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句经 |
第十章 既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 |
第一个问题:
钟爱的师父,你跟其它的「神人」之间有什么不同?
苏尼尔.协提,我不是一个「神人」,我是神,跟你们一样,跟树木一样,跟鸟儿一样,跟石头一样。我不属于任何类别。「神人」是新闻记者所发明出来的一个类别,我不属于任何类别,你也不属于任何类别,所有的类别都是虚假的。你越深入你自己,你就越会发现,你只是存在——既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优婆尼沙经的先知们说:netineti——既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没有类别可以适用。
有一个很美的关于佛陀的故事:
他坐在一棵树下,有一个占星学家来接近他,他觉得非常迷惑,因为他在潮湿的沙滩上看到了佛陀的脚印,他不能相信他的眼睛,他毕生所学习的经典都告诉他说,一个统治世界的人——所有六大洲的统治者,整个地球的统治者——的脚具有某些特征,而他在河边潮湿的沙子上所看到的脚印很清楚地具备了所有那些特征,他简直不能相信他的眼睛!要不然就是他所有的经典都是错的,他将他的生命浪费在占星术上……否则,怎么可能说在这么炎热的一个下午,在这么小、这么脏的一个村子里,有一个世界的统治者会来到这里,赤着脚走在炽热的沙滩上?
他跟随着那些脚印,想要找出留下那些脚印的人,他发现佛陀坐在树下,他觉得更迷惑,那个脸就是一个世界统治者的脸——那个优雅、那个美、那个力量、那个灵气——但那个人是一个乞丐,身边还带着一个乞丐碗!
那个占星学家向佛陀行顶礼,然后问他说:「先生,你是谁?你使我觉得很迷惑,你应该是一个世界的统治者,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要不然就是我所有占星术的书都是错的,要不然就是我在幻想,你并不是真的存在。」
佛陀说:「你的那些书完全正确,但是有一些东西是不属于任何类别的,甚至不属于世界统治者的类别。我存在,但我并不是特别什么人。」
那个占星学家说:「你这样说使我更迷惑,你怎么可能不是特别什么人?你一定是一个来拜访这个地球的神,我能够从你的眼睛看出来!」
佛陀说:「我不是一个神。」
那个占星学家说:「那你一定是一个天上的音乐家。」
佛陀说:「不,我也不是一个天上的音乐家。」
那个占星学家继续问:「那么你是不是一个乔装的国王?你是谁?你不可能是一只动物,你不可能是一棵树,你不可能是一块石头——你到底真正是谁?」
佛陀所给的答案非常重要,值得加以了解,他说:「我只是一个佛,我只是觉知,其它都不是。我不属于任何类别,每一个类别都是一种认同,我不具任何身份。」
苏尼尔.协提,我的回答刚好跟这个一样,我不属于任何类别,而「神人」是一个类别,我只是觉知,我只是一个观照,这并没有什么特别,这也是你最内在核心的一部份,你跟其它任何人同样地神圣,你跟佛陀、克里虚讷或基督同样地神圣,你跟其它任何人一样地神圣,最高的和最低的,一切都是神圣的,因为只有神存在。
这是必须记住的第一件事:我不属于任何类别。你也不属于任何类别。你是一个印度教教徒、回教徒或基督徒吗?你是黑人或白人吗?这些是外在的东西,你并不是这些东西,意识不可能是黑的,也不可能是白的,意识不可能有任何颜色。你是富有的或贫穷的呢?意识也不可能是富有或贫穷的。你是一个男人或女人?意识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意识就只是意识!了解到这个就是宣称:「我就是神!」它并不是一个新的类别。当某人宣称:「我就是神!」它并不是一个新的类别,它是从所有的类别消失,那刚好就是「神」这个字的意义。
当曼舒耳说:「我就是真理!」他也是在说同样的事,他是在说:「我就是意识。」
我没有宣称我是一个「神人」,我不是。
第二件事:在我和所谓的神人之间有很多不同,最基本的是:我肯定生命,而他们否定生命,我爱生命,他们恨生命,我要你们越来越深入生命,而他们要你们缩回来,要你们从生命撤回,他们都赞成弃俗,而我赞成高高兴兴地庆祝!对我来讲,高高兴兴地庆祝是唯一的讯息,弃俗是逃避,弃俗是慢性自杀。要高高兴兴地庆祝!要非常欣喜,唯有如此,你才能够知道神是什么。
在你存在的最佳状态下,当那个强度很全然,当你并没有保留任何东西,当你尽情地跳舞,当你很全然地唱歌,唱到那个唱者消失在歌唱里……当你无限地爱,爱到没有爱人留在背后,你只是变成那个叫做爱的能量,那么你就肯定了生命,而生命就是神。
我是肯定生命的,你们所谓的「神人」是否定生命的。因为基本上生命是不能够被否定的——你就是生命,你怎么能够否定它?它们会产生出伪君子,它一定会这样发生。多少年代以来,你们所谓的「神人」都一直在制造伪君子,他们不允许你成为真实的,他们不允许你成为自然的,他们怎么能够允许你成为真实的?他们在你里面创造出一个分裂。
