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道德经第二卷
第四章 佛和傻瓜

一九七五年六月二十四日

第一个问题:

  有时候你把我们叫成「傻瓜」,有时候你把我们叫成「佛」。对你来讲,傻瓜和佛是一样的吗?

  对我来讲,它们是不同的,但是它们两者目前在你里面相会。你的过去是傻瓜,你的未来是佛,目前它们两者都在你里面。

  佛是你的命运,傻瓜是你的真实情况;有些东西是实际上的,有些东西是潜在的。当我谈到你的实际情况,我就叫你傻瓜,当我谈到你的潜力,我就称你为佛--它们是不一样的,但是它们能够存在于同一个人里面。事实上,傻瓜只不过是混乱了的佛,而佛只不过是整合过的、归根的、归于中心的傻瓜。傻瓜能够变成佛,那个可能性是存在的,只是需要重新安排,不缺任何东西,只是需要重新安排。一切所需要的都已经有了,但是它处于一种深深的混乱状态,有一大堆噪音在那里,情况尚未达到和谐。

  那一堆噪音我称之为「傻瓜」,但是当那一堆噪音消失,当各种不同甚至相反的音调都进入了一个很深的模式,当混乱的情况变得井然有序,当无秩序变成有秩序,群众就不复存在了,只有 「一」存在。当那个和谐发生,你就变成一个佛。

  傻瓜和佛是不同的,它们是你成长的两个阶段。傻瓜是梯子最低的那一阶,而佛陀是梯子最高的那一阶。那个梯子是一样的,但是那个层面却完全不同,除非你觉知到你的傻瓜,否则你永远无法变成一个佛。

  在梵文里面这两个字很像,在梵文里面,傻瓜叫做buddhu,而成道的人叫做buddha,buddhu这个字来自buddha本身,它们来自同样的字根。一个傻瓜是一个倒转过来的佛,他用头站着,而一个佛是一个已经回到家的人。

  有时候我叫你们傻瓜是要你们觉知到你们真实的情况,但是我立刻反驳我自己而把你们叫做佛,这样你们才不会认同于其中之一-你或许会跟你实际的情况认同。不,你是一个有潜力的人,你必须成长,你必须成为在你存在最内在的核心里面那个已经是的。

  你的中心是佛,你的周围是傻瓜,我必须对这两者来讲--你的傻瓜必须被劝走,而你的佛必须被劝进来。所以当我叫你们傻瓜,不要觉得受伤,而当我称你们为佛,也不要高兴。当我叫你们傻瓜,你们要记住,我同时也称你们为佛,而当我称你们为佛,你们也不可以忘记我同时也叫你们傻瓜,在这两种记住之间,有某种东西将会在你里面结晶起来。

第二个问题:

  当我观照我的思想和感情,我产生了一种惊奇,我不知道它们来自哪里,又会去到哪里。

  充满惊奇的感觉是很美的,但是你要保持觉知,因为那个感觉很快就会失去。如果你开始去想说,这个思想是来自哪里,然后又会走到哪里去,那个惊奇的感觉就消失了。停留在惊奇的感觉里,不要让思想进入,这就是静心。

  耶稣一再一再地说:只有那些像小孩的人才能够进入我神的王国。他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他所说的「像小孩」是意味着什么?他是意味着 「惊奇」的感觉。小孩子仍然保持着「惊奇」的感觉,记住「保持」这个字,它意味着你不会从这个感觉移开,他们只会从一个惊奇移到另外一个惊奇,但是那个惊奇的感觉仍然保持着。你的头脑会立刻将惊奇加以歪曲,刚开始的一下子你会处于惊奇的状态,但是下一个片刻,思想就进入了,你就开始思考:这些思想来自哪里?而它们又会去到哪里?如此一来,那个惊奇的感觉就没有了。问题会扼杀惊奇的感觉,因为问题一发出来就已经在走向回答了。问题是一支箭,而答案是目标,如果你能够接受答案,惊奇就死掉了。如果你发问,你就已经开始移动了,你就已经开始移向答案,而如果你得到了答案,那个惊奇就已经丧失了。那就是为什么当人们得到越多的科学答案,他们就越失去惊奇的感觉。

  事实上,目前要找到一个会惊奇的人似乎已经不可能了。即使你认为你在惊奇,那或许也只是你在想的而已,很可能只是你想到惊奇,真正惊奇的感觉存在于一个完全不同的层面,它具有一种完全不同的品质--惊奇的感觉是保有一双惊奇的眼睛、一颗惊奇的心,而内在没有问题升起。

  花朵存在、蝴蝶存在、树木存在、云在移动,整个世界都是令人惊奇的,只是你丧失了惊奇的感觉。只要用完全宁静的眼睛来看,头脑里面没有问题在徘徊--这个意思就是说你不寻求任何答案。如果你在寻求答案说你到底是在干什么?你就是在扼杀惊奇的感觉。

