到灵魂都一样,不管你是想变得很富有、很有名或是成道都一样。一切都是梦,想要变成什么就是梦。
深入去看那个你是的,而不要继续去找寻那个你想要成为的。希望是头脑的秘密,头脑透过希望来生活,头脑用希望来滋润它自己。一旦你停止希望,一旦你放松,而只是让希望消失,突然间你就醒悟了,你就可以很清醒地看到真理--你存在的真理,整个存在的真理。
有微波出现在那口没有被凿的井的没有被累积的水上
这就是你的生活。你没有在你的梦中一再一再地看到吗?有一个湖在那里,湖上有微波出现,还有一只船,你坐在船上--但事实上是没有湖、没有微波、没有船,也没有旅行者坐在船上。到了早上你发觉你自己只是躺在床上,没有湖,没有水,也没有船,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这一切都曾经出现。
让我提醒你一个很有名的庄子的梦:
有一天晚上他梦见说他变成一只蝴蝶,隔天早上,跟他的弟子们坐在一起,他开始笑得很疯狂。有一个问徒问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从来没有看过你笑得这么疯狂。」
他说:「有这么一个难题,我不认为我可以解决它,我陷入了一个很大的谜。」
他们说:「告诉我们,或许我们能够有所帮助。」
庄子说:「昨天晚上,我梦见说我变成一只蝴蝶。」
他们说:「这并不是什么大的谜,我们都会做梦,而我们都知道它是一个梦。」
庄子说:「那不是要点,那个问题是:或许现在是蝴蝶在睡觉,而且在做梦说她变成了庄子。」
「那么是谁对呢?是庄子梦见他是一只蝴蝶是对的,或者是蝴蝶梦见她是庄子是对的?」
「而我是谁?我是否只是蝴蝶的头脑里的一个梦?因为如果庄子在梦中能够梦成一只蝴蝶,那么一只蝴蝶为什么不能在梦中变成庄子?」
只要想想有一群蝴蝶坐在树荫底下睡觉,然后梦到说她们是弟子……穿橘红色的衣服,在静心,在静坐,在想一些伟大的事情,你也会感到很困惑,或许庄子说得对。
谁是对的呢?蝴蝶梦见庄子是对的呢?或者庄子梦见蝴蝶是对的?
佛陀的回答是两者都不对,只有那个觉知到那个问题的人,他是对的,而他并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他既不是庄子,也不是蝴蝶,那个这些梦从那里反映出来的镜子,那个这些戏剧在上面演的银幕……那个观照,才是对的。
头脑,既然事实上并没有像头脑这样的东西
它的成道是什么成道?
这是一段最重要的经文,只有那些一直跟随着经文到现在的人才能够了解它。现在一休敲得很重,他说:
头脑,既然事实上并没有像头脑这样的东西
因为头脑只不过是所有做梦的过程。你称一个头脑为物质主义的头脑,因为他在梦想金钱;你称一个头脑为心灵主义的头脑,因为他在梦想三托历(短暂地瞥见神性),但头脑就是做梦,头脑生活在梦里,它一直在想一些远处的东西,它生活在想象和记忆里,这两者都是想象的一部分。它从来没有进入真相,真相对它来讲会受不了。当面对真相、遭遇真相,它会融解和消失,就好像露珠在早晨的阳光下消失一样。每当头脑来到了此时此刻,来到了早餐,它就突然蒸发了。
试试看:吃早餐,就只是吃早餐,而不要去想神、魔鬼、金钱、女人、男人和爱,以及一千零一件其它的事--不要想。就只是吃早餐,就只是在那里,完全在那里,完全投入,不要走到这里或那里,完全「在」,那么头脑在哪里?你将找不到头脑。
头脑从来没有被找到。那些有真正去看的人,他们总是发现没有头脑。
头脑,既然事实上并没有像头脑这样的东西
它的成道是什么成道?
那么问题就会产生:如果没有头脑,那么为什么会有这个关于成道的谈论?如果没有头脑,那么就没有什么东西会成道,没有人会成道;如果没有头脑,没有幻象,那么要如何走出幻象?如果没有头脑,那么要如何变成某种超出头脑的东西?如果头脑不存在,那么说一个人必须达到没有头脑有什么意义?
