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
第三章 达摩之轮
一九七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金刚经今译文:
第四品
因为一个菩萨的给予不应该有理由,也不应该在任何地方得到支持。伟大的人在给予时不必有任何概念的支持,为什么呢?因为那个无所为而给的菩提本性的一大堆美德是不容易去衡量的。
第五品
神圣的主继续讲:「须菩提,你认为如何?一个如来可以借着他所持有的表征被看出来吗?」须菩提回答:「不,真的不,喔!神圣的主。为什么呢?如来所教导的表征的持有事实上是不持有任何表征。」神圣的主说:「在任何地方,如果持有表征,那么它就是虚假的,如果在任何地方都不持有表征,那么就没有虚假。因此,以‘没有表征才是表征’的看法才可以看到如来。」
第六品(前半段)
须菩提问说:「在未来、在最后的时间、在最后的时代、在最后的五百年、在好学说瓦解的时候,如果这些经文被教导,会有任何人了解它们的真理吗?」神圣的主回答:「不要这样说,须菩提。是的,即使到那个时候,当这些经文被教导,也会有人了解它们的真理,因为,须菩提,即使在那个时候也会有菩萨,而,须菩提,这些菩萨并不会只荣耀一个佛,也不会只是在一个佛的
影响之下种下他们的美德之根。所不同的,须菩提,当这些经文被教导的时候,那些菩萨将会找到平静信心的一个念头,将会好象被千千万万个佛所荣耀一样,将会好像在千千万万个佛的影响之下种下他们的美德之根一样。须菩提,如未透过他那佛的认知可以知道他们,须菩提,如来用他的佛眼可以看穿他们,须菩提,如来可以完全知道他们。而他们,须菩提,都将会产生和学得无法
衡量、无法计算的一大堆美德。」(注:如来意味着「一个跟先前诸佛同样来去自如的人,换句话说,他跟先前诸佛教导同样的真理,并遵循同样的途径去到相同的目标。」马哈亚那学院喜用下列解释:「一个已经完全达成‘如是’的人,换句话说,他已经跟‘绝对’合而为一,所以他既不来自任何地方,也不去到任何地方。」)
对照之金刚经古译文:
第四品
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
第五品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第六品(前半段)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佛告须菩提。莫作是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
「所以,须菩提,你要好好地听、注意地听。」佛陀说。
这些话听起来很奇怪,因为佛陀是在对一个菩萨讲话,如果他是在对一个普通的人讲话,这些话就不奇怪了。一个人可以了解,平常的人需要好好地听。倾听是困难的,倾听意味着要在此时此地,倾听意味着不能有任何思想,倾听意味着要很警觉、很觉知,唯有当你符合这些条件,你才能够倾听。
头脑一直在里面喋喋不休,好像一个疯子,一个狂乱的疯子。头脑一直在编织一千零一个思想,头脑一直在世界各地移动——在过去、在未来。这样你怎么能够倾听?不论你听什么,它都将根本不是正确的听,你将会听到某种根本没有被说出来的东西,你将会继续错过那个被说出来的,因为你无法融入。当然你将会听到那些话,因为你不是聋子,但只是听到并不见得是正确的听。
那就是为什么耶稣继续告诉他的门徒们说:「如果你有耳朵,你就听,如果你有眼睛,你就看。」那些门徒既不瞎也不聋,他们具有跟你一样健康的眼睛,跟你一样好的耳朵,但是耶稣的话并不奇怪,它们是切题的。他是在跟一般人讲话,他必须使他们注意,所以他必须喊出那些话,但佛陀这样讲就奇怪了,因为他是在跟一个菩萨讲话,跟一个伟大的人讲话,跟一个菩提本性讲话,跟一个在成佛边缘的人讲话。
当他说:「所以,须菩提,你要好好地听、注意地听。」他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好好地听通常意味着以一种具有接受性的心情来听,在一种深深的接受当中来听。当你在听,如果你在争论、在判断、在内心说:「是的,这是对的,因为它适合我的观念,而这是不对的,因为就逻辑而言,它并不吸引我。或者,这是对的,这是不对的,这个我能够相信,这个我不能相信……」如果你继续在内在挑挑选选,那么虽然你有在听,但是你并没有好好地听。
