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位門徒說:我隨時都在改變……。自從參加了團體活動之後,我不知道……。我不想講話、我不想笑……我想要哭……。
不論發生什麼,都要接受並享受它,不要強迫。如果你想要講話,就講話。如果你想要沉默,就沉默──只要隨著感覺移動就好。不要以任何方式強迫,甚至連一個片刻都不要強迫,因為一旦你強迫,你就分裂為二──而那會創造出問題,然後你的生命會變成分裂的。
全人類都幾乎已經是精神分裂的,因為我們被教育成要強迫。想要笑的那部分和不允許你笑的那部分變成分開的,然後你就被分裂為二。你創造出勝者和敗者,所以衝突產生了。衝突創造出的裂縫會繼續變得越來越大。所以問題在於如何彌補裂縫,以及如何不再創造出裂縫。
禪宗有個非常美的格言。他們說:
坐著,就只是坐著,
走路,就只是走路……
最重要的是,別動搖
不論你做什麼,只要儘可能全然的做它。每件事都應該以沒有任何努力的放鬆方式去做。如果你享受走路,那也很好!如果你突然了解你不再有移動的衝動或渴望,那麼就馬上坐下來;若違背你的意志,甚至連一步也不應該走。一個人不應該拖著自己走路。那種拖著自己就是自我、操縱者的機制。
前幾天我正讀到關於某一群基督教牧師的事情,當他們祈禱時,他們必須穿上皮帶──他們稱之為祈禱帶。之所以會有這種解釋是因為它將身體較低的部分與較高的部分區分開來;它將生殖器與心區分開來。而他們稱之為祈禱帶!
這就是宗教頭腦一直在對人類做的事──將頭腦與靈魂區分為較低與較高的。但是身體是一體的,並沒有較低或較高的。循環在腳部的血液在幾秒內就會流入頭部。沒有較低的或較高的,因為身體是一個有機體。但是所有的宗教都在區分它,而因為他們的區分,全世界已經變成了一間瘋人院了。
你已經被區分得夠多了,所以別再做這種事了,好嗎?這意謂著不必下判斷,因為如果你判斷,區分就開始了。例如,你也許正在與朋友談話,而突然間、在一個句子的中間,你想要沉默、你想要停止說話。那就在那裡停下,甚至連剩下的句子都別完成它,因為那將會違反你的本性。
但是判斷就出現了。一個人會覺得不好意思,如果你在句子的中間突然停下,別人會怎麼想呢?如果你突然變得沉默,別人將無法了解你,所以你想辦法完成這個句子。你假裝你有興趣,然後你就逃避了。那是非常大的代價,沒有必要這麼做。只要說你想說的話並沒有出現,你可以請求原諒,然後保持沉默。
或許有一段時間會有一點點麻煩,但是漸漸的人們會開始了解你。別對自己為什麼沉默下判斷,別告訴你自己那是不好的。每件事情都是很好的!在深深的接受當中每件事都會變成是祝福。那就是事情發生的方式──你整個人想要沉默,要跟隨你想要的。要變成你的全然的影子,不論它到哪裡,你都必須跟隨,因為沒有別的目標了。你將會開始感覺到有一種放鬆在你的周圍發生。
生命中有無限的優雅,但我們因為這種衝突而失去了它。優雅會帶來美。優雅意謂著你的四周圍繞著全然的放鬆。如果你出於自發的行動,每一刻都會決定它自己將是怎樣的。這一刻將不會為下一刻做決定,所以你只要讓結局保持開放就好。下一刻將會為它自己下決定;你不會有計劃、既定模式與期望。
今天就夠了,別為明天、或甚至為下一刻做計劃。今天結束了,然後明天會是新鮮的、天真的、敞開的,而且不會有人在操縱。它會自行變成敞開的,而且沒有任何過去。這就是優雅。
看看在早晨綻放的花朵。只要看著……那就是優雅。在它身上完全沒有努力──它只是隨著自己的本性而行動。或著看看正在醒來的貓兒──牠沒有努力,只有優雅圍繞著牠。整個大自然都充滿著優雅,但是人類因為區分而失去了優雅的能力。
所以只要行動、讓這一刻做決定,別試著去操縱它。這就是我所謂的「放手」──每件事都會從中發生。所以給它一個機會吧!
一位門徒說:但是我與尼拉卡(她的愛人)正在經驗的事情就像靜心一樣,卻比我做靜心的時候還強烈。我覺得我正在失去自己,我覺得無助,我想知道我是否必須做什麼。
不,沒有什麼事可以做,也沒有必要做任何事。唯一要記得的是要允許,那比較像無為而不是做為。如此偉大的現象就像你的出生一樣──你無法有任何做為。你長大了──然而你什麼也沒有做,相反的,是成長自行發生。
現在你陷入愛河了,但是你做了什麼嗎?那就是我們為何用「陷入愛河」這種表達方式,因為你無法做它,你只是陷入了。你可以抗拒,你可以想辦法不陷入。你可以變得頑固、堅硬與死板,然後你就不會陷入愛河了。但是當你陷入愛河時你什麼也沒有做。你只是讓自己被佔據、被佔領。出生會發生、成長會發生、愛會發生,有一天死亡也會發生。這些都只是發生而已,你無法做任何的事情。
只要與正在進行的過程合作。例如,你現在正陷入愛河,所以要與愛合作。我並沒有看過很多人與愛合作。反而是愛變成了衝突、愛人變成了敵人。他們一直在爭吵、操縱、試著去控制對方,只為了一些小事情──而那都是無意義的!
愛人們應該合作,他們的能量應該合而為一。就算有這麼多的衝突,有時候喜樂的時刻還是會出現在愛人們的身上,所以只要想想看,如果你們合作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只要想像如果沒有衝突,一種深刻的合諧出現了,兩個人合而為一,而界限變得模糊了。你無法看見你結束於何處、你的愛人開始於何處。你們正深深的穿透彼此,以致於你不知道誰是誰、哪一塊領土是屬於誰的。在深刻的愛當中,有一些時刻女人變成了男人,而男人變成了女人。
如果那種和諧產生了,那麼天空就永遠為你敞開。那麼它就不只是一個瞥見,而是變成了一種存在的狀態。我們卻不必要的錯過了許多東西!沒有錯過它的必要,我們需要的只是深入的了解。
[她回答:有時候我發現我真的體驗到你現在所說的,但有時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察覺到這種恐懼的機制出現了,它會用詭計來切斷……你知道的……這種頭腦會切斷……。]
嗯,在一開始這是很自然的,但是只要保持警覺,你不要與這種頭腦合作。如果你必須戰鬥,就與你的頭腦戰鬥,如果你必須合作,就與你的心合作。
要總是與心合作、與頭腦戰鬥,直到頭腦完全消失,而心佔領了全部。你頭腦做的事是自然的,但是如果你不與它合作,那麼它漸漸的將會消失。如果你一直給它能量,它將會摧毀你的愛,因為它是一種毒藥。
尼拉卡很快就要走了,但是別為未來擔心。當他留在此地的三週之內,要儘可能的深愛他。這是一個好機會,因為當有時間限制的時候,愛就可以變得非常強烈,不是嗎?
有一個古老的趣聞,是關於三個到羅馬旅行的旅人。他們去見教宗,教宗問第一個旅人:「你要在這裡停留多久?」這個人說他要留在這裡三個月。教宗說:「那麼你可以看到羅馬的許多東西。」第二個旅人則回答他只停留六個星期。教宗說:「那麼你可以比第一個人看到更多東西。」第三個旅人說他只會在羅馬停留兩個星期,教宗說:「你很幸運,因為你將可以看到每一件值得看到的東西!」他們很迷惑──因為他們不了解頭腦的機制。
想想看,如果你可以活一千年,你將會錯過許多事情,因為你會一直拖延。但是因為生命如此短促,只有七十年而已,一個人是禁不起拖延的。然而還是有許多人在拖延──他們是要付出代價的。
想像一下,如果有人說你的生命只剩下一天。你會做什麼?你會一直想著不必要的事情嗎?不,你會忘記一切。你會去愛、去祈禱、去靜心,因為只剩下二十四小時了。對於真正的事情、最根本的事情,你是不會拖延的。
而愛與靜心是最根本的兩件事情。靜心意謂著成為自己,而愛意謂著與某人分享你自己。靜心給了你真正的寶藏,而愛幫助你分享它。這是最基本的兩件事情,其他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所以在這三週之內,要成為全然的、合作的。
不論發生什麼都要讓它發生,別計劃任何事情。
一位門徒說:我現在覺得非常的混亂。我正在等錢寄來,然後我就要回家了……。我一直有一種非常強烈和衝突的感覺……。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在這裡很好,然而有時候我又等不及想離開……。
我了解。這種事會發生,到了某種階段這種事會發生。事實上,快樂與不快樂並沒有外在的理由;它們都只是藉口而已。漸漸的,一個人會了解那是你內在的某種東西在改變,而那和外在的環境是無關的。那是你內在的某種東西,是你內在的一個輪子,它會繼續的轉動。
只要看著它──那是非常美的,因為在察覺它的過程之中,會達成某種事情。現在你了解到你已經脫離了外在的藉口,因為外在並沒有發生什麼事,然而你的情緒在幾分鐘之內已經由快樂變成了不快樂。
這意謂著快樂與不快樂是你不依靠於外在的情緒。這是你必須了解的最基本的一件事,因為那樣的話你就可以做到許多事。所以首先你要了解情緒並不依靠外在的環境。第二件事要了解的事是這些情緒是依你的不覺知程度而定。所以只要觀看,並且成為覺知的。如果快樂存在,只要看著它並且不要認同於它。當不快樂存在時,也要再次的看著它。那就是清晨與黃昏一樣。在清晨你欣賞並享受日出。當日落與黑暗降臨時,你也要欣賞並享受它。
不要使用「快樂」與「不快樂」的字眼,因為它們會帶來判斷。只要看著而不要判斷──不要說這是情緒「A」、那是情緒「B」,好嗎?你了解我說的嗎?情緒「A」離開了,現在是情緒「B」,你只是一個觀看者。突然間你了解到當你稱快樂為情緒「A」時,它並沒有那麼快樂,而當你稱不快樂為情緒「B」時,它也沒有那麼不快樂。只是藉著稱它們為情緒「A」與「B」,就會創造出一種距離。
當你說「快樂」時,有許多東西隱藏在這個字當中。你是在說你想要依附於它、你不想讓它走。當你說「不快樂」時,你不只是在使用一個字,有許多事隱藏在其中。你是在說你不想要它,它不應該在這裡。這些事都是無意識的被說出來的。
所以用七天的時間對情緒使用這些術語,然後再告訴我。只要成為觀看者──就像你正坐在山頂上,在山谷中會出現雲朵、日出與日落……有時是白天、有時是黑夜,好嗎?只要成為一個遙遠山丘上的觀看者就好。
一位門徒說她正在對著奧修的照片靜心,她說:我突然間看到了某種像是死亡的東西……我真的很害怕。
不,別害怕!
別害怕,好嗎?只要接受它就好。那是一種很好的經驗。
如果你想要死在其中,就死吧,要完全的死去,別緊抓著生命不放。一旦你停止緊抓著生命,你才會得到真正的生命。你越緊抓著生命,你就越緊抓著死亡。這種生命只不過是死亡──是偽裝的、掩蓋的、隱藏的死亡。一旦你接受了死亡,這種生命就會消失,但是另一種新的層面則會為你而敞開。
所以要繼續做這種靜心,如果有太多的恐懼,只要把這條小項鍊放在手中,不要與正在發生的事情戰鬥;只要放鬆於其中。如果死亡來臨,只要接受它並且讓它掌握你。
你會立即在你身上感覺到很大的轉變。那種事是很稀有的,要對這種經驗感到快樂與感激!……別害怕!
一位門徒說:出於習慣,我期待某種情況,可以讓我感受到各種情緒……激情、愛、恨、憤怒──這一類的情緒……但是現在我卻覺得……冷靜。
那非常好。當一個人覺得更冷靜時,他應該覺得高興!