  你无法很放松地停留在惊奇的状态下,所以你必须问问题,你想要知道。

  从惊奇可以产生两个可能性:一个是哲学的,另外一个是宗教的。如果惊奇变成发问,那么你就是进入了哲学的层面,这样的话,你就迷失了,因为它无法带领你到达任何地方,它只会摧毁你。一个问题会引导你到一个答案,而一个答案又会引导你到一千个问题,然后以此类推;你问越多问题,而且有了越多答案,你就会变得越分裂,那个 「一」就丧失了,那个「一」就变成了「多」

  从这个同样的点也可以走到另外一条路,那就是宗教的路。你停留在惊奇的感觉里,你不发问,你不将那个惊奇的能量转变成问题,你让那个惊奇存在,你很放松地跟它在一起,完全放松地跟它在一起。你停留在那个惊奇的感觉里,它变成你的朋友、你的同伴,你动的时侯跟着它,你睡的时候也跟着它,早上你睁开眼睛,那个惊奇就在那里,晚上你闭起眼睛,那个惊奇也在那里。你吸气的时候吸进惊奇,你呼气的时候也呼出惊奇,它变成了你的整个存在,这样的话你就是一个具有宗教性的人。

  一个具有宗教性的人是一个跟惊奇生活在一起的人,他能够很放松地跟惊奇生活在一起,他不会有任何匆忙想去摧毁它。他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到处都是神秘,神秘并不是一个答案。唯有当你停止发问,你才会跟神秘面对面碰头。惊奇导致神秘,那个惊奇的感觉成长、成长、再成长,然后整个生命就变成一个神秘的罗曼史。如果你想要为它取一个宗教的名称,那么它就是神。

  如果你不喜欢「神」这个字,那么你可以忘掉它,只要用「神秘」这个字就可以了。因为神并不是一个人,神是一个无法解答的奥秘,它是某种你可以存在于它里面的东西。就某种感觉而言,你可以知道他,而那种感觉跟一般的知识是完全不同的。你的心能够知道他,你能够爱他,透过爱,你能够知道他,但是透过发问是不行的。你生活在它里面,你也让他生活在你里面,那么每一样东西都是神秘的,甚至连草叶都是神秘的,到处都是神性的签名,不论你走到哪里,你都会碰到神。

  要停留在惊奇的感觉里是很困难的,几乎不可能,因为你的头脑已经被训练成去发问,它就好像是一个痒,你无法跟它在一起,你会想要去抓痒,但是你要去尝试,从身体上的痒作为开始。如果那一天你发觉你的脚在痒,不要去抓它,只要等待,让它痒,看它能够维持多久?它将会渐渐消失而不留下任何痕迹或任何疤痕。

  即使那需要很大的耐心,你也要停留在惊奇的感觉里,因为整个头脑将会觉得不安定,它将会说:赶快问。为什么会有这个惊奇?它来自哪里?它又会去到哪里?它是怎么样?它是为什么?有一千个问题会升起,但是要停留在惊奇的感觉里?不要让这些问题来打扰你,即使那些问题存在,你也要对它们保持漠不关心:集中注意力在惊奇的感觉里,而不要去注意那些问题,很快地,你将会看到那个惊奇的感觉消失而成为神秘的感觉。那个惊奇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小小的波浪,而那个神秘的感觉是海洋般的,它是整个海洋。波浪消失了、消退了。

  当你仍然带着惊奇的感觉时,「你」还在那里,当那个惊奇的感觉消失而变成神秘,你就不在那里了,只剩下一种海洋般的感觉,只剩下一种跟整体合一的感觉,那个分开已经消失了。

  这是很美的,发问者说:当我观照我的思想和感情,我产生了一种惊奇。要保持在那种感觉里!跟它停留在一起,使它成为一个经常性的伴侣。世界上已经找不到更好的朋友,已经找不到更伟大的引导者--惊奇引导到神秘。惊奇是进入神秘的门,而神秘会引导你到那无限的、那神性的、或神--或是看你喜欢用什么名称来称呼它。但是你不要马上进入思考。我知道这很费力,但我也知道它是可能做到的--我曾经做过,所以我知道。它是很费力的,它几乎不可能--你努力去做,但是问题会一再一再地进入,然后你就忘记了,你是那么地昏睡,所以要记住某件事是非常困难的。

  就在前几天晚上,我在讲一个苏菲的故事,有一个伟大的国王在一生当中都非常成功,但是到了最后他开始感到挫折。

  这种事是很可能发生的,它是自然的,当每一件事都成功,突然间你会觉得你失败了,因为当你还没有成功,你还存有希望说当你成功的时侯,每一件事都将会没有问题,每一件事都将会很美,但是当你完全成功的时候,你就全然失败了,因为如此一来已经没有希望了,你所要的每一样东西都已经有了,但是在你里面仍然有不满足,现在这个不满足要怎么办?