当你在听的时候,你用你过去的头脑在加以干涉。谁是这个判断?它并不是你,它是你的过去,你读了一些东西,你听了一些东西,你在某些事情上面受到了制约,它是过去一直在干涉,过去想要延续它自己,它不允许任何能够打断它的东西,它不允许任何新的东西,它只允许适合它的旧有的东西,那就是当你在判断、在批评、在内在讨论和辩论时继续在做的。
正确地听意味着要很顺从地听,「顺从」(obedience)这个字很美,你会很惊讶地知道顺从这个字的原始字根是。obedire,它的意思是「一个彻底的听」。为什么顺从会意味着彻底的听?它们是同样的东西吗?是的,它们是同样的东西。如果你全然地听、彻底地听,你将会顺从。如果真理存在,你将会顺从,你不需要自己作任何决定。真理是自明的,一旦你听到了它,你就会自动去跟随它;一旦你听到了它,你就会去顺从它,因此「顺从」这个字来自obedire这个字根——彻底的听。
或者就象犹太教传统所说的「揭开你的耳朵」。如果你真的打开你的耳朵,没有来自内在的干涉和打扰,没有来自任何地方的使你分心,那么你不仅是打开了你的耳朵,你还打开了你的心。如果种子掉进了心,迟早它将会变成一棵树,迟早它将会开花。它要变成一棵树或许需要花一些时间,它必须等待适当的季节,它必须等待春天的来临,但它有一天还是会变成一棵树。如果你听到真理,你将会顺从它,那就是为什么头脑不允许你去听它,因为头脑知道那个事实:一旦真理被听到了,那么就无路可逃了。当你知道真理是什么,你怎么逃得掉?那个你知道真理是什么的现象将会在你里面创造出一个规范,你会开始去遵循它,它并不是某种你强加在你自己身上的东西,它是自己产生的。
锁住耳朵的东西必须被拿掉,锁住耳朵的东西是什么呢?对真理的恐惧就是那个锁住耳朵的东西。你害怕真理不管你怎么说。虽然你一再一再地说:「我想要知道真理。」但是你害怕真理,因为你生活在谎言之中。你已经生活在谎言之中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因此所有那些谎言都会害怕或颤抖如果真理来临,它们都将必须离开你。它们已经变成你的所有权人。就好象黑暗害怕光,谎言也害怕真理。你一接近真理,头脑就会觉得非常受打扰,它将会产生很多骚动,它将会扬起很
多灰尘,它将会在你的周围产生出一层烟雾,使你听不到真理是什么。
那个锁住耳朵的东西必须被拿掉,而基本上那个锁住耳朵的东西就是恐惧。你被锁在恐惧里。佛陀曾经说过,除非你没有恐惧,否则你无法达到真理。看看你们的宗教,看看你们所做的事情,你们所谓的宗教都以恐惧为基础。透过恐惧,没有路可以达到真理,只有无惧知道真理是什么。
当你在教堂里、在回教寺院里、或是在庙宇里向一尊雕像、一部经典、或传统鞠躬,你的鞠躬是来自哪里?只要向内在观照,你将会发现恐惧、恐惧、和恐惧。来自恐惧的话,不会有信心,但是你们所谓的信心都以恐惧为基础,那就是为什么在世界上很少会碰到一个有信心的人,因为唯有当恐惧消失,信心才能够发生,恐惧死掉之后,信心才会出现。
信心意味着信任,一个恐惧的人怎么能够信任?他一直都在考虑,他一直都很狡猾,他一直都在保护和防卫,他怎么能够信任?要信任,你需要勇气,要信任,你需要勇敢,要信任,你需要能够冒险,要信任,你需要进入危险。
就在前几天,我在看「危机」的中国表意文字,我对它非常有兴趣,因为中国字的「危机」包含了两个意思:一个意味着危险,另外一个意味着机会。是的,当你面对危险和机会两者的时候,那是一个关键的时刻。如果你不进入危险,你将会错过那个机会,如果你想要那个机会,你将必须进入危险。只有那些知道如何在危险之中生活的人才是具有宗教性的。恐惧是基本上锁住耳朵的东西,还有其它锁住耳朵的东西,但它们都是由恐惧产生出来的,比方说判断、争论、对过去的执着、以及不允许新的东西进入你的存在。
