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与健康下

第十章心理学

第一个问题:

  你时常谈到心理分析和相关的治疗,能否请你谈论一下最近在这一方面的发展,比方说像费里滋博尔斯(FritzPens)的意识形态治疗法(GestaltTherapy),以及最近在流行的 「声音对话」(VoiceDialogue)?这些治疗能够帮助一个已经在静心的人更加看清他自己和他在玩的游戏吗?

  首先,像费里滋博尔斯的意识形态心理学以及其它的人等等,他们的心理治疗已经旧了,它们并不是新的。「声音对话 」是唯一新的东西,也是最近在流行的,但它们都只不过是头脑的游戏。它们对一个已经在静心的人无法贡献任何东西,没有一种心理治疗具有静心的品质,因为没有一种心理治疗能够产生出一个成道的人。它们的创始者本身并没有成道。在东方的成道者也从来不会去管任何心理治疗,他们甚至不去管心理学或头脑本身,因为对他们来讲,那个问题并不是在于要去解决头脑的问题,对他们来讲,那个问题在于要如何脱离头脑,那是比较容易的,这样的话,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因为一旦你脱离了头脑,头脑就不再有能量可以继续制造问题,否则那个过程是没完没了的。你接受心理分析,不管是新的或旧的都没有关系,它们只不过是同一个主题的不同版本。在经过一次心理分析之后,你的头脑觉得新鲜一点,好一点,因为你卸下了你自己的重担,同时你会多了解一些头脑——它能够使你变得正常一点。

  事实上,所有的心理治疗都是在服务社会机构,它们的功能就是不要使人们变得不正常。有某一个人脱离了群众和群众的规范,他做出一些他不应该做的事……他们或许并不会伤害到别人,但是社会无法忍受这样的人,他们必须被带回正常的模式,被带回到平均水准。

  心理治疗师的工作就是清理你的头脑,它是在润滑你的运作机构,它使你的运作好一点,它使你更加了解你头脑的运作,虽然它没有办法使你有革命性的改变。很可能你或许解决了一个问题,但是你并没有除去那个原因。头脑本身就是问题之所在,所以有可能你解决了一个问题,但是头脑又会创造出另外的问题。就好像修剪树木一样,你修掉一片叶子,然后出自自我尊重和尊严,树木又会长出三片叶子来代替原来的那一片,那就是为什么园丁一直修修剪剪,它能够使树木长出更多的树叶。

  头脑的情况也是一样:你可以借着了解它而除去一个问题——它是花费很大的——但是那个制造问题的头脑仍然存在,心理分析并没有超出头脑的界线。头脑会制造出新的问题——比你所解决的那个问题还更复杂的问题。很自然地,因为头脑知道你可以解决那种问题,所以它就会创造出更新、更复杂的问题,有更多的枝叶会跑出来。

  静心跟心理分析或其它任何局限在头脑的治疗完全不同,它就只是跳出头脑:「你有你的问题,我要回家去了。 」因为头脑是一个寄生虫,它没有它自己的存在,它需要你在它里面,好让它可以侵蚀你,侵蚀你的头,一旦你跳出它,头脑就只是一块墓地,所有那些太大的问题都会消失,它们就这样死掉。

  静心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层面,你只是看着头脑,你只是观照它,在那个观照当中,你就走出它,慢慢地,那些带着很多问题的头脑就会消失,否则头脑又会制造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头脑是你唯一的问题,其它所有的问题都只不过是由头脑衍生出来的。静心可以切断头脑的根。所有这些治疗!费里滋博尔斯的意识形态治疗和声音对话等——我们可以将它们使用在那些尚未进入静心的人,使他们对头脑有一些了解,好让他们可以找到从头脑走出来的门。我们使用各种能够有所帮助的治疗,但它们无法帮助静心者,它们只是在刚开始,当你尚未习惯于静心的时候能够有所帮助。一旦你能够静心,你就不需要任何治疗,在你进入静心之后就没有一种治疗能够有所帮助,但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它能够有所帮助,尤其是对西方的门徒……

  唯有针对西方的头脑以及它的传统而言,弗罗伊德的话才是正确的。当他说每一个女孩都恨她的母亲,因为她爱她的父亲,那整个事情是基于他们对性的了解!一个人会喜欢异性。所以女孩会爱父亲,而男孩会爱母亲。但是女孩无法表达她们的爱,尤其是她们无法跟父亲有性的关系,而母亲却能够,因此她们会嫉妒母亲——母亲是她们的敌人。男孩变成父亲的敌人,因为男孩无法跟母亲做爱。日本人甚至无法想象这一点,甚至连印度人也无法想象这一点,他们被抚养的过程完全不同。弗罗伊德、容格、阿德勒、阿沙吉欧利或费里滋博尔斯,他们都不知道这一点,甚至连在他们的梦中,他们也没有想到说有人会跟西方人不同……

  在东方,心理分析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对西方人而言,我喜欢他们去经历一些治疗团体来清理他们的头脑,然后带着那个干净的头脑来进入静心会比较容易。但是如果你不进入静心,而只是依靠清理头脑,那么你将会一生都在清理头脑,但是任何其它地方都到不了。由于有这种不同的导向,东方必须在大学里面找到位子来静心,而不是去做心理分析……

  好几世纪以来,东方的问题一直都是如何超越头脑,头脑是唯一的问题之所在,但是对西方的头脑而言,因为它是以不同的方式来发展的,所以它从来没有想到要超越头脑。我曾经探究了犹太教的来源和基督教的来源,在整个西方的历史里从来没有记载说有人努力去超越头脑。他们使用头脑来祈祷,他们使用头脑来相信神,他们使用头脑来变成具有宗教性的,变成美德的,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有可能超越头脑。

