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在的旅程
第三章 朝向肚脐的旅程:正确的饮食——劳动——睡眠
亲爱的朋友们:
我们已经在今天先前的两次谈话中讨论了一个人要如何归于中心、要如何体验自己、要如何达成自己。有更多的问题被提出了。为了要回答它们,我现在将对你们谈论三个要点。明天与后天我会回答那些与今天讨论无关的问题。
现在我会回答与今天有关的问题,我将把它们分为三个要点。
第一点就是关于一个人应该如何从肚脐中心开始生活、如何归于自己的中心、如何归于他本质的中心。在我进入这一点之前,我想要讨论另外三种有意义的方式,透过这些方式蛰伏在肚脐的能量会醒来。一旦它醒来了,它就变成了一扇门,透过这扇门人类能够体验到一种与身体完全不同的意识。
我会告诉你们这三点,然后我会讨论它们。第一点就是正确的运动。第二点就是正确的饮食。而第三点就是正确的睡眠。一个无法得到正确的运动、饮食、睡眠的人,就无法归于肚脐中心。人类已经丧失了与这三件事的接触。
人类是唯一无法预测其饮食的动物。其它动物的饮食都是确定的。它们的基本肉体需要与他们的本性,决定了它们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它们该吃多少、不该吃多少;它们该在何时吃、该在何时停止。但是人类是完全无法预测的,人类是完全不确定的。既不是他的本性告诉他该吃什么,也不是他的觉知告诉他该吃多少,也不是他的体会决定他该何时停止。因为人类的这些特质都是不确定的,所以人类的生命已经进入了非常不确定的方向。但是如果人类还有一点点体会的话——如果人类开始靠着仅有的一点点聪明、仅有的一点点体贴,来睁开一点点的眼睛的话,那么要改为正确的饮食就一点也不困难了。那是非常容易的,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事情了。要了解正确的饮食,我们可以再将它分为两个部份。
第一件事:人类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人类的身体由化学元素构成。整个身体的过程是非常化学的。如果酒精被注入一个人身上,那么他的身体就会被化学所影响——身体会醉、会变得无意识。不管这个人多健康、多平静,酒醉的化学作用都会影响他的身体。不管一个人有多神圣,如果你给他毒药他就会死。
苏格拉底死于下毒,甘地死于一颗子弹。子弹不会看这个人是圣人还是罪人,同样的,毒药也不会看这个人是苏格拉底还是某个普通人。这些有害的麻醉品与毒药不会看你是谁,食物也不会看你是谁。它的作用是直接的——它会进入身体的化学作用中开始工作。依这种方式看来,任何会使人醉的食物都会对人类的意识开始造成伤害,并且创造出干扰。任何会使人类进入无意识、兴奋、极端、干扰的食物,都是有害的。而最深的、最终的伤害,会在这些东西到达肚脐的时候发生。
也许你不知道在全世界的自然疗法中,泥浆包、素食、清淡的食物、浸水的布条、泡澡,都是用来治疗身体的。但是自然疗法还没有了解到,这些东西的效果并不是因为它们的特殊性质,而是因为它们影响了肚脐中心。然后肚脐中心才影响身体的其它部份。这些东西——泥浆、水、泡澡——影响了肚脐中心蛰伏的能量,当这种能量升起时,在人的生命中健康就开始升起了。
但是自然疗法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自然疗法认为这些有益的效果也许是来自于放在肚子上的这些东西!它们是有益的,但是真正的益处来自于唤醒肚脐中心蛰伏的能量。
如果肚脐中心被错误的对待,如果我们使用错误的饮食、食物,那么肚脐中心会渐渐变得蛰伏,它的能量会变弱。慢慢的,这个中心会开始沉睡。最后它几乎是睡着了。然后我们就不会将它视为中心而注意它。
然后我们就只注意两个中心:一个是思绪持续流动的大脑,另一个则是情绪流动的、一点点的心。比心更深入的地方我们并没有接触到。所以,食物越清淡,它就对身体创造越少的负担,你的内在旅程就会有更多的价值与意义。
对于正确的饮食,第一件事就是要记住食物不应该创造出兴奋、不应该使人沉醉、不应该是沉重的。在正确的吃东西之后,你不应该感到沉重或昏沉。但是我们在用完餐之后也许都会感到沉重与昏沉——那么我们就应该了解我们吃得不正确。
有一位伟大的医生、肯尼思沃克,他在自传中说根据他这一生的经验,他可以说不论人们吃了什么,有一半进了他们的肚子,而另一半则进了医生的肚子。如果他们只吃一半,那么他们将不会生病,也将不再需要医生了。
有人会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食物而生病,有人会因为吃了太多食物而生病。有人会死于饥饿,而有人会死于饮食过量。而因饮食过量而死的人数总是比饥饿而死的人数更多。很少人会死于饥饿。即使一个人想要保持饥饿,至少在三个月以内他也不可能死。任何人都能够没有食物而活上三个月。但是如果他三个月都一直暴饮暴食,那么他就不可能活下来。