在很多很多种形式里,在很多很多种语言里,「顺从」这个字都是「听」这个字的强烈词,比方说horchen,gehorchen,和obedire等等,所有这些字都只是在说热情的、强烈的、全然的听。还有一件事,你将会很惊讶地知道「荒谬」(absurd)这个字刚好就是顺从这个字的相反。Absurdus意味着完全聋掉。所以,如果你说某件事是荒谬的,你只是在说:「对于这件事要告诉我的,我对它来讲完全是聋的。」用「顺从」的态度来代替「荒谬」的态度,你就能够揭开你的耳朵,你就会全然敞开。
对一般人说「注意听」是好的,但是佛陀为什么要这样对须菩提讲?在这里有很重要的点必须被了解。一句话本身是没有意义的,那个意义唯有当那句话被说出来的时候才被创造出来。那句话是对谁说的将会决定那个意义,所以你无法在任何字典里面找到那个意义,因为字典并不是为菩萨们所编的,它们是为一般人所编的,所以,「好好地听、注意地听。」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几件事,你必须加以了解。第一,当一个象须菩提这样的人在那里,根本就没有锁住耳朵这个问题,他对佛陀敞开是没有问题的、是无庸置疑的,他是敞开的。他已经不再跟佛陀争辩,这是无庸置疑的。他完全跟他在一起,跟他一起流动,但是当一个人达到菩萨的境界,当一个人非常接近佛性,有一些新的问题会产生。
意识的每一个新的阶段都有它本身的问题。这就是一个菩萨的问题:他是敞开的,他是具有接受性的,他是准备好的,但是他的根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他的心是敞开的,他的整个存在是敞开的,但是他已经不再根植于身体,他已经跟身体分离,身体还悬在那里,但他已经不再生活在身体里,他几乎已经不跟身体认同,那就是困难之所在。
当有人告诉你说「好好地听」,他的意思是说你的身体在听,但是你并没有在听。而当佛陀告诉须菩提,他的意思是说:「你有在听,但是你的身体并没有在听。」它刚好相反。当你在听,你的身体有在这里,但是你并没有在这里,那些话语传到了耳朵,它们在那里发出了一些声音和噪音,然后它们从另外一个耳朵跑出去,它们从来没有通过你的核心,你的核心并没有碰触到它们。一个象须菩提这样的人情形刚好相反:他的核心存在,但是他的身体不在。他已经失去了跟身体的连系,他忘掉了,他倾向于忘掉身体,有一些片刻,他根本就不会去想到身体,他会在那里,但是身体不会在那里,他已经达到了没有身体的境界。
唯有当身体和灵魂两者在一起,倾听才可能。在你的情况,身体在,但是灵魂不在,在须菩提的情况,灵魂在,但是身体不在,这就是当佛陀说「须菩提,你要好好地听」时的意思。把你的身体带到此地来,让你的身体来运作,进入身体、根入身体,因为身体是工具、是媒介。
佛陀又说:「注意听!」难道须菩提缺乏注意力吗?那是不可能的,否则他一定不是一个菩萨。菩萨是一个已经达到注意的人、一个觉知的人、一个警觉的人、一个有意识的人、一个已经不再是一个机器人的人。那么为什么佛陀说要「注意听」呢?这句话具有一种不同的意义必须加以了解。
一个象须菩提这样的人倾向于向内走,如果他不作一些努力,他将会陷入他的核心而消失在那里。唯有当他作一些努力,他才能够停留在外在。对你来讲,情形刚好相反,即使用了非常大的努力,你也很少能够进入到你内在的核心。有一个片刻,思想会停止,你就消失在内在的光辉里,但是这种情形甚少发生,在经过了漫长的、辛苦的努力之后——静心、瑜伽、这个和那个,然后只有几个片刻你会尝到那个美和那个祝福。天空打开了,云消失了,然后有光出现,有生命出现,有全然的喜悦出现,但是只有非常少数的几个片刻:......它会一再一再地失去。如果你作了很大的努力去注意,你才能够达到那个内在经验。
对须菩提来讲,那个情形刚好相仄,他已经消失在他自己的内在,他完全被他内在的喜悦所淹没。除非他作了一些努力,否则他无法去听佛陀所说的。他完全有能力去听佛陀的宁静。如果佛陀是宁静的,他们之间会有一个融通,但是如果佛陀在说些什么,那么他就必须作一些努力,他必须把自己整合起来,他必须出来,他必须进入身体,他必须非常注意,因为他醉在内在的酒里面。
因此佛陀说出了这些奇怪的话:好好地听、注意地听。我是第一次跟你们解释这些话。二十五个世纪以来,没有人曾经对这些话下过任何评语,它们被认为是一些平常的话,好像佛陀是在跟一般人讲:「好好地听、注意地听。」佛陀并不是在对一个普通人讲。