  一个失败的人可以希望说,某一天当他成功的时候,这个内在经常性的空虚就可以被充满。他可以希望、可以作梦;穷人可以希望、可以作梦,但是对一个富有的人来讲,所有的梦都已经被满足了,他已经变成没有希望了。

  那个国王觉得非常挫折,就好像只有国王们才能够感觉到的一样。那就是为什么我说:没有像成功那么失败的。成功所导致的失败是全然的失败。因此他开始找寻,他碰到一个苏菲宗派的师父。当他跑去看那个师父的时候,他说:我是一个从来没有失败过的人,不论我做什么事,我都成功。那个苏菲宗派的师父说:你或许在世俗里面是成功的,但是那个成功证明说你在这里或许不会成功,因为你所问的这个世界适用不同的法则。一个人如果能够完全忘掉他自己,那么他就能够在世界上成功,准则就是如此。一个政客如果能够完全忘掉他自己,他就成功了--因为这样你就无法跟他竞争。如果他很执着,执着到几乎发疯,他就成功了。如果一个人完全发疯,而且十分执着,执着到几乎发神经,那么他就能够成功地赚很多钱。你无法跟一个发神经的人竞争。如果你还有一点知觉,你将无法在世界上成功,在市场上只有疯狂能够成功,一个人必须完全忘掉自己,这就是准则、这就是法则。

  「但是,」那个苏菲宗派的师父说:「在我们这里这个世界适用相反的法则:一个人必须记住他自己。」国王笑了,他说:不管那个法则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事情上面失败,你说了,然后我就会照做。那个苏菲宗派的师父说:好,那么你必须通过这个考试,只需要五分钟的时间,如果在这五分钟里面--只有五分钟,你能够记住我告诉你的这一件事,你就可以成为我的门徒。

  国王说:要怎么做?那个苏菲的门徒说:再来的这五分钟里面我所说的,你都必须说:「是的,先生,我相信你。 」国王说:好,开始吧!那个乞丐说: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国王的头脑升起了一阵怀疑,但是他在表面上说:是的,先生,我相信你。然后那个乞丐说:当你被生下来的时候,我有在那里。这件事甚至更值得怀疑,因为国王比那个乞丐更老,那个乞丐还年轻。现在事情已经很确定,他在撒谎,但他还是试着去记住,那是很难的,现在他已经脱离轨道了,但他还是说:是的,先生,我相信你。然后那个乞丐说:你的父亲是一个乞丐。国王已经完全忘记,他说:你这个骗子!我一点都不相信你所说的!

  五分钟太长了,只过了一分钟。那个乞丐说:你已经忘记了。你甚至连五分钟都没有办法记住吗?

  我知道,即使只要记住一分钟都是困难的,但是如果你能够记住,即使只有一分钟,它也是非常有价值的。所以下一次你感觉到惊奇的时候,要跟它停留在一起,要维持住它,它将会很困难,但是即使只要一分钟的时间你能够维持住它,它也能够带给你很多东西。有一个深深的宁静将会围绕着你,渐渐地,当你尝到越多的滋味,你就越能够让它发生,而且也将有更多的可能性会打开。 这么一天会来到,到时侯那个惊奇的感觉就会消失而成为神秘。随着那个惊奇感觉的消失,你也消失了。

  是的,耶稣是对的:只有小孩子,只有那些具有惊奇感觉的人,只有那些像小孩的人,才能够进入神的王国。

  有一个诱惑会促使你去想,你的头脑会想要把你的惊奇缩减为思考,但是你要抗拒那个诱惑。如果你能够做到?你就握有了那个钥匙。

第三个问题:

  你说我们必须一再一再地回来,直到我们了解为止。但是如果没有 「我」,那么谁要回来呢?

  这是一个玄学的问题,一个非常逻辑化的问题,如果你变得更存在性一点,这个问题就会解决。如果你能够在这里而不要有 「我」,为什么你不能够在其它生命里不要有「我」呢?如果你能够存在七十年而不要有「我」或「自我」,那么你为什么不能够存在很多世而不要有「我」呢?问题在哪里?问题会在脑海中升起--如果没有我的话,当身体死掉之后,要由谁来进入另外一个子宫?

  这只是一堆思想,其它没有。思想是东西;思想并非空无。你的「本性存在」是一个非实体,但思想是物质,思想是东西,所以思想可以被记录下来--它们是东西;思想也可以被读出来--它们是东西。即使你并没有将一个思想表达出来,它也能够从外在被读出来,它是你头脑里面的东西,它是活的,具有实质的。

  思想是一样东西,一堆思想就是自我。当你过世的时候,只是一堆思想被释放出来,而那一堆思想和欲望和感情,以及每一样你所做的和你认为你有做的,加上你的梦、你的希望、和你的挫折--那一堆东西会进入另外一个子宫里。

  这一堆东西有一个中心,这个中心就是自我。如果你不想再被生出来,那么你这一世还活着的时候就必须知道这一堆思想并不是一个 「统一的现像」,它只是一个群众,在它里面没有中心。你必须知道如原子般的思想。思想就好像原子:如果你很警觉地看着它们,你就能够看到每一个思想跟另外的思想是分开的。在两个思想之间有一个间隔、一个空间,它们并不是连在一起的。因为你并没有很警觉,所以它们看起来好像连在一起,它就好像一个人拿着一个火把,然后手很快地转动,一直转动,你就能够看到一个火圈。那个火圈事实上并不存在,因为火把在一个时间只停留在一个点,而在另外一个时间就停留在另外一个点上。那个火圈是不存在的,但是因为火把移动得太快了,所以你看不到那个空隙,你只看到一个圆圈。