他们是所有精神分裂的根本原因。整个人类都受精神分裂之苦。一个人的精神分裂跟另外一个人的精神分裂之间的不同只是在于程度。你是分裂的,是谁在你身上做出这样的错事?是你们所谓的「神人」,所谓的圣人,所谓的圣雄。他们都是你所有痛苦的根,因为他们的教导就是:「拒绝自然!跟自然抗争!逆流而游,或是推河流!」然而你是自然的一部份,只是河流里的一个波浪——你怎么能够跟自然抗争?抗争,你将会遭到挫败。如果你是一个真诚的人,你将会发疯,如果你尚未发疯,那只是表示你并不是一个真诚的人,你说一件事,但是却做另外一件事。
我听说:
有一个鸡奸者被安排在一家旅馆的房间,跟另外一个男人同房,柜台职员向他保证说,他并不会反对来这么一回,但是在形式上他会抗拒一下。」但是你不要管他,你就继续搞下去,他会喜欢的。」
隔天早上,那个鸡奸者下楼来,那个柜台职员问他说情况如何。「很容易,」他回答说:「他根本就没有抗拒。」
「我的天啊!」那个职员说:「我把你放错了房间,那个人是大主教!」
它一定会发生,伪君子是所有你们虚假的「神人」的自然副产物,他们只能够是虚假的!如果某人达成了神,他并不是一个「神人」,他就是神!为什么要称「神人」呢?他知道不仅他是神,而是每一个人都是神。当他说「我是神」,他并不是以一个比较的意味来使用这个字,他并不是在说:「我比你更神圣。」他只是在说:「我跟你一样,但是我有觉知到,而你还没有觉知到。」那个不同并不在于我们的品质,或是在我们的本性,而只是在于我们的意识。你所拥有的跟我所拥有的是同样的宝物,但是我已经碰到它,而你还在追求和搜索,迟早你将会找到它,如果你继续追寻,它一定会被找到,因为它就在那里,你能够继续错过多久呢?即使在最深的黑暗之中,如果你去找寻它,你也一定会找到它。
当我说我是神,我是在宣称说整个人类都是神性的,我只是在宣称说所有的人都是神性的,我只是在宣称说一切存在的东西都是神性的。一个「神人」,一个所谓的「神人」宣称说他就是神,而你是罪人,他创造出一种新的优越感,一种新的阶级,他整个生意的秘密就是要使你觉得有罪恶感,你越有罪恶感,他就越能够掌握你。
要如何使你觉得有罪恶感?只要谴责自然的事情,它就会开始发生。谴责性,那么当你的性欲升起时,你就会觉得罪恶感。谴责食物……谴责每一样在你里面自然的倾向。
有一个换妻的晚会被改革运动的牧师突袭,他计划要使这一类的事情绝迹,当他按了门铃,房子的主人出来开门,他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牧师说:「我听说今天晚上在这里有一个晚会。」
「我们是有一个晚会,」那个人说:「我们现在正在玩猜猜看的游戏。女人家都蒙起眼睛,籍着摸男人的突出物来猜他是谁,你应该进来,牧师,你的名字已经被猜了八次!」
多少年代以来,整个神职只证明一件事:你不能够跟自然抗争,虽然有一种超越它的方式,但那个方式并不是去反对它,它是去经历过它。
这是我的第一个,而且是最基本的不同:我按照生命本然的样子来肯定它。那并不是意味着说在超出生命之外就不可能有成长——有一个很大的成长可能性——但是所有的成长都必须建立在一个对生命很深和很热情的爱。唯有透过经验人生,超越才会发生。
我想要你们超越性,但是我不谴责性。性是一种自然的欲望,它处于它自己的地方是好的,但是一个人不应该停顿在它上面,它只是一个开始、一个瞥见到彼岸。在很深的性高潮当中,我们首度觉知到某种不属于自我、不属于头脑、也不属于时间的东西。在很深的性高潮当中,头脑和时间全部都消失,有一个片刻,整个世界都停止,有一个片刻,你不再是物质世界的一部份,你只是一个纯粹的空间。
但这只是一个瞥见,付出很大的代价。你必须再往前走,你必须追寻和找寻能够使这个瞥见变成你的存在状态的方法,那就是我所说的达成、成道。一个成道的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处于性高潮的喜悦状态下。一个有性欲的人用很大的努力偶而能够达到的,灵性的人不要有任何努力,也不要有任何浪费就可以达到。灵性的人就是生活在那种状态下,那些最终的顶峰就是他的住处,你只能够从几千哩以外看到那些高峰。
我并不反对性,因为性是第一个进入灵性存在的窗户,我不反对食物,因为我不反对任何享受。透过享受事情——食物、爱、音乐、跳舞、自然——你会碰到各种经验……唯有透过享受所有这些事情,你才会渐渐、渐渐觉知到那看不见的。
因为这样,所以优婆尼沙经说:食物就是神。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陈述:食物,和神?说成同义词?食物就是神?他们在说些什么?这些人知道,他们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食物的滋味就是神的滋味,任何赏心悦事的滋味就是神的滋味——不管它是离得多么远,不管它是多么地只是一个映象。
月亮反映在湖里仍然是月亮的一个映象,虽然你无法在湖里找到它。如果你跳进湖里,你只会搅乱了那个映象,你将无法在那里找到月亮。映象并不是月亮,映象反映出月亮。如果你聪明一点,你不会跳进湖里,你会往上看入天空,那里才是真正月亮所在的地方。