  然而在东方,那是唯一的追寻,整个东方的天才都在这一件事上面下功夫,没有其它的问题:如何超越头脑。因为如果你能够借着超越而一次解决所有的问题,为什么那些问题要一个一个去解决呢?头脑会继续制造问题,它是一个非常具有创造性的力量。你解决了一个问题,另外的问题又会产生,你又去解决那个问题,又有另外的问题会产生。对心理分析学家来讲,它是一项很好的生意,因为他知道你永远不会被治愈。你的头脑将不会被治愈,他只是治疗你某些特定的问题。你的头脑就是那个根源,但是他从来不去切断那个根,最多只是修剪那些枝叶,而它们又会继续再长出来,因为那个根还在。

  静心就是切断那些问题的根。我要再重复:头脑是唯一的问题,除非你超越头脑,否则你将永远无法超越那些问题。很奇怪,甚至到了现在,西方的心理学家都还没有去思考说东方创造出那么多成道的人这个事实。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去理会头脑的分析……他们发现了好几百种的方法来帮助你超越头脑。

  一旦你超越了头脑,它所有的问题看起来都好像是别人的问题。你会达到一种状态——你变成一个山上的观看者,而所有的问题都在下面的山谷里。它们不会影响到你,你超越了它们。

  西方保持完全以头脑为中心。在西方,他们所想到的事情就只有物质和头脑。物质是真实的存在,而头脑只不过是一个副产物,超出头脑之外就没有什么了。在东方,物质是幻象的,而头脑则是所有你这些幻象的副产物、投射和梦。你真实的存在超越了物质和头脑两者,所以,在东方,我们将真实的存在分成三个部份:最外层的物质、最内在的灵魂、以及介于这两者之间的头脑。物质具有一种相对的真实存在,它并非绝对真实,只是相对地真实。头脑是绝对的不真实,而灵魂则是绝对的真实。

  这是人性完全不同的分类。在西方,那个分类很简单:物质是真实的,而头脑只是一个副产物,超出头脑之外什么都没有。所以要记住:如果你有在静心,那么其它的东西就都不需要了,如果你没有在静心,那么这些心理治疗或许能够有所帮助,它们可以被用来作为静心的垫脚石……西方被各种骗人的东西所剥削,简单的理由就是:他们没有真正去了解静心这一件事,所以,只要有一个白痴说些什么,就会有人去跟随,因为他们不知道静心是什么。颂念咒语、蛙跳或是在空中浮起……这些事都跟静心无关。静心只有一个意义,那就是超越头脑而变成一个观照。处于你的观照之中就是奇迹,它是生命的整个奥秘。

第二个问题:

  能否请你谈论一下心灵问题的「我是谁?」和心理创伤的「我是谁? 」之间的不同?

  它就是自我(ego)和自己(self)之间的不同。

  自我是关于你是谁的一个虚假的概念,它是由头脑所制造出来的,它是你头脑自制的观念,它并没有与之对等的真实存在。就世界而言,它完全没有问题,因为在那里你是在跟其它的自我交往。一旦你超越了你的头脑,你也同时超越了你的自我,突然间你就会了解到,你并不是你一直认为的你自己,你真实的存在是完全不同的,它并不是由你的身体或你的头脑所组成的,事实上,你没有任何语言可以用来表达它,但它还不是最终的存在,它只是介于中间,介于最终的真实存在和最终的虚假之间,它比那个虚假的更好一些,但是它比那个真正真实的还更低。

  你仍然携带着某种跟存在分开的概念,那个分开使你无法接受所有的祝福,那是你与生俱来的权利。如果你能够拆下那些围墙,而使你自己对真实存在的浩瀚敞开,你那个分开的实体将会消失,但这只是一面,在另外一面,你将会以那个永恒的来出现,以那个浩瀚的、广大的真实存在来出现,那是一种海洋般的经验,那是成道或解放的唯一经验。

  你必须先去除自我,那是你的心理创伤,或者说得好听一点,那是你的心理剧。有一些宗教接受虚假的自我作为一切的终点,超出它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是所有不同派别的无神论者的宗教,那是共产主义者。或者,那个无神论者也许并不是一个共产主义者,但是任何形式的无神论都使自己停留在自我的层面,那是他最终真实的存在,他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除了无神论主义之外……因为我把无神论主义也看成一种宗教,一种比其它宗教更低的宗教形式。基督教、犹太教和回教,他们再向前走一步,他们都坚持要抛弃自我去认出你真实的存在,你真实的自己,但是有一些宗教,比方说禅宗,他们走到了路的最尽头,他们就只是抛弃自我还不满足,唯有当没有东西可以被抛弃,他们才会满足,甚至连自己都没有了,当那个房子是全然地空,当你可以说: 「我不存在。」这个空无可以创造出一个空间,让「那最终的」开花。它并非来自其它任何地方,它一直都在那里,只是充斥着腐烂的家具和一些不必要的东西。

  当你移开所有那些东西,你的主体性就变成空的,就好像当你从一个房间移开所有的东西,那个房间就变成空的一样,当你的主体性变成空的,那个最终经验的花朵就开花了,你就不复存在了。很自然地,你就不可能再保有你那旧有的痛苦、旧有的创伤和戏剧,你无法跟你自己的过去有任何连结,你突然将你自己从过去的你拉开。突然间有一个新的、完全新鲜的开口……就某方面而言,你消失了。就某方面而言,你真实的本质第一次有机会展现出它全然的光辉,进入它绝对的灿烂。

  成道就是如此。它是一种负向性的过程:否定自我,否定那个心理的,否定自己,否定那个心灵的。继续否定,直到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来被否定,然后就会有爆发!突然间你就回到了家,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可以知道,你从来没有离开过你的家,你一直都在那里,只是你的眼睛集中在外在的客体上,现在所有那些客体都消失了,只有一个观照——纯粹的觉知被留下来。这个观照就是你所有的痛苦和所有的地狱的终点,它同时也是黄金之门的开始,那些门首度被打开……