  思想移动得很快,它们的快让你觉得它们是连在一起的,让你觉得它们是一个圆圈,但这只是一种感觉。只有两种方式可以超越这种情况,其中一个就是将思想的步调放慢,不要让它们移动得太快,让它们慢一点,那就是为什么我坚持说:不要急急忙忙、不要紧张。步调放慢一点,不要紧张,不要勿忙,因为如果你不匆忙,它们就不会跟你对抗,它们是你的一部分。如果你非常有耐心,思想就不会移动得比你快,它们也会慢下来。当思想慢下来,当那个火把的移动慢下来,你就能够看到说那个圆圈并不存在,它只是一个表面。当思想移动得很慢,你就能够看到空隙,你就能够看到说思想是原子,没有什么东西将它们连结在一起。

  所以其中一个方式就是慢下来,而另外一个方式就是变得更觉知。如果你变得更觉知,你就会具有更穿透性的看法、更穿透性的洞见,你可以在两方面同时下功夫。要变得更觉知,不要像一个睡觉的人,不要成为一个梦游的人。每一个人都这样在做。你在日常生活当中做事就好像你在睡觉一样;你做事,但是只有一部分的你是醒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你是睡的,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而它又为什么会发生,你一直继续在做一些事,就好像被催了眠一样,它是一种很大的催眠。

  没有别人在催眠你,它是一种自我催眠,是你在催眠你自己,你可以很容易这样做!只要坐在一面镜子的前面,然后注视着你自己的眼睛,你就会被你自己所催眠。你将会进入睡眠,你将会进入一种昏睡状态,同样的过程已经发生过好几百万世:不警觉、没有耐心、跑得越来越快、同时变得越来越昏睡--你根本就不能够看。

  只要变得更有耐心一点。所以来到东方是有帮助的,因为在西方很难慢下来,整个生活都移动得很快,你无法慢下来--否则你将会跟生活脱节,你将会成为一个适应不良的人。在东方,如果你去到乡村,你可以看到他们生活的步调非常慢,如果你走得太快,你将会适应不良,你将会发现你是单独的,没有人跟着你走,生活的步调非常慢。在古时候,整个地球的生活步调都非常慢,那时候要了解自己非常容易,只要把眼睛闭起来,你就可以看到在两个思想之间有很大的空间存在,就好像在两个原子之间有很大的空间。

  我听过一个关于未来的故事,有一个人在旅行,他来到一个站,他想要住在那里,他叫了很多搬行李的人,其它的旅客都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要叫那么多搬行李的人?因为他们并没有看到他带着任何行李,他只有一个火柴盒和一包香烟,就这样而已。他们没有看到其它任何东西,所以他为什么要叫那么多搬行李的人?

  他叫来十二个搬行李的人,然后他说:把这个火柴盒扛起来。人们开始笑--但那个火柴盒是一辆完整的车子压缩起来的。

  科学家说一只像也能够被压缩起来,因为在像里面只有很少的原子,而有很多的空间。就好像你能够压缩棉花一样,一只像也能够被压缩,然后装进一个火柴盒里。整部火车也能够被压缩。空间必须被拿掉,然后它就能够被放进一个火柴盒里,这样的话,运输就很方便。

  人也可以被压缩,有一天科学家们将能够做到,因为如果你想要旅行到月球或火星,要带那么多人一定很困难,而且一定很贵,唯一的方式就是把旅客压缩起来,然后当他们到达月球的时候,再将他们吹气,使他们恢复原状。

  有很多空间存在,在每一个人里面都有很多空间存在,那些空间可以被拿掉,你可以被压缩。如果所有的空间都被拿掉的话,所有的星星和所有的行星都能够被压缩到一个小小的空间里。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空间,原子是很少的。

  然后又有另外一个问题,如果你进入到原子,那里面又有空间。在两个原子之间有空间,有很大的空间,然后如果你进入原子里面,那么在电子与电子之间又有空间,又有很大的空间。

  现在科学家已经有点害怕这整个东西。物质已经完全消失了。就在这个世纪的初期,有人宣称上帝已死,但是上帝并没有死。所有发生在这五十年里面的一切是物质已死,他们拼命去追踪物质,从分子到原子,从原子到电子,突然间,他们就站在空无里面!没有物质。

  同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在东方:我们从来不去管物质,我们管灵魂,我们追踪灵魂从身体到头脑,从头脑到本性存在。然后有一个片刻来临,在那个片刻,每一样东西都消失了,只有空无,这就是当我说 「你是一个非实体」时的意思,而那也就是佛陀所说的:没有什么东西存在于你里面,只有无限的空无。

  物理学也达到了玄学在先前就已经达到的同一个点--空无。似乎那个空无并不是绝对的没有东西,相反地,我们现在可以了解,空无是一种 「每一样东西都是」的状态,非存在是一种存在的状态--不显现的和显现的。当一样东西变成显现的,它就是物质;当它变成不显现的,它就是空间。当某一样东西变成显现的,它就是自我,当某一样东西变成不显现的,它就是非实体--阿那塔(anatta)