這位門徒又說:我猜我正在製造出某種衝突,就像我期待去感覺……。
不,別製造出衝突,因為那是很自然的。這就是頭腦一直處於矛盾中的方式。
人們想要達到更深層的整合。他們想要某種安詳、想要在內在找到一個不受打擾的空間。當它真的來臨時他們又害怕了,因為他們覺得當憤怒、所謂的愛與恨以及頭腦的所有激情與風暴都被拋在腦後時,他們也正在消失。然後他們會突然覺得恐慌。他們覺得好像生命正在從他們的手中流逝,這種冷靜感覺像是死亡一般。但是這種冷靜才是真正的生命,如果你可以再稍微等一下,你將會看出這一點。
愛會再回來,但是現在它會是完全不同的,它會有一種不同的熱度。它會是冷靜的、不激情的──而當愛變成了不激情的,它就會有深度。激情的愛只是在表面而已。它製造了太多噪音,卻沒有說出什麼有價值的話。但是當愛變得冷靜時,它就有深度了。大海是沉默的,在其中並沒有風暴,但大海卻是有深度的。
冷靜的愛比較像慈悲。激情算不了什麼!就某方面來說,它是毀滅性的。它會摧毀你,它也會摧毀和你一起處在激情中的另一個人。慈悲是創造性的,但是它是冷靜的,因為所有的健全的情緒都是冷靜的。
所以只要等一等。舊的愛會消失而新的愛會誕生──在其中會有一段間隔,在其中你會覺得你好像什麼也不是。但是這個間隔是必經之路,它是成長的一部分。在新的還沒到來、而舊的已經離去之時,會有一段不連續的地方。但是這是很美的。要覺得高興、感激,好嗎?成為一個冷靜的人!
奧修曾經跟一個門徒說過,當她和她男朋友進行得順利時,再來找他。
一切都很順利──那非常好。但是當事情順利時,愛人們會變得害怕。他們會開始覺得也許愛正在消失。但是當愛穩定下來時,一切都會變得順利。然後愛會變得像是友誼一樣──它有它自己的美。友誼正是愛的精華。所以要穩定下來!
別為事情穩定下來而擔心,否則你遲早會開始創造出麻煩。頭腦總是想要找麻煩,因為這樣才會讓它變得重要;當沒有麻煩時,頭腦就變得不重要了。
頭腦就像是警察局一樣。如果城市非常平靜,他們就會覺得很不好:沒有搶劫、沒有暴動、沒有謀殺案──什麼事都沒有!當每件事都很安靜時頭腦就會害怕,因為那表示如果事情真的穩定下來了,頭腦將會不存在。
所以只要記住這一點。頭腦必須離去,因為它並不是我們的目標。目標是超越頭腦,對嗎?要幫助彼此成為寧靜的,讓事情順利的進行。如果其中一個人開始恐慌,要試著去幫助他。
如果你開始製造出麻煩,要立刻往回走,否則你將會摧毀一切,好嗎?很好!
第二章
一位門徒問在這裡與奧修一起發生著的事,與人類心理學的成長有什麼關係。
我們正試著呈現東方與西方之間的一種新的合成。東方的方法是更個人式、更往內在的,是更關心單獨、個人的。它們是靜心的方法,它更關心個人與個人的整合。它們並不是團體式的方法。
西方的方法都是團體式的方法,而且是更向外在的、更關心溝通與人際關係的;它是更關心團體以及人際關係的整合,而不是個人的整合。所以它們可以被歸納為:西方的方法更關注於愛,而東方的方法更關注於靜心。這是人類意識的兩極──愛與靜心。靜心意謂著成為單獨的,就像只有你存在而已。而愛意謂著你不在,只有別人在;就像你只存在於和別人的關係之中而已,沒有其他的存在了。它們是兩極,而若分別採用它們的話就會變成極端,然後它們就會變得危險。
東方已經嘗試了第一種極端──靜心。它變成了否定生命與逃避主義──因此造成了貧窮與醜陋。在東方不曾有過科學性的的進步,因為沒有人關心社會。所有對尋求有興趣的人都逃走了。
在西方,社會則有很大的進步。西方有更好的生活水準、更多的富足與舒適、更多的便利、更多的健康以及更多的壽命。但是他們移向了另一個極端,而個人就漸漸消失了。
這兩件事若分別採取的話會是危險的,因為生命存在於兩極當中。我們在此地強調的是沒有所謂的相反之物,只有互補之物。
所以愛與靜心不是相反的,它們是互補的。所有的宗教都應該是肯定生命的,生命應該是靜心的。
所以我們正在試著創造一種合成,那不只是一種意識形態──因為那並不困難。這種合成已經真正的發生在來到這裡的人們身上。一種新的合成正在被嘗試,而且很多人都要依靠它。
世界性的心理學必須誕生。東方在某些方面成功了也在其方面失敗了,就像西方在某些領域失敗了卻在其他方面成功了一樣。現在不應該再有這種東方與西方的分歧。應該要有一種統一的、全球的心理學,在其中沒有東方與西方之分,而是這兩極的會合與融化。
我們是在人類的身上工作。那不是學院的、理論的、哲學的。那是絕對個人性的、存在性的。
一位門徒說:我發現我很難對你敞開。我聽你在演講中說你對我們所有的人都是敞開的。但是我發現我很難對你有足夠的敞開。
沒有問題。你只是還沒嘗試而已。
當你想敞開時,先試試相反的事。記住,這是最基本的一件事。如果你想放鬆,要先讓自己儘可能的緊張。然後你自然而然就無法保持緊張。一旦你走到了極端,那麼你就必須放鬆。所以開始合作然後放鬆,好嗎?
這就是當一個人封閉時會產生的姿勢。這就是子宮中的姿勢──頭往下縮起來,然後你就再次回到子宮了。在子宮中你是完全封閉的,當你出生你才開始敞開。
所以每天晚上就試試這麼做。只要在你睡覺之前,花五分鐘讓自己完全封閉。你會變得你子宮中的小孩子一般,四周是絕對的黑暗──無處可去、沒有敞開的門、沒有與任何人交往的可能性,所有的連結都被切斷了。停留在這種狀態幾秒鐘,然後當它變得不可承受時,想像一朵晨間開放的花朵。保持在那個敞開之中,然後去睡覺。一個星期之後再來跟我報告結果。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覺得我正在到達某種地方。我參加過接觸團體與塔沙塔團體,現在我正在靜心。我正在敞開並信任的與他人交往。
非常好。要記住絕對不要讓不信任存在。即使你的信任變成了一種讓別人可以欺騙你的可能性,那也是很好的。即使你因為你的信任而被騙了,也比不去信任來得好。
當每個人都充滿愛心、都很美、而且沒人欺騙你的時候是很好的──那時去信任是很容易的。但是即使全世界、每個人都在欺騙你時──他們也只能在你信任時欺騙你──那時也要繼續信任。永遠不要失去信任的信心,不論要花上什麼代價,你永遠不會是一個輸家,因為信任本身就是最終的目的。它不應該是一個手段,因為它有它自己的價值。
如果你可以信任,你就可以保持敞開。人們將封閉當成一種防禦措施,所以沒有人可以欺騙他們或佔他們的便宜。讓他們佔你的便宜!只要想想它的美。讓他們佔你的便宜,但是如果你堅持繼續信任下去,那麼就會產生一朵美麗的花朵,因為那時就不會有恐懼了。
恐懼的產生只是因為人們會欺騙,但是一旦你接受了,就沒有恐懼了,那麼你的敞開就沒有阻礙了。這種恐懼比任何人對你的傷害都還要危險。這種恐懼是一種毒藥,它可以毒化你的整個人生。所以要保持敞開,只要天真的、無條件的信任就好。
我不是說沒有人會欺騙你或佔你便宜。人們將會這樣做,要接受那種事,但那也是值得的。你會嘲笑他們的愚蠢,他們無法摧毀你的信任。你是如此的信任某人的人性,那與他做了什麼無關。你會永遠信任他們,所以他們做了什麼並不會造成任何的不同。
你將會開花,一旦他們察覺到他們不曾欺騙你一絲一毫、而是他們在欺騙自己時,你將會幫助別人也開花。如果一個人繼續信任你,你無法無止盡的欺騙他。他的信任將會讓你一再的回到自己身上。
只要看著它、允許它、享受它。珍惜這種信任的想法,然後就不需要任何的神了。人們會說:「信任神。」我會說:「信任就是神。」並不是人們失去了對神的信任。他們是失去了他們的信任──那正是他們失去了他們的神的原因。信任就是神。那不是信任某種稱之為神的力量。信任本身就是神聖的。所以,非常好!
第三章
一位門徒說:當我在做戈利仙卡靜心時,有一種死亡的可怕感覺來到我身上,而我猜我馬上就將它與我的母親連結在一起。我真的很擔心,我想知道當我回家時是否一切都還好。奧修檢查她的能量。
嗯,對於你的母親沒什麼好擔心的。那和你有關,跟你的母親無關。
在深沉的靜心之中,每個人總有一天會遇到死亡的感覺。每當靜心碰觸了你的內在深度時,死亡的感覺就會來臨──因為你碰觸自己的那一點,就是你的開始以及自我的結束。所以你的自我會經歷一種死亡的感覺;那不完全是死亡,而是……很大的恐慌。
下次這種事再發生時,別害怕;只要進入它就好。死亡就像生命一樣的美。而這種關於死亡的觀念──死亡是某種可怕的事──是建立於那些錯誤的觀念之上。它們也是關於生命的錯誤觀念,因為我們認為生命屬於身體──那就是死亡為何如此令人害怕的原因。
如果你了解到生命不只是身體而已──身體只是生命的表面、形式,而生命本身是沒有形式的──那麼死亡只不過是一扇門而已;是一扇通往你自己、通往超越境界之門。那是一種回歸源頭的方式。
一旦你進入了你的源頭、一旦你讓這種事發生,你才會第一次的活起來。然後你會知道你是不死的;沒有事情能夠摧毀你,甚至死亡也一樣。除非一個人經驗到死亡,否則死亡還是會留下來。一旦你接受了它,死亡就消失了──它已經被超越了。所以這件事越早發生越好。
這是一個很好的經驗,但是你誤解了它。它只是一種指標,遲早你將會對它的再度來臨有更深刻的感覺。讓它發生,好嗎?如果你變得非常害怕,就會很難去放鬆……。因為一個人必須放鬆。
死亡就像睡覺一樣:如果你不放鬆,它就無法來臨。如果你保持緊張,你怎麼能夠睡著呢?所以如果你只是有一點點害怕,即使那樣你也無法放鬆。所以當它來臨時,只要放鬆,就好像你正在進入深沉的睡眠一樣。接受它、歡迎它。把你自己交給它,被它佔據。如果那樣很困難,只要把這個小鎖鍊拿在手上,然後想著我──然後馬上就會產生一種放鬆,好嗎?就這麼辦!
一位門徒說他要回家了,他問奧修是否可以給他一個能夠在飛機上做的靜心。奧修告訴他要以一個放鬆的姿勢坐下,然後看著他的呼吸……。
但是別改變它的韻律,只要像平常一樣的呼吸。只要看著它、跟著它走──氣息進入腹部……腹部昇起來。你只要跟著它走。然後它會停下來一秒鐘……你也停在那裡。然後氣息會回來,它會往回走,你也要回來……然後氣息會跑出來……在那裡等一秒鐘。
不需要以任何方式強迫它。你不要做任何事;你只要看著它。如果甚至有絲毫的做為進入了,那麼這個觀看就會被打擾。所以要成為一個全然的「非做者」。然後呼吸就會自己進行;不需要你來做任何事情。
那就是佛教呼吸與瑜珈呼吸之間的不同。佛教的呼吸是非常美的。它是觀照的呼吸──沒有什麼事好做。瑜珈的呼吸是「做者」的呼吸。你必須做些事──深深的吸氣、深深的呼氣,數息、花一倍的時間吸氣,花雙倍的時間呼氣……然後它變成了一種做為。佛教的呼吸只是觀看而已。只是看著呼吸,會使整個頭腦與整個人都變得安詳。
所以你就那樣做……那是很簡單的。閉上眼睛然後放鬆,然後忘記外界的一切。做一個小時,然後花十五分鐘的時間停止它。在這十五分鐘內你可以做任何事──你可以唱歌、哼歌……或做任何事,但是必須做某件事。如果你繼續呼吸一小時以上,呼吸會變得沉重。你可以想做多少就做多少,但是要有十五分鐘的間隔。
如果你一直繼續下去,事情可能會變得太過份──因為那是一種如此深入的方法,不是嗎?它就像是在你裡面挖洞一樣。你可能會在飛機上發狂,而那就不太好了。
一位門徒說:我明天也要回家了。我覺得有點害怕……那些我想要解決一些事的人們──家人與朋友。我想要帶他們當中的一些人一起回到這裡。
記住一件事:有些事如果你刻意的去做它,你將會失敗。有些事情只能用非常不直接的方式來完成,永遠不能直接。
例如,如果你看到了、嘗到了某件事,那麼很自然的你會想要與你的家人、朋友分享它。但是別太有侵略性,因為那將會變成障礙。事實上也別試著去說服任何人。你只要出現,然後讓他們看看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好嗎?