二十五个世纪以来,没有一个人给过正确的评语,人们一直都认为他们了解那些话的意义。那些话的意义会改变,它依那些话是谁说的而定,依它们是对谁说的而定。那些话的意义依它前后文的关系而定、依那个情况而定,那些话本身没有任何意义,那些话是没有意义的,唯有在一个特殊的情况下,那个意义才会产生。
当时那个情况非常特殊,佛陀曾经使用过这些话语有无数次,他每天都必须对人们讲这些话——「好好地听、注意地听。」所以那些评注金刚经的人都错过了,我认为那些评注金刚经的人都不是真正知道的人。他们知道那些语言,但是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个奇怪的情况。佛陀并不是在对一般人讲话,佛陀是在对一个非常接近佛性的人讲话,他就在那个边缘,正要进入佛性。
他用「所以」来作为这句话的开始。「所以,须菩提,你要好好地听、注意地听。」这个「所以」也是非常不合逻辑。「所以」唯有当它是以一个逻辑三段论法的结论的一部份出现时才合乎逻辑。「所有的人都会死,苏格拉底是一个人,所以苏格拉底是必有一死的。」那么这个「所以」完全没有问题,它是三段论法的一部份,它是一个结论,但是在这里并没有逻辑,没有什么东西作为它的前导,没有前提,佛陀以结论——所以——作为开始吗?
这也是有一点奇怪。那是佛陀的方式,在「般若心经」里面,他对舍利子讲话时也是「所以,舍利子」。现在他说「所以,须菩提」。须菩提并没有说什么来导致需要用到「所以」,佛陀并没有说什么来导致需要用到「所以」,但是有某种东西已经在须菩提的存在里,「所以」是跟那个「在」相关连的,而不是跟任何已经说出来的话相关连。
一个师父会反应于那个在你里面的,一个师父会对你的宁静反应比对你的话语反应更多。一个师父对你的追寻比对你的问题更有兴趣。一个师父对你的需要比对你的问题更有兴趣,这个「所以」指出须菩提最内在的本质一种微妙的需要,或许须菩提本身并没有觉知到它,或许须菩提还需要一些时间才会觉知到它。
师父必须继续洞察门徒的本质,师父必须反应于那个内在的需要,不管那个需要有没有被表现出来,那并不是重点。如果让门徒自己来,他或许需要花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够找出那个需要,或者甚至要花上几年、几世的时间也说不定,但是师父不仅能够洞察你的过去和现在,他还能够洞察你的未来。你明天的需要和后天的需要将会是什么,你这一世的需要和下一世的需要将会是什么——师父会提供你全程的需要,这个「所以」是关系到须菩提内在本质的某种需要。
现在我们来进入经文:
因为一个菩萨的给予不应该有理由,也不应该在任何地方得到支持。
就是为了这个需要,所以佛陀使用所以,须菩提,你要好好地听、注意地听。在内在深处,须菩提一定具有这个概念—一个非常微妙的概念——「如果我将我所达成的东西给予人们,我将会有很大的美德。」
这个概念或许尚未到达内在,它或许尚未变成一个思想,它或许只是一个感觉、一个微波。「如果我以达摩(道)作为礼物来给予人们......」佛陀曾经说过,那是最伟大的礼物。能够给予人们最伟大的礼物就是你的成道,就是去分享你的成道,它一定是最伟大的。有人分享他的金钱,那并不算什么,即使他不分享,当他过世,那些钱也会留在这里,有人分享另外的东西,但是分享成道就是分享永恒,分享成道就是分享神,分享成道就是分享那最终的,佛陀称之为最伟大的礼物。
现在他叫须菩提去分享任何他所达成的,而且要作一个决定,要在他的本质里面作一个很大的决定,决定说除非你解放了所有的人,否则你将不离开此岸。在你开始消失之前,在你的本质里面作一个伟大的决定。在你的船开始要驶向彼岸之前,创造出一个助人的大欲望,那个助人的欲望将会成为你跟此岸的连结,当你现在还来得及,赶快作出这个决定,将你所有的能量都带进它里面、「不管彼岸有多大的诱惑,我都不要离开此岸。」
彼岸的确有很大的诱惑力,当一切都改变了,你已经变得有能力移向彼岸,那是你好几百万世以来一直在渴望的,那个诱惑力是非常大的,你根本不想再待在这里,为什么呢?你已经受够了苦,现在你已经有通行证可以进入涅盘,而佛陀说:「拒绝那个通行证,将它丢掉,作一个伟大的决定说除非你解放了所有的人,否则你将不离开此岸。」