  物质是一堆原子,自我是一堆思想。如果你深入物质,物质就消失了;如果你深入思想,自我就消失了。那么是谁在移动呢?没有人,但那个移动是存在的。从一个生命到另外一个生命,那个移动是存在的,但是没有一个移动者在那里,只是一堆思想。

  你是否曾经看过一个人正在垂死?你一定看过。下一次你听到有人正在垂死,或是有人死了,你就立刻去坐在他的旁边,试着去感觉看看有什么事正在发生。如果你注意看那个人正在垂死,你将会感觉到有很多事发生在你身上,因为那个垂死的人会释放出他所有的思想。现在这个房子已经不再安全了,思想开始离开,就好像那个巢已经不再安全,所以小乌都飞走了。那个房子已经没有用了,在它里面是危险的,它可能会垮掉,它随时都会垮掉,所以每一个人都要离开,所有的思想都已经展开翅膀。如果一个好人正在垂死,而你靠近他坐着,你就会感觉到在你里面的善突然被唤醒了;如果一个坏人正在垂死,你就会感觉到在你里面的恶突然被唤醒,如果一个非常坏的人正在垂死,你就会觉得你变得很邪恶;如果一个圣人正在垂死,你会突然感觉到一种天真在你里面升起,那是你以前从来未曾知道过的。那个死人会在你的周围创造出整个气氛!他的思想在移动;有一堆思想在移动,就好像一群鸟在飞走。不久它们将会降临在另外一个子宫里--在某一个地方有一对伴侣正在作爱。在全世界,每一个片刻都有无数的人在作爱,它们都是这一堆思想进入子宫去得到一个新家的机会。如果你在过世之前就了解说思想是分开的,它们在你里面有无限的空间或间隔;如果当你还活着的时候,自我就已经溶解了,你就已经知道没有自我,你就已经知道在你里面没有像 「我」这样的东西存在,那么在你死的时候就没有再被生出来的欲望,因为你知道那是没有用的。当你知道说没有自我,所有的欲望就都消失了,你就不再欲求,你只是单纯地死。如果没有欲望的凝聚力量,思想会被释放出来,但是它们不会形成一团。

  那个凝聚的力量就是欲望,它将每一个思想跟另外的思想连结在一起,使它们成为一个整体。如果欲望不存在,思想将会消失,它们将会进入无限的天空,不是以一团东西,而是以分开的原子进入,那么你就完全消失了。

  这个消失就是涅盘,但是一个人必须在过世之前知道它。一个人必须在过世之前就死。整个宗教的艺术就是如何去死,但是这同时隐含了如何去生,因为唯有当你能够正确地活,你才能够正确地死。当我说正确,我并不是意味着一个好的生活,而是意味着一个静心的生活;当我说正确的生活,我并不是意味着一个道德的生活,而是意味着一个非常非常具有了解性的生活,很有觉知的、很警觉的。

  除非你进入到你自己里面去知道说没有人在那里,否则它是很困难的;除非你进入到你自己里面,否则不可能了解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你是如何经历过那么多世的?

  你是否曾经看过火烧城市?你是否曾经看过火从一个房子跳到另外一个房子?它是如何从一个房子跳到另外一个房子的?只是因为风的缘故。如果没有风,它不可能跳到另外一个房子。一个没有燃料的火焰能够从一个房子跳到另外一个房子。只需要风,只需要流动的风,火焰被风的翅膀携带着。火焰完全是非物质的,在一秒钟之内,它将不复存在,它跳过去抓住另外一个房子,然后那个房子就被烧掉了。

  同样地,任何你称之为灵魂的东西也只不过是一个欲望的火焰。当一个人过世,那个想要再被生出来的欲望、那个不想死的欲望就是风,而乘着这个欲望之风的这一堆思想就跳到另外一个子宫、另外一个房子里。

  当你还活着的时候,如果你能够了解这一点,那么就没有风能够把你带到任何地方去,那个欲望已经不存在了。思想将会进入存在而成为个别的原子,你就不会再被生出来。那么,你就跟宇宙合而为一,那么就不需要一再一再地分开、不需要一再一再地受苦--分开就是受苦。

第四个问题:

  据说门徒必须以很尊敬和很有礼貌的态度来面对师父,但是我常常想要问你一些游戏的、开玩笑的淘气问题,这是不是表示说我缺乏尊敬和信任?