当你在享受食物,神就被反映出来,当你在享受性,神就被反映出来。神反映在一千零一个生活的湖里。抓住那个反映的钥匙,抓住那个指示和那个线索,开始走向那原始的。
那就是我基本的不同,我不反对生命或是任何生命所暗示的,我既不反对性,也不反对食物、身体或身体的享乐。我不反对舒适,也不反对奢华。
就在前几天有一个问题,有人问说——他一定是一个新来的,而且是一个印度人。
他说:「你是一个伪君子吗?为什么你的生活那么奢华?」他不知道「伪君子」这个字的意义,我或许是世界上最不伪君子的一个人。
伪君子是一个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的人,伪君子是一个内在生活和外在生活不同的人,不仅不同,而且完全相反。我并不反对奢华,所以为什么我是一个伪君子?我不反对舒适,我不是一个被虐狂,就这样而已,我不相信折磨自已,或折磨其它任何人,我不相信折磨。
我想要整个地球都生活在奢华之中,当然我知道目前的情形还不是如此,整个地球甚至连日常生活最少的需要都还得不到。但是我不会因为这样而来折磨我自己,因为即使我折磨自己,对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帮助。如果有一千个人处于痛苦之中,那么加上我将会有一千零一个人处于痛苦之中,就这样而已。
我不相信痛苦,我不过双重的生活,我的生活非常筒单,简单是以它具有一种完整性来说的,我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相信奢华,对我而言,宗教是最高形式的奢华。如果我无法使每一个人都生活在奢华之中,至少我可以安排我自己生活在它里面,否则人们会对我说:「医生,先医好你自己。」
但是这些所谓的「神人」,他们都生活在奢华之中,但他们都反对奢华,这些人才是伪君子!他们在谈论贫穷,以及贫穷的灵性,但是他们都生活在奢华之中,他们都是伪君子。
我讨厌贫穷!我不尊敬贫穷,我不欣赏贫穷,因为愚笨,所以人们才会贫穷,因为迷信,所以人们才会贫穷,人们并不需要贫穷。因为几千年以来的教导都说贫穷具有某种灵性在它里面,所以人们才会贫穷。
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德国思想家凯塞林来到印度,当他在印度旅行的时候,他写了一本日记,在他的日记里,他记下很多重要的事情,其中有一件事是:「在我访问印度期间,我觉知到两件事,其一:成为贫穷的就是成为灵性的,其二:生病、饥饿和丑是神圣的。」
我不教这样的事情,我要我的整个社区尽可能舒适地生活,社区必须成为一个模范,一个全世界的模范,我的门徒们必须去经验各种赏心悦事:身体的、心理的、心灵的。身体的喜悦、头脑的喜悦、心灵的喜悦,这一切都必须在和谐当中被体验,使得第四种人能够从那个和谐诞生出来。
那就是为什么我说:要成为科学的、要成为美学的、要成为宗教的。从这三个层面,从这三条河流的会合,那第四的将会被创造出来,那第四的就是我的方式。
任何对生命不自然的接近方式都会造成复杂和病态,它不会使人们变得心智健全,它会把人逼疯。
心理治疗家办公室的一个病人说:「医生,你一定要帮助我。我一直梦到食物,接二连三地梦到食物。」
医生:「你难道从来没有梦到女孩子吗?」
病人:「有,但是我一直将西红柿酱倒在她们身上。」
如果你使某人对他的食物觉得有罪恶感,那就是所谓的宗教人士在做的——那么他将会开始梦到食物。吃东西是健康的、营养的、好的,而去梦想它是丑的、病态的。梦想食物只是表示你多多少少有剥夺了你身体的需要。
谁会去梦想食物?只有压抑他对食物欲望的人会去梦想食物。你可以试试看:断食一天,然后看看会发生什么……你会整天都在想食物,头脑会从各个地方一再一再地来到食物的概念,晚上的时候,你一定会梦到食物。
压抑性,你将会梦到性。压抑任何东西,你就会开始变成病态的。一个真正健康的人没有梦,他没有什么东西要使他去作梦,他每一个片刻都活得很全然,他从来不压抑任何东西,因此他的无意识是完全空的、干净的。压抑,你的无意识就会变成充斥着不必要的家俱。在梦中,你一定会去面对你的无意识,你必须去面对它,在深深的睡梦当中,你必须去经历过它,它会在你的整个人生当中都骚扰着你。
我是肯定生命的,我热爱生命,那就是我的教导,所谓的「神人」都反对生命,他们在创造一个病态的人类。
其次,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彼岸,我请求现世,并不是说我不相信彼岸,相信它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知道它是存在的,但是一个人不需要去担心它,担心并不会有所帮助,另一个世界将会由这个世界生出来。使这一生变得很美,尽可能敏感地去活过这一生,彼岸将会由此生出来,如果你能够使这一生过得很美,彼岸将会远比这一生来得更美。
就在第一段经文,佛陀就说,如果这一生很美,另外一生将会更美,但是如果你去想来生,如果你去计划来生,如果你去梦想来生,梦想死后的生活,你将会使这一生变得很丑、很不自在,那么来生就会变得更丑。