有些人的想法会让我们觉得很奇怪。从前有个叫做尼罗的皇帝。他有两个医生,他们的工作只是让他在用餐之后呕吐,好让他在一天之内至少能够享受食物十五到二十次。所以他会先吃一餐,然后他会吃呕吐的药,好让他能够再享受食物。我们的所做所为和他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尼罗可以拥有私人医生,因为他是皇帝。我们不是皇帝,但是我们可以在住家附近找到医生。尼罗每天都让自己呕吐,我们则是每几个月就让自己呕吐。我们吃着错误的饮食,累积了各种的东西,然后医生再来清理我们。然后我们再开始吃错误的饮食。
尼罗是个聪明人!他每天都清理自己——我们却到了两、三个月之后才做这件事。如果我们也是皇帝,我们也会做同样的事。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我们没有那些设备,所以我们无法这样做。我们嘲笑尼罗,但就某方面来说我们和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对食物的错误态度变成了对自身的危害。我们将会为这些态度付出代价。这些态度使我们好像只是活着而已。我们的食物似乎不是为我们创造出健康,而是创造疾病。食物会使人生病这件事是令人感到惊讶的。那就像太阳升起却创造出黑暗一样。这两件事都同样令人感到惊讶与奇怪。但是世界上所有的医生都有同样的看法,那就是人类的疾病都是由错误饮食而来的。
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饮食非常警觉。我这句话是特别对静心者说的。静心者有必要对他吃什么、他吃多少、食物会对他的身体产生什么效果保持警觉。如果一个人觉知的实验几个月,他一定会找到适合他的食物,他一定会找到带给他安详、平静、健康的食物。其中并没有什么困难,但是因为我们从不关心食物,所以我们永远无法发现正确的食物。
关于食物的第二件事是:我们吃东西时头脑的状态比我们吃什么还重要。如果你嫉妒的、快乐的吃,或者你在充满悲伤与忧虑的时候吃,食物将会对你造成不同的影响。如果你在忧虑的状态下吃东西,那么甚至最好的食物都会是有毒的。而如果你喜悦的吃,那么说不定连毒药都无法对你造成太大的影响。这种事是很有可能的。所以你吃东西时处于何种头脑状态是很重要的。
从前在苏俄有一个叫巴伐洛夫的伟大心理学家。他对动物做了一些实验,并且得到了令人惊奇的结论。他对一些狗与猫做实验。他喂猫吃东西,然后透过X光观察猫的胃里发生了什么事。当食物进入猫的胃里,胃马上释放出消化液。同时他把一只狗带到猫所在房间的窗户。当狗叫的时候,猫变得很害怕,而X光机器显示消化液的分泌停止了。胃关闭了、缩小了。然后他把狗带走,但是接下来的六个小时猫的胃还是保持同样的状态。食物的消化过程并没重新开始,而未消化的食物在胃里停留了六个小时。过了六个小时后,当消化液又开始流动时,食物已经无法消化了,它已经变得坚硬而且很难消化了。当猫的头脑担忧于狗的存在时,胃就停止了它的工作。
那么我们的情况又是如何呢?我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活在忧虑之中。我们吃的东西能够被消化、而且存在还能够替我们完成这件事,这可说是一件奇迹!我们并没有消化食物的意愿。食物能够被消化绝对是一种奇迹。我们还能活下来,这绝对是一种奇迹!我们的头脑应该要觉得感激与喜乐。
但是在我们的家里餐桌却是最郁闷的地方。妻子一整天都在等丈夫回家吃饭,而她一整天所累积的坏心情都在丈夫吃饭时发泄出来。她不知道她正在扮演敌人的角色。她不知道她正在丈夫的餐盘子里放毒药。
在做了一整天的工作之后,丈夫也在害怕与担忧——他想办法把食物倒进胃里然后赶快离开。他没有想到他快速逃离的用餐应该是一种祈祷性的行为。它不是应该匆匆忙忙结束的行为。它应该像进入寺庙、跪下祈祷、演奏维拉琴、或者是对爱人唱情歌一般。这项行为甚至是更重要的:他正在给予身体食物。它应该在一种极度喜乐的状态下被完成。它应该是一种充满爱意的、祈祷性的行为。
一个人越能够快乐的、喜悦的、放松的、没有忧虑的用餐,他的食物就越会变成正确的食物。
暴力的饮食不只意谓着一个人吃非素食的食物。当一个人带着愤怒而吃,那也是一种暴力的食物。这两件事都是暴力的。在愤怒中、痛苦中、忧虑中吃东西也是一种暴力的饮食。就像吃肉一样,当一个人由于愤怒与忧虑而燃烧自己的血肉时,暴力也是存在的。那么他所吃的食物也不可能是非暴力的。
正确的食物的另一面是你应该在非常平静的、喜悦的状态下吃东西。如果你不是处在这种状态下,那么最好还是等一下比较好。当头脑准好了,一个人才应该用餐。如果你够警觉而能够等待的话,那么身体顶多只会饿一天而已——但是我们从来不愿意去倾听身体的话。我们已将吃东西变成一种机械性的过程了。我们必须将食物放进身体里面,然后赶快离开餐桌。那不再是一种心理的过程了——那是很危险的。