  人们已经完全忘记去生活。谁有时间?每一个人都在训练其它每一个人如何去生活,但似乎没有一个人是满意的,从来没有一个人是满意的。如果一个人想要生活,他必须学习一件事,要接受事情本然的样子,也要接受你自己本然的样子。开始生活,不要为了未来的生活来训练你自己,世界上所有的痛苦之所以产生都是因为你完全忘掉去生活,你从事于一些跟生活无关的活动。

  当你跟一个男人结婚,你就开始训练他要忠贞。当他很忠贞的时候,你要去经验,它将不会超过两个星期,两个星期是人类的极限!尽可能深入地去生活,或许你那深入的生活和爱可以帮助他在第三个星期还保持忠贞。永远不要期望太多,三个星期就足够了。我自己的经验是:如果你很有爱心地生活三个星期,第四个星期将会随之而来,然而你却是从第一个片刻就开始在扰乱事情。在你开始生活之前,你觉得训练是需要的,你用训练来破坏那个时间,那个原来可以爱你至少两个星期的人现在变成只有两天就腻了。

  有一个女人从来没有结过婚,当她快要死的时候,有一个朋友问她说:「你长得那么美,为什么一直都不结婚? 」她说:「有什么需要呢?就训练而言,我可以训练我的狗,它从来学不会!我每天都训练它,它仍然是晚上很晚才回来。我有一只鹦鹉,我能够期待一个先生对我说的话,它都可以说,早上的时候它会说:‘哈罗,亲爱的!’我有一个仆人,他会偷窃,他一直在撒谎,这样我还需要一个先生吗?每一件事都已经被满足了。 」需要一个先生是为这些事吗?

  需要一个太太并不是为了要去经验亲密和爱,而是要用她来作为展示,只是为了要向邻居炫耀,使每一个人都嫉妒说你有这么美的一个女人。使她戴上所有的装饰品,让每一个人都嫉妒你的财富,否则你要怎么去炫耀你的财富?太太是一个展示橱窗,她展示出你的成就和你的权力。很自然地,你必须训练她,使她变得更懂得社交,更懂得在你的事业上帮助你。那句谚语似乎很完美:在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它有很多不同的含意。有时候只是为了要逃离她,一个人就变得疯狂地忙于赚钱。

  有人问亨利福特说:「你已经赚了那么多钱,为什么你还锲而不舍地一直要继续再赚?你应该可以享受和放松了。 」他说:「那不是我去赚钱的原因,我努力赚钱的首要原因是要逃离我的太太。其次,我变得兴趣于想要去看看到底是我可以赚得多还是她可以花得多。」这是一个竞争,一个毕生的竞争——人们会涉入一些奇奇怪怪的戏剧,很少人能够很真实地生活,他们只是假装在生活。

  有一个男人坐在一家电影院里面,他太太一直提醒他说那个英雄是如何地向他太太展现出很深的爱,到了最后,那个先生说:「停止所有这些胡说八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人家付给他多少钱!而且,那只是在演戏,那并不是真实的情况,当然,我可以承认他是一个好演员。」

  那个太太说:「也许你并不知道,在真正的生活里,他们两个人也是夫妻。 」他说:「我的天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真的是我曾经看过的最伟大的演员,否则,即使是在舞台上,要向你自己的太太展现出那么多的爱简直就是超出人的能力。就演戏这件事来讲,他几乎是一个天才。」

  ……你在此是要生活的,你在此是要跳舞的,你在此是要经验生命的,但是却由别人来为你做它,别人为你爱,别人为你游戏,别人为你做各种事情,剩下来给你的还有什么呢?只是看。死亡将无法从你身上带走很多——只有你的电视,因为你没有其它任何东西,这是由虚假的自我所创造出来的虚假生活模式和生活形态。

  抛弃每一样虚假的东西,要变得很真实,那是第一步,一旦你变得很真实,你将会看出它是多么的美,那将会产生出一个想要走到彼岸的渴望,想要找寻最终真理和最终经验的渴望,超出那个之外就没有什么东西存在了。

  人们几乎是疯狂的,他们需要很多的清理,而他们大部份的疯狂是因为他们虚假的生活,那是无法令人满足的。虚假的食物无法给人营养,虚假的水无法令你止渴,虚假的自我无法给你真实的生活,这是很简单的算术。

第三个问题:

  我在新闻周刊的一篇所谓「快速治疗」的文章里读到一则笑话。多年以来,一个中年男子一直都非常令他的家人失望,因为他有一个强迫性的习惯,他会不由自主地将纸张撕成小小的碎片然后到处乱丢,他的家人花了大把钞票带他去看有名的弗罗伊德派、容格派和阿德勒派的心理医生,但是结果都非常失望。他们试图要引进一些光来照亮他那阴暗的无意识深渊,看看那个坏习惯的巢穴到底藏在哪里,但是结果都失败。

  最后他的亲戚带他到一个没有名气但是很创新的新出道的心理医生那里。这个魔术师带着他的病人在他的办公室里面上上下下走了一下,并且在他的耳朵旁边小声讲了一些话,然后他向惊讶的家人宣称说:「你可以把他带回家,他已经被治好了。」

  一年之后,他的坏习惯都没有再犯,感激的家人问那个医生说他到底在病人的耳朵旁边讲了些什么话,他耸耸肩说:「不要撕破纸张。」

  是否能够请你评论一下这一则笑话?

