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句经 第四卷 |
第三章 做善事要快 |
做善事要快。
如果你慢吞吞的,
那么,思维,乐于为恶的,
将会捉住你。
从恶行中转开,
一再一再地转开,
在悲伤降临到你身上之前。
让你的心灌注在为善上面。
一再一再出去做,
你将会充满着喜悦。
愚者是快乐的,
直到他的恶行转而背叛他为止。
而一个好人也许会受苦,
直到他的美善开花为止。
不要轻忽你的失败,
说:「这对我算得了什么?」
一罐水壶是由一个点滴接着一个点滴注满的,
因此愚者漫溢着愚行。
不要小看你的美德,
说:「这不算什么。」
一罐水壶是由一个点滴接着一个点滴注满的,
所以智者溢满着美德。
有一次我待在瓦拉那西时,一个印度大学的教授来看我。他问我:「你相不相信有地狱?」
我说:「我不需要相信是不是有地狱,因为地狱就存在在这了。当你看不到某个存在的东西时才需要相信。地狱就已经是触目可及,它是这么强烈的、明显的存在着,根本不需要去相信它存在。
他说:「它在哪?」
我告诉他:「你就住在地狱里!你出生在地狱里,你在地狱里呼吸,你也将死在地狱里——如果你不投入所有的努力尝试逃出来的话,就将会是如此。」
人漠视地狱的存在,因为他出生于此。地狱遍及各地,人就被它围绕着。象海洋里的一条鱼般,人就住在地狱里。鱼也从未察觉到海洋的存在,除非它因为某些意外被迫离开海洋,或是被人抓到时,一旦和海洋分离时,鱼才会首度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海洋中。
除非你知道某些属于天堂的滋味,否则你将永远不会察觉到你其实一直都住在地狱里——不只是住在里面,而且还会创造它,帮助它更稳固,喂养它,强化它。你是地狱的创造者!而且你就活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你不可能活在任何其它世界里。你能住的唯一地方就是你围绕着自己创造出来的地方。而那个你围绕着自己而创造出来的地方,首先必定是存在于你本性的核心中,唯有如此它才会变成外围的圆周。
地狱首先存在于你存在的中心,而后它扩展开,成一个圆周。地狱首先存在于你里面,如同是你,而后它变成你的人际关系、你的世界。
地狱不是某种地理上的位置,它是某种心理上的状态。地狱是一个生病的思维方式的另外一个名称,一个处在焦虑不安、极度混乱中的思维,一个苦于恶梦的意念,一个基本上是活在无意识中的思维。地狱指称的就是无意识的思维,而有意识的思维就是超越地狱。
不要相信老掉牙的童话故事说地狱是某个死后的地方,那也是思维在延缓的一个策略。思维总是在尝试延缓,它使用所有的方式、方法和手段在延缓事情。它说:「是的,地狱存在于地球下面很深、很远的地方。你不需要担心——地狱只有在死后才会发生。现在,这不是一个问题,不需要为此浪费时间。死亡之时,你可以决定要到哪去。如果你记得神,你将会进入天堂;如果你不记得神,你将会进入地狱。」
而后你活得好象地狱是在其它地方。地狱就存在于此时此地。所有的一切都存在于此时此刻,天堂和地狱两者都是。
一个佛活在天堂中。他与你们走在一起,他坐在你们之中。他活在这个星球上,活在这个身体中,但对他而言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体验:这个肉身就是佛,这个地球就是莲花般的净土——那是他的体验。那是所有的佛、所有开悟者的体验。
但对你而言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幻想、一个神话。对你而言,这个肉身就是地狱,这个地球就是地狱之火。你看不到莲花般的净土——你没有足以看到它的眼睛。那个眼睛必须被创造出来,那个眼睛不是藉由出生被赋与的。的确是有潜力在那,但你必须去发展它,你必须尽全力去达成它。种子在那,但你必须找到正确的土壤。而思维最基本的策略是会哄骗你,告诉你天堂和地狱都是超绝的,在别的地方。
师父的作用是要一次又一次地将你带到此时和此地。思维试图想要溜走。对思维而言,有两种可能性可以让它从此时此地逃开来:要不是移到过去、移到回忆里——那黄金般的过去,克里虚那和拉玛的黄金日子,那些美丽的日子——或是移到未来,进入某些乌托邦,那时地球将会是一个无阶级之分的社会,或是想象在某个远远地、超出云层的地方将会有一个天国。思维使你远离当下这一刻。而当下这一刻是仅存的真实世界,没有其它的片刻,一直都只有当下存在。
过去已不复存在,而未来仍未到来。无论如何都只有当下。而思维却以一千零一种方式将你带离当下。它总是在开始新的旅程。思维只能存在于过去或是未来之中,思维无法存在于当下。让这句话深深地渗透进入你的心中:思维无法存在于当下。如果你全然地处于此时此刻中时,思维消失,而伴随着思维的消失,也不会有地狱存在。
思维的消失就是天堂:活在当下之中,而没有思维。但这并非意味着发呆地处在这一刻中。当我说:没有思维时,我的意思不是发呆——恰好是相反!有意识的生活方式就是没有思维地活着,没有思考地活着,但却带着极大的警觉去生活。唯有当思考被丢弃时,你才能带着极大的警觉生活,因为本来涉入在思考中的能量,现在已经被释放掉而能为你所用了。你充溢着能量。那时你会有无限的活力、爆发力、热情。你的生命不再是不温不热的,你的生命像是这样一簇火焰。只要存在一个片刻就已足够,单单一个片刻的强烈意识就足以比永恒本身更长久。
佛陀这些经文很简单,但对求道者而言会有无穷的裨益。
做善事要快。
思维会持续不断地告诉你:「延缓,明天迟早可以做。为什么要这么急?总是会有明天。」而明天从未到来。那个将任何的善行延后到明天的人是在将它无限期的延后,他绝对不会去做。如果你今天将它延后,那么你是学到一种拖延的习惯。每天你都在说: 「明天」。你是在创这一种生活的模式、一种生活的型态。明天将再度以今天到来,而后这个习惯将会再说:「我们明天会做。」
有一个古老的寓言是这样说的:
某个男人多年以来一直在拜神,有一天神现身在他面前允诺实现他的愿望。
他只要求一件事。他说:「给我一样东西——那是我膜拜你的原因所在——某样能够实现我所有希望的东西——无论我要求任何东西都会立即实现。」