如果你變得在意他們,你就會變得神經質。如果你神經質你就會變得緊張。如果你變得緊張,你也許會對別人說靜心帶給你寧靜,但是你表現出來的卻是別的──你是緊張的、神經質的、焦慮的。那將會是一種自相矛盾的事情。別為他們擔心。
如果你能夠帶給他們你感受到的一切事情,那就夠了。只要享受他們的存在。讓他們看到你的笑容更多了,你可以深深的大笑。讓他們看見你變得更安詳、更鎮定、更平靜。讓他們看見你不會輕易的對事情做出反應。讓他們感受你這個人──而他們也可能變成那樣。他們會開始問你發生了什麼事。然後,也別變得太具侵略性,因為每當你變得有侵略性時,別人也會變得很有防備心──那是很自然的。
如果你沒有侵略性,別人也不會防備──而進入一個無防備的人比較容易。當他變得有防備心時,他就會開始保護、爭辯、找理由──事情就變得很困難,幾乎是不可能的。特別是那些和你有親密關係的人──那些從小就認識你的家人和朋友。他們就是無法相信你已經變了。那對他們的自我是無法承受的。他們一輩子都不曾改變過──而你卻突然間改變了。一定有什麼不對勁──不是你被催眠了,就是你被愚弄了,或是你已經瘋了。一開始他們會想到這些事。
所以別太在意去轉變任何人。永遠別當傳教士──那是一個人能做的最醜陋的事情。只要成為你自己就好,但是要在他們以前並不知道的、完全不同的層面上呈現你自己。而他們會看見──那是某種無法被隱藏的事情。
所以只要回去,要愛……要更有愛心、更友善,而不是更多的辯論。如果他們問你,你就說;但是也永遠別帶著侵略性來說。說出來,但不要努力去轉變任何人;要謙虛、有禮貌。然後你會看見有一些朋友也要來這裡──那就是漸漸的有許多人來到這裡的方式。我從來不會走出這扇門去找人。
帶著這份愛的訊息──不是用文字,而是用你整個人。繼續靜心……。
一位門徒說:我做了原始療法……我有一個關於食物的問題。每天晚上我都把一堆東西放進胃裡,而我卻不知該如何停下來。我從來沒有滿足過,我感到非常絕望,因為我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把食物放進我自己裡面。我認為那也許是原始療法造成的。
有可能,因為原始療法會將來自童年的事情帶出來。別擔心──那是個好預兆。你經歷了原始療法,然後回到了過去、回到了你的童年。
去做兩件事。第一件事:要非常慢的吃東西,然後要咀嚼。數四十下;吃每一口都要嚼四十次,不能比那個數目更少。你可以嚼更多下,但不能嚼更少下。到了那時食物幾乎會像液體一樣──然後你就喝下它。所以別用吃的──用喝的。讓每樣東西在你嘴裡變成液體。那將會給你更多的滿足、更多的滋養──而量卻更少。食量將會自動下降到一半,因為當你必須嚼四十次時,如果你還是像現在吃的那麼多,你將要花上三到四個小時。所以一個人會感到疲倦、想睡覺。
第二件事:在你晚上睡覺之前,花十二分鐘坐在床上,在想像當中,吃一切你想吃的東西。沒錯!你可以儘量吃。但是要完全像你正在吃東西一樣,好嗎?只要將這整件事視覺化:將你空無一物的雙手伸向嘴巴,然後咬它、嚼它、嘗它、聞它、吞下它。
在三到四天之後你會覺得那幾乎是真的一樣。而它將會給你比真正實物更多的滿足,因為你需要的真正東西並不是食物。你需要的是別的東西,對嗎?食物只是一種代替品。
所以你要做這件事十二分鐘。如果你享受它,並且想再多做一點的話,你可以再多做一點,因為它永遠不會傷害到任何人。在做了它之後,只要躺在床上,好像你是個小孩一樣──像小孩一樣的蜷縮起來──你能想像這小孩有多小,就有多小,好嗎?……
這種傾向將在十天內離去,而你會非常有活力的走出它,並且對你自己非常的有自信。
一位門徒說:在靜心當中,我的頭腦變得越來越糟……我變得很沮喪、沉重,而且讓自己漸漸消沉。我一直覺得我想要哭。然後想著這一切都是無聊的想法,我應該做些別的事──我應該是快樂的、無憂無慮的。奧修檢查她的能量。
看著我……你以為你在哭,但是你的哭不深入。你在想辦法控制它──它並不是來自於深處。你也許太壓抑它了;它完全沒有觸動你。
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要記得允許它發生,然後深深的進入它。別說它是無聊的想法──它並不是。你說它無聊,你的這個行為才是無聊的想法。它是生命中最真實的一件事。
如果你無法深深的哭,你就無法享受;它們是成比例的。你的哭越強烈,你的笑才會有更多的強度。如果你無法真正的傷心,你就無法高興;那是不可能的。
你想辦法讓自己不傷心──那正是麻煩所在。所以你就不傷心了……但是你也無法高興。你必須傷心──傷心是一種淨化,它是一種清理過程。哭泣是非常美麗的──但是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感覺到你的哭泣並非來自於你的心。連你都可以感覺到那是膚淺的──那只是來自於喉嚨;你並沒有投入其中……。
所以只要試著對這一刻真誠。如果你覺得害怕,就害怕吧!──沒什麼好擔心的。只要像一片葉子在強風中顫抖一樣。你還能怎樣呢?有死亡,還有生命中各式各樣的災難、各式各樣的悲慘,而一個人會害怕──這是很自然的。它並沒什麼錯。不需要成為勇敢的,不需要去表演;不需要對任何人顯示你是勇敢的。你充滿了恐懼,所以要害怕。當你覺得想哭時,就哭。當你覺得想笑時,就笑……只要跟隨著這一刻就好。
要抓到這種訣竅要花上一點時間,但它將會出現。當一個人試著假裝時,你將會知道,每一個人都會知道。它也許已經變成了一種根深蒂固的習慣了。
你是否與某人有固定的男女關係呢?
她的男朋友站了出來。他說當她開始哭泣時,他覺得很困惑。他覺得很傷心,然而他又想知道是否那只是因為他覺得他應該傷心。他並不是真正了解他自己感覺到什麼。
你要做兩件事:讓她成為真實的──因為有時候我們不允許別人成為真實的。如果她想要傷心,很好──那並沒有錯,讓她傷心。別試著在她的傷心還沒成熟之前強迫她脫離;讓傷心成熟。那有時很困難──你想要她歡笑與快樂。誰不想要呢?
第二件事:當你覺得她在假裝時,別顯示出任何的同情心。例如,如果她在哭,而你覺得她在假裝,就說:「這樣不會有幫助,我也不會同情你。」你將會幫助她。漸漸的她將會了解假裝並沒有什麼好處。
女人會變得非常虛假,因為她們了解操縱男人的過程。愛人、丈夫、甚至小孩,她們都可以藉由哭泣來操縱──然後他們就會受支配。你對她慈悲、同情。不論你是否有此感覺,至少你表現出來了,因為如果她在哭而你不同情她,這看起來會是沒有人性的。但是當別人在假裝時表現出同情是非常危險的;你是在摧毀她的靈魂。那不是慈悲──那是在毒化她。
當你看見她是真實的時候,要儘你所能的愛她。要馬上對她付出,這樣她的真實才會變成一種投資,而虛假只會變成破產。你了解我的意思嗎?
男朋友說:我們以前常常吵架……而她說:這真是累人。
如果你們停下來只是因為覺得累了,那麼你們將會傷心,因為那樣你們並沒有為正確的理由停下來──只是因為「累了」!要了解吵架是徒勞無益的──而不是累人的。當你停下來是因為吵架是累人的,那你就還沒有了解到這一點。你其實還想要吵架,但是因為那是累人的,所以你就停下來了。了解從來沒有發生過。還是爭吵、然後變得快樂、然後再累了比較好──至少你會是真實的。真理將會像是獸性的,但至少它會是真實的。別試著在時機來臨之前成為天使。那些試著在他們得到了解之前成為天使的人,都會變得比動物還不如。
要變得成熟,要試著去了解。它的令人疲累並不是問題所在;問題在於它的徒勞無益、愚蠢──而不是疲累。只是爭吵是無意義的──那樣說並沒有任何譴責的意思,那只是一個事實;它是無意義的。它不會帶你到任何地方,它是一個無盡的惡性循環。
但是要去了解它,然後放棄它──不是你放棄它;而是它會自己放棄。然後你就會釋放出極大的能量。那些正在變成暴力、侵略、爭吵、憤怒的相同能量,現在正被釋放出來。現在相同的能量可以變成慶祝、舞蹈、愛。所以這一次當你們回去時,要成為真實的……。
對男朋友說]控制女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會找到無數種方式來擺脫它,別為這種事擔心了!如果你是真實的,生命可以變成一種歡笑。光是這種想法就是一種如此美麗的自由了。
所以在這幾個月裡,要成為真實的──去爭吵,然後生氣、傷心。有時候,事情也許會太過份了……但是那時你將會有一些慶祝、歡笑的瞥見,而那是值得的。但是它們只會在憤怒是真實的時候才來臨。當憤怒是假的,歡笑也是假的。
所以你只要在任何真實的地方開始──因為虛假並不划算。現在正是時候……這些事已經夠了!
第四章
一位門徒說:我發現若以一個人類來看待你,你是難以接近的。若以一種力量來看待你,你是強而有力的。
(笑)但是你只能以其中一種身份來看待我。(片刻的暫停)我兩者都是。
那正是人類頭腦的問題:如果以一個人類的身分我太容易被接近的話,我能夠為你做的許多事將變得不可能。這就是人類頭腦的作用方式:它會將事情視為理所當然,然後外在變成了一切,卻失去了內在。
是出於體貼我才變得難以接近。我以前是很容易接近的,但是我漸漸的覺得我無法幫助別人;要幫助別人幾乎是不可能了。例如,如果我給你一小時的時間,你會談論一些廢話。如果我給你一分鐘,你會說出你最需要的事──那就是頭腦的作用方式。
如果你整天都可以來找我,你絕對不會來找我。如果你必須等上八至十天……為了讓你轉向自己、為了讓你產生有意義的問題,那種等待是必需的。
有時候我發現如果你有問題,如果你可以馬上來找我,你會帶來一些瑣碎的問題。在每天都會有無數的問題出現──它們其實沒什麼意義,但是在那一刻它們看起來意義非凡。如果你必須等一個小時,問題就會改變──然後你又會帶來另一個問題。如果我允許你帶所有的問題來,你就會變得一團糟,因為你將無法知道什麼是必要的問題、什麼是有意義的問題。所以這是整個過程的一部分。
每當我覺得你需要我時,我會找你。別擔心,交給我,好嗎?