在身体的层面上,正确的食物应该是健康的、非刺激性的、非暴力的;在心理的层面上,头脑应该在喜乐的、优雅的、喜悦的状态下;而在灵魂的层面上,应该要有感激的、感谢的感觉。这三件事构成了正确的食物。
我们应该要感觉到:「因为我今天能够得到食物,所以我是感激的。我又多活了一天——我非常的感激。今天早上我又活着醒来,太阳今天又照在我的身上,今天我也许会在坟墓中——但是我又再次得到了生命。我没有去争取它,我已经免费的得到了它。」至少为了这一点,一个人的心中应该要有感谢的、感激的感觉。我们吃着食物、我们喝着水、我们正在呼吸——我们应该对这所有的一切有感激的感觉。对于这整个生命、对整个世界、对整个宇宙、对整个大自然、对神性都应该要有一种感激的感觉——「我已经多活了一天。我已经得到了更多的食物。我又多看到了一天的太阳、多看到了一天的花开。我今天又活过来了。」
在泰戈尔死前的两天,他说:「主啊,我是多么的感激啊!哦,神啊,我要如何表达我的感激呢?你在我不配得到的时候给了我这个生命。你在我没有权利呼吸的时候让我呼吸。你给了我美与喜乐的经验,而那是我不曾去争取过的。我很感激。我被你的恩惠折服。而如果我在这个你给予的生命中得到了痛苦、忧虑,那一定是我的错;因为你给我的这个生命是非常喜乐的。那一定是我的错。所以我不会要求你让我从生命中解脱。如果你觉得我值得的话,那就将我一次又一次的送入生命中吧!你给我的这个生命是非常喜乐的,我完全为此感到感激。」
这种感觉、这种感激的感觉,应该存在生命的各方面之中——特别是在饮食之中。唯有如此饮食才会变成正确的饮食。
第二点是:正确的劳动。那也不再是我们生命中最精华的部份了。肉体劳动已经变成了一种丢脸的行为。
有一位西方思想家艾伯特卡谬,他在他的信中开玩笑的写着总有一天人们会要求仆人替他们做爱。如果有人陷入爱河,他会指派一个仆人去替他做爱。这种事有一天将会发生。我们已经开始把每件事都交给别人去做了;爱是唯一我们仍然自己做的事。我们派别人为我们祈祷。我们雇用教士,然后要他替我们祈祷、替我们举行仪式。我们派教士到寺庙,然后要他们替我们朝拜。甚至连祈祷与朝拜这一类的事我们都叫仆人去做。
所以如果我们叫仆人为我们朝拜,不难想象总有一天聪明的人会叫仆人替他们与爱人做爱。那有什么困难的?而那些请不起仆人的人会觉得很丢脸,因为他们穷到必须自己去做爱。
总有一天会发生这种事,因为生命中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事,但是现在我们却渐渐交给仆人去做!我们完全没有察觉到失去了这些有意义的事情时,我们到底失去了什么。
我们失去了生命的所有力量与活力,因为人类的身体与本质是由一定的劳动量所创造出来的——而现在人类已经由所有的工作中空闲下来了。正确的劳动也是唤醒人类的意识与能量最基础的一部份。
林肯有一天早上正在擦鞋子。他的朋友正好来拜访他,他说:「林肯!你在干什么?你竟然擦你自己的鞋子?」
林肯说:「你吓着我了!你难道会擦别人的鞋子吗?我正在擦我的鞋子——你会擦别人的鞋子吗?」
这个朋友说:「不、不,我的鞋子都是别人帮我擦的!」
林肯说:「那样的话比你帮别人擦鞋子还糟。」
这是什么意思?它的意思是说我们正在失去与生命的直接接触。我们与生命的直接接触来自于劳动。
在孔子的时代——那大约是三千年前——孔子有一次到一个村落。在一座花园里,他看到老园丁与他的儿子将水从井里拉上来。即使有儿子的帮助,这个老人要从井里打水上来仍然是很困难的。而且这个老人已经很老了。
孔子很好奇这个老人是否知道可以用牛或马来将水打出井里。他正在自己打水。他正在用如此古老的方法!
所以孔子对老人说:「朋友!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已经有新发明了吗?人们都用马或牛来帮忙打水。你为什么要自己来做呢?」
这个老人说:「小声一点!对我来说,我并不在乎你讲的话,但是我怕我儿子会听到你的话。」
孔子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老人回答:「我知道这些发明,但是这些发明会使人们远离劳动。我不想要我儿子变成这样,因为当他离开了劳动,他将会与生命失去连结。」
生命与劳动是同义词。生命与劳动有相同的意义。但是我们渐渐的会开始说那些不必做肉体工作的人是幸运的、而那些必须做肉体工作的人是不幸的。
在某方面来说事情已经变得是如此了,因为有许多人已经放弃了劳动,所以某些人就必须做许多的劳动。太多、太少的劳动都会害死人。因此我说:「正确的劳动、肉体劳动的适当分配。」每个人都应该做一些肉体的劳动。一个人越强烈、越喜乐、越感激的进入生命中劳动的部份,他就会越发现生命能量已经开始由大脑往肚脐接近了。因为劳动既不需要大脑也不需要心。劳动的能量直接源自己肚脐。它正是能量的源头。