你不需要去想明天,今天本身就足够了。很高兴地、很狂喜地去生活今天……明天将会来自哪里呢?它将会由这个狂喜产生出来,它将会更狂喜,那么你就握有了钥匙——能够打开所有生命之门的钥匙。
充分去活当下这个片刻!我相信当下这个片刻。那些神人,他们在谈论另一世,谈论死后的日子、天堂和地狱,这一切都完全不必要。人们已经非常迷惑,不要再更迷惑他们。
我的教导非常简单,直攻要点: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去生活,让过去完全死掉,不要计划任何未来……享受这个片刻的宁静、喜悦和美。那个将会从这个生出来,它将会自己来,如佛陀所说的,就象影子跟随着你,未来也跟随着你。如果你的现在很丑,未来将会是地狱,如果你的现在很美,未来将会是乐园。
第三,直到目前为止,这些所谓的「神人」都把人类分成印度教教徒、基督徒、回教徒、耆那教教徒、锡克教教徒和拜火教徒……世界上有三百种宗教,而至少有三千个宗派在这三百种宗教里面。这些「神人」都在人们之间制造恨。他们谈论爱,但是他们却创造出只有战争会发生的环境。各种宗教一直在互相抗争、互相摧毁、互相残杀、互相屠杀。以宗教的名义所流的血比以其它任何名义所流的血都来得更多,甚至连政客都没有象你们所谓的宗教犯了那么多的罪。
你们所有的「神人」也许是印度教教徒、也许是回教徒,也许是基督徒,但我既不是一个印度教教徒,也不是一个基督徒,我什么人都不是,我帮助人们成为什么人都不是,我帮助人们释下所有这些无意义的重担,只要存在就足够了,不需要成为一个回教徒或一个印度教教徒或一个基督徒,不需要去到任何庙宇、回教寺院或教会。整个存在都是他们的庙宇,树木一直都处于崇拜之中,云一直都处于祈祷之中,山岳一直都处于静心之中……只要开始向四周看。
正确地看!不要在你的眼睛中带着信念去看,不要有偏见地看,你将会找到神,你不会错过他,因为她到处都在!他并不是好象一个目标,而你可能会错过,不管你敲在什么地方,你都会找到他,因为他到处都在,不可能错过他,一切你所需要的就是一颗天真的心。但是一个印度教教徒不可能天真,一个回教徒不可能天真,他充满了垃圾,充满了理论、充满了神学,充满了借来的知识,那就是我所说的垃圾。
我并不是在说穆罕默德不对,我并不是在说佛陀不对,否则我为什么要去谈论佛陀、穆罕默德或基督?他们是对的,但是他们的真理不可能是你的真理,你必须自己去找到它。真理是不能够借用的,真理是不能够转移的,它从来不能够变成你传统的一部份,你必须靠你自己去追寻和找寻?它永远都必须是个人的。
我的真理是我的真理,它是我的经验,我能够谈论它,我能够歌颂它,我能够舞出它,我能够将我的狂喜显示给你看,但是,那个被经验的还是没有被表达出来,没有经典能够去表达它,所有的经典都是想要去表达的努力,但是所有的努力都失败了,真理是不能表达的。
经典只是表现出那些达成的人的慈悲,但是它们不能够证明说那个慈悲已经成功地表达了真理。
泰戈尔即将要过世,有人告诉他说:「你应该感到很快乐、很高兴,而且感谢神,因为你是世界上曾经知道过的最伟大的诗人,你曾经写过六千首诗,从来没有人写过这么多,即使被认为是西方最伟大的诗人雪莱,他也只写过两千首诗,你比他伟大三倍!」
但是眼泪开始从泰戈尔的眼睛掉下来,那个人觉得很迷惑,他想不出来,为什么泰戈尔会哭,他说:「你为什么在哭?你是觉得对神感谢吗?他满足了你的生命,你已经达成了一个人渴望去达成的事。」
泰戈尔说:「我并没有达成任何东西!那六千首诗就是我失败的证明。」注意听,泰戈尔说:「那六千首诗就是我失败的证明,我试图想要去说些什么,但是我无法将它说出来,每一次我去尝试,我都失败,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尝试,我尝试了六千次,但是都失败了,我所要唱的歌迄今都还没有被唱出来,我仍然带着它。」
一个佛陀、一个穆罕默德或是一个查拉图斯特,以及所有那些知道的人,他们的情形都是如此。你不可能是一个相信者,而且同时又是一个具有宗教性的人。如果你想要成为具有宗教性的,你必须抛弃所有的信念,那就是我第三个基本上的不同。
我教你要成为具有宗教性的,而不要成为相信者,你必须成为发问者、探索者,你不能够将事情视为理所当然,你不能够说:因为很多人都这么说,所以它一定是对的。真理必须变成你自己的经验,你必须成为它的一个见证,当你目睹了它,你就不能够说你是一个印度教教徒、一个回教徒或是一个基督徒,这些都是哲学、猜测、神学、逻辑、计算和头脑的聪明,但是那个经验丧失了。
我的整个方法是存在性的、经验性的,我不给你任何教条,我并不是试着要给你某种学说,相反地,我是试着要将所有的学说带走,我想要你们完全没有学说、信念和偏见。
在那个空档中,你就是神,跟我一样、跟佛陀一样。那个空可以打开到达你的神性之门。
我并不是一个「神人」,我跟你们一样平凡,我跟其它每一个人一样平凡。一样平凡,或一样不凡,那个意义是一样的,我不比任何人更优越,我也不比任何人更低劣。没有一个人是较优越的,也没有一个人是较低劣的,我们都属于同一个真实的存在,我们怎么可能是较低劣的,或是较优越的?