  生命的奥秘非常简单,但是头脑却试图使它们变得很复杂。头脑喜欢复杂,简单的理由就是唯有在事情复杂的时候才需要头脑,如果事情不复杂,就不需要头脑的存在,头脑不想放掉它对你的驾驭,它只是一个仆人,但是它却试着要变成主人,因此在你生活当中的事情就变得颠倒过来。

  那个笑话只是指出一个非常明显的事实,那个人将纸张撕成碎片到处乱丢,很自然地,每一个人都会认为事情不对劲,他需要心理分析,他需要一个能够了解他头脑的运作的伟大的人来治疗他,但是没有人很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说: 「不要这样做。」很明显地,那个人发疯了,所以他们会带他去看弗罗伊德派的、容格派的或阿德勒派的大心理分析师,所有那些心理分析师一定很努力去探讨,好几个小时、好几年,分析那个人的梦,试图找出为什么他会将纸张撕成碎片而到处乱丢,但是都不成功。到了最后,他们带他到一个魔术师那里,他果然把那个人治好了。

  但是新闻周刊是一个讲究派头的杂志,所以那个笑话还不完整,因此你没有看出那个笑话的伟大。

  那个魔术师在楼梯间上下走动,然后小声在耳朵旁边告诉那个病人说:「你给我停止撕破纸张,否则我就把你踢下楼去。 」而他是一个很壮的人。「所以你要注意了,因为我不相信心理分析或其它任何东西,我只相信踢,我都是从这个地方把人踢下去,然后他们就一路滚下去好几百阶,一直滚到路上去,现在你可以回家,只要记住,我只有一个诡计,当任何心理有病的人被带到我这里来,我就会把他治好,那就是为什么我会带你到这些阶梯走上走下,只是要让你知道说当我把你踢下去的时候是意味着什么,现在你可以回家,但是要把我所讲的话牢牢记住,下一次我将什么话都不会说,我只会做。 」那个人可以了解,任何人听到了这样的话都一定会了解。

  他们将这个笑话的那个部份漏掉了,因而破坏了它的美。那个人一定是在享受小孩子的玩意儿,将纸张撕成碎片而到处乱丢,它变成一种享受,因为每一个人都觉得很困惑,它只是一种孩子气的现象,那个人的成长停滞了,他不需要任何心理分析,他需要人家好好地踢他一下,那是他能够立刻了解的语言。

  在很多方面,我们都一直以复杂的方式来想简单的事情,我们大多数的问题都很简单,但是头脑却把你弄得很混乱,有些人会借机来剥削你,他们会把你的问题弄得甚至更复杂。

  有一次两个人带了一个男孩来到我这里,他一定已经有十六、七岁了,他的家人觉得很困惑,也很受打扰,虽然他们可以不必觉得受到打扰。那个男孩一直说有两只苍蝇飞进他的肚子里,而且一直在他的体内动来动去,一下子跑到头部来,一下子又跑到手掌来。

  他的家人带他去看医生,他们说:「那不是一种病,医生帮他照了X光,但是并没有苍蝇或其它任何东西,他们都说:「你的体内并没有任何苍蝇。」

  但是他说:「我怎么能够相信你?它们在我的体内跑来跑去,我应该相信我的经验,或是应该相信你的解释?」

  刚好有人建议他的父母来找我,所以他们就把那个男孩带到我这里,我听完了整个故事。那个男孩看起来非常不愿意,非常顽固,因为他对医生已经感到很累了,他们都说:「没有任何苍蝇。」

  我说:「你们找对人了,我可以看到苍蝇,这个可怜的男孩在受苦,而你们却说他很愚蠢。」那个男孩觉得松了一口气,只有我赞同他的说法,第一次有人接受他体内有苍蝇的概念。

  我说:「我知道它们是怎么跑进去的,你一定是张开嘴巴睡觉。」

  那个男孩说:「是的。」

  我说:「事情很简单,当你张开嘴巴睡觉,任何东西都可能进入,你还算幸运,只有苍蝇进入,我曾经看过有老鼠跑进去的……」

  他说:「我的天啊!老鼠!」

  我说:「不只是老鼠,在老鼠之后还有猫。」

  他说:「那些人一定陷入很大的麻烦之中。」

  我说:「他们的确如此,你的情形算是很简单,没有什么,只有两只苍蝇,请你躺下来,我会将那两只苍蝇抓出来。」

  他说:「你是第一个真正了解我的人,其它人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讲,我坚持说它们就在那里,我还把那个地方展示给他们看……它们一下子在这里,一下子又跑到那里……但是他们都笑了,他们使我看起来好像很愚蠢。」

  我说:「他们都是傻瓜,他们没有碰过这样的个案,但我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只处理那些张开嘴巴睡觉的人。」

  他说:「我知道你了解,因为你可以立刻看出它们就在那里,你可以立刻认出正确的位置。」

  我叫他的父母先到屋子的外面,只留下他和我单独相处十五分钟。我叫他躺下来,蒙住他的眼睛,并且叫他把嘴巴张开。

  但是他说:「如果有更多的苍蝇飞进去怎么办?」

  我说:「不必担心,这里是冷气房,没有苍蝇,你只要躺下来把嘴巴张开,我会试着将那两只苍蝇引诱出来。」

  我留下他在那里,然后跑到屋子后面想办法抓两只苍蝇,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因为我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做到了,我用一个小瓶子装着两只苍蝇回来,当我把瓶子拿到他的嘴边,我顺便把他的遮眼布拿开,说: 「你看!」他说:「就是这两只小苍蝇……但是它们的确把我给整惨了!我的整个生活都被毁了,现在能不能请你把那两只苍蝇给我?」

  我说:「可以。」我把瓶子盖起来,然后给他。

  我问他说:「你要怎么处理?」

  他说:「我要带着这两只苍蝇去找所有那些先前帮我看过的庸医,他们就只会收钱,然后告诉我说:‘没有苍蝇。’那些曾经告诉过我这句话的人……我要把这两只苍蝇拿去给他们看。」

  他被医好了,他的头脑只是陷住在某一个概念里,但是如果你去找心理分析师,他将会小题大作——有很多理论和解释……它需要花上好几年的时间,而那个问题仍然存在,因为真正的问题并没有被碰触到,他一直在将它哲学化,他用这个可怜的病人在试验他的哲学。

  然而大多数属于头脑的疾病很容易就可以被治愈——有百分之七十的疾病是属于头脑的。最基本的原则就是要接受,不要否定,因为你的否定违反了那个人的自尊心,你越否定,他就越坚持,这是一种简单的逻辑。当你否定,你是在否定他的了解,你是在否定他的感觉,你是在否定他的人性和他的尊严。你是在说: 「你什么都不知道!」——而那是他自己的身体!