正确的饮食必须伴随着正确的劳动。那并不是说正确的劳动应该是为了他人利益而做的事——也就是说如果你服务穷人,那会使穷人获益;如果你到村落里种田,那会使农夫获益;如果你劳动,你就是在做伟大的社会服务。这些都是假的。那是为了你自己,而不是为了任何人而做的事。那与使他人获益无关。别人也许会因此而获益,但是那最初是为了你自己。
当丘吉尔退休时,我有一个朋友到他家去找他。丘吉尔在老年时还在他的花园里挖土、种植物。我的朋友问他一些政治的问题。丘吉尔说:「丢掉它!现在政治已经结束了。如果你现在想要问我问题,你可以问两件事。你可以问我关于圣经的事,因为我在家里会读它。你也可以问我关于园艺的事,因为我正在花园做这件事。现在我不关心政治了。那场竞赛已经结束了。现在我做的是劳动与祈祷。」
当我的朋友回来时,他对我说:「我不了解丘吉尔是个怎样的人。我以为他会给我一些答案。但是他说他在做的是劳动与祈祷。」
我告诉他:「劳动与祈祷是一种重复性的说法。劳动与祈祷指的是同一件事,它们是同义词。劳动变成祈祷、祈祷变成劳动的那一天,就是达到正确的劳动之时。」
一点点的劳动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我们都没有注意这件事。甚至连印度传统的门徒都不曾注重劳动——他们逃避劳动。他们要不要做并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只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富人不劳动,因为他们有钱可以请人来做,门徒也不劳动,因为他们与世界无关。他们既不必创造任何东西,也不必去赚钱,所以他们干嘛要劳动呢?结果就是在社会上受人尊敬的这两种阶级人物都远离了劳动。所以那些仍然在劳动的人,渐渐的就不受人尊重了。
对一个寻道者而言,劳动有很大的意义与用处——不是因为你会由劳动生产某种东西,而是因为你越投入劳动,你的意识就越会归于中心。它会开始从大脑往下走。这种劳动并不一定是有生产力的。它也可以是无生产力的,它可以是一种简单的运动。但是某种程度的劳动是非常重要的,它可以使身体灵活、使头脑变得警觉、并且完全的唤醒一人个的本质。这是第二部份。
在这一部份会有一种错误。就像人们会在饮食犯的错一样——不是吃太多就是吃太少——所以在此也会发生一种错误。一个人不是完全不劳动,就是做太多的劳动。摔角手做了太多的劳动。他们处在一种生病的状态。摔角手并不是健康的人。摔角手将太多的负担放在身体上——他正在强暴身体。如果身体被强暴了,那么身体的某些部份、某些肌肉可以得到更多的发展。但是没有一摔角手是活得长久的!没有一个摔角手死于健康的状态。你知道吗?所有的摔角手——不论他是Gama、Sandow或是其它有强壮身体的人,甚至是世上最强壮的人——都死得不健康。他们死得较早,而且他们死于猛烈的疾病。强暴身体可以让肌肉膨胀,并且身体好看、好展示,但是展示与生命之间有很大的不同。在活着、保持健康与成为展示者之间有很大的不同。
每个人都应该根据自己的身体找出应该做多少的劳动,好让自己活得更健康、更鲜活。身体内部的新鲜空气越多、每一口呼吸越喜乐,在一个人的内在爆发的生命力就越多。法国哲学家西蒙贝尔在她的自传中写了一件非常奇妙的事。她说:「我一直到三十岁前都总是生病。我不健康而且常常头痛。但是直到四十岁我才了解到,直到三十岁前我都是个无神论者。当我成为有神论者时我就变得健康了。后来我才发现我生病是与我的无神论相关。」
一个生病的人无法对存在充满感激。他对存在无法感谢。只有愤怒而已。这种人无法接受那个他充满愤怒的东西。他只会拒绝它。如果一个人没有透过正确的劳动与运动而达成某种平衡,那么一个人自然的会对生命有负面的看法、抗拒与愤怒。
正确的劳动是通往终极神性的梯子上最基本的一阶。
第三点是正确的睡眠。饮食已经变得毫无章法、劳动也已变得毫无章法——而睡眠却是完全被谋杀了!对人类文明伤害最严重的就是睡眠。从人类发现了人工光源的那一天起,人类的睡眠就变得非常混乱了。随着人类有越来越多的小玩意可以把玩,人类就开始觉得睡眠是件不必要的事了,太多时间浪费在睡眠上了。我们睡觉的时间完全是一种浪费。所以睡眠越少越好。睡觉的人不会对生命过程有任何的贡献。他们认为花在睡眠的时间是一种浪费,所以他们睡得越少越好,他们越快降低睡眠量越好。
这是其中一群想要降低睡眠量的人,另一群人是僧侣、隐士,他们觉得睡眠、以及以睡眠形式而来的无意识,是自我了解与自我觉醒的相反状态。所以根据这一点,睡眠是不好的,你觉得越少越好。
对于这些僧侣还有另一个问题:他们在无意识中聚集了太多的压抑,而那些压抑会在睡眠中开始浮现,并且进入他们的梦中!所以对于睡眠的恐惧出现了,因为那些他们在白天忽略的事,开始在晚上浮现。那些他们逃离的女人开始在睡眠中来到。僧侣们开始在梦中看到女人。僧侣们逃离的金钱、名誉开始在梦中跟着他们。所以他们觉得睡眠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他们无法控制——所以睡眠越少越好。这些僧侣在世界上创造了一种感觉,那就是睡眠是某种不灵性的事情。这是一种极度愚蠢的观念。