第二个问题:
钟爱的师父,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得不到答案,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但是我觉得我非常想要知道那个答案。
能否请你告诉我们「创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有生命存在?为什么每一样东西会存在?我不相信这是偶然的。
普雷姆.派屈克,这个问题的确很愚蠢,你说得完全正确,这个问题是不能够回答的,任何回答它的人只会在你里面创造出更多的问题,你得不到任何答案,因为这个问题没有答案。生命是一个奥秘,因此这个问题是不能够被回答的,你不能够问「为什么?」因为如果那个「为什么」被回答了,生命就不再是一个奥秘了。
那就是科学的整个努力:摧毁生命的奥秘。它所用的方式就是替每一个「为什么」找到答案。科学相信——当然,是很自大,而且很无知地相信——有一天它将能够回答所有的为什么。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我们回答了所有的为什么,那最终的为什么仍然存在:为什么会有生命存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这个问题是最终的,它不能够被回答。
如果有人给你一个答案,那将会产生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有人说……比方说,这些答案已经有人给过了,有一些人相信神创造了这个世界,因为他想要帮助人类,这算是哪一种回答?他创造人类是为了要帮助人类,那么为什么需要去创造呢?有一些人说,神创造了这个世界,因为他觉得非常寂寞,如果连神都觉得非常寂寞,那么任何人都不可能成为一个佛。
神突然开始觉得寂寞,他在创造世界之前在做什么?恒古以来,他一直都是单独的……然后突然有一天,一个早晨,他发疯了,或是怎么样?突然间在早餐之后,他开始觉得寂寞!那又为什么需要创造出整个世界呢?只要一个女人不就够了吗?
现在他觉得如何?太拥挤了吗?有太多人在市场上是吗?他一定不久就计划要摧毁这个世界,你是在谈论哪一种神?你的神是一个会感觉寂寞的人吗?
这些是对于愚蠢问题的愚蠢回答。
另外有一些人说,那是神的游戏。他难道不能静静地坐着吗?这算是那门子的游戏?希特勒、墨索里尼、斯大林、毛泽东、成吉思汗、帖木儿和那迪尔沙……这些都是神的游戏吗?有好几百万人被屠杀,那是神的游戏吗?有六百万犹太人被希特勒杀死,这是神在玩一个游戏吗?他为什么不去玩高尔夫球?或是去下棋?为什么要折磨那些人?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痛苦,而那些愚蠢的人还一直在说那是神的游戏。小孩子在生下来的时候就小儿麻痹、瞎眼、耳聋、哑巴……这些都是神的游戏吗?这算是那门子的神?要不然就是他疯了,要不然就是他根本就不是神,至少是不正直的,一定是非常邪恶的。
这些答案并不能够有所帮助,它们创造出更多的问题,派屈克,我只能够这么说:生命没有目的,生命不可能有任何目的。
所有的目的都在生命里面,是的,一辆车子有一个目的,它能够带你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食物有一个目的,它能够滋养你,它能够使你活着,房子有一个目的,当下雨或天气很热的时候,它能够给你庇护,衣服也有一个目的……所有的目的都在生命里,但是生命本身不可能有任何目的,因为它并不是达成某个目的的工具。车子是一个工具,房子是一个工具。
生命没有目标,它并不想要去到任何地方,生命只是在这里!它从来没有被创造出来——忘掉那个创造的观念,那会在头脑里产生很多愚蠢的问题。它从来没有被创造出来,它一直都在这里,它将来也会一直都在这里——以不同的形式,以不同的方式,但是那个生命之舞将会继续,它是永恒的,这就是最终的法则。
生命没有目的,那就是生命的美!如果生命具有某种目的,那么生命就不会那么美,那么就一定会有一个动机,那么它就会好象生意一样,那么它一定会非常严肃。注意看玫瑰花、莲花和百合花,它们有什么目的?莲花在清晨的太阳下开花,布谷鸟开始呼唤……有什么目的?它不是本然就很美吗?每一样东西都需要在它本身之外有一个目的吗?
生命本然就很美,它并没有外在的目的,它并不是有目的的,它就好象黑夜里小鸟的歌唱,或者是流水的声音,或者是风经过松树的声音……
人是目标指向的,因为你的头脑是目标指向的,它会发出象这样的问题:「生命的目标是什么?」生命一定有某种目标,但是如果有人说:「这就是生命的目标。」那么你就会问:「这个目标的目标是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去达到它?它是为了什么目的?」然后有人会说:「这是这个目标的目标。」然后同样的问题又会升起,你又回归到原来的问题,这样的重复将会毫无限制地延伸下去。
你问我说:「能否请你告诉我们‘创造’的目的是什么?」
世界从来不是被创造的,「创造」这个字是不对的,它一直都在这里,它是永恒的,没有创造者,神并不是世界的创造者,神就是存在的创造力量!创造力而不是创造者。他并不是诗人,而是诗,不是舞者,而是那个舞蹈,不是花,而是那个芬芳。
你问我说:「为什么会有生命存在?」
这些问题看起来非常哲学化,它们能够非常折磨你,但它们是荒谬的,它就好象在问说:「绿色是什么滋味?」它是不相关的,绿色并没有什么滋味,颜色和滋味根本就不相关。」为什么会有生命存在?」只要注意看那些字:「生命」和「存在」意味着同样的东西,它是一个同义词的重复句。如果你问说:为什么生命是生命?那么它将会对你来讲很清楚,但是当你问:「为什么会有生命存在?」那个语言就欺骗了你。
你是在问:为什么生命是生命?你是在问:为什么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如果玫瑰是金盏花,你就会满意吗?那么你一定又会问:为什么金盏花是金盏花?你要怎么样才会满意?