這位門徒說在昨天晚上的戈利仙卡靜心的第二階段,在閃光時他變得很偏執。
嗯,它可能創造出恐懼……但是要允許它,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要跟它在一起。別試著以任何方式改變它。你試著改變它的那一刻你就摧毀了它,你摧毀了它的美。
恐懼有它自己的美……有它自己的細緻與感性。事實上它是種非常微妙的活力。這個字是負面的,但是這種感覺本身是非常正面的。只有活的東西才會害怕;死的東西是沒有恐懼的。恐懼是活生生的、細緻的、脆弱的一部分。
所以要允許恐懼存在。跟著它顫抖,讓它動搖你的根基──並將它當成一種深刻的經驗般的享受它。別對恐懼抱持任何態度……其實,你不要稱它為恐懼。當你稱它為恐懼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採取了一種態度。你已經譴責了它,你已經說它是錯的、它不該在那裡。你已經在警戒,你已經在逃避、逃離。你已經以一種非常微妙的方式遠離了它。所以別稱它為恐懼。
這是最基本的一件事──停止給東西名稱。只要看著它的感覺、它的樣子。允許它,不要給它貼標籤──保持無知。無知是一種了不起的靜心狀態。堅持無知,別讓頭腦來支配。別讓頭腦使用語言與文字、標籤與類別,因為頭腦擁有這一整個過程。其中一件事會與另一件事連結,然後事情就會沒完沒了。
只是簡單的看著──別稱它為恐懼。要變得害怕與顫抖──那是很美的。躲在角落、藏在毛毯下顫抖。做動物們害怕時會做的事。小孩子害怕時會做什麼?他會哭。或者一個原始人──他會做什麼?他會跪下來向神祈禱──那是出自恐懼。
原始人的神比哲學家的神更生動,因為祂出自於一種深刻的生理上的需求、一種恐懼──對於未知的恐懼、對你四周的空無的恐懼、對一切事物的廣闊的恐懼,你害怕你是個陌生人、你害怕有一天你將不存在……。只有原始人知道當他們被恐懼佔據時,他們的頭髮將會豎立起來。文明人已經完全忘記了這種語言;它已經變成了一種譬喻。我們以為那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那不是真的。但是它的確發生過。如果你讓恐懼佔據你,你的頭髮將會豎立起來。然後你將會第一次了解恐懼是種多麼美的現象。在那種騷動不安中、在那種颶風之中,你將會知道你的內在某處有一個點是絕對不會被觸及的。如果恐懼無法觸及它,那麼死亡也無法觸及它。四周都是黑暗與恐懼,只有一個小小的中心是絕對超越於它們的。不是你試著成為超越的──你只是讓恐懼完全佔據你──但是突然間你會察覺到這個對比。
所以如果恐懼、憤怒、悲傷或任何事情發生了,都要允許它存在。關上門,然後處於恐懼之中、放鬆於恐懼之中。只要表現得像個小孩一樣,像那種不曾被訓練為事情貼標籤的小孩、像那種只是憑感覺而活卻不會對事情有想法的小孩一樣。恐懼是一扇門,從那裡一個人可以進入自己的本質。
恐懼是最被壓抑的事情之一。全人類、全世界都可以被分為兩種類型:一種是對性壓抑的人,另一種是對死亡壓抑的人。一個社會不是壓抑死亡就是壓抑性。每當一個社會不壓抑性、不害怕性,不將性視為禁忌,這個社會馬上就會開始壓抑死亡,因為死亡是相反的一極。所以如果你允許性,死亡就必須被壓抑。如果你壓抑性,那麼就不會有對死亡的恐懼,你可以允許它。
在西方,自從佛洛伊德之後,性已經不是禁忌了;現在死亡變成了禁忌。而每當死亡變成了禁忌,恐懼就變成了被抑制的事情。當性是禁忌時,愛就變成了被抑制的事情。就像性與死亡的關係一樣,愛與恐懼也是緊緊相連的。
如果你深入於靜心,恐懼或愛就會變成一扇門。如果死亡被抑制了,那麼恐懼將會是那扇門。如果性被抑制了,那麼愛將會是那扇門。例如,在性被抑制的東方文明中,頭腦在靜心中面對的第一件事是愛、是一股高漲的性能量,因為被抑制的東西會自己伸展開來。
你沒有任何對性的抑制,所以恐懼伸展開來了。被抑制的、被視為禁忌的事是死亡,所以你必須深深的放鬆,並允許它。一旦恐懼被允許了,它很快的會變成死亡;你將必須經歷片刻的死亡。一旦性與死亡的禁忌被解除了,人類就自由了。
這兩種把戲就是創造出人類束縛的把戲。一旦兩者都不在了,你就自由了;不是你被解放──你本身就已經自由了。
事情一直都很好……要更允許它……。
嗯,如果你允許它,什麼事都不會有。被允許的東西會消失,因為每件事的存在都是因為壓抑。如果你壓抑某件事,它就會存在,是你賦予了它的存在。如果你允許它,它就會漸漸消失。
一位門徒說她並不想規律的靜心,因為她並不想將自己置於某種架構中並讓自己做任何事。
不處於任何架構中是很好的,但是唯有你將自己置於某種架構中,你才能享受到那種自由,否則是不行的。你了解我的意思嗎?從架構中解脫是很好的,但是唯有你身在架構中你才能夠從中得到解脫。
所以首先要處在某種架構中,然後從中得到解脫。首先要修練自己,然後再跳出它──否則你永遠不知道自由是什麼。要了解自由,一個人應該住在監牢中幾天──只是將它當做成長過程的一部分。然後你將真正了解到自由的滋味,因為它只有透過對比才能夠被了解。
所以如果你聽我的話,你就會將自己置於架構中一個月。只要遵守這整個例行公事,不要聽頭腦對你說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在一個月之後我會讓你自由……然後你將會了解自由的滋味,否則是不行的。
放縱並不是自由,放縱什麼也不是。但是自由是種偉大的成就,它唯有透過修練才能達成。自由並不是修練,但是它要透過修練才能達成。
首先一個人必須自制──然後自由才是美好的。然後你才能夠自動自發,並且永遠不會讓任何架構在你周圍安定下來。但是首先要成為你自己。你的頭腦不是你,頭腦的任意並不是你自動自發──那是頭腦的一種束縛。頭腦本身就是最大的一座監牢。
所以你要花一個月的時間去做所有的靜心,然後要完成下次的靜心營。每天早上,不論演講是英文還是印度文,你都必須參加。如果是印度文的演講,你只要聽我的聲音──有時它會比任何的了解還要深入。因為你無法了解語言,你只是去聽聲音……那變成了一種靜心。所以你每天早上都要參加──不能錯過任何的演講。還有在早上和傍晚的靜心也都不能錯過,好嗎?
從明天就開始。明天是這個月的二十日,所以下個月的二十日我就會讓你自由!花一個月的時間成為真正的囚犯,好嗎?──而且要快樂一點,因為它將會帶給你許多東西!
第五章
一位門徒問:要怎樣才可能總是保持在中心?迷失的傾向一直都在……
別創造出任何關於迷失與歸於中心的衝突。要飄浮。如果你創造出一種衝突、如果你害怕迷失,那麼你就更可能會迷失──因為你試著去抑制的反而會變得非常有意義。你試著去否定的反而會變得非常吸引人。所以別創造出對迷失的譴責。事實上你要跟著它走。如果它正在發生,就讓它發生;這並沒有什麼錯。其中必有什麼存在著,而那就是它正在發生的原因。迷失有時甚至是一件好事。
一個真正想要歸於中心的人不應該擔心那個中心。如果他擔心,那個擔心本身就不會允許你歸於中心,因為擔心永遠無法歸於中心──你需要一個非擔心的頭腦、不擔心的頭腦。所以迷失是很好的,它並沒什麼錯。
停止與存在戰鬥。停止所有的衝突與征服的想法──要臣服。當一個人臣服時,他能做什麼呢?如果頭腦迷失了,你也會迷失;如果它不迷失,那也沒關係。有時你會歸於中心,有時你不會。但是在你的內在深處你總是歸於中心的,因為在那裡並沒有擔心。你了解我的意思嗎?否則每件事都可以變成擔心。然後迷失就變成了一種罪惡──然後問題就再度被創造出來。
如果亞堂被允許去吃知識之樹的果實,那麼就不會有問題產生,但是猶太式的上帝不允許這種事。那只是件小事,不是嗎?而且小孩應該是要被原諒的。那只是好奇而已──而上帝本人要為這種好奇負責;一開始這種好奇是祂創造出來的。當祂說:「別吃這棵樹的果實。」時,祂就是在幫助亞當迷失。而當他成了這件事的受害者時,他就被趕了出去。
所以絕對別在你裡面創造出任何二元性。如果你決定總是保持真誠,那麼將會有一種成為不真誠的引吸力存在。如果你決定成為非暴力的,那麼暴力將會變成罪惡。如果你決定成為禁欲的,那麼性就會變成罪惡。如果你試著歸於中心,迷失將會變成一種罪惡──那就是所有宗教都變得愚蠢的方式。
要接受,要迷失──它並沒什麼錯。
這位門徒回答:不,我並沒有認為其中有什麼錯。事實上我做的是──你知道的,我在做「那提、那提(neti-neti)」──既不是這條路、也不是那條路是對的。
那也是一種微妙的否定。那也是試著讓自己疏離;不順著河流而仍然在戰鬥,然後說既不是這個也不是那個──那提、那提。但兩者都是好的:這也是好的、那也是好的──兩者都是好的,跟著它們走。
只要放鬆、放手,歸於中心會是隨之而來的後果。一個人永遠無法使它成為隨機的結果,它是一種必然的後果。在一個放鬆的人身上,歸於中心會像個影子般隨之而來。當我說放鬆時,我不是說使放鬆成為你的目標,否則你永遠無法放鬆。如果你試著去放鬆,你就會變得緊張。
接受一切。發生在你身上的一切,要接受與歡迎它。沒有什麼是錯的──也沒有什麼可以是錯的──那應該成為你的基本態度。每件事都是神聖的──迷失也是。只要飄浮就好,而歸於中心會自行來到。別做任何努力。不需要任何的努力,或者需要的只是不努力而已……。
而每件事情目前都很好。
一位門徒說:自從上次的原始治療團體以來產生了許多的恐懼與不安……那是關於受重視與被需要的感覺,而我建立在這個道場的安全感……現在已經感覺不到了。
沒有這回事,沒有所謂的安全感這回事。生命是不安全的,對生命而言並沒有所謂的根基──它是無根基的。
在你的要求中,你就創造出了問題:當你要求安全時,你就變得不安全。你要求得越多,你就會越不安全,因為不安全正是生命的本性。如果你不要求安全,那麼你就永遠不會擔心不安全。就像樹木是綠色的,生命也是不安全的。如果你開始要求樹木應該是白色的,就會產生問題。問題是你創造出來的,不是樹木創造出來的;它們還是綠的。而你卻要求它們變白。它們無法做到,它們無法實現那種事。
生命是不安全的,愛是不安全的。我們身在空虛之中、身在很大的空無之中。而那樣是很好的,否則我們都會死去。唯有在你死去時生命才能夠是安全的;那時每件事都可以是確定的。
石頭的底下是地面。在花朵的底下則什麼也沒有;花朵是不安全的。一陣微風吹來,花朵也許就消失無蹤了,花瓣也許就掉落然後消失了。花朵的存在是個奇蹟。生命也是個奇蹟──因為它並沒有存在的理由。你的存在只是個奇蹟,否則你會有各種不存在的理由。
唯有當你接受這件事,你才會成熟。不只是接受它;你還開始為它歡欣鼓舞。生命是不安全的──那也意味著生命是自由的。如果有安全這件事存在,那麼也將會有束縛;如果每件事都是確定的,那麼將不會有自由。如果明天是固定的,那麼會有安全,但是你卻沒有自由。那麼你只是像個機械人一般。你必須去實行一些早已經註定好的事情。
但是明天是美麗的,因為明天是完全自由的。沒有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你是否還會呼吸、你是否還會活著──沒人知道。因此才有這種美,因為每件事都是一種混亂與挑戰,每件事情都是可能的。
別要求慰藉。如果你一直要求,你將還是不安全的。接受不安全。那麼不安全就會消失,你也不再不安全了。那不是一種矛盾的事──那是一種簡單的真理;雖然矛盾,但它是絕對真實的。直到現在為止你都還存在著,所以為什麼要擔心明天呢?如果你今天能夠存在、如果你昨天能夠存在,那麼明天也會照顧好它自己的。
別去想明天的事,要自由的去行動。
只要有了這種了解,你馬上就會感到自在。但是那種自在並不是安全之下的自在、並不是死亡之下的自在、並不是墳墓之下的自在。那種自在有許多的混亂在其中,但它仍在是自在的,因為你並不要求更多的東西,所以不會有緊張。一種自在的混亂──那就是一個人應該成為的。當你的身上有一種革命存在時,每一刻都會帶來新世界、新生命……每一刻都變成了新的出生。
你正在不必要的為自己找麻煩。如果你想這樣你可以繼續這樣做,但是有一天你將必須了解是你創造了這種麻煩,而不是生命本身。
只要試著不去要求安全就好。花三個禮拜活在全然的不安全之中──然後享受它。你對所謂的安全與確定的擔心與要求創造出了障礙,所以你無法接觸生命、你無法流動。所以要拋棄這一切,然後花三個禮拜的時間試試不安全的生活。