所以第一群人反对睡眠,他们觉得睡眠浪费时间,不必睡那么久。一个人保持清醒的时间越长越好。那些计算着一切、统计着一切的人真的非常奇怪。他们算出一个人要睡八小时。一天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睡觉。如果一个人活了六十年,那么有二十年都浪费掉了。在六十年的生命期间,只有四十年是可用的。他们还计算得更多。他们计算一个人吃饭、穿衣服、刮胡子、洗澡等等要多少时间。在计算了每一件事情之后,他们说我们的生命几乎全浪费掉了。当他们减掉所有的时间之后,他们了解到如果一个人活了六十年——事实上,有二十年在睡觉、有几年在吃饭、有几年在洗澡、有几年在看报纸。每件事都浪费掉了,生命中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这些人创造了恐慌。他们的建议是如果你想要有一些生活的时间,就要降低这些事情的时间。
睡眠在人类生命占的时间最多,所以要降低它。所以,当第一群人劝人们降低睡眠、并且创造出反睡眠的风潮时,第二群人、僧侣与隐士,正在说睡眠是不灵性的,并且告诉人们尽可能要少睡觉。一个人睡得越少就越神圣;如果他完全不睡觉,那么他就是一个完整的圣人。
这两群人与他们的观念谋杀了人类睡眠的能力,随着谋杀睡眠而来的是人类所有深沉的中心都被动摇、扰乱了,它们都被连根拔起了。我们甚至还没注意到,所有人类的疾病与不协调的背后的原因是缺乏睡眠。无法睡得正确的人也无法活得正确。睡眠并不是浪费时间。八小时的睡眠并没有被浪费,相反的,因为那八小时,你才能够保持清醒十六小时。否则你无法清醒那么久。在那八小时之间生命能量被累积了,你的生命重新得到活力,你的大脑与心的中心安静了下来,你的生命由肚脐中心产生作用。在那八小时的睡眠你又再次与大自然、与存在合而为一——那就是你重新得到活力的原因。
如果你想要折磨某人,那么最好的方法——这方法在几千年前就发明了——就是阻止他睡觉。直到目前为止这个方法还不可能被改良。在二次大战的德国、甚至现在在苏俄,最受欢迎的折磨犯人的方法还是阻止人睡觉。你只是不让这个人睡觉而已。这是超出所有人类极限的折磨。所以警卫会在犯人旁边阻止他们睡觉。
中国在两千年前首次发现这种方法。不让人睡觉是一种非常廉价的折磨方法。他们会让人站在小牢房中,它小到这个人完全无法移动、无法坐下或躺下。然后他们一滴一滴的,从上方滴水在他的头上。他无法移动,也无法坐下或躺下,所以在十二至十八小时后这个人会开始大喊大叫——「我会死!救救我!让我离开这里!」然后他们会要这个人招供。甚至连最勇敢的人在三天之后都会投降。
德国的希特勒与苏俄的斯大林也对成千上万的人做过相同的事。他们让那些人保持清醒、不让那些人睡觉。一个人无法再体验比这更糟的折磨了。即使你杀一个人,他都不会受到像无法睡觉那么多的痛苦——因为唯有在睡眠中他才会重新得到他所失去的东西。如果他无法睡觉,那么他就会不断的失去生命能量,而且无法再取回任何东西。他会变得完全干枯。我们是干枯的人,因为我们要用来达成某件事的门关闭了,会让我们失去一切的门却越来越敞开。
睡眠需要回到人类的生命中。的确,对于人类的心理健康而言,没有别的替代方式、也没有别的步骤可以取代睡眠,睡眠应该在下一、二百年由法律来强迫规定。
对于静心者来说,睡得适当与足够是很重要的。我们还需要了解另一件事——正确的睡眠对每个人来说是不同的——根据年龄以及其它的因素来说是不同的。
例如,当小孩在母亲的子宫时,他二十四小时都在睡觉,因为他身上所有的组织都还在发育。他需要完整的睡眠,他的身体唯有在二十四小时都在睡觉的状态下得到发展。如果小孩在九个月之内从母亲的子宫被叫醒,那么小孩有可能生下来就是跛脚或眼盲的。也许科学家有一天会了解到由母亲子宫被叫醒的小孩会是天生跛脚的,或者会有部份的身体没有发育完成。
在子宫里保持二十四小时的沉睡是必要的,因为整个身体正在被创造、正在发育。深沉的睡眠是必要的,唯有那样,身体中的所有活动才能够进行下去。
当小孩出生后,他会睡二十四个小时。他的身体仍然在成长。然后他会睡十八个小时、然后十四个小时……。渐渐的,他的身体会开始成熟,他的睡眠也会变得越来越少。在最后睡眠会停在六到八小时之间。老人的睡眠会变得更少,它会变成五小时、四小时,甚至是三小时——因为老人的身体成长已经停止了。他不需要太多的睡眠,因为他的死期正在接近。如果老人睡得与小孩一样多,那么他就不会死,死亡将会是困难的。死亡需要越来越少的睡眠。生命需要深沉的睡眠。那就是老人会睡的越来越少、而小孩却睡得很多的原因。
如果老人期望小孩像他们一样,那就会很危险。