如果生命不存在,你会满意吗?想象你自己没有身体,没有头脑,是一个灵魂,然后问这个问题:为什么会有生命存在?生命到底怎么了?它为什么消失?同样的问题将会持续而困扰你。
生命是一个奥秘,没有为什么,没有目的,没有原因,它只是在这里,看你要它或不要它,但它就在这里,当它就在这里,为什么不要它呢?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将它哲学化?为什么不跳舞、唱歌、爱和静心?为什么不越来越深入这个叫做「生命」的东西?或许在最终的核心,你将会知道那个答案,但是那个答案会以一个无法被表达的方式来临,它就好象哑吧在吃糖,它是甜的,他知道它是甜的,但是他说不出来。
诸佛知道,但是他们无法说,白痴不知道,但是他们却一直说,他们继续在给你答案,就找答案和制造答案而言,白痴在这一方面很聪明,不论你问什么问题,他们都会回答你。
当佛陀在他的国家从一个地方旅行到另外一个地方,他有一些门徒会走在他之前向镇上的人说:「佛陀就要来了,但是请你们不要问这十一个问题。」那十一个问题其中有一个就是:为什么会有生命存在?另外一个就是:是谁创造了这个世界?整个哲学都包含在那十一个问题里面。事实上,如果你抛弃了那十一个问题,就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佛陀常说,这些是没有用的问题,它们是不能够回答的,而不是因为没有人知道答案。就那些事情的本质而言,它们就是不能够回答的。
有一个伟大的哲学家茂林卡普塔来找佛陀,他开始问问题,一个接一个地问,他一定是派屈克的化身!佛陀静静地听了半个小时,茂林卡普塔开始觉得有一点尴尬,因为他都没有回答,他只是坐在那里微笑着,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而他所问的问题是那么地重要,那么地有意义。
最后佛陀说:「你真的想要知道那个答案吗?」
茂林卡普塔说:「如果不是想知道答案,那么我来找你干什么?我旅行了至少一千英里路来看你。」记住,在那个时代,一千英里真的就是一千英里!它并不是坐上飞机在几分钟或几小时之内就可以到达,一千英里就是一千英里,他是带着很大的渴望和很大的希望来的。他很疲倦,因为长途跋涉而身心俱疲,他一定是跟着佛陀,因为佛陀本身也继续在旅行,他一定是到达了一个地方,然后人们说:「是的,他三个月以前有在这里,现在他已经到北方去了。」所以他就必须再赶往北方。
慢慢、慢慢地,他越来越接近,然后有一天,一个伟大的日子来临,人们说:「他就在昨天早上离开,他现在可能还在隔壁的村子,如果你赶一点路,如果你跑一下路,你或许就可以赶上他。」然后有一天,他终于赶上他,他觉得很高兴,将所有旅途的辛劳全部忘掉,而开始问他在漫长的旅途中所想好的问题,但佛陀却微笑着而坐在那里问说:「你真的想要知道那个答案吗?」
茂林卡普塔说:「要不然我为什么要长途跋涉?那是一个很长的受苦,似乎我已经旅行了大半辈子,而你却在问:‘你真的想要知道那个答案吗?’」
佛陀说:「我想再问:你真的想要知道那个答案吗?说是或不是,因为有很多事要依你这个回答来决定。」
茂林卡普塔说:「是。」
然后佛陀说:「静静地坐在我的旁边两年,什么事都不要问,也不要讲话,只要静静地坐在我旁边两年,两年之后你就可以问任何你想要问的,我保证我一定会回答。」
有一个佛陀的大弟子满朱斯里坐在另外一棵树下开始笑得很大声,整个人几乎都要滚到地上,茂林卡普塔说:「这个人到底怎么了?突如其来的,你在跟我讲话,你连跟他讲一句话都没有,没有人在跟他讲任何话,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讲笑话?」
佛陀说:「你去问他。」
他问满朱斯里,满朱斯里说:「如果你真的想问问题,那么你就现在问,这是他骗人的方式。他曾经骗过我,我以前是一个愚蠢的哲学家,就象你一样,当我来找他的时候,他的回答也跟现在一样,你旅行了一千英里,我旅行了两千英里。」
满朱斯里的确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比佛陀更闻名,他本身有好几千个弟子,当他来的时候,他带着一千个弟子来——一个伟大的哲学家带着他的随从来。