听到了这些话,须菩提的内心一定升起了一个微妙的欲望,在他存在最深处的那一层一定升起了一个微妙的欲望,认为「那将是一件伟大的事,我将会从它得到很多功劳、很多美德。」那一定是一个小小的微波,甚至连须菩提都很难去知道它,很难去读出它是什么。它一定曾经闪过,直觉反应地一闪而过,只有一秒钟,或是只有零点几秒,但是它已经被反映在佛陀的镜子里。
师父是一面镜子,任何在你里面的东西都会反映在他里面,有时候他不会回答你所问的问题,因为你的问题或许只是一种好奇,而与你内在的本质无关,或者你的问题也许只是在炫耀你的知识,或者你的问题也许只是在证明给别人看说「看!我是一个多么伟大的求道者,我能够问出这么美的问题。」那个问题或许不是存在性的,它或许只是理智性的,那么师父就不会去回答它。
有时候师父会回答一个你没有问的问题,不仅没有问,而且还是你从来不知道它存在于你里面的,也是它关系到你最内在的需要和需求。
佛陀说:
因为一个菩萨的给予不应该有理由,也不应该在任何地方得到支持。
那个支持意味着动机,那个支持意味着「我将会从它得到某些东西」。那么你就错过了整个要点,那么它就变成一项交易,而不再是一个礼物,但涅盘只能够是一个礼物,而不能够是一项交易,它不是生意,你必须为了纯粹的喜悦而将它给出去,你不应该有任何动机想要从它得到任何东西。如果你带有想要得到任何东西的动机,你就无法帮助任何人,事实上,你本身还需要接受帮助,你还没有被解放,你还没有到彼岸的通行证,你可能会误导,你还不能引导。
真正的礼物是一种洋溢,你非常充满你的成道,所以它一直溢出来,任何人都可以来取用,当有人取用它的时候,你会觉得感激,因为他卸下了你的重担。当一朵云来,将它的水滴洒落在大地,它会觉得对大地感谢,因为大地接受了,而云觉得如释重担,是的,刚好就象那样。
当成道升起,它会继续冒出来,你可以继续分享,你想要分享多少你就分享多少,而它还是会一再一再地冒出来,再度洋溢,又再度洋溢,永无止境,你已经来到了永恒的泉源,你不应该成为一个吝啬者,你不应该有动机来激发,你不应该有任何概念想得到什么回报。
因为一个菩萨的给予不应该有理由,也不应该在任何地方得到支持。伟大的人在给予时不必有任何概念的支持。
他不会认为「这是一个礼物」,他也不会认为「我是给予者,而你是接受者」。不,所有这些概念和念头都必须被抛弃。没有给予者、没有礼物、也没有接受者,一切都是「一」,那个你在帮助的也是你,你给他的那个也是另外一个形式的你……就好像你从左手给到右手,不需要觉得有什么了不起。没有给予者、没有接受者、也没有礼物。
伟大的人在给予时不必有任何概念的支持,为什么呢?因为那个无所为而给的菩萨本性的一大堆美德是不容易去衡量的。
你必须一再一再地去面对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如果你不去想它,那么你的美德是很大的,如果你去想它,那个美德就消失了。如果你去欲求它,你将永远得不到它,如果你不去欲求它,它会继续洒落在你身上。
在较低的层面,耶稣的陈述是对的,那个陈述是给一般人的:「要求,它就会被给予;找寻,你就会找到,敲门,那个门就会为你打开。」但佛陀是在对须菩提讲话,他刚好就是在说:「要求,它就不会被给予,找寻,你就找不到,敲门,那些门就会变成万里长城,它们将永远不会打开。」记住,那个差别是因为听众不同的缘故。耶稣是在对普通人讲,而佛陀是在对一个非常不寻常的人讲。
神圣的主继续讲:「须菩提,你认为如何?一个如来可以借着他所持有的表征被看出来吗?」须菩提回答。「不,真的不,喔!神圣的主。为什么呢?如来所教导的表征的持有事实上是不持有任何表征。」神圣的主说:「在任何地方,如果持有表征,那么它就是虚假的,如果在任何地方都不持有表征,那么就没有虚假。因此,以‘没有表征才是表征’的看法才可以看到如来。」
这些话看起来好象谜语,但它们不是。但是从佛陀讲话的那个高度来看,每一样东西都会变成矛盾的,矛盾变成了唯一的表达。在那些存在的高峰上个人必须成为似非而是的。逻辑失去了所有的意义。如果一个人坚持要很逻辑,那么他就无法走在那些高度上,他就无法表达那个真理。那个真理一定是矛盾的。
佛陀问说:「须菩提,一个如来可以借着他所持有的表征被看出来吗?」佛教的经典说,一个佛具有三十二种超人的表征,那三十二种表征是决定因素吗?