  第一步就是要接受,你必须表明你的立场说:「你是对的,而那些否定你的人是错的。」这样的话,你就已经成功一半了,如此一来,你跟那个人就有一种同感的关系,那些遭受任何心理疾病的人都需要同感,他们所需要的是赞同,而不是否定,他们不希望你将他们贬为疯子,只要给予他们同感,带着爱心来了解他们。

  让他们跟你的距离拉近,然后找出一个简单的方法。不要用弗罗伊德的经典在那里绕来绕去,它们几乎都是神圣的经典,心理分析的文献一直在增加,数据变得越来越厚,然后你开始试着将所有这些概念用在这个可怜的人身上,而他本身甚至连一点招架的力量都没有。

  我自己的了解是:每一个人都需要被爱,也需要去爱。每一个人都需要友谊、友善和同感,每一个人也都想要给出这些东西。

  我想起:当萧伯纳快八十岁的时候,他的私人医生已经九十岁了,他们两个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有一次在半夜的时候,萧伯纳突然觉得心在痛,他变得害怕,也许是心脏病,他打电话给那个医生说:「请你立刻来,因为我或许再也看不到日出了。」

  那个医生说:「等一等,我马上就来,不必担心。」那个医生来了,他必须爬三段楼梯,一个九十岁的老年人,带着他的公文包爬楼梯,因此他在流汗。

  他上来之后将他的公文包放在地板上,坐在椅子上闭起他的眼睛,萧伯纳问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医生将他的手放在他的心上。萧伯纳说: 「我的天啊!你的心脏病发作了!」他看得出来……一个九十岁的老年人,在三更半夜里爬了三段阶梯,而且全身冒汗。

  萧伯纳站起来,开始帮他扇扇子,用冷水洗他的脸,并且倒了一些白兰地酒给他喝,因为那一天晚上很冷,他使尽各种方法……他还用毯子帮他盖在身上,完全忘掉他自己的心脏病,而他本来是为了这个原因把医生请来的。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那个医生觉得好了一点,他说:「现在我已经没问题了,这是一次大的心脏病发作,这在我身上是第三次发生,我以为这是最后一次了,但是你帮助我很大,现在请你把费用付给我。」

  萧伯纳说:「你的费用?我一直忙来忙去在照顾你,是你应该付给我费用才对。」

  那个医生说:「胡说!这是我演出来的,我对每一个心脏病的病人都这样做,它一直都很有效。他们会忘掉他们自己的心脏病,然后开始照顾我——一个九十岁的老人。你必须把费用付给我,半个夜晚已经过去了,我必须回家了。 」就这样,他真的收取他的费用。

  萧伯纳说:「这的确很了不起,我以前一直认为我是一个很会开玩笑的人,但这个医生是一个很实际的开玩笑的人,他真的把我给医好了。 」他再试看看他的心,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他已经完全把它给忘了。它只是一个小小的疼痛,但是他的头脑把它想得太严重了……他对于心脏病的恐惧,那个心脏病的概念,以及那个死亡的概念,都被他的头脑给放大了。

  但是那个医生真的很好,他把萧伯纳叫起来,得到他的各项服务,又喝了一杯酒,最后还拿了他的费用走下楼去。萧伯纳被弄得摸不着头脑。「这个人说他对每一个心脏病的个案都这样做,而他一直都做得很成功。就是因为他的年纪也很大了,所以他的作法太美了。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忘记……其它的医生一定会开始使它成为一个复杂的现象,一定会用药和注射,并且叫病人休息,或是改变周围的温度,或是找来一个二十四小时的看护,但是这个人的手法非常明快,一点也不复杂。」

  我曾经看过各种跟头脑有关的个案,一切他们所需要的是一种非常同感的、友善的、爱的方法,每一个个案都有一个独特的治疗法——因为当你用任何一般性的方法来处理他,那个病人渐渐会开始觉得他打败了所有的医生,不管是对抗疗法、同种疗法、自然疗法、整体疗法或针灸疗法,各种不同的医生,却没有一个能够治好他,他会开始对它产生出一种自我,认为他的病非常特别,他也想要别人认同他的想法,那是一种替代心理。

  这一点必须被加以了解:每一个人都想要成为特别的、不平凡的,成为一个伟大的音乐家、舞蹈家或是伟大的诗人,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到,它需要一段很长、很费力的规范才能够变成一个伟大的音乐家……

  每一个人似乎都很封闭,没有一个人的心是敞开的,没有一个人的门是敞开来迎接客人的,这整个情形产生出奇怪的事情,由于人类头脑真正的需要没有被满足,因此它的举止开始变得很奇怪。也许那就是为什么那个人会把纸张撕成碎片而到处乱丢的原因,只是要让人家知道说: 「我在这里,而我跟别人是不同的,我所做的事是别人所没有做的。」也许他没有被接受、没有被爱,而他所得到的治疗比他的疾病来得更糟糕。没有人爱他,那才是真正的疾病,但那个魔术师所给他的治疗是: 「如果你再这样做,我将会把你踢到楼下去,你将会变得粉身碎骨躺在大马路上。」他停止再那样做,那表示他不但没有得到爱?反而得到更多的恐惧。恐惧也能够改变你的行为,但它并不是变得更好,反而是变得更糟糕。当可以使用爱的时候——而且它并不需要什么花费——为什么不使用它呢?