神给他一个贝壳,一个美丽的贝壳,他说:「你对这个贝壳要求的任何东西都将会立即地、即刻地实现。」
他试了——的确是如此。他欣喜若狂。当他要求一个皇宫时,立刻就有皇官。当他要求美女时,立刻就有美女,当他要求美食,立刻就会美食。自从那天起他开始活得极尽之豪华舒适。
但有一天开始每一件事都走样了。有一天来了一个修行人,一个四处流浪的和尚投宿在这个人的地方。这个流浪的和尚对他说:「我听说过你的秘密,但那其实不算什么。我拜神的时间比你更长,你是一个在家人,而我是一个和尚——她当然会对我比较慷慨。她也给我一个大贝壳。看看这个贝壳,这是你的贝壳的两倍大。」
它的确是。和尚说:「无论你要求任何东西,这个贝壳都会给你两份。如果你要求一个皇宫,它会为你造出两个皇宫。它总是会给你两份。」
人类的贪婪如是,这个人变得如此之贪婪。一个贝壳就已足够,他可以要求两次或三次,那没有问题。但一个贪婪的人是盲目的——贪婪是盲目的。他被冲昏头了。
他告诉和尚:「你是一个和尚,你已经弃绝这个世界,把你的贝壳给我,而你可以拥有我的贝壳。以你的需求而言那个贝壳就足够了。我是一个在家人,我需要的比较多。」
所以他们交换贝壳。清晨一大早,在沐浴净身后,这个人向贝壳膜拜并要求给他十万元。贝壳说:「为什么要十万元?我可以给你二十万元!」
男人喜出望外。他说:「好,给我二十万元。」
贝壳说:「为什么要二十万元?我可以给你四十万元。」
现在这人觉得有点困惑了,他说:「好,给我四十万元。」
贝壳说:「我会给你八十万元。」
它一直在这样说——但却给不出任何东西!承诺又承诺……无论他要求任何东西,贝壳都会承诺给他两倍。他冲出去要抓住和尚,因为他即将在早晨、一大早时离开,而他已经离开了……
这是一个非常美的寓言故事。这就是思维的运作方式:象和尚的贝壳一样——非常的狡诈。它总是一直给你伟大的承诺,但是在明天不是今天,而明天从未到来。于是,慢慢地,希望成为生活的全部,你一直在希望与等待中。而后有一天死亡来临……却没有任何的希望曾经被满足过。
思维非常地害怕做善事。为什么思维害怕做善事?有两个原因。首先是:做善事对思维而言是没有滋养作用的,思维是被坏事、恶行所滋养的。例如说:当你说 「不」时,你的思维将会被巩固、强化,如果你说「是」,你的思维将不会被强化。因此思维从未对说任何的「是」有过兴趣。思维基本上是无神论者,它享受说「不」,「不」是它的权力来源。负面性是思维的食物,它吃食负面性。正面性是它的死亡。
试着说「不」,你会开始觉得强而有力。每当你说「不」时,每当你能够成功的说「不」时,你觉得强而有力。每当你必须说 「是」时,你觉得很屈辱,好象有某件事情是违反你的意愿、不得不去做的。说一个全然的「是」就是在全然地摧毁思维;而维持在一个全然的「不」时,就是维持在思维、在自我中。
自我是思维的另一个名称。自我是思维的中心点,无我是你本性的中心点。在本性的最核心中,不会有「我」这个概念;但在思维的中心点里,我、我、我……自我是唯一持续不断在发出噪音的东西。你愈是说 「不」,你愈能感觉到你的自我,「不」框限出你的自我。
注意看——你会看到我所说的是很真实的情况,我不是在提出任何的理论,这纯粹是一个对生命真实状况的敍述。去观察——问题不在于相信或不相信——去观察,而后你将会知道。说 「是」、感觉「是」,而后突然间,将不再会有自我存在。
最大的善事是对生命和存在说「是」,那才是真正的宗教。而最大的「不」是对神说「不」,对生命、对存在说 「不」;那会给你强大的权力,但却是给与自我的权力。
事实上,自我是如此的狡猾,思维是如此的精明,以至于即使是宗教之人也会为它所骗。宗教之人一直在对生活说 「不」。他们试着要对神说「是」,但思维却说服他们:「除非等到你对生活说‘不’,否则你怎么可能对神说‘是’?对生活说‘不’!」
那就是弃俗的想法如何升起的:对你的妻子、你的丈夫、你的小孩说「不」。对你的家庭说「不」,对你的社会说 「不」,对这个世界说「不」。转过身来背对这个世界,逃离到
喜马拉雅山里去。唯有那时你才能对神说「是」。
狡猾的思维不断地在欺骗,即使是所谓的宗教之人也难逃一劫。即使是所谓的圣人也都不过是在自我的手掌中被玩得团团转。自我是非常微妙的、非常狡猾的,它的特长是精明过人。除非你非常的聪明,否则你将无法离开它的掌握。你从一个点上逃出来,而后自我将从另外一个点上捉住你。你将自我从前门丢出去,它将从后门进来。
自我使所谓的圣人觉得非常地自满于他是一个圣人,他是神圣的,他的脸上写满着「我比你神圣」。除了在出家人中,你不会在任何其它地方找到更大的自我主义者。教皇、教士、和尚,那些人已经弃绝所有的东西,他们自然会觉得自己很伟大、很自以为是。他们已经弃绝这个世界——而你做过什么?他们已经弃绝金钱、权力、名利。但所有这些弃绝都不过是思维的一个非常精明的游戏。
一个真实的宗教之人是一个对生活说「是」的人,因为生活就是神,他是一个对这个地球说「是」的人,因为地球就是天堂的一部分,他是一个对肉体说 「是」的人,因为肉体是灵魂的栖息之处,而它是一个很美的栖息之处。身体是一个很美的家,它是一个很美的仆人。真正的宗教之人知道如何对全部这一切说「是」。他的「是」会带来真我,他的 「是」会带来一种无思的状态。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如果你说「不」,思维立刻会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如果你说「不」,你将必须找到论点支持你的 「不」。「不」意味着争论,「不」意味着逻辑。你愈是说「不」,你愈是需要巧于思辩。如果你说「是」就没有任何争论的必要了。「是」意味一个完全的停止,而「不」是一个逻辑过程的开始而已。说 「不」的人会变得愈来愈巧于思辩。知道如何对生命说「是」的人将会知道如何去爱,以及存在,因为他愈来愈少争辩。
愈来愈少争辩就是成为愈来愈圆融和谐的;愈来愈巧于思辩就是成为愈来愈会争执的、暴力的。争辩不过意味着你的思维处在不和谐的状态中,没有争辩意味着思维已经达到一种深深的和谐状态。任何出于那个深深的和谐的就会是善,出自于内在的不和谐的就会是恶。你会做坏事是因为你是分裂的。每当你是不分裂的时候,善事将会开始透过你而发生,并非你必须做它——它会开始自己发生。