对普通人来请,那是可以的,因为你没有其它的眼睛,你只能够看到外在的迹象。你籍着迹象和表征来辨认,但是对一个象须菩提这样,能够向内看、能够以佛性来看的人而言,那些表征就变得不再相关。而且,持有任何东西并不是一个佛的品质——即使那三十二种表征也一样,它们是不相关的。一个佛必须十分平凡,因为他不持有任何东西,甚至不持有佛性,那才是真实佛性的表征,事情就是这样在矛盾。
真正的佛是一个甚至不宣称他是一个佛的人,因为所有的宣称都是虚假的。去宣称就是成为虚假的。一个佛不会宣称任何东西,他没有宣称,他不欲求任何东西,他对展示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对说服别人说他是谁没有兴趣。他完全「在」,你可以加入他,你可以参与他的跳舞,你可以分享他的庆祝,但是他不会去证明任何东西。想要去证明任何东西只是在证明你尚未达成,他不会为自己辩护。
那些未成佛的人可以去制造出那些外在的表征,任何事情都可以被制造。比方说,佛陀的呼吸十分宁静,就好象他根本就不呼吸,但是任何未成佛的瑜伽行者都可以做到这一点。你可以练习呼吸,你可以练习运动,你可以将呼吸带到一个几乎是停止的点,你可以打败佛陀。
他的呼吸很慢,因为他的生活步调已经慢下来,并不是因为他在练习任何呼吸运动。他的呼吸缓慢,因为他没有要到任何地方去,因为所有的欲望都消失了,所以他的呼吸变得很缓慢,缓慢到几乎看不见,那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伟大的瑜伽行者,不,那个原因是因为欲望已经没有了,所以没有匆忙。他只是在作晨间散步,他没有要到任何地方去,他没有未来、没有烦恼。
你是否曾经观察过?当你在担心,你的呼吸就受到打扰,当你在生气,你的呼吸就变成暴力的,当你在做爱、热情升起,你的呼吸就变得非常非常受打扰、变得非常狂热。一个佛的热情已经变成了慈悲,他的欲望已经被抛弃了,消失了:......就好象成熟的树叶从树上掉下来,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但如果这是一个标记,那么任何伪装者都可以显出那个标记。佛陀完全宁静地坐着,他的姿势是不动的,他保持一个姿势,但是任何人也都可以做到这样,只要作一些练习就可以了,但是籍着那个练习,你并不会成为一个佛。
所以佛陀说:
在任何地方,如果持有表征,那么它就是虚假的……
如果有人宣称:「我持有佛陀的这些表征,看!我是一个佛!」那么就有虚假,因为那个宣称就是虚假的证明。
如果在任何地方都不持有表征,那么就没有虚假。因此,以「没有表征才是表征」的看法才可以看到如来。
为什么佛陀突然向须菩提问这个问题?一定有一个欲望在须菩提里面升起,这些事必须被加以了解。须菩提的内心一定升起了一个欲望,他就在要成佛的边缘。一定有一个欲望升起:「很快地,我就会具有那三十二种表征,不久我就会成佛,我将会被宣布是一个佛,我将会具有那三十二种表征。」
这或许只是一个无意识的欲望,但那也是一个微波....看到佛陀,以及他的三十二种表征、他的优雅、和他的美,谁不会开始去欲求?而须菩提现在已经有能力了,他就在成佛的边缘。当佛陀在谈论说给予的时候就好像你没有在给予,当佛陀在说如果你能够给予,而不要有给予者、礼物、和接受者的概念,你的美德是伟大的……听到了这些话,他一定很渴望。那个渴望或许只是一个很微妙的种子,但是他一定有那个渴望。「有了这些伟大的美德,我将会变成一个佛。我将会有那三十二种表征——跟围绕在佛陀周围的相同的芬芳、相同的优雅、相同的光辉、相同的祝福!啊哈!」他一定在某一个地方有产生了那个欲望。