「佛陀说:’静静地坐着两年。’然后我就静静地坐两年,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我就连一个问题也不想问了。那些宁静的日子……渐渐、渐渐地,所有的问题都凋萎了。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他有遵守他的诺言?,他是一个守信的人,刚好两年之后,我已经完全忘记了,我已经没有去计算时间,因为谁会麻烦去记住?随着宁静的加深,我就把所有的时间都忘了。」
「当两年已经过了,我甚至一点都不知道,我正在享受那个宁静和他的’在’,我正在饮着他,那是非常难以相信的!事实上,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从来不想要那两年结束,因为一旦那两年结束,他就会说:‘现在把你的位子让给别人来坐在我的旁边,你稍微离开一点,现在你已经有能力保持单独,你已经不那么需要我了。’就好象一个小孩能够自己吃东西消化,不再需要母亲喂奶,母亲就把小孩移开一样,所以,满朱斯里说:「我希望他会忘掉那两年的事,但是他记得,刚好两年之后,他问:‘满朱斯里,现在你可以问你的问题。’我向内看,问题已经没有了,发问者也消失了,一个完全的宁静,我笑了,他也笑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说:‘现在你可以走开了。’」
——所以,茂林卡普塔,那就是为什么我开始笑,因为他又在玩同样的诡计。这个可怜的茂林卡普塔将会静静地坐两年,然后永远消失,永远不会再问问题,所以我坚持,茂林卡普塔,如果你真的想要问,现在就问!」
但是佛陀说:「我的条件必须被履行。」
派屈克,我对你的回答也是一样:履行我的条件——静心,静静地坐着,只要在这里,所有的问题就会消失,我对回答你没有兴趣,我的兴趣在于溶掉你的问题,当所有的问题都消失,发问者也会消失,它没有问题无法存在,当没有问题,也没有发问者,那是多么地喜乐,多么地狂喜!那是你现在所无法想象、无法了解的,那是你现在所梦想不到的。那么整个人生的奥秘都会打开,奥秘加上奥秘……无止境的奥秘。
第三个问题:
钟爱的师父,在我的一生当中,我听过很多灵性上的圣人讲道,为什么他们都讲一种非常困难的语言?
卡姆拉.坎特,他们必须如此,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们讲简单的语言,就好象我告诉你们的一样,是日常生活的语言,他们将无法隐藏他们的无知,那是一种生意上的秘密。而人们非常愚蠢,如果他们不了解他在说什么,他们就认为那个东西一定很伟大。
那个不能够理解的在他们看起来好象是很深奥的东西,而那个可以理解的似乎是肤浅的,所以,长久以来,你们所谓的圣人都一直在使用非常复杂和非常困难的语言,使用一些很长的字,使用一些已经死掉的语言,好让没有人能够了解。拉丁文、梵文、阿拉伯文——那就是你们所谓的圣人在使用的。
当你听到那些话,你根本搞不清楚它是什么,而很自然地,你不能够说:「我不了解你的语言。」那会很丢脸,所以你就开始点头说:「是的,它是对的。」他们在隐藏他们的无知,你也在隐藏你的无知,这是一种互相欺骗,这个你知道得很清楚。
当你去到医生那里,他用拉丁文或希腊文开处方,为什么他不用简单的英文或印度文或马拉提文来写?如果他写你所能够了解的简单英文,你将会认为他是一个傻瓜,因为他所写的是这么简单的东西——这么简单的东西怎么能够对你那么复杂的病症有所帮助?如果他以简单的语言来写,你将不会为了那些药而付给药剂师五十卢比,你会用两个卢比到市场上去购买同样的东西。
医生用这样的语言来写处方……它永远都让人家看不懂,即使你再回去问医生说他写了些什么,他也会有困难去辨识。
我听说木拉那斯鲁丁使用一个医生的处方来做很多事:他使用它作为火车票,因为列车长看不懂它;他使用它来当电影票,因为验票员看不懂它,他以很多很多方式来使用它,他还使用它来作为去看某一个部长的通行证,他告诉我说:「有两个月的时间,这张处方帮助我很多,不论我想要进入哪里,不论我想要做什么,我只要将这个处方提示出去,因为他们都看不懂,而他们也不敢承认他们看不懂,因此他们就让我进去,他们必须让我进去。」
这是一个众所皆知的秘密,那些假圣人一定会使用非常困难的语言,否则你将能够看出来他们跟你一样地无知,有时候甚至比你更无知。他们使用来自已经死掉的语言那些很长的字来作为掩护、作为外表,他们从经典里面引用一些派头大的文字,使你变得茫茫然不知道要怎么办。或者是接受你的无知而问他们说他们在说些什么,或者只是说,它一定是某种非常深奥的东西,一个象你这样的人——一个罪人、一个无知、孤陋寡闻和没有宗教性的人——怎么能够了解它?