佛陀说:「做善事要快。」
为什么「要快」、要立刻去做呢?因为思维会说:「明天,等一等,让我们想一下。」而思考从未得到任何的结论。记得:思考从未得到任何的结论。一万年的哲学推论过程中,哲学还未达成任何一个结论。他们还未达到任何的真理,他们仍然在继续。同样的争论一直在以不同的形式、不同的方式重复着,哲学一直处在一种恶性循环中。哲学家依旧是没有结
论的;而没有结论意味着你的整个人生根本没有活过。
生命中所有的可能性都只会出自于决心,出自于承诺以及全然的投入,否则你总是一个旁观者,你从未加入任何的事情。除非逻辑上你对自已证明,直到你心满意足为止,说这是正确的。
据说曾经有一个女人问伟大的哲学家康德,是否愿意接受她为妻子,如果他愿意,那么她将会有无限的喜悦。她必须鼓足勇气才能这样问,因为康德根本不是一个浪漫的人,非常的不浪漫,绝对的不浪漫。他的生活不是一个自发性的生活,他是一个机械化的生活典范。他的整个人生虔诚地遵守某种例行公事。
在晚上十点他会上床睡觉,那意味的是:不会早一分钟,不会晚一分钟,而是准十点整。他的仆人……他只有一个仆人。还会有什么人会想要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只有一个。他的家人遗弃他;他是如此的机械化、如此的干枯,在家中显得如此的累赘。仆人通常只会告诉他时间——不是 「现在是休息时间」;他只会走过去,然后宣布:「现是十点。 」那时他会立刻跳上床。即使是有访客在,他也甚至不会对他们说一声再见。他会上床,窝在他的棉被里,于是那个仆人会对访客宣布:「现在请诸位离开,主人已上床休息。」
在五点整时,他必须被从床上拖下来。有时候天气真的是太冷,而他太疲倦,但这个惯例必须被遵守——即使如果他生病,这个惯例也必须被遵守。仆人被这样告知!也许有的时候他会觉得虚弱无力,想要睡久一点,但这个仆人一定不能听从。他必须被拖下来,即使是违背他的意愿。即使他说: 「不!我想要睡觉。」仆人仍然必须将他拉出来。有时情况像是一场搏斗、一顿争吵。仆人必须打他、将他带出床外——那是他的职责所在。
那个女人一定是很稀罕!——但你总是能在任何地方找到疯狂的人。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和这个男人相爱。这个男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机器。而且你们知道康德怎么做吗?在听她说完后他说: 「我会想一想。」而后他想了三年!——想出所有赞成的论点和所有反对的论点。他洋洋洒洒地写一篇论文论证结婚的优点在哪里,以及缺点在哪里。最后,他总算达到一个非常贫乏的结论,几乎称不上是一个结论:有一个比较有力的论点,那个论点是借着结婚你将会知道结婚是什么——无论是好或坏——你将会知道。那是比较站得住脚的论点。
所以他去敲那个女人的门。她的父亲来开门并问他:「你为什么来?」
他说:「我已经决定了,因为有一个论点比较站得住脚。总共有三百个反对的论点,三百零一个赞成的论点——所以我已经决定要结婚了。」
父亲咧嘴一笑,他说:「已经太迟了。她已经结婚了——而且不只是结婚,她也已经生了一个小孩!你来得有点太迟了。」
但那就是哲学家的方式。我甚至惊奇他可以在三年内达到一个结论。这是一个奇迹——哲学家从未得到任何的结论。他得出这个结论的那一刻一定是非常反常的时候。
一万年的历史已经足以证明:哲学依然是没有结论的。哲学只知道如何发问——没有回答。每一个回答转而成为十个更多的问题。
思维非常喜欢争论、思索。思维非常不喜欢下结论,因为一旦你下结论,思维就不再被需要了。结论意味着思维的死亡。如果你已经对最终的真理下达结论,思维将必须自杀。
思维非常害怕说「是」,而且思维非常害怕做善事,因为善事只能在一种无我的状态中被做。善事是一个没有思维的状态的衍生物。试着去了解——当我说试着去了解时,我不是在说试着去思索这件事。我只是在说,用心去听,带着一颗充满爱的心去听。
这些经文只能为心所了解。它们出自于曾经在地球上活过的最伟大的心灵,它们只能为心所了解。
「做善事要快」。思维在做坏事时才会快。如果你想要发脾气,思维从未说:「明天」,它说:「现在就做。 」如果你想要捐献,如果你想要给一个穷人东西,思维会说:「等一等!先询问他是真正的穷还是在银行里有存款。而且先看一看……他看起来这么健康,为什么要给他?」
思维非常吝于分享任何东西,分享对于思维而言是很困难的。它囤积、它搜集、它慢慢地变成一个垃圾山。思维无法舍去任何东西——有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思维一直在搜集。谁知道:任何在今天是没用的东西也许明天会变成有用的东西。
做善事意味着去分享、去爱、去服务,成为慈悲的。这些是一个吝于付出的思维做不出来的。但思维不会说:「我不想去做。 」因为那样是很不圆滑的。比较圆滑的方式是拖延——明天。思维是一个官僚,而且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官僚,而是一个苏联的官僚。
我听说:
在日内瓦的一个裁军会议上,一个美国的代表在桌子底下把脚伸直,意外地碰到一个坐在他的正对面的苏联女口译员。他笑一笑表示歉意。
这位淑女既未说话也没有笑。她转身面向旁边的外交官问他一些事情。外交官又转向他的上级,悄悄地对他说一些话。而后将军起身,离开桌子走去打电话。会议因而中断。
两个半小时后会议重新开始。最高外交官回到桌子上,对他的助理说一些话,接着助理又对女口译员耳语,而后女口译员才隔着桌子对美国代表说:「你的地方还是我的地方?」
这是直接从克里姆林宫来的消息!这是官僚主义的工作方式,而且这也是思维运作的方式。头脑会说:「等一等,让我好好想一想。 」而后头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没有止尽地想,而同时一直向你保证:「等一等!你可以明天再做。」