老人通常会做这种事。老人对待小孩的方式就好像小孩也是老人一样。老人太早叫小孩起床了——「现在已经三点了,现在已经四点了!起床!」他们没有发觉是因为他们年老,所以如果他们在早上四对起床是没问题的。但是小孩无法在四点起床。叫醒他们是错的。那是在伤害小孩的身体,那对小孩是非常有害的。
有一个小孩曾经对我说:「我的母亲非常奇怪。当我晚上完全不想睡觉时,她强迫我去睡觉,而当我在早上觉得想睡觉时,她又强迫我醒来。我不了解为什么当我不想睡时要被强迫去睡觉,而当我想睡觉时又要被强迫醒来。你为人们解释了很多事,你难道不能对我母亲解释这一点吗?」他想要我帮他的母亲了解她做的是非常矛盾的事情。
我们没有发觉小孩常常像个老人般的被对待,而当他们变老时,他们也必须开始依据书上的固定规则来生活。
也许你没发觉最近的研究显示每个人无法有固定的起床时刻。大家都说在早上五点起床对每个人最好。这是绝对错误的,而且是不科学的。那不会对每个人都是好的——那也许对某些人来说是好的,但是那也许会伤害到某些人。在二十四小时之中,有大约三小时的时间,每个人的体温会下降。那三小时是睡眠最深沉的时刻。如果一个人在那三小时间被叫醒,那他这一整天就完了,他全部的能量都会受打扰。
通常这三小时是介于二点到五点之间。对大部份的人来说这三小时是在早上二点到五点之间,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如此。对某些人来说他们的体温直到六点都很低,有些人会到七点。对某些人来说体温会在早上四点恢复正常。所以如果某人在这低体温的三小时中醒来,他这一天的二十四小时就毁了,而且还会产生一些有害的效应。唯有在一个人的体温开始上升至正常值时,才是他起床的时刻。
通常,对每个人来说,随着太阳升起而起床是对的,因为当太阳升起时,每个人的体温也会上升。但是这不是一种规定,还是会有一些例外。对某些人来说也许需要睡得比日出还晚一点,因为每个人的体温在不同的时刻、以不同的步调升起。所以每个人都应该找出自己应该睡多少小时,以及健康的起床时刻,而那就是适合他的规则——而不要去管经书怎么说、上师怎么说。完全没有必要去听他们的话。
对于正确的睡眠而言,你能够睡得越深沉、越长久,就越好。但是我是说你要睡觉,而不是一直躺在床上!躺在床上并不是睡觉!
当你觉得这正是健康的起床时刻,那么就起床,这应该成为你自己的规则。通常它是跟随着日出,但是有可能这种事并不发生于你的身上。没有必要去害怕、担心,或者认为你是罪人、你会下地狱。有许多早起的人下了地狱,也有许多晚起的人上了天堂。这与灵性或不灵性毫无关系。但是正确的睡眠的确与它有关。
所以每个人都应该找到对自己最佳的安排。每个人都应该花三个月的时间对自己的工作、睡眠与饮食做实验,他应该要找到对自己最健康、最平静、最喜乐的规则。
每个人都应该制定自己的规则。没有两个人是相似的,所以也没有适用于任何人的共同规则。当某人试着去用一条共同规则时,就会造成不良的效果。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比较的。只有他会像他自己,世界上没有人会像他一样。所以直到他找到适合他自己的生命规则之前,没有一条规则是适合他的。
书本、经书和上师是危险的,因为它们是现成的公式。它们告诉你应该在特定的时间起床,你应该吃这个、你应该吃那个、你应该像这样睡觉、你应该以这种方式做事……。这些现成的公式是危险的。了解它们是很好的,但是每个人都必须安排自己的生命。每个人都必须找到自己的静心之路。每个人都必须自己去走,并且创造自己的灵性旅程。
没有现成的高速公路可以让你走。没有高速公路之类的东西。灵性旅程就像一条小路——但是甚至连一条小路都不存在!当你走上这条路时你才会创造出这条路,你走多久这条路就会持续多久。你越走这条路,你对前方旅程就越了解。
所以这三点必须牢记在心:正确的饮食、正确的劳动、正确的睡眠。如果生命在这三点上面正确的进行,那么就越有可能打开我称之前肚脐中心的东西——那是通往灵性生活之门。如果它打开了、如果我们接近这扇门,那么就会发生非常独特的事——那是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不曾体验到的事情。
昨天晚上,当我离开这里时,有一位朋友说:「你说的对,但是直到我们满意之前,我们是很难被说服的。」我没有对他说什么。也许他认为如果我谈论它,他就会满意——但是他错了,他正在浪费时间。我做了我这边可以做的一切努力,但是你那边必须有更大的努力。如果你不努力,那么我说什么都是毫无目的、毫无意义的。
人们一直对我说他们想要平静、他们想要喜乐、他们想要灵魂。对,你们想要一切,但是只是等待,你们并不会得到任何东西。光是有欲望是无能为力的,在其中并没有力量。
光有欲望并不够——还需要决心与努力。你欲求某件东西是没问题的,但是你为那个欲望做了多少努力、你朝那个欲望走了多少步、你为那个欲望做了什么呢?