一位門徒說:我與女人的關係出現了瓶頸。曾經有一次當我與她出現瓶頸時(他的女朋友),我想要離開、出走。
今天我覺得在這段關係中我是像囚犯一樣。我想要出走……。
但是同時我又想與她一起工作、與她在一起──矛盾又出現了。
不,如果你想走的話,就走吧!逃得越遠越好──快點跑,好嗎?而當第二種想法出現時,再回來。
這種抽離然後再回來相聚的需求總是存在的;那是一種週期性。那一點也不是問題。你無法和一個人在一起二十四個小時都保持相同的情緒。不,當需求不存在時,就分開。
婚姻並不是某種反對離婚的東西。它是種比離婚還要大得多的東西。一次的婚姻中會發生許多次的離婚──每天都會有許多次的離婚──但是婚姻還是存活下來了。它是種比離婚還大得多的東西;它不反對離婚。如果你愛她,你將會克服那些你想要抽離與離開的時刻。這種時刻會來到每個人的身上,它們是自然的,所以別為此創造出問題。當你不想要在一起、不想親密的時候,只要走開就好。因為在親密時你會覺得像個囚犯一樣。
她並沒有讓你變成囚犯──是你讓自己變成囚犯。當你覺得想走開時,只要告訴她要原諒你,然後就走開。她會了解的,因為她也有相同的問題。每個人都有相同的問題,而我們必須體諒別人。
有時一個人會感到憤怒,有時他不會覺得想要愛。這是沒有問題的──這些只是人類的情緒而已。你不是超人……你正在試著成為超人,但你還不是,對嗎?成為人類,接受一切的人性;以絕對的人性接受它。你想要超越它,但是你無法只是跳出它;它必須慢慢的被實現。透過許多次的哭泣,許多次的衝突、緊張與惡夢,透過許多次的迷失,成熟會漸漸來到。一個人會漸漸的成熟。生命是一種嚴酷的考驗。
去活一種真實的、真誠的人生,好嗎?所以從這一刻開始,她會有三個禮拜的時間是不安的,而你要保持真誠。如果你真的想要觸摸她,就觸摸,否則就不要──因為當你不想要觸摸她時,你的觸摸是有毒的。它毒化了你,也毒化了她。它失去了所有的意義,而它會變得如此的遲鈍與醜陋、噁心。而麻煩的是,如果當你不想觸摸她的時候你繼續觸摸她,那麼甚至在那些當你想要觸摸她的珍貴時刻,你的手也會失去觸摸的品質。而那些片刻必須被保留,它們是生命中最稀有的東西,在那些稀少的片刻中一個人才是活著的,所以別摧毀它們。
當想要親近她的想法出現時,那就要真的親近。然後你將不會覺得像個囚犯。你將會感覺到一種交流、一種美麗的舞蹈、一種合唱、一種狂喜。
分享你們的美麗時刻,但不需要去用你的醜陋時刻去騷擾對方。愛是最困難的一件事──而人們卻認為它很簡單。它是困難的──比靜心還困難,因為你可以獨自靜心。對於愛而言,是需要兩個人的。困難會加倍。她有她的困難,你也有你的困難,當你們兩者會合時它們就會加倍,它們是綜橫交錯的,而整件事變成了混亂。但是一個人必須從其中成長。別害怕,要勇敢……。也別製造任何問題──因為根本沒有問題。
接受生命的週期性。那就像日與夜一樣:在白天你工作、在晚上你休息。如果你與她在一起一、二個小時你會很享受,但是然後你就想要離開,因為飢渴已經不見了;一個人會感到滿足。那就像你坐在桌子前,你一直吃、一直吃。直到某一點、某個極限之前食物還是一種滋養,但是然後它就創造出了噁心;如果你繼續,食物就會讓你嘔吐。會變成能量的那個食物,也會變成疾病。
記住,人類之間的關係也是一樣。會變成營養的那種愛,也會變成噁心。當週期性被打斷時,要小心──離開對方。保持單獨,好讓你可以再得到相聚的胃口──那就是一種持續的結婚與離婚。
第六章
一位門徒說:我有一點思鄉病。我昨天看見了一位老朋友,他為我帶來了所有的西方、所有的似曾相識……。有時候我非常非常的快樂,有許多的奇妙時光。有時候我想要走,想要獨立、走自己的路……。
嗯,那是很自然的,沒什麼好擔心的。
頭腦會一直從負面變成正面、從正面變成負面。這兩極對於頭腦、就像正極與負極對電子一樣。只有一極,電子是不可能產生的──而頭腦也不可能存在。
事實上在深處,頭腦也是微妙的電子;它是電子性的。那就是為什麼電腦能夠工作的原因,有時它做得比人類的頭腦還好。頭腦只是種生物電腦。它也有兩極而且會持續的移動。
所以問題不在於有時候你感覺到奇妙時光,然後有時候你感覺到黑暗時光。黑暗時光的黑暗會與奇妙時光的奇妙成正比。如果你達到了一個正面的高峰,那麼你就會接觸到你負面的最低點。接觸到的正面越高,負面的深度就會越低。所以你要接觸到更高的地方,你就必須接觸更深的深淵。
這種事必須被了解:如果你試著不接觸最低的一階,那麼高峰將會消失。那麼你就只能在平地移動。
那就是許多人想辦法去做的事;他們害怕深度,因此錯過了高峰。一個人必須冒險。你必須為你的高峰付出代價,而這代價就是你的深度、你的低潮時刻。但那是值得的。即使只有片刻處在高峰、神奇時光中,也是值得一輩子都活在最深的深處。如果你能夠接觸天堂片刻,你就能夠準備永遠的活在地獄。而那總是成比例的、一半一半的、五十五十的。但如果你害怕深處,那麼漸漸的、間接的你也會害怕高峰──因為它們會帶來低處。
只有富人了解貧窮是什麼。窮人無法了解,因為貧窮必須在對比中被了解──他沒有對比、對照。乞丐不知道乞丐是什麼,對嗎?這看來很矛盾。因為他是個乞丐,我們認為他一定知道乞丐是什麼,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只有當皇帝變成了乞丐時,他才知道。這種對比會讓你更透徹。
許多人──幾乎是百分之九十的人──決定活在平地上,安全、而不要冒任何的險。他們永遠不會掉到低處,他們也永遠不會昇到高處。他們的生命是一件停滯的、乏味的事情,是單調的──沒有高峰、沒有深谷、沒有白天、沒有夜晚。他們只是活在灰色的世界中、沒有顏色……彩虹並不為他們存在。他們過著一種灰色的人生,漸漸的他們自己也變得灰色與平庸。
永遠不要停留在平庸之中,因為那是種違背生命的罪惡。永遠別要求生命應該沒有冒險、永遠別要求安全,因為那就是在要求死亡。危險的活著──因為那是唯一的生活方式。
最大的危險就是去接觸神的最高峰,以及去掉落至地獄的最深處。要無懼的成為這兩者之間的旅行者。漸漸的你會了解到有一種超越存在。漸漸的你會知道你既不是高處也不是深處、既不是高峰也不是深谷。漸漸的你會了解你是觀察者、觀照。你頭腦中的某樣東西上了高峰,你頭腦中的某樣東西進入了深谷,但是某種超越的東西總是存在──只要看著、只要記著它──而它就你。頭腦有兩極,你並沒有兩極──你是一種超越。
記住超越這個字。你是超越性的:你超越了兩極。兩極在你裡面,但你並不是這兩者──你比這兩者都還要高。一旦你與這種超越一致,那麼你就不是走在平地,而是走在深谷與高峰之間,但你是如此的平衡,以致於沒有平地能夠像這樣的平坦。
這是某種內在的東西,它與地面無關。地面是高低起伏的,天堂與地獄都在那裡,但是你在某個遠處,遠遠的離開這兩者。你只是看著這整個意識的遊戲、比賽而已。
思鄉病會出現。它是我們的安全、平庸生命的一部分。但是並沒有家這種東西。這些都只是方便行事而已,這些只是我們在自己周圍創造出來的慰藉,好給我們一種虛假的安全感──因為每一刻死亡都越來越近。每一刻墳墓都在呼喚我們,遲早每個人都要進墳墓。家不會永遠是家。它頂多是一間旅舍而已──你只是過夜而已,到了早上你就得走。
生命是一場永恆的旅程……在那裡並沒有家。了解了這種無家的性質就是了解生命。要求一個家就是要求死亡……要求一個家就是要求不要改變……要求一個家就是要求平庸的舒適、輕鬆的人生、走在平地上。但是你在哪裡移動著呢?即使你舒適的移動著,墳墓每一刻也都在接近,而遲早你將會掉進去。在你掉進去之前,你必須了解你內在的那種不死的性質。如果那種不死的性質沒有被了解,你就錯過了人生的重點,你就錯過了整個生命。一個人就必須再從頭開始。
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我不是說要壓抑那些思鄉病的想法,不。只是要注意它們,注意它們還在那裡。那是自然的,別為它們擔心。我可以讓你回家。當你了解到生命中無家的性質時,你就可以再回來──但是那時你已經無家可回了。
家庭、朋友、小孩全都只是方便行事、習俗、假裝而已──因為每個人都是陌生人。你的小孩對你來說是個陌生人。只是成為你的小孩並不會改變這個事實。如果你仔細的看他的眼睛,你會發現一個你從來不知道的陌生人。我們都是陌生人。不論你移動到哪裡,你都是和陌生人在一起──沒有所謂的祖國。不論你在哪裡,你都是個外國人;每個人、每個地方都是不熟悉的、未知的。你不了解你自己──你怎能夠了解別人呢?你甚至不熟悉你自己──你怎能創造出一個家庭呢?家庭意味著那些人是熟悉的──但沒有人是熟悉的。我們只是繼續那樣的相信著,因為那是容易的。創造問題、探詢、問問題,會創造出困難。我們只是繼續的相信著:某人是母親、某人是父親、某人是兒子、某人是妻子,我們相信每件事都是沒問題的、每件事都各歸其位。我們不只將關係、事情置於世界、類別、小格子之中,我們甚至將神也置於某處(看著天花板)。祂在那裡,每件事都很好。這就是我們創造出心理世界的方式──它除了在你的頭腦中,哪裡也不存在。
要摧毀這一切的投射,因為你必須遇見真相。真相是美麗的,投射是愚蠢的。真相有很大的美在其中,而投射只是夢境而已──但是它們就像是螢幕一樣。
我對於你、以及在這裡的每一個人所下的工夫,就是讓你越來越覺知,好讓你可以實實在有的活出實相。你別要求它應該像這樣或那樣──你只要接受它的樣子就好。你只要活在放手之中。你讓它去並且隨著它移動──不去想明天、未來,而是活在這一刻。
我會讓你走,但是再等一下。當你成熟並了解了這種無家的性質、這種人類基本的性質時……。人類是一種無家的動物。耶穌說:「甚至狐狸都有洞穴可以藏起牠們的頭。人類之子卻沒有地方可以放他們的頭。」人類是沒有家的。樹木在地球上有它們的根、鳥兒有牠們的巢穴、動物有牠們固定的生活方式、風格、特性。只有人類是沒有特性、沒有風格、沒有家的。只有人類是陌生人──但那正是他的美與榮耀。
它並沒有什麼錯。它會給你一種充滿挑戰、叛逆的人生,那是一種每一刻都在變化的人生。一個人死於每一刻,他也會再度出生於每一刻。
只要等待、放鬆,看著頭腦中的那些片刻;別太在意。是的,回憶會出現:頭腦會懷舊並且想著過去,它會在過去的周圍創造出金色的氛圍,還會想著未來。但是這些都是陷阱──那就是失去現在的方式。只有現在才是真的。過去已不再,未來也尚未成真。別進入這些已死去的和未出生的事情。要真的處在這裡,那麼有一天不論你在哪裡,你都可以在那裡。如果你現在就走……你當然可以走,因為我從不強迫任何人做任何事。如果你想要走,你就走。但是然後你又會開始想起普那,因為這種持續想起過去的頭腦註定會想起普那。然後你在那裡又會覺得不舒服,你會開始想要回來。
當你學到了如何處在你所在之地,不論是在普那還是在義大利都不重要時,我會讓你走的。但是一個人必須了解活在當下的訣竅。而不論你在哪裡,我都會在,所以沒有必要在身體上接近我。那麼一扇新的門就打開了,那是一種不知道時間與空間的新層面,而你在那裡可以可以像我在這裡一樣的和我在一起,而我對你來說也是一樣。那麼我們就有了一種內在的一致……但首先你必須與現在協調一致。
所以只要看著,然後成為一個觀照。只要銘記在心就好了。別太投入頭腦,別認同;保持疏離、成為觀察者。
我可以看到許多事在發生……。如果投入頭腦停止了,還有許多事可能發生──因為這是在浪費能量,這是在分散你的能量。
所以只要觀看,在幾天之後,當我覺得你準備好、你已經完全忘記了家裡時,有一天我會突然讓你回家。
一位門徒說:我覺得……不論我試著去說什麼,都像是逃避的藉口一樣。所以我沒什麼要說的。
對,那倒是真的……因為總是有某種更深刻的東西是你無法說出來的,所以你說出來的看起來總是像逃避的藉口一樣。如果你什麼都不說,你會好奇你為什麼不說。如果你說了什麼,你又會覺得你說的並不是重點,你想要說的是別的事情。
保持安靜──那並沒什麼錯。只要保持沉默……我可以聽到你想要分享的,你甚至不用說出來。所以別擔心,好嗎?但是每當你覺得文字出現時,就說出來。或者如果有時候你想要享受逃避的藉口,那也可以──那並沒什麼錯。但是要有意識的做這件事……。
下次要有意識的做這件事。要意識到你正在逃避,但是你必須逃避,然後讓我們看看你會說出什麼,好嗎?或者你這次就可以試試?