看到了那个欲望,佛陀说:「须菩提,你认为如何?一个如来可以借着他所持有的表征被看出来吗?」除非你能够看到这个在须菩提的意识或无意识的暗流,否则你无法了解金刚经。
须菩提问说:「在未来、在最后的时间、在最后的时代、在最后的五百年、在好学说瓦解的时候,如果这些经文被教导,会有任何人了解它们的真理吗?」
你会感到惊讶,须菩提在谈论的时间就是现在,而你们就是他在说的人。两千五百年已经过去了,须菩提是在问有关你的事。
佛陀曾经说过,每当一个宗教诞生,每当一个佛转动了达摩之轮,很自然地,那个轮会慢慢、慢慢地停止,它会丧失它的动量。你转动一个轮子,它会开始动,然后渐渐、渐渐地,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到时候它就停止了。
当一个佛转动了达摩之轮,它需要花两千五百年的时间才会完全停止。在每一个五百年之后,它会继续丧失它的动量,所以那些是达摩的五个时代。在每一个五百年之后,那个达摩将会越来越少,减少、减少、再减少?在二十五个世纪之后,那个轮子将会再度停止,它需要另外一个佛为再来的二十五个世纪转动。
这是一个稀有的现象。须菩提这样问佛陀的确很有趣:
「在未来、在最后的时间、在最后的时代、在最后的五百年、在好学说瓦解的时候,如果这些经文被教导,会有任何人了解它们的真理吗?」神圣的主回答:「不要这样说,须菩提。是的,即使到那个时候,当这些经文被教导,也会有人了解它们的真理,因为,须菩提,即使在那个时候也会有菩萨,而,须菩提,这些菩萨并不会只荣耀一个佛,也不会只是在一个佛的影响之下种下他们的美德之根。所不同的,须菩提,当这些经文被教导的时候,那些菩萨将会找到平静信心的一个念头,将会好象被千千万万个佛所荣耀一样,将会好像在千千万万个佛的影响之下种下他们的美德之根一样。须菩提,如来透过他那佛的认知可以知道他们。须菩提,如来用他的佛眼可以看穿他们,须菩提,如来可以完全知道他们。而他们,须菩提,都将会产生和学得无法衡量、无法计算的一大堆美德。」
佛陀是在谈论关于你的事,这段经文是读给你听的,二十五个世纪已经过去了,须菩提是在问关于你的事。
前几天我曾经告诉过你们,你们之中有很多人会变成菩萨,你们之中有很多人已经走在那个路上。须菩提会问这么一个问题是很奇怪的,佛陀的回答更奇怪,他说:「那些在二十五个世纪之后的人将不会比你们更不幸运,而会更幸运。」
为什么呢?我一直常常都在告诉你们,你们是古老的人,你们已经走在这个地球上有很多很多次了,但是你们都没有去听「达摩」(道),你们在你们的前世已经碰过很多很多佛,有时候或许是一个克里虚纳,有时候或许是一个基督,有时候或许是一个马哈维亚,有时候或许是一个穆罕默德,但是你已经碰过很多很多佛,很多很多成道的人。
你知道那么多佛是很幸运的,如果你变得警觉一点,所有过去诸佛播种在你里面的种子将会开始复苏、开始发芽,你将会开始开花。
佛陀说:
须菩提,如来透过他那佛的认知可以知道他们,须菩提,如来用他的佛眼可以看穿他们,须菩提,如来可以完全知道他们。
它非常神秘,但它是可能的。一个怫可以看到未来,他可以穿过云雾而看到未来,他非常清晰、非常有洞见,他可以将一道光射进未知的未来,他可以看到。一个佛可以预见你在听金刚经,它看起来非常神秘。从你的观点来看,它几乎不可能,因为你甚至不知道如何在现在看,你怎么能够相信有人可以看到未来?