但你看:同样的头脑,但当情况是要做某种坏事时,它从不告诉你去拖延。它会说:「现在就做。谁知道明天的事?这个人侮辱你——把他打回去,狠狠地打他一顿!如果有一块砖头被丢到你身上,回以一颗更大的石头!」
戈齐福深深记得一件事:当他的祖父垂死之时——那时他只有九岁——祖父召唤他。他深爱这男孩,他告诉这男孩:「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但在辞别这个世界前,我想要给你一些东西。我只能给你一句忠告,它曾经对我很有帮助,它是父亲给我的,而他也是在临死前给我的。现在我即将死亡,你还太小,你也许无法了解,但要记得,有一天将会到来,那时你将会了解。每当你发现自己有能力听从我的忠告时,听从它,那么你将绝不会痛苦。你会躲掉生命中的地狱。」
这个忠告是什么呢?就是这句经文——不是一模一样这些字。他对戈齐福说:「记得一件事:如果你想要做任何的坏事——拖延到明天;而如果你想要做某些善事,立刻去做——因为拖延是一个不去做的方法。而坏事必须不被做,善事必须被做。 」老人说:「例如,如果有人侮辱你,你觉得很愤怒,怒气冲天,那时告诉他你会在二十四小时后回来答复他。」
戈齐福记得:「那个忠告蜕变我的整个人生。虽然我还太小,只有九岁大,我出于好奇心而尝试,某些男孩子会侮辱我,或伤害我,或对我恶言相向,那时我会记起临死前的祖父,并告诉这个男孩子:‘我必须等一等,我曾经对一个老人家承诺过,因此在二十四小时之后我将会回答你。’」
「而后情况总是,要不我会得到这个结论:他是对的,他所说的话看起来恶毒,但那的确是事实……他说:‘你是一个小偷。’而那是一个事实,我是一个小偷。他说:‘你不真诚。’而那是一个事实——‘我的确是不真诚。’」于是他去向这个男孩子道谢:「你指出一些关于我的事实。你带出我本性的某些真实面目,那是我自己不清楚的。你使我更意识到真实自己。我对你有无限的感激。」
或者是在二十四小时的思索后,他会得到这个结论:「那个男人或男孩子是绝对错误的。那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么也没有回答的意义,他不会回去答复那个人。如果有某件事是完全错误的,那么为什么要变得怒气冲天?这个世界很大,有千百万的人,你无法回复任何人,否则你的整个人生将会被浪费掉。而且也没有必要。
这是故事的一半。如果你能够将坏事延缓到明天,那么你将有能力即刻就去做好事。而且你绝对不会后悔——因为如果你即刻就去做坏事,明天你将会后悔,如果你今天就去做好事,你将绝对不会后悔,不会有后悔的必要。这是一个简单的秘诀,可以将你住的地狱蜕变成一个莲花般的净土。
做善事要快。
如果你慢吞吞的,
那么思维,乐于为恶的,
将会捉住你。
不要慢吞吞的,要快。因为思维是非常快速的,它的移动比任何东西都快。它的移动比光还快!物理学家说没有任何东西移动得比光还快,当然,要移动得比光快速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光一秒中移动一百八十六千英哩——在一秒中!但物理学家对人的思维还没有任何的概念。他们还没有这么精密的仪器可以测量出思维的速度。
思维的移动比光快速。你必须非常的警觉,否则思维一定会在某个地方将你摆脱掉。在你变得警觉前,思维将已经把你带到某个遥远的地方了。思维总是准备好前往新的旅程,因为它唯有在神游中才会觉得活生生。
静心不过意味着静静地坐着,不做任何事,甚至不去思考……而思维消失。因为你不在任何旅程上,所以思维不再被需要。思维是一个伟大的旅程的向导。如果你要去某个地方,思维会非常的高兴,在你要去某个地方的时候,思维会觉得很有兴趣。但如果你没有要去任何地方,只是静静地坐着,不做任何事,那么思维会觉得很忧伤。
对静心者而言,几乎总是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就是当思维觉得忧伤时,它会开始为你创造出无聊,那是思维的一个策略。思维在说:「来吧!咱们到某个地方去,咱们去做一些事情。你为什么坐着呢?只是坐着而不做任何事情会变得很无聊!」
这是一个思维的诡计!否则,只是坐着而不做任何事情将会带给你焕然一新的感觉。那是所有开悟者的体验——但不是你的。这是我自己的体验。在我的房间里,我在做什么?静静地坐着,没有做任何事……春天来临时,草木自然生长。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必须被做——草木自己会生长。生活自己会继续,生命自已会继续流动。你不需要推着河流走。
但在开始时,思维将会创造出无聊,无聊是思维的一个诡计。思维在说:「你看,如果你不听从我的话,那么你会觉得无聊。如果你不听从我的话,你会觉得生命完全是无意义的。如果你不听从我的话,你将无法享受任何的事情。来,跟我来,我会带你去找乐子。」
思维总是以娱乐在贿赂你:打开收音机,打开电视机,去看电影,或至少去pub讲闲话——做一些事情。如果你不做任何事,那么无聊是思维给你的惩罚。而对静心者而言最大的难题是无聊。
但如果你能够坐着,绝对地不去关切那个无聊——让无聊在那里——如果你不被无聊打扰,在三到九个月之间无聊将会消失。取而代之的,将会是不断地涌出的喜悦,你将感到焕然一新,这是你以前从未知道过的感觉。而这不是一种娱乐!因为其中没有任何的作为,你只是坐在一个绝对的空无里。而出自于那个空无的,是富足,出自那个空无的,是一种新的满足……
「做善事要快。如果你慢吞吞的,那么,思维,乐于为恶的,将会捉住你。」思维乐于恶行。为什么?因为那是它能够活下去的唯一方式。有人说不可能写出一个关于真正的好人的故事,因为将会没有什么可以写的。故事只能够写那些关于恶人的事。佛陀、马哈维亚、耶稣都没有被你们的历史课本提过,这不是一个意外。没有任何古代的历史提起过他们。为什么?因为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他们从未杀过任何人,他们从未做过任何大屠杀,他们好象不存在似的存在。他们好得似乎从未存在过似的!