這位門徒回答:這種逃避感的一部分是我覺得虛假、不真實。
那很好,不是嗎?那很好。一個感覺得到虛假的人並不虛假,那個感到不真實的部分並不是不真實。所以要在那種部分找到更多的庇護,要滋養那種部分。
當你想要某樣東西成長時,要滋養它、要注意它、關心它。當你不想要某種東西成長時,只要轉身而去──它會自行死去。就像一株被忽略的、沒有澆水的植物,它會自己枯萎並死去。
所以別擔心虛假的部分。只要看著說不要虛假的那個部分,然後滋養那個部分。歡欣於其中、將它帶到陽光下──然後看著它。每當你看到某種虛假的東西時,只要將它放在一邊。例如,你只是準備微笑,然後突然間你了解到那是虛假的。要停下來,即使在微笑的途中也是一樣;放鬆你的嘴唇,然後請那個人原諒你。告訴他們這是個虛假的微笑,你很抱歉。如果真正的微笑來臨,那麼很好;如果它不來臨那也很好。你能怎麼辦?──如果它要來它就會來,如果它不來它就是不來。一個人無法強迫它。
這種虛假會出現在生命中,是因為人家都教我們做一些無法做到的事。你了解嗎?這就是虛假的整個機制。當你是小孩子時,你的母親說:「愛我,我是你的母親。」小孩子怎麼能愛呢?如果愛出現了,它就出現了;如果它不出現,它就是不出現──這小孩子能做什麼呢?這小孩子感到無助。
要怎麼愛這個母親呢?她是個母親,而母親必須被愛;那是種必須被滿足的角色、是種必須被履行的義務。這小孩子能夠做什麼呢?他可以假裝,他頂多只能假裝──而漸漸的他會學到這種假裝的把戲。然後當他看著母親時會微笑。她是個母親,所以必須微笑。漸漸的他完全忘記了自然的樣子是什麼。整個社會期望你做這個做那個──要尊敬這個人,因為他是你的老師,要尊敬那個人,因為他是你的老闆。
我不是說你就只是脫離社會的禮儀。我是說要小心,如果你必須虛假,要有意識的做它。你要知道這是你的老闆,而你必須微笑,要有意識的微笑,要清楚的知道那是虛假的。讓老闆被欺騙;但你不應該被你自己的微笑欺騙──那才是重點。如果你無意識的微笑,老闆也許不會被欺騙,因為要欺騙老闆是件困難的事──但是你也許會被欺騙。你也許認為你是個多麼尊重別人的人。你會拍拍自己的背,然後認為你非常好、你是個好孩子──但是你就此迷失了。
所以如果有時你認為這是必要的──因為這也許是必要的:生命是複雜的,而你並不單獨;有許多事是你必須去做的,因為整個社會要依靠虛假來生存──那麼要有意識的虛假。但在你能夠保持真誠的人際關係中,別允許虛假存在。
和席拉(他的妻子、坐在他的旁邊)在一起並不需要虛假,因為那並不是一種社會關係。但如果在那裡虛假也進入了,那麼在世界上你就沒有地方可以真誠了──連在愛中都沒辦法。即使在那邊你都必須小心翼翼並且做某些事情。
所以如果可能的話,要在你的愛情關係、朋友關係中成為真誠的。我不是說要傷害別人。我只是說別欺騙自己。如果你看到真誠會傷害別人,那麼就別真誠。因為你的真理是屬於你自己的──沒有必要傷害任何人。如果虛假的微笑可以變成潤滑劑,就讓它變成潤滑劑吧!但是當你處在一種真正的關係時,要保持真誠。如果連那樣都不可能,那麼至少當你單獨一人坐在房間時,別成為虛假的。
我知道有些人在那裡也是虛假的;他們坐在家裡的客廳,卻好像還有別人在一樣,他們表現出正確的禮儀。有許多人甚至在浴室也害怕成為真誠的。禮儀已經如此的深入了,你無法將它放在一邊。禮儀應該像是衣服一樣:你會脫掉衣服,所以你也會脫掉禮儀;要變得不文明、要再次變成野性的。至少在你單獨一人的稀少片刻時,要成為真誠的。
那麼漸漸的這些邊界會變得越來越寬廣──而有一天一個人就會變成真誠的。
一位門徒說:當我離開普那時我覺得脫離了中心……我想要隨時清楚的歸於中心。
只要再等一下,別匆匆忙忙的,好嗎?
要感激,至少在普那你還是歸於中心的。別抱怨你出了普那就不歸於中心了。漸漸的你將會有能力歸於中心的,好嗎?
一開始會發生這種事。當你接近我時你會開始與我一起動起來。當你離開了,你又再次把韁繩握在你的手中──而你的韁繩還不穩固,你還無法依靠它們。很快你就可以的。那就像小孩子學走路一樣,不是嗎?當父親或母親握著他的手時,他走得很好、走得很有自信──所以他不會跌倒。然後他想要放開手,因為他覺得現在他不需要靠別人了──然後他馬上跌倒了,因為他靠自己,而他動搖了。那是自然的,不是嗎?
別那麼匆匆忙忙的放開我的手。當你準備好時我自己就會放開,好嗎?嗯,很好。
第七章
Vasant的意思是泉源,而prem的意思是愛,好嗎?
要記住愛將會是你的途徑。所以你的內在要漸漸變成一道愛的泉源。只要變成它,讓它成為你本質的一部分。如果你看,要用你眼中深深的愛來看。如果你觸摸,要用深深的愛、用最大的敏感性來觸摸。傾聽某人講話,要用深深的愛、同理心、慈悲來傾聽。要以這樣的方式行動,讓愛變成你的背景,像一種圍繞在你周圍的氣氛──很快的你會感覺到你身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Vasant說:她一直在做心理治療……她已經「瓦解」了。
現在你必須再整合起來!一個人必須瓦解許多次,才能於更高的層面中整合起來。一個人會從某個層面消失,然後出現於另一種層面。這種消失是必要的,因為除非你消失於某個層面,否則你無法出現在另一個層面中;你必須死於某個層面才能出生於另一個層面。但是一個人不能休息或停滯於那裡。一個人必須再次瓦解,他才能夠再次整合起來──而這件事會一直繼續下去。
生命沒有最後目標。生命是無目標的……而那正是生命的美!如果有目標,事情就不會那麼美了,因為有一天你會走到最後的結局,然後之後的每件事都只是無聊而已。將會只有重覆、重覆、重覆;同樣的單調狀態──而生命是討厭單調的。生命會繼續創造出新目標──因為它沒有目標。一旦你達到了某種狀態,生命又會給你另一個目標。地平線會繼續的跑到你的前面;你永遠到達不了,你總是在半路上──總是在到達中、只是在到達中。而如果你了解那件事,那麼頭腦所有的緊張都會消失,因為緊張就是去尋找目標、到達某處。
頭腦持續的渴求到達,而生命是一種連續的離開與到達──但是到達只是為了離開。它並沒有最終的結果。它永遠不是完美的,而那就是它的完美。那是一種動態的過程,它不是一件死寂的、靜態的事情。生命不是停滯的──它是一直流動的……沒有另一岸的存在。一旦你了解這件事,你就會開始享受旅程本身。每一步都是目標,所以沒有目標。這種了解一旦停駐於你最深的核心時,就會使你放鬆。然後就不再有緊張,因為沒什麼地方可去,所以你無法迷失。
如果有目標,就會有迷失的恐懼。如果有目標,就會有失敗的恐懼。你無法失敗!生命不允許任何失敗。因為沒有目標存在所以你也無法受挫。如果你覺得受挫,那是因為你的加諸於生命上的目標。當你達到你的目標時,它已經沒有生命了……它只是一個理想的空殼子、只剩下目標而已──而你又再度受挫了。挫折是由你創造出來的。
一旦你了解生命永遠不會是受目標限制的、目標導向的,那麼你就會在每個方向流動而不恐懼。因為沒有失敗,也沒有成功──那麼也就沒有挫折。那麼每一刻都變成了它本身的那一刻;不是它正往某處去、不是它必須被當成某種手段──它有它本身的價值。每一刻都像鑽石一樣,你從這一顆鑽石走向另一顆鑽石──但是任何事都沒有最終的結果。生命還是活的……沒有死亡。最終的結果就是死亡、完美就是死亡、目標就是死亡。生命不知道死亡──它會繼續改變它的形式與外型。它是無限的,但是卻沒有目的。
所以只要處在這一刻……然後去愛──因為那就是享受這一刻的唯一方式。
記住,目標導向的人總是反對愛。頭腦總是反對愛,因為愛似乎會使目標拖延。愛說享受這一刻、此時此地……歡欣於其中、跳舞於其中、跳舞至高潮!愛給你暫時的目標,而頭腦說這是種干擾;你正在遠離你的目標。頭腦說要堅持於一個方向,要像隻箭一樣、集中於一點射向標靶。而愛卻說沒什麼地方好去……事實上也沒有去任何地方的動機……只是在這裡、只是在這裡、只是在這裡。
所以我給你Prem Vasant、愛之泉源這個名字,它有這種意義、這種詩意,必須記住的是:生命是無目標的,而你是自由的、不受拘束的。沒有對於失敗的恐懼……你也無法讓我失望。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會說:「很好,太好了!」
而那就是生命要說的:不論你做什麼,都很好!它會一直對樹木說「很好」!對動物說「很美」!……甚至對石頭,生命也會一直說「很好」!在舊約聖經中說,上帝創造了世界,然後他看著世界說:「很好。」那真是美……事情一定是如此。如果上帝在某日創造了世界、如果真的有上帝。祂一定曾經說過「很好」!對嗎?
塔沙塔團體之前出席過達顯。團體帶領者說他非常享受這個團體。因為他全心全意的投入這個團體,現在他覺得精疲力盡了。他現在接受奧修的建議,也就是在帶領團體之後的兩天保持寧靜,並且只吃水果,現在他覺得這個建議非常的適合他。
當你帶團體時,要總是全然的投入,不要有任何保留──就像那將是你最後一次的團體一樣。
一個人應該總是那樣……那是變得有創造力的唯一方式。如果你在畫一幅畫,要好像你快要死了一樣,而這幅畫將是你最後的一幅畫。聚集你一切的能量、你一切的知識、你一切的經驗、你一切愛過與活過的事物。將它濃縮成精華,因為這將會是一封遺書。這幅畫將會是判斷你這一生的遺書。
對於小事情也是如此。如果你正在喝一杯茶,要好像它將會是最後一杯茶那樣的喝它。全心全意的去嘗它……要帶著崇敬、寧靜與祈禱的心情。
當你畫圖時,你在畫布上作畫,你是在對一個死的東西工作。但是當你與人們一起工作時,你就是在對神工作。你在一座寺廟當中;你和最神聖的、最高等的進化在一起。在人類身上,塵世已經變得不世俗了,奇蹟已經發生了。人類只是塵土構成的,但是某種神性已經發生於塵世……塵土不再只是塵土而已了。
所以要將每個人當成神一樣的看待,少一點都不行;越多越好,但少一點就不行。將你全然的能量帶入其中,那麼每一次的經驗對你來說都是一次全然的爆發。
在團體活動之後,花兩天時間好好休息一下,保持沉默、別講話。喝點果汁、吃點清淡的食物。透過活動來碰觸某一極。要走得越遠越好、越達到人類的極限越好。然後放鬆,讓能量向內移動。你走得越遠,你就越能往內在進入寧靜;那總是成比例的。這就是兩極──在這兩極之間就是生命的韻律、生命之歌、生命之舞。
而當你是被動的,看看有什麼事在發生:寧靜……更多的寧靜……更多的寧靜。有一個點會來到,在那裡你幾乎消失了──只有寧靜留下來,寧靜變得更多了。有些時刻甚至寧靜會變得令人無法承受、太多了──但是要允許它的存在。
漸漸的你將能夠承受。而你越能夠承受,就會有越多的事情發生;它總是依照你的能力而發生。永遠不要抱怨──生命總是會給你那些你曾努力去賺取的東西。存在之中沒有不公平,它是絕對公平的。
一位團體參加者說他總是在控制,甚至在做動態靜心或和女友做愛時也是一樣。
做為是不會有幫助的,因為它還是在你的控制之下,你需要某種不像做為的東西;那是種完全不同的東西──那就像是被佔據一樣。
下次當你做愛時,同時也哼首歌,或跳舞、尖叫、發狂、跳來跳去、在房間跑步,做些荒謬的事。做些沒有模式或過去可遵循的事。別採用你一直在用的姿勢──改變它。如果你一直都在上面,就別在上面;讓你的女人在上面。如果你總是在黑暗中做愛,那麼就在白天做愛。只要使整個模式顛倒、混亂,然後頭腦會突然的脫離……頭腦無法了解發生了什麼事。頭腦無法應付新的事情。頭腦會說這是愚蠢的、你在做什麼傻事。
別聽頭腦的──因為是頭腦在控制。你必須做些與它完全相反的事。開始做鬼臉,然後告訴你的女人閉上眼睛,(呵呵)她也許會害怕!