有一个牧师被要求去一个南方的小镇主持一个布道会,那里没有旅馆,所以他被安排跟一个教会的修女——一个年轻的寡妇住在一起,做完布道会之后,他要离开,他告诉那个女主人说:「琼斯修女,在我整个禀承主意传教的生涯里,我从来没有机会能够邂逅如你所表露出来的那么丰富、那么令人满意、那么具有永恒价值的彻底的、完整的和令人喜悦的感激、慈祥、赏识和殷勤招待的典范的呈现。」
琼斯修女微笑、傻笑,然后回答:「牧师,我不知道这一连串洋洋洒洒的文字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说,你的确是一个世界的唤醒者、一个很强的重申者,你做得比我曾经在这里碰过的人都来得更简洁、更悦耳、更完整!」
你可以使用非常复杂的语言,但是你欺骗不了那些知道的人,你只能够欺骗那些不知道的人。如果你读黑格尔的书,你将会碰到一些句子,一直连下去好几页,等到你读到那一句的结尾,你已经忘掉了开头,几乎不可能从它理出任何意义,因此,当黑格尔还活着的时候,他被认为是曾经活在这个地球上最伟大的哲学家。但是当人们更深入去研究他的书——学者们对他的作品加以研究、彻底检讨,并理出头绪——他们发现他并没有说出任何比较特别的束西,有很多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东西,只是用一些派头比较大的字。
派头比较大的字会吸引人,比较长的字会迷惑人,会把人催眠。
你问我说:「为什么他们都讲一种非常困难的语言?」
……不然的话,谁要听他们讲?为什么要听他们讲?
一个农夫有两个懒惰的儿子,有一次他叫他们去清理厕所,他们干脆就挖了一个新的洞,将厕所往前移了几英尺。有一天晚上,老农夫内急,沿着旧路跑过去,掉进了粪坑,粪便淹到他的喉咙,他开始大声喊:「失火了!失火了!」
人们赶快跑过来,把他拉出来,将他洗干净,然后问他说,他为什么会大声喊:「失火了!」
「你认为如果我大声喊‘粪便’,有谁会来吗?」
他们使用困难语言的原因很简单,不然的话,有谁会来?他们不能够象我一样谈论,我只是使用你们所使用的语言,我只是在跟你们讲话!这不是一个讲道,这只是一个朋友与朋友之间的对话和闲聊,它不是一个福音。
唯有当你真的有什么东西要传达,你才能够使用简单的、日常生活的语言,否则是不行的,如果你没有任何东西要传达,那么基于需要,你就必须使用一些很长的字。
最后一个问题:
钟爱的师父,不是所有的教士都是上帝最差的敌人吗?
迪佩西,并不是所有的教士,而是只有一些,教皇和山卡拉查亚(耆那教的大师)。他们才是神的敌人,否则那些穷教士只是为了要混口饭吃,他们跟神没有关系。
他们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他们没有任何时间来为神,它只是一种职业,一种可怜的职业,可怜的教士所赚的钱并不比最低的职员来得多,而他必须整天从一个庙跑到另一个庙,从一个人家跑到另一个人家,他几乎就是一个乞丐!不,他不是神的敌人,他只是不知道任何其它赚钱的方式,尤其是在印度这个地方。
在印度,教士是婆罗门,而婆罗门是最穷的人,他们其它什么事都不知道,他们也不能做其它的事——传统的头脑不允许他们做,他们不能够当鞋匠,他们不能够当木匠,他们也不能够当清洁工人……多少年代以来,婆罗门只依靠一件事生活:对神祈祷。但如果只是继续对神祈祷,你将会死掉,你将会挨饿,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它从来没有这样发生过,所以你必须使用你祈祷的能力和你经典的知识来作为一项职业。
但可怜的教士并不是敌人或什么东西,他对神根本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对神有兴趣。
我想起,当我还是一个小孩的时候,有一个教士住在我们家后面,我常常用一些很大的问题来折磨他:「神存在吗?灵魂是永生的吗?‘业’的哲学是什么?」有一天他告诉我说:「请你不要再来烦我,我老实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没有人问我这些问题,我只是一个单纯的教士。人们要求我去拜神,我就去了,他们一天会付给我两、三个卢比,我总算可以过日子,我有三个小孩、一个年老的父亲、母亲和太太,我必须假装说我生活得很好,一个婆罗门就是应该这样假装,婆罗门是最高阶级的人,所以我必须假装说每一件事都过得很好。」
「然后在经过整天的工作之后,当我回家,你就坐在这里!我一整天只赚三个卢比,我们几乎都在挨饿,在这种情况下,谁会去管说神存不存在!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只知道怎么样去拜神,我可以拜任何神,只要给我钱,我就会替他拜。」
所以,迪佩西,不要认为所有的教士……并不是所有的教士,只有少数几个狡猾的人是违反神的,他们是魔鬼的崇拜者,他们就是为什么只有很少人能够成佛的原因,但是其它的教士,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教士,都只是可怜的人,不知道要做什么,传统上,他们只知道一件事,他们可以乞讨,但他们是最高阶级的人,所以他们要用方法乞讨,那个方法就是他们的拜神仪式。
有一个人看到公路上挂了一个招牌:再一英里就到老祖母的猫屋。为了好奇,以及感到惊讶说居然有人会有勇气刊登这么朴素的广告,所以他就进去了。
有一个年老的女人准他进去,然后厉声地说:「请付两块钱,你可以直接穿过头顶上的门到达大厅的底端。」
他付了钱,穿过了门,那个门自动大声地在他背后关起来,他发现他自己就在庭院里,在那里摆了很多木箱子,木箱子前面有铁丝网,里面有几只肮脏的猫,头顶上有一个小小的手写的招牌:「现在你已经被老祖母给骗了,请不要将这个秘密告诉别人,我只是一个年老的女人,想赚点小钱来糊口。」
今天到此为止。(第一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