  它不是依问题而定,而是依发问者而定,问题是无关的。你可以带着很深的尊敬来问一个游戏的、开玩笑的、或淘气的问题,这是没有问题的。事实上如果没有很深的尊敬,你怎么能够问这样的一个问题?如果你爱师父,而且爱得非常深,你尊敬他,而且尊敬得非常深,那么你可以自由问任何问题。

  它依发问者而定,而不是依那个问题而定。如果发问者对师父有很深的爱和信任,那么每一件事都可以被允许,他能够问任何问题,但是如果发问者没有信任,那么你可以问一个非常严肃、非常尊敬的问题,但那也只不过是形式上的尊敬--在深处并没有尊敬。

  试着去了解那个发问的心的品质。

  如果有信任,那么任何你所问的都是好的;如果没有信任,那么任何你所问的都是不好的。你可以问任何你想问的问题,但是在你问之前,要试着去看你的内在,看看你为什么要问。如果有信任,信任使每一件事都变得很神圣。在东方,信任是一个非常根深蒂固的现像,所以门徒所问的问题在西方甚至无法想象,在东方人们问佛陀的问题,西方人无法想象会有人问耶稣这样的问题。

  有一个叫做木蒙的禅师问他的师父说:你认为一只狗里面的佛性怎么样?狗也是一个佛吗?狗可能成佛吗?你知道师父怎么回答吗?他开始用四肢走路,然后学狗叫,这就是他的答案:是的,狗也是佛。那个可能性一直都在,不管他现在离佛有多么远,有一天他也会到达那个目标。

  你可以问任何问题,但是在你要问之前,你必须找出它是来自哪里--它是不是来自你的爱和信任?如果是的话,那么每一件事都是好的。你或许很正式、很严肃,问问题的时候问得很温和、很斯文,但是如果你的心不在那里,那么它就是死的。

事实上,那就是不尊敬。

第五个问题:

  你能否告诉我关于接受的事,以及如何学习接受,因为我觉得我里面有一部分很愚笨,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使我对那一部分的我看得更清楚?

  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解接受是什么意思。你说:你能否告诉我关于接受的事,以及如何学习接受,因为我觉得我里面有一部分不想接受。那个部分也要接受,否则你并没有了解。你里面的一部分在拒绝,连那个拒绝的部分也要接受,否则你并没有了解。不要拒绝那个部分,要接受它,这才叫做全然接受。你也必须接受那个拒绝的部分。

  你说你想要知道你里面那个那么愚笨的部分。当你称它为愚笨的时候,你就已经拒绝了它。你为什么要称之为愚笨呢?它也是你的一部分,你为什么要把你自己分裂成两个部分呢?你是一个整体。所有你学来的分裂的诡计都必须停止。你学会了把你自己分裂成神圣的部分和魔鬼般的部分,好的和坏的,高的和低的。放弃所有的划分--接受就是意味着如此。如果你具有某些东西,你就是具有那些东西,为什么要称它为愚笨呢?你又是谁而能够称它为愚笨呢?

  在称它为愚笨的时候,你就已经拒绝了它,你就已经谴责了它。接受意味着没有谴责,不论情形如何,你都接受它--突然间,你的存在就会有所蜕变。不要称它为愚笨,不要咒?它,不要分裂你自己,因为自我就是这样子存在的。是自我在说另外一部分是愚笨的,自我总是很聪明、很能够了解、很伟大,它一直在拒绝。它教你拒绝身体,因为身体是物质的,而你是心灵的;它教你拒绝这个、拒绝那个。所有这些事都已经进行好几个世纪了,宗教人士一直继续在做这样的事,但是你并没有到达任何地方,事实上,他们反而使整个人类都变得精神分裂,他们完全将每一个人都分裂成很多部分。在你里面有很多区隔:这个是好的,那个是不好的;爱是好的,恨是不好的;慈悲是好的,愤怒是不好的。

  当我说接受,我是说全部接受,放弃所有这些区隔,让你变成「一」。每一样东西都是好的:愤怒有它自己的角色要扮演,恨也是需要的。事实上任何你所有的,每一样东西都是需要的,或许只是以不同的安排出现,就这样而已,但是没有一样东西应该被拒绝,不要将你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称为愚笨的。

  然后你问说: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使我对那一部分的我看得更清楚?为什么?你不能够接受隐藏在你里面的某些东西吗?你不能够接受在你里面某些黑暗的东西吗?你也是像白天和黑夜一样,某些东西是明的,某些东西是暗的,它必须如此,否则你将会只是停留在表面,你将不会有任何深度,深度必须处于黑暗之中。如果树木说:我想要知道我的根,那么树木将会死,因为根只能够存在于深处的黑暗之中,它只能够埋在土里。不需要将它们带到地面上来。如果你将它们带到地面上来,树木将会死掉,你对光明部分的需要跟你对黑暗部分的需要是相等的。

  但是宗教人士一直在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他们教你说神就是光。我要告诉你们,神是两者,光和黑暗两者,因为一个只有光的神将不会很丰富。他将会是一棵没有根的树,他将会只是阳台,而没有里面的房间;一个房子需要阳台,也需要里面的房间。

  一个房子需要一个完全隐蔽的地方,因为你最深的部分驻在那里,所以了解并不是意味着你将每一样东西都曝光,了解意味着你非常了解,所以你允许每一样东西按照它本然的样子存在。了解并不是一种想要去改变任何东西的一个努力,不,了解是就整体本然的样子来了解,然后透过对那些东西本然样子的了解,就有蜕变、就有革新、就有突变,你会完全改变。一旦你了解说每一样东西的存在都有理由,你就不会去干涉自然,你就会开始跟着它漂浮。