當做愛時要儘可能的深呼吸……因為如果你想要控制自己,最基本的控制就是呼吸,而透過呼吸,性就被控制了。像動物般的深呼吸──要尖叫、發出聲音、變狂野──然後控制就會不見。
一旦控制不見了,你就處在一種全然不同的層面之中。一種全然不同的世界會打開它的門,它對你敞開了。如果它在愛之中發生,那麼在靜心之中也會非常容易的發生。如果它在靜心之中發生,那麼它在愛之中也會很容易發生──它們是相關的。
所以不論它在何時發生,它都是有幫助的。你試試看,好嗎?
[另一個團體參加者說:我覺得非常好,但是我在團體的過程中覺得不舒服。我認為我對團體的反應是延遲的,團體將某些在靜心中發生的事情具體化了。當團體結束時,我感覺到一種負面的情緒。]
反應是可以被延遲的,有時是好幾天,甚至有時是好幾個星期,因為我們是一種非常複雜的個體。
身體是自行產生作用的。它不會在意你的頭腦;它不會也無法察覺到頭腦。身體以它的自主系統進行下去。它靠自己工作,它也必須如此,因為如果它聽頭腦的話,那麼一切事情都會被打擾。你吃東西──然後身體會繼續消化。不論你睡覺、走路、談話,不論你快不快樂,身體都會繼續消化。它必須工作:血液必須循環,呼吸必須一進一出,無數種的化學作用在繼續著。
然後是你的頭腦。它也有它自己的世界,它在自己的圓圈內移動。甚至當你在靜心時它都會繼續做著事情。然後是你的心、情感的中心。所以這就是三個基本中心──心、感情的中心,頭腦、思考的中心,身體、一切行動、活動的中心。
當你對身體下工夫時,有些事在身體發生了,頭腦也許要花幾天的時間才會注意到它,因為頭腦並不傾向於注意事情。也許那只是一件稍縱即逝的事情,所以為什麼要擔心呢……但是如果這件事堅持下去、如果它繼續敲你的頭袋,頭腦就會開始注意它。如果某件事發生於頭腦,身體將不會注意到它──那也許只是一種情緒、那也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但如果頭腦繼續加強它,那麼有一天身體也會注意到它;那麼突然間它們之間就架起了一座橋,然後會產生一種體會。
同樣的事也發生於心──而當這三者會合於同一點之上時,就會有體會產生。有時候這種會合好幾個月都不會發生。我看過一些人過了好幾年之後才察覺到有事情在發生,但是到了那時候他們早已經忘了它的原因──已經過了很久了。
所以會有許多延遲的結果,也許會產生不舒服,因為你正試著使它們發生相互關係、正試著去調整你本質中的這三個角度,好讓一個中心出現。有一種整合感會出現,它是屬於身體、頭腦與心的,這三者都為它做出貢獻,而它卻又不屬於任何一者;它屬於這三者。它像是一種光輝般的圍繞你整個人。那是要花時間的……但是那是件好事。
不論你感覺到什麼,都要滋養它、珍惜它,然後幫助它在你裡面繼續下去。
另一個團體參加者說他很享受這個團體,他喜歡在團體結束後獨處。
在強烈的活動之後,一個人需要完全的獨處;不做任何事,只是存在著。如果你錯過了那個機會,那團體活動的整個重點就不見了,因為團體只是創造一種情境,它帶來一種高潮。那就像性高潮一樣:它會帶給你一種高潮、一種緊張狀態,帶你至你內在的最高可能性。然後每件事都放鬆了;然後你又回去安頓下來。這種回歸、這種回到家的感覺,就是最美的過程。
但是這只有在你曾經真正處於活動的那部分才有可能。如果當人們做團體活動時,他們開始想到休息、想到活動是無用的,他們想要單獨,那麼問題就出現了──那麼每件事都被干擾了。但是如果你真正的做完了這個過程,它將會帶你到達一個高峰。然後你會再回去;你會像片枯葉般落回深谷……只是慢慢的落下……然後你會安頓下來並進入沉睡。
這位參加者回答:我覺得我必須先信任我是全然的在做著事情,因為我總是懷疑這件事。
不,你只要信任,因為那種懷疑是無用的。做你能做的事──不論那是不是全然的,有誰知道呢?你只要繼續做──你越做,你就會變得越全然。就某方面來說那永遠不是全然的,因為總是有更多的可能性。你還可以做更多的事──但是別把它當成問題。
一位門徒說她所有的朋友似乎都是那麼的臣服,而我覺得如此的叛逆!在上次達顯,當你告訴我要如何做時,我只是將全部的時間花在說:「不,我才不要那樣做……。」
還有……對於靜心營的靜心,我很喜歡動態靜心,對我來說它是非常強而有力的,但是我討厭它是在大清早,還要那麼早起床。它毀了我一天剩下的其餘時光。
你恨你愛的事情,這種事總是會發生。清晨不是問題……每當你愛某事時,你也會恨它。你會找到你為何恨它的藉口,但是它們是不相干的,不是嗎?
對於我們愛的每樣東西,我們必須付出代價。如果你愛它,你就必須在早晨繼續……。永遠別讓你的恨決定任何事。你要清楚的了解恨是存在的,但總是讓愛來決定。我不是說要壓抑,不;但是永遠別讓恨來決定。讓它在那裡,讓它擁有一個次要的位置。接受它,但是永遠別讓它來決定。
忽略它,它會自行死去。對愛付出更多關注,並且只是讓愛來決定。遲早愛會佔據你整個人,而恨將沒有容身之處。
有一則軼聞是關於女性神秘家拉比亞的故事。
她是位回教神秘家,也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女性之一。在可蘭經中有一句話是:要恨魔鬼然後愛上帝。拉比亞把它刪掉了,她糾正了可蘭經──沒有一個回教徒這樣想過;那是一種褻瀆。
有一次,另一位神秘家和拉比亞住在一起。他為了做晨間祈禱而向拉比亞借一本可蘭經,拉比亞將她自己的可蘭經借給了他。當他看到了被更改的那行字時,他很生氣。他說:「是誰毀了你的可蘭經?你沒有看過裡面嗎?有人更改了它!這是不可能的;穆罕默德的話是不能被更改的!」
回教徒相信穆罕默德是最後的先知。他們稱穆罕默德為先知的封印:現在不可能再有新的先知了,他是最後的先知。在他之前曾經有許多先知,但是在他之後不會有先知了──神的最後訊息已經來臨了。
拉比亞說:「沒有人更改過它。是我改的。我更改它是因為我無法容忍這段話。我愛上帝,我是如此的愛祂,一開始對魔鬼的恨像影子般的跟隨著我。但是隨著我的愛成長,隨著我的愛變得越來越強烈、像是強烈的陽光一樣時,影子就消失了。」
「在我的身上已經不可能有恨了。即使魔鬼來到,我也會獻上我的愛,因為我無法獻上別的……已經沒有東西剩下來了。如果某人是魔鬼,你怎能用愛的眼睛來看他呢?對我來說他會是上帝,因為對愛來說只有上帝才存在。所以我必須糾正這個句子,因為它是讓人無法容忍的;它不符合我的經驗。我遵循可蘭經的愛上帝,但是我必須糾正它,因為我並不恨魔鬼。」
就讓這種事也跟隨著你──不只是關於靜心,而是關於任何事情。頭腦總是會有相反之物隱藏於其後。你愛那個你恨的人。你尊敬那個你叛逆的人。你對我說「不」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說「是」了──否則「不」是沒有意義的。當你說「是」的時候,「不」就變得有意義了。那就是為什麼「不」本身是無能為力的;它唯有透過「是」才會有意義。但是別去關注「不」。讓它在那裡就好──沒什麼好擔心的。它本身沒有力量,它只有借來的力量。
只要對「是」付出關注。如果我對你說一百件事,而你對其中九十九件事想說「不」,那麼就忘掉那九十九件事吧!而那件你想要說「是」的事情,要記住它。你會看到那九十九件事從後門來到;因為它們是相關的,如果其中一個進來了,它們全都會進來。但是每個人一開始都想要那樣,事實上事情也應該是如此──但是別對它付出來多的關注。別讓它變成一段旅程,否則它也能夠變成一件毀滅性的事情。
一位門徒問:當我十歲時……我無法控制的大笑,然後我父親打了我。現在我覺得我無法全然的大笑……。你可以教我如何適當的笑嗎……?自從我與你在一起後,我哭了好幾回……。它有時候使我痛徹心扉。
你去做一件事。在清晨,在你還沒吃任何東西之前,喝一桶水──加鹽的溫水。要一直喝,而且要喝得很快,否則你將無法喝得太多。(團體成員哄然大笑)然後只要彎下腰、漱口,水將會倒流。那將會使水嘔吐出來──那將會清理你的腸道。不需要做其他的事。父親的打已經在腸道造成了一種堵塞,所以每當你想要笑的時候,那個堵塞會阻止它。
在瑜珈當中,這是一個必要的程序。他們稱它為一種「必要的淨化」。它會帶來很好的淨化,它會給你一個非常乾淨的腸道──所有的堵塞都溶解了。你會享受它,你會一整天都感覺很清爽。歡笑、眼淚、甚至你說的話都會來自於你最深沉的中心。
只要做個十天,然後再來告訴我你的感覺。做個十天,你將會擁有最棒的笑聲!
一位門徒說:對於和我交往的女孩,我有一種恐懼感。我害怕失去她……而那使我無法擁有一份真正的關係……。也許我是害怕單獨,或者諸如此類的東西。
不,別害怕,再深入一點。它會發生是因為你越歸於中心、你越放鬆,就有更多深入一段關係之中的可能性。
事實上,進入一段關係之中的人是你。如果你不在那裡,如果你緊張、癱瘓、擔心、分裂,那麼誰會去深入這段關係呢?但是因為我們是分裂成碎片的,我們真的很害怕進入一段關係之中、進入更深的層面,因為我們的真面目將會被透露出來。然後你將必須敞開你的心,而你的心只是一堆碎片而已。沒有一個人在你裡面──你像是群眾一樣。
如果你真的愛一個女人,你會敞開你的心,她將會認為你像是群眾一樣,而不是一個人──那正是令人恐懼之處。
那就是為什麼人們只是繼續擁有隨便的關係。他們不想要深入;只要打帶跑就好,只要碰到表面、然後在任何事情變成承諾之前逃走。然後你只能擁有性,而那種性也是乏善可陳的。那只是表面性的。只有邊界會合了,但是那並不是愛……也許身體被釋放了、淨化了,但是也只不過是那樣而已。
恐懼在於你想要深入,而不在於你也許會失去這個女孩。你害怕、猶豫。如果這段關係不是非常親密的,我們就可以輕易的戴上面具──社會的面具可以運作得很好。然後當你微笑時,你並不需要真的微笑,只要面具微笑就好。
如果你真的想要深入,那麼就會有危險。你將必須變成赤裸的──而赤裸表示要讓別人了解你內在的一切問題。當你無法再保持形象時,你的真相將是敞開且脆弱的,那創造出了恐懼。但是我們繼續欺騙自己,我們說自己並不害怕,我們怕的是女孩也許會離去。那並不是我們害怕的。事實上,在內心深處你也許想要這個女孩離開你,這樣就不會有深入一段關係的麻煩了。
要再深入一點。沒有人在阻擋著你。這些團體與靜心都是要幫助你的,很快的你將能夠深入。
如果你在,那麼你總是可以找到人去愛。如果你不在,也許有別人在,但是那將只是身體上的在,而那是沒有用的,因為你還是單獨的。
去看看那些情侶、那些結婚好幾年的人:他們過著一種孤獨的生活,他們單獨的活著。他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他們學到了逃避彼此的各種把戲。丈夫會說:「我愛你。」然後他親吻妻子或做一切事情,但是這些都只是遠離,而不是深入。
別害怕,我在這裡……你只要跳下去就好!