佛陀的一个名字之一是「塔达格塔(Tathagata)」。「塔达格塔」的意思是象一阵微风似地来,象一阵微风似地走——如此地来,如此地走——未曾干扰到任何东西,甚至一片枯叶也没有。一阵宁静的微风到来,没有留下任何的足迹,而后消失。来的时候没有创造出任何的噪音,走的时候也没有。如同你在水中画一条线,你甚至还未画好,它却已经消失了。像是在天空中飞翔的鸟,他们不曾留下任何的足迹。
但历史却是充满着成吉思汗、帖木汗、亚历山大、希特勒、毛泽东这些人。如果你做过愈多的恶行,你将会有愈多的机会可以留名青史。如果你真的想要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如果你真的想要创造历史,就去为恶。政治家会留名青史是因为他们是最大的恶行贩子。
思维一直不断地在找恶恶行;它不会错过任何的机会。即使没有机会,它也会尝试去创造机会。
某个妓女院的门铃响起。鸨母打开门看到一个没有手、脚的男人站在那。
鸨母问:「你来一个这样的地方又能做什么?」
跛子瞪着她看说:「我按门铃了,不是吗?」
没有手、没有脚,但仍然想要去妓院!
柏克斯在一个衣柜里,因为他女朋友的丈夫法兰克出其不意回来了。当法兰克在挂外套时,他的目光扫到夹藏在衣服中的柏克斯的卵蛋。
他问太太:「那是什么该死的东西?」
「哦…………是圣诞铃。」
丈夫说:「那咱们来听听看它的响声吧。」他用拳头狠狠地打一拳上去。
一个声音奄奄一息的声音传出:「叮叮当,叮叮当!干你娘!」
只要注意看人们的生活。观看你自己、观看别人,成为一个观看者,而后你将会吃惊:每一个人都在找寻某些机会,而机会就在那。人们只会为了机会而等待。如果他们没有在做什么坏事,那并不表示他们是好人,那也许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机会。这是我观察到的。
当一个政治家不是当权者时,他会是一个很好的人,一个人民的公仆,非常的嫌卑,总是准备好鞠躬哈腰,创立医院和学校。一旦他当权后,他甚至会象不认得你似的,而且所有公共服务随之消失。一旦他当权后,他有机会了,现在他将会做那些他一直想要但却无法做的事。
这种情形曾经在这个国家发生过,从来没有任何其它地方曾经以这样分明的方式呈现过。在独立之前,只是三十年前,所有这些已经变成这个国家人人喊打的人,都是伟大的人民公仆、伟大的国家公仆、自由的斗士。他们做出很多牺牲,为了国家的自由,他们的生活简单、谦卑、贫困。他们的生活是被追随的典范,他们是理想的目标,他们被民众膜拜。
而后权力到来——就在分秒之间,整件事情开始走样。他们变得贪餍于权力——恋栈权位。他们的嘴脸倏然改变,他们的假面具消失。现在机会就在那里。
艾克顿爵士说:权力使人腐化。我同意,但也是不同意。是的,表面上似乎是权力使人腐化,但如果你深入去分析,那么并不是权力使人腐化——而是这个人一直都是腐化的。权力只是给与机会,权力不会腐化人。如果你是腐化的,那么权力给与你一个机会去做那些你一直都想做,但却无法去做的事。
人们以为是金钱使人们腐化。不,金钱只是给与机会。贫穷的人看起来如此地好,但却非如此。只要让他们变得富有,接着再去看……所有他们的好荡然无存。事实上,暴发户远比那些含着金汤匙而生的人危险,因为那些含着金汤匙而生的人已习于财富。
传说有一个国王的首相背地里违法聚集很多的财富,他变成这个国家里最有钱的人。而后国王终于知道此事。
他把首相召来告诉他:「你曾经助我良多,因为你的贡献和你的功劳,我无法责罚你,但你一直在欺骗,你一直在聚集非法的财富。我将不会责罚你——请你辞职并离开我的国家,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首相说:「在我离开之前,我想要建议一件事情。现在我已经拥有一切我所需的,事实上是远远的超出,如果你指派另一个人当你的首相,他将会再度聚集财富。他将会使你损失更多。现在我根本不需要再害你。」
据说是国王了解这个意思。他没有将那个人驱逐出去。他说:「没错,你已经做了任何你能够做的事,所以为什么要再用一个新的人?他将会再度经历这整个过程,那是真的。」
让一个穷人变得有钱,接着再看会发生什么事:所有的单纯随之消失,所有的谦卑随之消失。
某个男人有一只会说话的狗。有一天当他肚子饿时,他和他的狗走进一家酒吧,并和酒保打赌,如果他的狗会说话他就可以免费喝一杯啤酒。
酒保答应,深信没有会讲话的狗这种事。他问这只狗他的主人喜欢哪一种啤酒。
狗回答他:「可乐娜。」惊愕的酒保只好不情愿的为他付帐。
而后他们三个人——这个男人、酒保和狗——展开一场热烈的对话。当男人喝酒时,狗在吃花生。进行到一半时,酒保说他头痛,但是他的阿司匹林已经用完了。
他问:「你的狗会去药房吗?」
男人回答:「当然会。」所以酒保给这只狗五元美金,让他到药房去买阿司匹林。
这只狗却迟迟没有回来。酒保一等再等也看不到半只狗的踪影,他的主人只好出去找它。他走进城内,猛然瞥见他的狗在一条阴暗的小巷里正在戳刺另一只狗。
主人大喊:「老天啊!你在这里做什么?这是你头一次做出象这样的事情!」
这只狗,仍然在戳刺当中,喘着气说:「没错,其实我一直都想要这样做,但是以前我没有钱!」
使人腐化的不是权力。权力只是将你腐化的无意识带出表面,权力使你恶的本能转化成具体行动。权力使你暴露出来,权力不会使你腐化。一方说来,权力是一件好事:它使人们暴露出来。它像是X光:它显示出你真实的样子,你赤裸的真相。
「思维,乐于为恶,将会捉住你。」记得:思维是非常快速的。如果你不立刻做善事——当善的意念在你内在升起时,如果你不立刻做完,思维将会诱骗你,让你误入歧途,说服你去做别件事。
法歌移民到美国去,在辛苦工作多年后成为一个非常有钱的人。现在他的妻子,莎拉,正站在他临死的床边,听他处置他的财产。
「那部加装警车侦测器的凯迪拉克,我把它留给我的儿子,山姆。」
他的妻子说:「你最好是将它留给乔依,他是一个比较好的驾驶。」
他低语:「好。至于我的劳斯莱斯,我将它留给我的女儿,琳达。」
「你最好是给你的外甥,威廉。」莎拉插嘴说:「他是一个非常小心翼翼的驾驶。」
「好,把它给威廉好了。我的十二汽缸的保时捷,我要给我的侄女,莎莉。」
「我个人觉得,茱蒂应该得到它。」
法歌抬起头来大喝:「莎拉,拜托你!要死的人是谁?你还是我?」
如果你等待,思维将会给你建议:「做这个、做那个。」做好事要立刻行动——为什么要等待?而且谁知道?下一刻永远不会到来,这也许就是最后一分钟。要好象这将会是最后一分钟似的行动!以那样的迫切性去行动,因为死亡将会在任何一个片刻接管你。不要听从思维的话。思维会一再又一再地拖延事情,而且在思维允许你做任何事情之前,死亡也许已经将你敲碎。做善事,因为做善事即刻会带来喜悦。
从恶行中转开,
一再一再地转开,
在悲伤降临到你身上之前。
因为如果你做坏事,悲伤注定会如影随行。并非是会有一个神坐在某个地方,当你做错事时他就惩罚你。错事本身就是一种惩罚,它本能地会带来自己的惩罚。
那是业障的说法背后的整个概念。不需要有任何的神去做判断、惩罚、奖赏。而且只要想一想:如果有一个神在判断每一个人的每一个行为,而后据此做出处置——要惩罚某些人,奖赏其它的人——这样的神一定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发疯了!