  除了爱以外,我看不出有任何其它的心理治疗。如果心理治疗师能够展现出大量的爱,那么那个疾病不要有任何分析就可以消失。

  所有的分析都只不过是胡说八道,心理分析师本身是在避开爱,他避开跟病人面对面看着,他害怕去承认那个事实的真相。弗罗伊德派的所有心理分析师——该派的人士最多,也最重要——他们都不坐在病人的面前。病人躺在一张长椅上,而心理分析师就坐在那一张长椅的后面。那个病人躺在长椅上,不面对任何人讲话,而心理分析师就坐在那里。没有人与人之间的碰触,他甚至无法握病人的手,他也无法注视病人的眼睛。

  在东方从来没有像心理分析这样的东西存在,简单的理由就是东方有很多很多师父,他们都非常深入静心,任何来找他们的人……只是他们的爱和他们的同感,以及他们洞察病人眼睛的方式就足够了。人们就被治愈了……在东方,那些得了神经症和心理症的人能够立刻被改变。一切他们所需要的就是很多的爱,不求回报的爱。一个宁静且和平的人,他的存在就是医药。一个经过长时间静心的人会变成一个很大的泉源,他会散发出某种眼睛看不见但是心可以感受得到的东西,有某种东西能够达到你最内在的本质来改变你。

  问题很简单,答案也很简单,只是一个人必须跳出头脑来看出那个简单,然后任何由一个处于宁静和平和喜悦之中的人所做出来的事都会有治疗效果,都会激发出健康,它将会是一种治疗的力量。

第四个问题:

  诸佛的心理学是什么?它听起来好像是一种成道的人专属的科学,他们必须在正当时刻推、拉、引诱、敲击或吻他们的门徒,好让他们不会摇晃、陷住或掉进陷阱。能否请你透露一些你在过去三十年里面的发现?

  你所问的问题基本上是无法回答的,但是可以给你一些指示和一些暗示,然而我可以十分确定你没有办法抓到那个要点,但那并不是我的问题,我会尽我的力量去做。在你的部份,如果你能够成为一个被动的、宁静的头脑,只是倾听,就好像你在听小鸟的声音,不要对它们加以解释,这样的话,或许就有一个门会为你打开,这一切都要依你而定。那个过程并不是很困难,那只是一种旧有的沉溺习惯,我们没有办法就好像在听音乐一样地只是听,我们会立刻开始按旧有的习惯来反应或加以解释,并试图找出它的意义。我们迷失在我们自己的头脑里,而音乐就这样经过。

  第一件事:我使用「诸佛的心理学」这个名词并不是就它字面上的意义来讲的。成道的人已经超越了头脑。事实上,头脑已经消失了,就好像梦的消失一样。所有西方的心理学都涉入想要理出头脑的功能,看看它是如何运作的,为什么它有时候会运作得对,有时候会运作得不对。他们接受了一个不正确的基本假设,那个假设就是:你不比头脑来得更多,你是一个 「身体-头脑」的结构。很自然地,生理学洞察你的身体和它的功能,而心理学洞察你的头脑和它的功能。

  第一点要加以注意的是:有一些人在他们自己的身上知道了一个不同的空间,那个空间没有办法局限在头脑,它也没有办法被限定成它的功能的一部份。那个宁静的空间没有思想、没有微波,它是诸佛心理学的起点。

  「心理学」这个字被全世界非常错误地使用着,但是当一件事变成习俗之后,我们就忘了。甚至连「心理学」这个字也不是指头脑而言,而是关于心灵的。心理学的根本意义是灵魂的科学,而不是头脑的科学。如果人们很诚实,他们应该改变那个名字,因为它是一个错误的名字,它把人带进错误的途径。世界上没有以灵魂科学的含义而存在的心理学。

  为了便于了解——我用自己的意思把你分成三个部份,但是要记住,那个划分只是凭私意的,事实上,你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单位。

  身体是你外在的部份,它是存在所给你的非常有价值的工具,但是你从来没有为了你的身体去感谢存在,你甚至没有觉知到它一直在为你工作。七十年、八十年,在某些地方还达到一百五十年,在苏联某些偏远的地方,它甚至达到一百八十年。那使我不禁想说,一般的观念认为说身体在七十岁就会死并不是一个事实,而是一个虚构的现象,由于那个现象变得非常普及,所以身体就遵循它。

  有一次,在萧伯纳接近九十高龄之前,他的朋友都觉得无法了解,他开始在伦敦外面找一个地方,他的余生就是在那里度过。他们问说: 「这有什么意义?你有一座漂亮的房子,所有的设备都很齐全,为什么你要另觅一个地方来往?有一些人认为你已经衰老了,他们觉得你怪怪的。 」……因为他会绕到乡村去,不是去到市区,而是进入墓地,然后他会看看在墓碑上写些什么,最后他决定住在一个村子,他在那里发现了一块墓碑,上面写着:「这个人死得非常不是时候,他只有一百一十二岁。」

  他告诉他的朋友说:「对我而言,那是一种世界性的催眠,因为七十年的寿命这个观念已经被坚持了好几十年,因此人的身体就自动地去遵循它。如果有一个村落,在那里有一个人在一百一十二岁的时候过世,而村民们还认为他死得非常不是时候,认为他不应该在那个时候就死……」萧伯纳的余生就在那个村落度过,他活了一百多岁。