根据我的标准,你的欲望的唯一证明,是你做了多少努力去满足它;否则并无法证明你有一个欲望。当一个人欲求某件事时,他会努力去获得它。那个努力就是这个人欲求某事的证明。你说你有欲望,但是你并没有努力获得它的意愿。你对它并没有下决心。
我将再重复另一点,以结束这次的谈话。我告诉过你们三个中心:智力的中心是大脑、感觉的中心是心……。肚脐的中心是什么?肚脐的中心是意志力。肚脐越活跃,意志力就会变得越强烈,你就越能够达成做某件事的决心、力量与生命能量。
或者反过来想:你越有决心,你就越能够聚集做事情的能量,你的肚脐中心就越能够得到发展。这两件事是相互依赖的。你越思考,你的智力中心就越会得到发展。你越爱,你的心之中心就越会得到发展。你越有决心,你的内在能量中心、那个肚脐中心的莲花就越会得到发展。
我要说一个小故事,然后我就结束谈话。
一位眼盲的行者在镇上乞讨,他来到了一座清真寺。他在清真寺门前伸出了手,然后说:「可以给我一点吃的东西吗?我很饿。」
路过的人们说:「傻瓜!在这间屋子你得不到食物。这里是清真寺,这是座庙。没人住在这里。你乞讨的地方是清真寺——你在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到别的地方去吧!」
这个行者笑了。他说:「如果我在神的屋子得不到东西,那么我在别的屋子还能够得到任何东西吗?这是我走到的最后一间屋子,而不巧这间屋子是座庙。我怎么能离开这里呢?如果我离开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呢?在这间屋子之后没有别的屋子了,所以我现在要留下来,我要在得到某件东西之后才走。」
人们开始嘲笑他。他们说:「傻瓜!没人住在这里。有谁会给你东西呢?」
他回答:「那不是问题。如果我两手空空的离开神的屋子,那么我要到哪里填满我的双手呢?那么我的手到哪里都不会是满的。现在我误打误撞的到了这里,我只会在我双手填满时才离开。」
这个行者于是留在那里。在一年之后他的手仍然后同样的方式伸着,他仍然以同样的方式渴望着。镇上的人们开始说他疯了。他们对他说:「你真是个傻瓜!你以为你伸出手坐着的是什么地方?在这里你得不到任何东西。」
但是这个行者是个独特的人。他仍然一直坐着。
一年过去了,镇上的人们觉得这个行者也许达成了某件事。他脸上的氛围改变了。有一种平静的微风飘浮在他的周围;有一种光芒、芳香出现在他的周围……。这个人开始跳舞。在以前他的眼中有泪,现在他的脸上带着微笑。他以前几乎是死寂的,但是在这一年之中他的生命又开花了,然后他开始跳舞。
人们问他:「你得到了什么?」
他说:「我不可能没有得到东西,因为我决定我要得到某种东西才会离开。我已经得到比我所欲求的还要多的东西了。我只求身体的食物,而我却也得到了灵魂的食物。我只想满足身体的饥饿,但是现在我灵魂的饥饿也被满足了。」
他们开始问:「你是怎么达成的?你是怎么得到的?」
他说:「我什么也没做。但是我把所有的意志力都用来支持我的渴望。我对自己说如果渴望存在,那么就应该要有全然的决心。我全然的决心支持了我的渴望,现在我的渴望解决了。我到达了有水的地方,在喝了水之后我的渴望不复存在了。」
下决心的意思就是不管你想要的是什么要有勇气、内在的力量、意志力去做某件事,要根据你认为是对的来行动,并且遵循适合你的道路。如果你没有这种决心,那么透过我或别人的话语什么也不会发生。如果透过我的话事情就会发生,那么事情就很容易了。世界上有很多人讲了非常不错的话。如果事情透过他们的话就会发生,那么现在世界上早就发生很多事情了。但是连马哈维亚、佛陀、基督、克里希那、穆罕默德都无法做什么事。除非你自己准备去做,否则没有人可以做任何事。
恒河一直在流动,充满了大海,但是你的手中没有容器——而你却在喊着你想要一些水。
恒河说:「水在这里,但你的容器在哪里?」
你说:「别对我谈容器。你是恒河,你里面有那么多的水,给我一些吧!」
恒河之门不是封闭的,恒河之门是敞开的——但是你需要容器。若没有决心这个容器,在灵性旅程上就不会有达到的满足。
你们是如此安静的听我讲话……。我们第一天的三次会面接近了尾声,明天起我们会开始讨论另外两项要点。现在,在这次会面之后,我们要花十分钟坐下来做夜间的静心。
关于夜间的静心,我们应该了解二、三件事,然后我们再来做它……。可以躺下来吗?有足够的空间让静心者们躺下来吗?首先要先了解,然后我们会做夜间的静心。早晨的静心要坐着做。生命在早晨升起、醒来,所以坐着静心是很有帮助的。夜间的静心必须在睡前躺在床上做。在静心之后,只要静静的睡着就好。这是一天里的最后一件事。早晨的静心是早上醒来的最后一件事;夜间的静心是睡前的最后一件事。
如果一个人在睡前适当的进入静心状态,他的睡眠就会被转变。他的睡眠能够变成静心,因为睡眠有一些特定的规则。第一个规则就是夜晚的最后一个想法会变成你睡眠里的中心思想,然后它会是你早晨醒来的第一个想法。
如果你在夜晚带着愤怒去睡觉,那么整个晚上你的头脑与你的梦里都会充满愤怒。当你在早晨醒来时,你会发现你的第一个感觉与想法是愤怒。不论我们在晚上带入睡眠的是什么,它都会整晚与我们在一起。
那就是为什么我说如果你需要将某种东西带入睡眠,那么还是带着静心比较好,好让你整个睡眠都围绕着静心与平静而转。渐渐的,在几天之内,你会发现梦消失了,你的睡眠变成了一条深沉的河流。当你在早晨从深沉的睡眠醒来时——来自于夜间静心的深沉——你的第一个想法会是平静、喜乐与爱。
所以早晨的旅程必须由早上的静心开始,而夜晚的旅程必须由夜间的静心开始。夜间的静心必须在躺下来的时候做——在你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们会在这里躺下来实验一下。
在你们躺下之后,你们必须做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身体必须完全放松,就好像身体里面没有生命一样。它是如此的松弛、如此的放松,没有生命在里面……。在三分钟之内头脑必须感觉到身体正在放松、越来越放松……。不论头脑感觉到什么,身体都会跟随它。
身体只是个仆人、追随者。身体用行动来表达我们的感觉。如果你感觉到愤怒,身体就会拿起石头丢出去;如果你感觉到爱,身体就会去拥抱某人。不论你想成为什么、不论你想要做什么,当想法在头脑中升起,身体就会将它变成行动。
我们每天都会看到身体的奇迹,每当想法升起时,身体都会将它转变为行动。我们从来没有想到要放松,否则身体也会那样做。身体可以放松到一个人甚至不知道身体是否存在——但是这种事只会在做了一段时间的实验之后才发生。这三分钟之内你必须持续的去感觉放松。
现在,我会给你们一些建议,好让你去体验这种感觉。当我给你们身体正在放松的建议时,你会感觉到身体变得越来越放松……。身体将会变成放松的!
