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如來的封印時代

ricky

大日如來的封印時代
吃早餐的時候，
看見心愛的食物，
下意識就結出了智拳印。
他抖了抖長而彎的睫毛，
咀角自嘲地牽了牽，
心想，
我們總對着眾生千叮萬囑，
將習氣放開。
不過，
這些開示一點也不能自度度他。
度他輕易而舉的事，
對自己就不是那麼起作用。
在南亞海嘯十周年的，
也不想向死難者道個歉，
也不想穿黑衣表示一下，
更不要說下半旗。
最多施一個無畏印，
就覺得表白得很徹底了。
他不明白為甚麼愚癡的凡夫總要甚麼也說清楚，
甘心犯口業的風險，
甚麼也從心底挖出來給別人看。
還相信有抑壓這回事，
一點都不優雅。
不可說，
是因為說出來太粗枝大葉，
太沒有咀嚼餘地。
一個手印就不同了，
每個手印的設計都有美學依據，
玄美而動人，
有時看一眼，
就令人洞悉了宇宙起源的奧秘。
所以，
真的有甚麼要說出口才明白的？
眾生無明，
不是抵毀，
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不過，
時而世易了，
他昨晚才對坐在身上的明妃：
「我愛你。」
明心滿意足。
他不知甚麼時候開始，
是不是六道自由行開始，
她們就習染了眾生的陋習。
開口說，
成了整個佛界的潮流。
手印，
已被視為虛偽的代表。
聽說，
連愛染明王都開始學寫情書。
不可說的黃金時代已逝去了，
永不復返。
耳邊又傳來明妃的聲音：
「說，
你愛我。」
完了，
我忽然忘了，
所有的結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