  在克什米尔,那个部份目前被巴基斯坦所占据,在那里的人可以活到一百五十岁,毫无问题。那个寿命只有七十岁的观念并没有毒化他们的头脑。在苏联某些偏远的地方,比方说阿塞拜疆和乌兹别克斯坦,在那里的人至少可以活到一百八十岁,并非只有少数人可以达到这样,有千千万万人都可以活到那个岁数,而他们仍然年轻,他们还没有退休,他们还在田野工作,或是在花园工作。

  我将这件事告诉我的一个教授,他不相信,他说:「我是一个哲学和心理学的教授,我无法同意你的观点说整个人类的死是因为有一种心理上的制约。」

  我说:「我会显示给你看。」

  他说:「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只要等几天,因为没有一个论点可以证明它,你需要的是证据。」

  他住在离校内的哲学系办公室大约一英里的地方,他十分健康,他每天都走路上下班,有一天我跑去告诉他太太说:「你必须帮我一个忙,明天早上,当罗伊教授起床的时候,你要对他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睡得不好?你看起来脸色很苍白,你有没有发烧?’」

  这些话他听不进去。「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完全没有问题,我没有发烧,而且我也睡得很好,我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我叫他太太把他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稍后我会去拿。

我告诉他的园丁说:「当他走出来的时候,你只要说:‘你到底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生病的样子上记得要把他的话写下来。’」他对园丁说:「似乎我在夜里没有睡好。」

  离开他的家之后他必须经过邮局,邮局的局长是他的朋友,我告诉他说:「你必须这样做……」

  他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那是我跟罗伊教授之间的一个争论,我想要对他证明一些事。稍后我会将整个故事告诉你,你只要做一件事:当罗伊教授经过邮局的时候,你就跑出来,抓住他,并且告诉他说:‘你走路摇摇晃晃,我看你今天就不要上班算了,我会通知副校长说你身体不舒服。’」教授说:「我本来也不想去,我的身体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

  最后我必须说服哲学系的工友,因为通常他都坐在系办公室的前面,要说服他很困难,但是他知道罗伊教授很喜欢我,我不可能做出任何对他有伤害的事,我告诉他说:「他一进来,你就赶快站起来,抓住他,即使他抗拒,你也不管,使他躺在长椅上,告诉他说:‘这个时候你不可以再走一英里的路,你看起来病得很重。’」

  他说:「不过我只是一个工友,一个卑微的人……」

  我说:「你不必担心,我保证你不会有事,只要记得将他所说的话写下来,同时要记住他是不是有抗拒。」

  结果他并没有抗拒,他只是按照那个工友的概念,躺在长椅上,并且告诉那个工友说:「请你叫我们系里派出一辆车送我回家……因为我想我大概没有办法再走那一英里的路,我现在病得很重。」

  然后我将所有那些数据都搜集起来,罗伊教授躺在长椅上,那张椅子就好像心理分析师在给病人用的一样,他看起来好像他已经病了好几个月,甚至连他的声音都变得很低沉,我告诉他说:「你的确病得很重,但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在一夜之间就变成病得那么重?你看起来好像已经病了好几个月。昨天晚上当我离开你的时候,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说:「我也觉得很奇怪。」

  我说:「不必觉得奇怪,你只要读一读这些记录数据!」

  当他读完这些记录数据——从他太太到工友的数据,他突然变得完全没有问题,他说:「你这个调皮捣蛋的家伙,最好不要跟你争论什么事情!你可能会把我害死,我已经在想说要如何来立我的遗嘱。」

  我说:「这件事可以证明我几天前告诉你的那个观念——身体会遵循头脑所吸收进来的概念。」

  七十岁变成一个固定的点,几乎全世界都是这样,但它并不是身体的真理,它是身体被头脑给腐化了。很奇怪地,所有的宗教都反对身体,而身体是你的生命,身体是你跟存在的交融。

  是身体在呼吸,是身体在使你保持活着,是身体在做出几乎是奇迹般的事。你知道如何将面包转变成血液,然后分出不同的成分,并将它们送往需要的地方吗?你的头脑需要多少氧气,你知道吗?在六分钟之内,如果你的头脑没有得到所需要的氧气,你将会陷入昏迷。长时间以来,身体继续在供给正确数量的氧气给你的头脑。

  你如何解释呼吸的过程?很明显地,并不是你在呼吸,而是身体继续在呼吸。如果是你在呼吸,你一定已经不在这里了。有很多让你烦恼的事,你可能会忘掉呼吸,尤其是在晚上,你很难在睡觉当中同时记得呼吸,而且它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因为身体所吸进来的空气是由很多元素所组成的,有些元素可能对你构成危险,身体会选出那些能够滋润你的生命的东西,而将那些会对你构成危险的东西呼出去,尤其是二氧化碳。

  身体的智慧并没有被任何世界上的宗教所赏识,你们之中最聪明的人也没有比你们的身体来得更聪明,它的运作非常完美,它的了解完全不在你的控制之下,因为你的控制可能会具有破坏性。

  所以,你的生命和存在的第一个部份就是你的身体。身体是真实的、实实在在的,没有办法腐化它,虽然所有的宗教都一直试图要去腐化它。他们教你断食,那是违反自然,以及违反身体需要的,然而一个能够断食更长的人却变成一个伟大的圣人。我会称他为最大的傻瓜,因为他被群众的愚蠢所支配。很多宗教都教你要成为禁欲的人,在不了解身体的运作过程之下就这样建议你。你吃东西、你喝水、你吸进氧气,就好像血液在你体内被制造出来,你的性能量也被制造出来,那是超出你的控制的。全世界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禁欲者。我向所有那些假装他们的和尚是禁欲者的宗教挑战,我们可以请科学家来检查他们,他们将会发现他们跟其它任何人具有同样的腺体和同样的能量。

  禁欲是一种罪恶,它会产生性格倒错,就好像断食也是一种罪恶一样。吃太多是一种罪恶,吃得不够也是一种罪恶。如果你去听你的身体,然后跟着身体走,那么你就不需要佛陀来教你,或是马哈维亚或耶稣来教你说你要对身体怎么做。身体有一个内含的运作过程,那个内含的运作过程是你无法改变的,但是你却可以弄乱它……