不,没有神在处理惩罚和奖赏这些事——那个想法是幼稚的。有一个法则,而不是一个神,一个象地心引力一样的法则。如果你走得不正,如果你酩酊大醉,你一定会在某个地方跌倒。并非是神在命令: 「跌倒!」——只要地心引力定律就已足够。如果你走得不正,那么你一定会跌倒。地心引力定律会负责。如果你走得很警觉、持续不断的觉知,那时你不会受苦。
一模一样的情形,业障也是一个科学的法则:行为的法刖。无论你做任何事都会有它自己本能的奖赏或惩罚。当你愤怒时,并非你将在下一世受苦。当你生气时,在你生气的当下,你已经在受苦了,不需要有额外的一世好给你惩罚。当你生气的时候,你是处在一团火中,你是在毒化自己的整个身体,你是在毒化你自己的整个系统。
愤怒是有毒的。
愤怒也许会伤害到别人,也许不会——这视别人而定——但很确定地,愤怒一定会伤害到你自己。
如果你羞辱一个佛,那将不会伤害到他,但在你可以羞辱一个佛之前,你将必须经历很多内在的折磨。
一个人走过来在佛陀的脸上啐一口痰。佛陀擦擦他的脸,而后问这个男人:「你还想要说别的事情吗?或者这样就够了?」
他的门徒,阿难变得怒气冲天,这是很自然的。这个男人走过来,佛陀不曾对他做过任何事,而他却在师父脸上啐痰。这简直令人无法想象!阿难对佛陀说:「巴关,请准许我,让我显示给这个男人看,他需要被好好地修理一顿!」
佛陀说:「阿难,你已经成为一个门徒了,但你一直忘记,而且那个可怜的男人已经受过太多苦了。只要注意看他的脸,注意看他的眼睛,里面布满着血丝。注意看他的身体,他正在颤抖。而在啐痰在我脸上之前,难道你认为他会是在庆祝、舞蹈以及歌唱吗?他整晚不曾入眠,整晚都处在不安的状态中。要对这个可怜的男人感到慈悲。还有比这更多的惩罚吗?这样难道还不够吗?而且他对我做出什么伤害?我只要将它擦掉就好了,这很容易。你不要因此而焦躁不安,否则你的行为是很愚昧的。为了他的错误,你却在惩罚你自己——这是纯粹的愚昧!」
去看那个论点——这句话极具意义。佛陀说:「他做错事。而你为什么却在惩罚自己,阿难?我可以看到你正在沸腾,如果不是我在这里阻挡你,你可能会杀掉这个男人!你以和他同样疯狂的方式正在走入疯狂之中。」
那个男人听到这整段对话。他很困惑,一头雾水,他无法预料到佛陀会以这种方式反应。他以为佛陀将会暴怒、生气,那是他想要的反应。激怒不成,他觉得非常的羞辱。这是如此的难以预料,佛陀显示出来的是慈悲和爱。
而后佛陀对他说:「回家去好好的休息一下。你看起来很疲倦,你已经惩罚你自己够了。彻底忘掉这回事、它完全对我无伤。它怎么可能会伤害到我?而且这个身体本是尘土所生,迟早也将回到尘土之中,人们将会在上面践踏、啐痰,所有的事情都将会发生在这个身体上面。人们将会排粪、撒尿……你做的事情并无大碍。回家去好好地休息。」
男人回家,他首度感到如此完全的不安,佛陀的行为是如此地难以逆料,他无法理解。他哭泣、他流泪。他在黄昏时回来倒在佛陀的脚前说:「请原谅我!」
佛陀说:「我无法原谅你,因为基本上我没有生气过,我要如何原谅你呢?但这样很好——你看起来比较平和而安静了。我很高兴。我无法原谅你,抱歉!因为基本上我没有生气过。但我很高兴,非常的高兴,看到你已完好如初,看到你已达到一个和谐的状态,看到你再度清醒。高兴地回去,并记得一件事:绝对不要再做出这样的行为,因为那就是你一直在为自己创造地狱的方式。」
「从恶行中转开,一再一再地转开,在悲伤降临到你身上之前。」思维很多很多次都会向你建议:「做这个、做那个。 」你很多很多次一定都会忘掉。你很多很多次都无法记住佛陀说过的话、我对你说的话,所以你必须一再一再地记得。慢慢地,这个记得将会稳固下来,将会在你的存在里变成一盏灯。那时你将不会被要求要记得,它将会在那里。它将会象一道灯光落在你的路途上,它将会指示你这条道路,它将会帮助你避免掉进陷阱里。一旦记得深深地在你内在稳定下来时,为恶变成不可能的事,邪恶变成不可能的事,善变成本然的、自然流露的,你已经进入莲花净土。
莲花净土不是其它别的地方——它就是这里。它是一个你的态度、你的视野的改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其它事情改变,每一件事依然如故,但是你不再一样了。并非你被转换到另外一个世界——同样的世界仍然在继续,但你的视野已不再一样。你以一种新的方式看待相同的事情;你带着一种新的型态;那个型态就是门徒的型态,那个方式就是门徒的方式。
让你的心灌注在为善上面,
一再一再去做,
你将会充满着喜悦。
将你的意识从头转移到心。思维想要为恶,它活在为恶中;而心想要为善,它透过为善被滋润、喂养。
「让你的心灌注在为善上面」。注意到那个不同:他不是在说让你的思维灌注在为善上面。思维无法灌注在为善上面,即使你试图要透过思维为善,你将会为恶,你将会做坏事。为善不是在思维能力范围之内的事。
你可以看到这件事在全世界发生。科学家想要为善,那是为什么他们长年研究的原因所在,并发现了原子能的来源。爱因斯坦想要为善,他写一封信给美国总统罗斯福说:「现在原子能已是垂手可得,并可以制造原子弹。只要原子弹完成,美国将变得如此强大,以至于没有必要打仗。只要它的威吓力就已绰绰有余——敌人将会非常的害怕,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将会自己投降。」
这是一个逻辑的思维的想法。但生命并不遵守逻辑,生命并不遵守思维的想法。爱因斯坦终其一身在悔恨中度过,因为他在内心深处认为自己要对广岛和长崎的事件负责。他写了一封信……而政客却立刻跳进去研究。而且一旦它的威力到达政客的手里时,他们对其他事毫不在意,那时谁会去听爱因斯坦的话?谁会去在意他?——现在这个威力是在他们的手里。