头脑本身是不存在的……一个人不能够再谈论关于成道的事,但事实上是有成道。成道并不是走出头脑,成道是看到头脑不存在,然后你就突然成道了。
有一个很有名的事件,那是关于一个孔夫子学派的学者在向一个禅师找寻成道。那个学生经常不断地在抱怨说师父的解释不完整,师父有保留一些重要的线索,师父向他保证说他并没有保留任何东西。但是那个学生坚持说师父一定有保留一些东西不让他知道,而师父则坚持说他对他毫无保留。
后来,他们两个人到山上小径去散步。师父突然问道:「你有闻到月桂树的味道吗?」
那个学生说:「有。」
师父说:「看,我并没有保留任何东西不让你知道。」
这个故事很奇怪,但是非常有含义。师父是在说什么?月桂树的味道……他对弟子说:「你有闻到月桂树的味道吗?」他们总是把你带到那个立即的:带到早餐。带到月桂树。他们不会去管哲学性的问题。
那个弟子闻到了,他说:「有!」
师父说:「你看!我并没有保留任何东西不让你知道。就像你能够闻到月桂树的味道,你也能够在当下这个片刻就闻到佛性,它就在月桂树里面,它就在这个山上的小径上,它就在小鸟里面,它就在太阳里面,它就在我里面,它就在你里面,你是在说什么钥匙和线索?你是在说什么秘密?」
据说禅没有秘密,禅的一切都是敞开的。禅不是一个拳头,它是一只张开的手,它没有奥秘的意识形态,它是很朴实的、很俗世的、很单纯的。如果你错过了,那只是表示说你有一个非常复杂的头脑;如果你错过了,那只是表示说你一直在找寻复杂的意识形态,而禅只是把你拉回到真实的存在,拉回到早餐来,拉回到月桂树来,拉回到这个小鸟的叫声,这是佛在叫!拉回到这个全然的宁静,这是佛的「在」,拉回到这个你我之间的交融,这个我不存在,你也不存在的片刻。一切都是敞开的,一切都是随时可享有的。
有人问一个禅师说:「真实存在的最终本性是什么?」
师父回答说:「去问那根柱子!」
那个人反应说:「师父,我不了解!」
师父说:「我也不了解。」
它不是了解的问题,要不然就是你的能够看到它,要不然就是你看不到它;要不然就是它在那里,被感觉到、被看到、被认出来,要不然就是你错过了,它就是那么简单,完全不复杂。
师父说:「去问那根柱子!」
很自然地,弟子会说:「师父,我不了解,柱子怎么会回答我?」因为他问了一个最伟大的问题之一:真实存在的最终本性是什么?所以他说:「师父,我不了解。」
师父说:「我也不了解。」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了解,也没有人可以去了解,一切就只是存在!了解会造成难题。你认为你不了解,所以你必须去了解,那么了解就产生出新的难题,然后你就去解决它们,你的解决再度创造出更多新的难题……然后它就这样一直继续下去。一个回答会创造出十个问题,它是一个无限的回归。
没有什么东西必须被了解!生活必须被经历,而不是被了解。你们都是佛,那些柱子也是佛。
另外有一次,同一个师父问他的弟子说:「你很晚才来,你整天都跑到哪里去了?」
他说:「有一个马球比赛,一个大的比赛在进行,我对它有兴趣,所以我跑去看。」
师父问说:「那些参赛者是不是都很疲倦了?」
他说:「是的,到了最后他们都很疲倦。」
「那些马也很疲倦吗?」
那个弟子说:「是的,那些马也很疲倦。」
师父说:「那些柱子呢?那些柱子也很疲倦吗?」
那个弟子感到很困惑--那些柱子怎么会疲倦?因此他说:「先生,给我一些时间想一想。」他整个晚上都在静心冥想它,到了早上,当太阳升起时,他才抓到了那个要点。
他冲到师父的房间里面说:「是的,师父,它们都很疲倦。」
师父说:「所以你已经看到了那个要点。」
一切都是一体的,所以,如果参赛者都很疲倦,马也很疲倦,那些柱子也一定很疲倦。一切都是一体的,没有什么东西是分开的。我们并不是孤岛,所以石头和星星都联合在一起。
在这个片刻,每一样东西都联合在一起;在这个片刻,每一样东西都加进来,如果你变成只是这个片刻,一切就都达成了,没有其它的成道。
禅是一条回家的路,是最简单的路,也是最自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