  你不会去推动河流,你只会跟着它漂浮,道就是如此。老子的整个教导就是在你的部分完全不需要做任何事,你的每一样东西都已经被安排得好好的,你只要接受它,然后漂浮。让东西按照它本然的样子存在,不要做任何努力去改变任何东西,因为那个想要去改变的努力会将紧张带入头脑;那个想要去改变的努力会将未来带入头脑;那个想要去改变的努力就是对神的否定,因为这样的话,你是在说:我们比你更聪明,我们试着在改善你,这是不需要的,只要处于一种很深的放开来和漂浮的状态就可以了。

  它将会很困难,因为自我会说:你在干什么?按照这样做的话,你将永远无法达到任何地方。但是你想要到达什么地方呢?你已经在那里了。自我会说:按照这样做你将永远不会成长,但是为什么要成长呢?每一个片刻都是完美的,你要走到哪里去呢?你要成长到哪里去呢?你为什么要成长呢?自我一直在把你推向未来、推向欲望,它一直叫你做这个、做那个,它从来不让你休息一下,而整个道,整个道的态度和看法就是叫你要放松和享受,透过享受,事情就会自己定下来。如果整个存在都一直以这么美的方式在过日子,为什么只有人类会陷入困难呢?因为没有一只狗会试着想要去变成其它任何东西;没有一朵玫瑰想要变成一朵莲花;没有一朵莲花想要变成其它任何东西--每一样东西都按照它本然的样子存在,很满足,而且很喜悦,只有人是疯狂的,他一直想要变成什么,想要证明什么。

  你难道看不出周遭静静地在进行的庆祝吗?只有你不是它的一部分,因为你会思想,而思想产生分裂。

  不要说任何一部分的你是愚笨的,这样做你是在咒?神。不要谴责,因为每一个谴责都是对神的谴责。你来自整体,整体比你知道得更好,让整体的智慧来运作,不要用你渺小的头脑来抗争,不需要逆流而游,你将无法到达任何地方,你只会弄得精疲力竭。不要抗争,要让事情自然发生,那就是接受、那就是放开来。

  你要好像你完全退休一样地去生活。你生活,你做事,但是你很自然地做,自发性地做,只是让事情发生。如果你想做,你就做,如果你不想做,你就不要做。你渐渐融入自然,你变得越来越自然,当你变得越自然,你就越具有宗教性。

  戈齐福常常提到一件很美的事,他说:直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宗教都在违背神。我可以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这真的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所有的宗教都在违背神,他们一直都在帮助你吹嘘自我,使你变得更优越、更高,使你成为超人、成为有灵性的--太荒谬了!你只要成为一个平凡的人,然后享受人生就可以了。成为平凡的就是能够发生在一个人身上最不平凡的事,而那个想要成为不平凡的、成为灵性的、成为超人的欲望、成为不属于此岸,而属于彼岸的欲望就是一种神经病。只有道才是自然的宗教,所有其它的宗教都有点不自然。老子是整个人类的未来,所有喜乐和祝福的可能性都要仰赖他、都要经过他。

为什么你不能够只是存在?试几天看看--只要存在。一旦你尝到了那个滋味,它将不会很困难。一旦那个本性的小窗子打开了,你就会笑你一直在做的整个努力。那个讯息就是: 「只要存在」

第六个问题:

  我有一些问题,但是这些问题我有点想把它压下来,比方说:有人告诉我,你每天离开你的身体几小时,当你回来的时候,你就觉得非常饿而吃很多,这是真的吗?

  是的,这是真的。每当一个人离开身体,当他回来的时候,他就觉得非常非常饿。再度进入身体之后,食物可以当作书镇一样,帮助你内在的空间比较容易再度定在身体里。有一天你将会感觉到它,有一天它将会突然发生在你的静心里,你会站在身体的外面看着你自己的身体躺在那里。不要害怕,不要害怕说你将要如何再进入它。只要有那个想进入的概念,你就会发现你自己已经在里面了,不需要努力,只要你有想进入的那个概念,你就会进入,那个欲望就会将你导入。但是之后你会感觉到一种不自然的饥饿,就好像你有好几天没吃东西一样。当你离开身体的时候,身体丧失了很多体力。有一个点,在超出那个点之后,你就不可以再停留在外面,否则身体将会死掉。你可以离开身体到某一个程度,但是在你离开的时候,在那个空隙当中,身体会很快地失去能量!因为你没有在它里面保存能量,所以在那个时候身体几乎是死的。

  当你进入它的时候,你将会觉得好像你已经有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所以你所说的是对的。

最后一个问题:

  每当我有某种敞开的感觉,或是感觉到有某种内心的和平,总是会有一种强烈的焦虑和沮丧随之而来,使我觉得非常疲劳,它似乎是一种恶性循环,面对这样的情况,我要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事情一直都是这样在发生,它是自然的,而不是恶性的。每当你很快乐的时候,你是处于一个顶峰,突然间,那个低谷就会随之而来,山谷总是跟山峰在一起,你无法永远处于山峰,不久你就会掉进山谷,你就会陷入一种很深的沮丧。如果你觉得体力非常非常充沛,不久疲劳就会介入。