当身体变得放松,呼吸就会变得平静。并不是说你的呼吸会停止,而是它会变慢,会变得安详与深沉。然后在三分钟内你必须感觉呼吸变得越来越平静、呼吸正在放松……。然后渐渐的,头脑也会变得放松与安详。当身体变得放松时,呼吸也平静下来了;当呼吸平静下来时,头脑会自动变得安静——这三件事是相关的。
所以首先我们会觉得身体放松了——这会使呼吸平静。然后我们会觉得呼吸放松了——这会使头脑安静。
然后我会给你们第三个建议——现在你们的头脑正在变得安静与空虚。以这种方式,在遵守了这三个建议之后,我会说现在头脑已经变得完全安静了。然后接下来的十分钟你会安静的躺着,就像你今天早上安静的坐着一样。
你会听到鸟儿的叫声,你会听到狗叫声——还有许多其它的声音——只要静静的听。就像在一间空屋子里,有一阵声音进来、回响然后消失一样。你不应该去想你为什么会听到这些声音,你也不应该去想狗为什么在叫——因为你和那只狗无关。你没有理由去想狗为什么叫,也别去想这只狗为什么打扰你的静心!不,你和牠没有关系。狗并不知道你正在静心。牠完全不知道,牠是绝对无辜的——牠只是在做牠的工作。那与你无关。牠只是在叫,所以你必须让牠叫。那不是打扰,除非你让它变成一种打扰。只在你抗拒、在你想要狗不要叫的时候它才会变成一种打扰——麻烦是由那里开始的。
狗正在叫——牠应该要叫。我们正在静心——我们应该静心。这两者之间没有冲突,它们也不是相反的。你是宁静的,狗的叫声来到、徘徊,然后又离开了,对你而言那不是一种打扰。
有一次我住在一个小村庄的旅馆中。有一个政治领袖也住在那里。那天晚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村子里所有的狗都聚集在旅馆附近,然后牠们开始叫。这个政治领袖变得很烦。他起床到我的房间问我:「你睡着了吗?我很难睡着。我已经把这些狗赶走两次,但是牠们又回来了!」
我说:「如果你把任何人赶走,他们总是会回来。试着把某人赶走是错误的,因为被你赶走的人会认为他在某方面是被需要的。他会认为他有某种重要性——那就是他被赶走的原因。那些狗是可怜的家伙!牠们一定认为牠们在某方面是被需要的,牠们认为牠们对你很重要,所以牠们才回来。」
「另一件事是那些狗不知道有一个政治领袖住在这里、不知道牠们正在为你叫。牠们不是人类——如果人类听说有一个政治领袖在这里,他们会聚集在他的周围。狗还没有那么聪明,牠们不会在政治领袖来到时聚集在他的周围。这些狗每天都来这里。在你的头脑中不要有牠们是为了你的重要而来这里的想法。牠们肯定不知道这件事。关于你的睡眠问题,并不是狗让你醒来的,是你自己让你醒来的。你正在不必要的想着狗不应该叫。你有什么权利呢?那些狗有叫的权利,你也有睡觉的权利。这两者之间并没有矛盾,这两者可以同时发生。它们之间并没有冲突。让狗继续叫,你也要继续睡觉。狗不能够说因为你的睡觉打扰到牠们叫,所以你不该睡觉,你也不能够说他们打扰了你。」
我告诉他:「只要接受狗的叫声,然后静静的听。放弃抗拒。接受牠们的叫声。当你接受它的那一刻,狗的叫声也会转变为音乐的节奏。」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当他在早上醒来时,他对我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真的是很讶异。当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我就只好接受了。首先你的主意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合理……。」
我的主意不会马上让人觉得合理!当然也不会让他觉得合理……。「但是当我觉得很无助时,我了解到没有别有办法了:我不是毁了睡眠,就是得接受你说的话。只有两条路可走。然后我想到我已经对这些狗付出了太多的关注,现在我应该关注你的建议,然后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静静的躺下来听,并且接受狗叫声。之后我不知道我是何时睡着的,我不知道狗叫了多久或者牠们是何时安静下来的。我真的睡得很好。」
所以不要抗拒。静静的听四周的声音。这种静静的倾听是一种非常奇妙的现象;这种对生命的不抗拒、不反对就是进入静心的线索。
所以首先我们会放松,然后我们会在不抗拒的状态下静静的听。灯光会关掉,好让你们不会感觉到别人的存在。要忘掉狗很容易,要忘掉你四周的人却困难得多。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