  所以,首先我要教你对你的身体有一个很深的尊敬、爱和感激,那是诸佛心理学或是成道者的心理学的基础。

  身体之后的第二样东西就是你的头脑。头脑是一个虚构的东西,它一直在被各种寄生虫所使用,事实上,它被使用得太多了。这些人就是教你要反对身体来崇尚头脑的人。有一个运作机构叫作头脑,头脑是身体的一部份——但是头脑并没有内含的程序。大自然非常慈悲,它使你的头脑没有任何内含的程序意味着存在给你自由,不论你想要怎么样来塑造你的头脑,你都可以塑造,但是大自然的慈悲却被你们的教士、政客和所谓的伟人利用来剥削,他们发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用各种荒谬的东西来填塞头脑。

  头脑是一张白纸,任何你写在你头脑上面的东西就变成你的神学、你的宗教或是你的政治意识形态。每一个父母、每一个社会都很警觉,不要让你的头脑落入你自己的手中,他们立刻在你的头脑里写下可兰经、圣经或吉踏经,等到你长大成人,能够参加世界上的事物的时候,你已经不再是你自己。

  这是非常狡猾、非常罪恶的,我感到很惊讶,居然没有人将它指出来。没有一个父母有权利强迫小孩成为一个佛教徒、基督徒或印度教教徒。小孩透过你生出来,但是他们不属于你,你不可以成为活人的占有者。你可以爱他们,如果你真的爱他们,你将会给他们自由,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本性来成长,没有任何说服,没有任何惩罚,也没有任何来自别人的努力。头脑的存在完全没有问题,它是大自然所赋予你的自由,它是一个可以成长的空间,但是在你可以使用那个空间来成长之前,社会就先用各种荒谬的东西来填塞它。

  我知道有一个人,郎卡教授,他住在甘地的社区,那个社区并不怎么样,只是有一些窗户和一些怪人,不到二十个人,他们提供免费的食物、衣服和住宿,一切他们所必须做的就是一些愚蠢的事情,他们称之为崇拜,或是称之为祈祷。

  郎卡教授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但那是没有关系的,在受教育之前,你已经被污染了。他继续吃母牛粪有六个月的时间,并且喝牛尿,那就是他的整个食物,这使他成为一个伟大的圣人。甚至连甘地都宣称他已经成道了。如果借着吃母牛粪可以成道,那么很明显地,吃公牛粪将会达到更好的成道!当甘地说他成道,居然全国的人都相信,我还没有碰过一个批评它的人。

  我告诉郎卡教授说:「对我而言,你是国内最愚蠢的人。」那是一个非常困难的竞争,但是看看你们所有的宗教,看看他们在你的头脑里填塞些什么东西……

  每一个印度教教徒,当他要排尿的时候……他有一条线围绕着他的身体,那个线的仪式几乎就像犹太人在割他们小孩的包皮。我曾经碰到一个犹太教的律法专家,他竟然说犹太人之所以那么聪明是因为他们都割了包皮,你相信这样的说法吗?回教徒也这样做,但是是在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做。

  犹太人有他们自己的洗礼方式,印度人也有他们将小孩介绍给印度社会的方式——一种线的仪式。有一条线放在他颈部的周围,然后他被一群颂念神圣经典的人围绕着。每一个印度人都被期待说,当他要去撒尿的时候要将那一条线从衬衫拿开,然后将那一条线放在他的耳朵,我曾经看过一些教授和副校长在做同样愚蠢的行为。

  有一次,副校长特里帕提博士被我逮个正着,我威胁他说:「你必须将这一条线从你的耳朵拿开,否则我就不让你撒尿。」

  「但是,」他说:「那是我的宗教。」而他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我说:「关于这件事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说:「当然,如果你将那条线绕住你的耳朵,它将能够使你远离性的概念和性梦,它能够保护你的禁欲。」

  我说:「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在西方受过良好的教育。 」他曾经在西方执教。我说:「你跟我一起到医学中心去。」

  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想要医学专家来证明说将一条线绕住耳朵可以保护人,使他变得不会有性欲。」

  他说:「你老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思想。」

  简单的证明就是他有十三个小孩,我说:「使用这条线,你生了十三个小孩,如果不用这条线,你一定会威胁到整个人类!而你居然还敢说它能够保护你的禁欲?」

  但是到处你都可以发现同样的概念被强迫灌输到头脑里面。我想要它很清楚地被了解:脑部的存在是自然的,但是思想则是那些被填塞到脑部里面的东西。所以脑部并不是基督教的,但是思想有可能是,脑部也不是印度教的,但是思想有可能是。思想(或头脑)是由社会所创造出来的,而不是大自然的一项礼物。诸佛的心理学将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个你称之为思想的整个垃圾拿掉,然后留下你那宁静、纯洁和天真的脑部——就像你刚生出来的时候一样。

  全世界的现代心理学都在做一些愚蠢的事:分析脑部,分析所有那些构成你的头脑的思想。在东方,我们洞察了人性最内在的部份,而我们的了解是:头脑是不需要分析的。那是在分析垃圾。它只需要被抹去。当头脑被抹去——那个方法就是静心——你被留下来的身体是非常美的,你被留下来的脑部是宁静的,没有噪音。当你的脑部免于思想,脑部的天真会觉知到一个新的空间,那个新的空间我们称之为灵魂。

  一旦你找到了你的灵魂,你就找到了你的家,你就找到了你的爱,你就找到了你那耗用不尽的狂喜,你就找到了准备为你唱歌、跳舞和欢欣的整个存在,你可以活得很尽致,而且死得很喜乐,这些事会自己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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