  相反之物一直都在附近,它一定是如此,因为相反之物并非相反之物,它是互补的。如果你长时间一直都处于快乐的心情之下,它将会有太多的兴奋,它将会走到极端,而那可能会对生命造成危险,你必须被丢回悲伤。悲伤是放松,它不是一种兴奋,它就好像黑夜随着白天之后到来,你感到疲倦,然后进入睡眠。

  它并不是恶性循环,它是自然的,而自然有它自己的节约方式,所以要怎么办呢?不要去扰乱到循环,唯一你必须做的事是,当你心情高昂的时候,不要跟那个高昂认同。当你觉得非常非常快乐,你永远都要记住,那只是一个心情,那不是你,那只是一种包围着你的气氛,而不是你。当下雨的时候,你不要认为你就是雨,当雨停了,太阳出来了,然后天气变得很晴朗,你不要认为你就是那个太阳或是那个晴朗……那只是某种发生在你周围的事,内在的情形也是一样,这一点要记住。快乐就好像下雨或晴朗,它是一种天气,它是围绕着你的一种心情,它是一个外围的环境,但那些都不是你。你是那个观看者,你是那个观照,你知道现在每一件事都非常美。如果你是一个观看者,你将永远都会记住,另外一极迟早将会出现,你已经准备好要迎接它的来临。

  如果你已经准备好要迎接它的来临,那么它就不会那么令你沮丧:那个心情的高昂将不会那么兴奋,而那个悲伤也不会那么悲伤。渐渐地、渐渐地,山峰和山谷就会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接近,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到了那个时候,山峰就消失了,山谷也消失了,你就处于平地上,那个平地既不是快乐,也不是不快乐,我们给它一个不同的名称,我们称它为喜乐--阿南达。它不是快乐,就一般的意义而言,一个喜乐的人并不快乐,因为他根本不会兴奋,他完全镇定和安静,没有任何兴奋,它也不是悲伤,因为一个喜乐的人很安静,但是不悲伤。在一个喜乐的人里面,悲伤和快乐已经会合在一起,它们已经达到一种和谐。悲伤里面所有的美--记住,悲伤里面有很多的美--以及快乐里面所有的美都融合在他身上,而在快乐里面所有不好的--有很多不好的--以及在悲伤里面所有不好的--当然你知道悲伤里面有很多不好的--两者都消失了。在快乐里面有什么是好的呢?有一种幸福感。在快乐里面有什么不好的呢?兴奋,因为每一种兴奋都是很累人的,兴奋是一种能量的发散,兴奋是一种发烧,兴奋是发烧状态的,它是一种生病的状态。那个发烧不会存在于一个喜乐的人里面,他会很快乐,但是不会发烧,他不会有兴奋,因此你甚至看不出来他是否快乐。如果你碰到一个佛,你将无法感觉到他是否快乐,他的快乐一点都不兴奋,所以表面上并没有什么迹像,他的快乐非常深,所以表面上并没有什么迹像。他的快乐并不像暴风雨,带着很多的兴奋和发烧,他的快乐比较像是宁静的湖。

  在悲伤里面不好的事是:你会觉得无趣,你会觉得沉重,而在一个喜乐的人里面并没有无趣,他是没有重量的,他根本就不沉重,事实上,他并没有走在土地上,他是在飞,他有翅膀,他没有重量,地心引力不会影响他,他就好像一根羽毛。

  在悲伤里面有什么是好的呢?深度。悲伤是非常深的,没有任何笑能够像悲伤那么深。没有欢笑能够像悲伤那么深,因为笑总是表面的,有一点世俗,有一点粗俗。悲伤有它本身的稳健,悲伤有它本身的深度,悲伤有一种很深的感觉--一种山谷的感觉,非常深,而且具有穿透力,它具有某种神圣的东西。一个喜乐的人就是处于那个深度里面,处于那个神圣里面。

  他既是两者,又两者都不是;他超越了两者,他也是这两者的融合。一个喜乐的人是一项奇迹,是两个相反之物很稀有的组合、很稀有的综合。

  所以,不要认为这是恶性循环,这是自然的。一切你所要做的就是记住说你是分开的。当你快乐的时候,你知道说快乐围绕着你,到处都在沸腾,到处都是笑声,它动摇了你的根,但是你要保持警觉,不要跟那个心情认同,不要变成那个心情,要保持是一个观照者,因为观照者永远都知道有另外一个正在来临,有另外一个将会随之而来,不久你就可以看到白天在消失,而黑夜正在来临。保持是一个观照者,当你变悲伤,你要继续观照。就好像白天已经过去了,黑夜也会过去?每一件事都会过去。在几个警觉的片刻之后,你就能够记住说你是完全分开的,你两者都不是,既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这样的话,你才能够首度感觉到喜乐,如此一来,你就知道不快乐无法打扰你,快乐也无法打扰你,你已经达到一种不能够被打扰的状态--喜乐的状态,这就是诸佛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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