你只知道一种能力,那就是去看过去的能力,你只能够往回看,你是过去指向的。任何你所认为的关于你未来的事并不是你对未来的洞见,它只是被修饰的过去的一个投射,它根本就不是未来,它是你的昨天试着要去重复成明天。
昨天你尝到了某些东西,那是甜的,因此你想要在明天再度去尝它,那就是你的未来。你爱上了某人,你想要在未来再度去做爱,那就是你的未来,它是过去的重复,它根本就不是未来。你根本就不知道未来是什么。你无法知道未来是什么。因为你甚至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现在就摆在眼前,但是你的眼睛瞎了,你甚至无法洞察那个已经在这里的。
当你能够真正打开你的眼睛,你甚至能够洞察那个不在的,那个未来将要发生的。你可以瞥见到那些。要看未来必须先看现在。一个能够完全停留在现在的人才有能力看未来。
即使只是去想说佛陀有看到你在听金刚经,那也是一件令人雀跃的事。在金刚经里面,你有被谈论到,那就是为什么我会去选择它。当我看到了这些话语,我心里想:「这些话是为我的门徒所说的。他们必须知道说连他们都有被佛陀洞察到,关于他们的某些事情在二十五世纪之前就曾经被说过了,它们曾经被预言过。」
佛陀所转动的轮子已经停止了,那个轮子必须再度被转动,那将是你我一生的工作——那个轮子必须再度被转动。一旦它开始转动,它将会再有二十五个世纪的生命;一旦它开始转动,它至少会继续转动二十五个世纪。
它必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样做,因为每一件事都会丧失动量,每一件事都在自然的法则之下运作。你丢了一个石头,你用很大的力量将它丢出,但是它走了几百英尺之后就会掉下来。刚好就象这样,那个达摩之轮必须一再一再地被复活,然后它会呼吸二十五个世纪之后又死掉,每一样被生下来的东西都必须一死。
佛陀说:「须菩提,不要这样说。」须菩提一定是在想:「只有我们是幸运的,我们有这个机会听佛陀讲话,跟佛陀生活在一起,跟佛陀走在一起,我们是幸运的,我们是受到祝福的人。在二十五个世纪之后,当达摩之轮完全停止转动时将会怎么样?」他认为你们是运气不好的人。
佛陀说:「不要这样说,须菩提,不要认为只有你是幸运的。」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自我:「我们是幸运的,没有人有那么幸运。」佛院立刻将他的手放在须菩提的嘴巴上:
「不要这样说,须菩提。是的,即使到那个时候,当这些经文被教导,也会有人了解它们的真理。」
我知道,你们就是那些了解真理的人。渐渐、渐渐地,大地露出了曙光,黑暗的夜晚消失了,渐渐、渐渐地,那个种子会得到土壤、会进人你的心。
「因为,须菩提,即使在那个时候也会有菩萨。」
在这里有很多人将会变成菩萨,只要再多下一点功夫,只要再多歹玩一点,只要再多作一些努力进入静心,只要再多注人一些能量,只要将能量再聚集一点,避免分心,它就会发生。它将会发生在很多人身上,你们是幸运的人,佛陀说。
「而,须菩提,这些菩萨并不会只荣耀一个佛,也不会只是在一个佛的影响之下种下他们的美德之根。所不同的,须菩提,当这些经文被教导的时候,那些菩萨将会找到平静信心的一个念头……」
如果你能够了解金刚经里面的一句话就好,如果你能够了解一个简单的看——我的眼睛看进你的眼睛,如果你能够了解我内在跳舞的一个简单的姿势……
佛院说:
「......将会找到平静信心的一个念头,将会好象被千千万万个佛所荣耀一样,将会好像在千千万万个佛的影响之下种下他们的美德之根一样。须菩提,如来透过他那佛的认知可以知道他们,须菩提,如来用他的佛眼可以看穿他们,须菩提,如来可以完全知道他们。而他们,须菩提,都将会产生和学得无法衡量、无法计算的一大堆美德。」
你们就是佛陀在谈论的人,你们就是我要依靠的人,达摩之轮已经停止了,它必须再度被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