而且你们知道吗?事实上,那些专门研究军事的人说广岛和长崎的事件根本是完全不必要的。日本即将在一个礼拜以内投降,只要再一个礼拜就够了。如果你已经忍受多年的战乱,那么又何需急于一时?但美国想要向世界展示她的威力。
政客都是非常幼稚无知的。事实上,如果一个人不是幼稚无知的话,他基本上也不会成为一个政治人物。当你有某些东西时,你就想要将它炫耀给全世界看,否则拥有它又有什么意义?在广岛有十万人在五秒钟以内被杀死,原因无他,不过是美国在向世界展示她有原子弹。
爱因斯坦在悔恨中度过一生并死亡。在他临死前有人问他:「如果上帝给你另外一个机会,那么你会想要做什么?你下一世想要成为什么人?你会再度成为一个科学家、一个物理学家,好让你可以继续未完成的工作吗?」
爱因斯坦张开他的双眼,然后说:「不,绝对不要!与其做一个物理学家,我宁可去做水电工人。已经太够了!」
科学是一个思维的努力、思维的竭尽,因此科学已经创造出很大的力量。但这个力量转而背叛人类本身。科学已经摧毁整个生态环境,它已经摧毁这整个星球。它是在摧毁人类——而且是在善意之名下做出来的。而且科学家还认为他们是人类伟大的公仆,他们帮助人类成长、进化,变得愈来愈有力量。他们只是在创造一个使这个星球将会变得几乎无法居住的环境;他们是在创造一个整个人类将会自杀的环境。他们会摧毁这整个星球……因为这整个努力都是出自于思维。
我们需要的是根植于心而非头脑的科学。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全然不同的科学,它是根植于静心而非思维的。我们需要给科学一个全新的品质,宗教的品质。
除非科学带有宗教、静心、爱的味道,除非科学从心里升起,否则科学对人类或是世界而言将不会是一个祝福。它将会是一个诅咒——尽管科学家自认为他们是在做一种伟大的工作、一种伟大的人道主义的工作。他们为了人类的福祉而牺牲自己。但我不是在说他们是不真诚的——他们是,但他们的方向是错误的。
佛陀改变「为善」的意思。首先他使用「思维 」这个字。现在他说:「让你的心灌注在为善上面,一再一再地去做,你将会充满着喜悦。」
喜悦是一个衍生物,就如同悲伤也是一个衍生物。悲伤象一个影子般地跟随在当你做错事之时,而喜悦象一个影子般地跟在当你做善事之时,让这成为一个准则。如果你处在痛苦中,记得——你一定是做错事。
但人却很狡猾,他们的思维很狡猾。如果你处在痛苦中,思维会说:「别人对你做错事,那是你为什么会痛苦的原因。 」事情并非如此——没有任何人能够使你痛苦。是的,他们能够杀死你,但没有任何人能够使你痛苦。我将会处在当我活着时同样喜乐的状态中而死,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差别。你能够毒害我,但你无法毒害我的意识。你能够摧毁掉这个身体——它迟早也会以某种方式被毁掉——但你无法毁掉我,那是超脱毁灭的。
没有任何人能够使你痛苦,而且没有任何人能够使你喜乐。情况全都视你而定,情况完全视你而定。是你要为你的痛苦负责,是你要为你的喜悦负责。负起这个责任,接受这个责任。全然去接受这个责任,百分之百地接受就是成为一个具有宗教性的人,就是被点化进入我所称的宗教。
政治人物总是将责任丢到别人身上,而宗教之人全然地将责任挑在自己的肩膀上。
愚者是快乐的,
直到他的恶行转而背叛他为止。
而一个好人也许会受苦,
直到他的美善开花为止。
我要提醒你们,佛陀说有的时候你也许会看见一个为非做歹的人非常快乐,反之亦然:有的时候你也许会看见一个为善的人非常不快乐。但你不要被外相所骗。
事情的发生需要一点时间。如果你播下种子,它们将会需要一点时间成长和结果。罪恶也许开始的滋味是甜美的,但总是在结束时证明是有毒的。而善行也许一开始不会显得甜美,因为善行需要时间开花,需要花一点时间让善行释放它的芬芳,但它在结束时,总是甜美的。
佛陀曾经说过:如果你看到一个为非做歹的人快乐,只要等一下,很快地、迟早你将会看到他已为自己掘出一个坟墓了。而如果你发现一个好人处在痛苦中,不要担心,这只是一个上坡的工程。当你在走上坡时,会有一点困难、费力,你气喘吁吁地觉得很累,不过一旦你到达山顶时,你可以放松、休息。
但傻子一直在认为他们会快乐是因为他们的恶行。你会讶异于人们在审视生命的深层因果由来时会有多么的不智。
在非洲有一个原始部落,至今仍然相信孩子的出生和做爱、性交无关——因为其中间隔九个月时间。他们已经生养孩子几世纪之久,却仍未将它的因果关系联接起来。他们认为孩子的出生是因为神的恩典或是教士代表他们举行的宗教仪式的关系。当他们头一次知道整个世界以不同的方式在思考这件事时,他们大笑,认为整个世界很蠢。做爱和孩子的出生有什么关系?——因为每一次你做爱不一定都会有孩子。
这看起来很合逻辑!你今天做爱,而孩子在九个月之后来临——而且那些原始人还没有任何的日历、任何的时钟,他们无法计算时间。九个月是无法计算的,他们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多久,所以他们一直无法将因和果关连起来。
而这就是发生在恶和它绝对无可避免的结果——悲伤的情况。你也许在今天为恶,你觉得情况良好,每一件事看来都很完美,你看不到任何的坏事因它而起。内在深处你认为自己知道诸佛都是错误的——哪有什么业的法则?
有很多次人们来询问我:「我们看到坏人飞黄腾达。为什么?而且我们也看到好人在受苦,为什么?这足以证明没有神,这足以证明没有业的法则。这足以证明强权是正确的,谁比较有力谁就是正确的。 」情况并非如此。他们只是需要一点耐性。但愚人有他们自己的逻辑——要记得:愚昧有它自己的逻辑。
一个爱尔兰人、意大利人和中国人正在讲述他们怎么样被误认为大人物。
爱而兰人说:「有一天我正走在街上时,有位仁兄对我吆喝:‘喂!圣派屈克!’」
意大利人说:「那不算什么。有一天我正站在路边时,有个男人经过就对我说:‘哈罗!墨索里尼!’」
「那不算什么。 」中国人说:「今天晚上我坐在路边吃狗肉时,有一个老人看到我就一直念:‘阿弥佛陀!阿弥佛陀!’」
愚者有他自己的逻辑。事实上愚者也许会比智者更有逻辑,至少是显得更有逻辑,因为智者会是自相矛盾的。
佛陀说:要记得,种子的成长、发芽,成为树木是需要时间的。等待春天的来临,那时花朵将会绽放。
「愚者是快乐的,直到他的恶行转而背叛他为止。」恶行总是会转而背叛愚者,恶行是一定会转向的。这是一个自然的法则,这是无可避免的,你不可能逃过。
齐柏曼到东京做一趟商务考察时,和一个日本朋友一块共进午餐。
「你们美国人不知道怎么做爱。 」这个东方人说:「在日本我们和妻子上床开始做爱几分钟后,我们就会停止,起床喝一杯热茶。接着再回到床上,做爱十分钟,再起床吃一碗饭。接着再做爱久一点,而后起床,一起入浴。然后结束这个过程。」
两周后,齐柏曼回到布鲁克林,他和妻子上床后开始做爱,做到一半,他突然停止,说:「咱们去喝一杯茶。」
她说:「你疯了吗?」
「来吧!」他坚持地说。他们很快回到床上,过些时候他又停止,说:「现在咱们去吃火腿三明治。」
他的妻子大叫:「你是头壳坏掉了吗?」但齐柏曼再度坚持。
吃完他们回到床上,不久后齐柏曼又说:「现在我们一起去洗个澡。」
洗完后,这一对犹太夫妇回到卧室,做完最后一段。
之后齐柏曼说:「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妻子说:「但你是从哪里学到象日本人一样的搞法?」
你可以继续相信自己非常的聪明,但如果你是一个笨蛋,你就是一个笨蛋。你的相信迟早将会被生命本身摧毁。生命不知道什么是网开一面,而这是最基本的法则之一,这是永恒的法则:恶人注定迟早会受苦,而且将会是早一点而不是迟一点;而好人将会被存在所有的祝福所祝福。
不要轻忽你的失败,
说:「这对我算得了什么?」
一罐水壶是由一个点滴接着一个点滴注满的,
因此愚者溢满着愚行。
不要轻忽你的失败,不要说:「这是一件小事。只是一件小事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但一个点滴接着一个点滴地,你会创造出整个海洋!海洋不过是一个个的水滴累积出来的,所以你必须觉知到每一个小小的动作;你必须警觉和觉知到你生活中所有的细节。
不要小看你的美德,
说:「这不算什么。」
一罐水壶是由一个点滴接着一个点滴注满的,
所以智者溢满着美德。
记着:生活是由小事组成的,没有大事。小事情累积成大事情。单单一个动作也许看起来不具什么意义,既不是恶行,也不是善行。单单一个微笑也许看起来不具什么意义,但单单一个微笑是一个长久过程的一部分。单单一朵花不是花圈,当然,但如果没有单一的花朵集结在一起也不可能会有花圈。
不要小看你的失败,不要小看你的好的行为。每一个、所有的行为都是重要的:如果那些小动作是糟糕的,你将会受苦;如果那些小动作是好的,你将会享受生活。而去享受生活是唯一能够知道神的方式。唯有在充溢的喜乐当中,神存在的证明才会来到。没有任何的逻辑可以证明神存在,但当你充盈着喜悦时,当你在喜悦中舞蹈时,在那个舞蹈中,会有一种感激油然升起。一个感谢、祈祷诞生,在那个祈祷中你将会再生。在那个祈祷中不只你是重生的,神也被诞生了。
生活是由小事情组成的,你必须透过你的觉知、警觉、观照去蜕变每一个小事情成为一个优美的行动。那时平凡的事情将会变成非凡的。
一个禅师被问及:「在你成道之前你通常都在做什么?」
他说:「我通常是在砍柴、到井边挑水。」
而后他被问到:「那么现在你已成道,你都在做什么?」
他说:「我砍柴,以及从井里挑水。」
发问者很困惑。他说:「如此一来似乎是没什么不同。」
禅师说:「那个不同在于我。那个不同不在于我的行为,那个不同是在于我——但因为我已改变,所以我的行为也已改变。它们的意义也已改变:散文已经变成诗,石头已经变成法音,物质已经完全消失。现在只有神存在,别无其它。生活现在对我而言是解放、是涅盘。」
今天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