一位團體參加者說:事實似乎是如此。我與我母親和哥哥談過話,而我並沒有哭泣或者感到充滿了愛……。
團體中的助理說:他是非常全然投入的。
對,他是非常真誠而且全然的。因為那種真誠與全然,一個人會達到某種疏離。
別為你沒有哭泣而擔心,因為那並非哭泣的唯一方式,它也不是最深刻的方式。當真正的哭泣出現時,眼淚就消失了,眼淚無法容納它。當你真正悲傷時,事實就是如此,而你無法相信它。
如果一位朋友死了,那個哭泣的人並沒有受到真正的震撼。事實上這種哭泣只是逃避過去回憶的方式,那是一種對付這種情況、回到老舊狀態的方式。然後傷口就痊癒了,那是一種世俗的方式。
如果你真的受到震撼,死亡已經觸及了你,你將不會哭泣。即使你想哭,你也會發現眼淚流不出來,你變得像沙漠一般。你會做出所有別人期待你做出的動作,但是那些都只是空洞的姿勢而已,你還是疏離的。
人們也許會誤解你,他們也許會認為你沒有受到震撼,因為你沒有哭。你自己也許會誤解你的狀況。你會說:「我怎麼了?一個我愛的朋友死去了,而我竟然沒有哭。」你也許會開始感到悔恨、罪惡感。
當你是真正誠懇的時候,眼淚會消失、哭泣會消失。當你並不是真誠的時候,那麼就會有虛假的眼淚。在虛偽造成的不誠懇的世界、與真誠與全然造成的真實世界之間──就在這中間──會有真正的眼淚。在表面上,人們哭泣只是為了表演──他們並不在意。如果你再深入一點,到了某個點哭泣會消失──因為那是毫無意義的。然後一個人會變得疏離。
西方心理學仍然還在中間那一點,那就是為什麼西方的方法是強調要對你所有的情緒坦誠:哭泣、大笑、愛、恨──將它們表現出來。
但是東方的心理學很久以前就已經觸及了第三個層面,那是最深的、最底層的層面──那就是只是成為一個觀照者。
所以別將它當成問題,只要成為一個觀照者就好。首先要拋棄虛假的感覺,好讓真正的感覺出現。然後也要成為真正感覺的觀照者,好讓那些感覺也消失,然後一個人會被留在絕對的孤獨與單獨之中。
你無法想像那種單獨的美……但是漸漸的這種事將會發生。
第八章
「嗡」馬拉松團體的帶領者談到了他的團體:……那真是……奇怪。
我讓團體活動室的房門保持敞開,好讓你們可以任意進來!我認為是上次在達顯中你說我們都是你的家人……我認為我也是你的家人,因此這個團是我的家人、我有權利那麼說。所以我以那種態度進入團體,而那真的是……很美。
(笑)事情會變成那樣……。每件事都是由態度決定的。
如果你把它當成家庭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一件事。帶領者與被帶領的人之間的區別消失了,然後就有可能產生更多的愛。
治療法是一種愛的作用。事實上如果醫生愛病人,就會有癒療發生;那不是一種醫藥或技術知識產生的作用。它們都是次要的。它們也許有幫助,但是它們並非最根本的。最根本的事情是愛。如果醫生愛病人、為他們祈禱、替他們著想,在他的身上就會湧出一股帶給病人幸福的能量。他變成了一種祝福,而由於那種祝福,癒療就發生了。
如果你愛,你會發現在你周圍的人都在成長。不用花什麼力氣就會有許多事情發生。沒有愛,你必須花許多力氣卻沒有什麼事情發生。那麼就會產生許多慌張。所以只要在愛中完全的放棄你自己……完全的忘記你自己,然後你將永遠不會疲倦。這一次你並不疲倦,但是上一次你很疲倦。上一次你好像經歷了一種非常困難的階段、一種掙扎;好像在你與團體之間有一種持續的戰鬥;好像你在試著證明某件事,而團體成員又在試著證明另一件事一樣。
現在你是放鬆的,下一次你將會更放鬆。當你放鬆時你就可以幫助別人放鬆──沒有別的方法。如果你緊張,你就會幫助別人緊張,因為人們由童年只學到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模仿──而那已變成了一件無意識的事情。人們只是在模仿,所以如果你緊張,他們也會變得緊張。如果你愛,他們也會愛。如果你不試著去執行、去證明任何事情,他們也就不會試著這樣做。他們會是真誠的、流動的,他們會是更容易敞開的。如果你不試著去帶領他們,他們將會準備好被帶領……而當他們出於自願時他們就會臣服,臣服有一種美。然後它就是一種不一樣的開花了,它不屬於這個世界。
所以要讓團體越來越像一個小家庭──每個人都是親戚,每個人都在試著幫助別人。事實上我們都在同一條船上──而這艘船正在下沉。問題不在於拯救我們其中的某一個人──問題在於拯救我們全體。你也在同一艘船上,所以那不只是一個拯救別人的問題。
永遠不要以「他們」來思考;要總是以「我們」來思考。當我說那是一個家庭時,我的意思是「我們」。「他們」是不存在的。要越來越融合,你會發現當你準備去融合時,你每踏出一步,團體可以朝你踏出無數步。然後整件事就變得容易了。愛使每件事情變得容易,因為愛並不知道什麼是差別待遇。
另一位參加過這個團體的門徒,說她仍然困擾於她脖子上、還有一點點在手臂上感覺到的緊張。奧修檢查她的能量。
很好……但是你必須再放開一點;你還在控制。
在你的生活中你似乎一直在控制,你不允許事情變得狂野,你害怕變狂野。那是很自然的,每個人都是這樣被養大的。
我的工作就是要完全的摧毀你,好讓新的東西能夠出現,因為唯有當你清空自己時,才有空間讓新的東西來到。一旦你停止控制,你就被某種比你更偉大的東西佔據了。而被佔據的恐懼會創造出困擾。
人們害怕愛,因為在愛中你是被佔據的。人們也害怕靜心。他們害怕任何超出他們控制的東西。生命是超出你的控制的。你可以享受生命,但你無法控制它。你可以活出生命,但是你無法控制它。你可以舞動出生命,但是你無法控制它。它會控制你。
我們說通常說我們在呼吸,而那是不對的──是生命讓我們呼吸。但是我們一直認為是我們自己做的,那創造出了困擾。
你坐在這裡。Asseema,你過來。
(再對Gatha說)來看看能量可以如何的不受控制與變得狂野。
(對Asseema說)坐下然後閉上眼睛。抬起你的手然後讓能量變得狂野。
Asseema是一位離開了幾個月之後又回到普那的門徒,她按照指示坐在奧修前面。前一、二分鐘她靜止不動,然後一陣顫抖的能量散佈在她身上,並且逐漸的變成一種幾乎是暴力的、扭動的動作。當她發哼聲與呻吟聲時,她的身體在抽動與顫抖。這種動作到達了一個高峰,然後伴隨著一聲長而緩慢的「啊……」之後慢慢的消散了。
你並沒有遠離我……你一直離我很近。很好,回來吧!回到控制之中。
(對Gatha說)你必須以這種方式讓事情發生,然後許多事情就有可能發生。能量正在出現,然而你以某種方式在控制著它。這就是產生控制的那個能量中心。在它之下是無意識的頭腦;而在它之上,是意識的頭腦。這就是剛好在中間的能量中心,所以在那裡可能會有一點點的控制。
放棄控制,然後能量就會在突然間湧出、突破。它將會像把尖銳的刀子一樣刺穿,在它第一次穿透你時,你甚至會感到痛苦。
但是之後一切都會變得很美。生命是如此的美麗。一個人只須去放開,它正在那邊等待著你,只要提出要求就好。
另一位團體參加者說:我學到了許多關於控制的事。我去控制,然後發現要放開控制是很難的。我剛剛才體會到這件事。
別回到控制自己的舊習慣。一旦你變得被控制,你就不會允許生命在你身上發生。你有太多的條件,而生命無法滿足任何的條件。
唯有當你無條件的接受生命、當你準備好不論生命以何種形式來到你都接受它時,生命才會在你身上發生。但是一個有太多控制的人,他總是在要求生命以特定的形式來到、要滿足特定的條件──生命不會在意這些事;它會與這種人擦身而過。這些人還是會像死人一樣、渾渾噩噩的。
你越快打破控制的限制越好,因為所有的控制都來自頭腦。而你比頭腦大得多。所以這是一小部分試著在支配、指揮大部分。
生命繼續在動,而你被遠遠的拋在後面,然後你就受到了挫折。頭腦的邏輯就是它會說:「看,你沒有好好的控制,那就是你錯過生命的原因,所以要更加的控制。」
真理剛好相反:人們會錯過是因為他們控制得太多。要像一條狂野的河流一樣,然後很多你無法想像的東西都會變得伸手可及。但是要張開你的手;別繼續活得像個拳頭一樣,因為那就是控制的生活。
要活得像張開的手一樣。整個天空都是伸手可得的,不要只是一點點東西就滿足了。永遠別滿足於一點點東西。整個天空都是我們與生俱來的權利……飛向存在最遙遠的角落,並且去享受、歡欣、慶祝所有生命給予我們的東西。
所以如果你得到了一點洞見,要繼續把握那段線索,好讓它不會溜出你的手中。
另一位團體成員說:藉著大家給我的名字,這個團體或多或少也清算了我這個人……在上次的達顯,當我為你演奏吉他時,你也講出了這個名字……大家給我「牛糞」這個名字。](註:也有「胡扯」的意思)
不,他們太誇張了。你只是有一點點……「雞糞」而已!(一陣爆笑聲)(註:也有「誇大」的意思)
另一位團體參加者說:我覺得今天真的很有活力……。我覺得既憤怒又快樂,既悲傷又想哭。
當你真正變得有活力時,一切都變得有活力了:愛、恨、憤怒、悲傷──所有的事情,因為它們是你的所有面貌。
人們一直在試著只讓好事有活力,而壞事──所有他們稱之為惡的東西──都是該死的。在這種荒謬的努力之下一切都死了。人們認為當所有的不快樂、嫉妒、佔有都被拋棄時,你將會變得更快樂、更有愛心──但結果發生的只是相反的事。
當這些事情全被壓抑時,你的愛、你的快樂也都被壓抑了,因為人是一個整體、個體──那就是為什麼我們稱之為個人的原因。你無法分割他。如果你試著去殺死其中一件事,毒性就會散佈到全體。那就像你在我的手上注射毒物一樣。毒藥無法停留在手上,因為血液會循環到全身,在幾秒之內全身都會中毒。如果你傷害了我的腳,你不只是傷害我的腳,你還傷害了我。
我們是不可分割的,而幾世紀以來這種荒謬的努力就是:把人切成片段──歡迎某些事、譴責某些事、稱呼某些事為罪惡、稱呼某些事為美德。美德必須被滋養、強化,而罪惡必須被連根拔起。在這種努力之下,全人類都變得死寂了。
所以當你第一次再度變得有活力時,一切都活起來了。所以別害怕,因為恐懼將會很快來到。有更多的憤怒會來到、有更多的憎恨會來到,你會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為它們都是部分。你愛得越強烈,你的恨就會越強烈。事實上你這個人將會變得強烈,它是一切,所以不論你做什麼都會是強烈的。如果你恨某人,你將會真正的恨他;如果你愛某人,你將會真正的愛他。
現在的人類從來沒有活在強烈中。他的愛只是還可以的、不慍不火的;他的恨也是還可以的、不慍不火的。在敵人與朋友之間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兩者都是不慍不火的。當你真正變得有活力時,兩極會存在,在它們之間還有無窮的緊張──愛與恨兩者都是活生生的。你覺得被撕裂了……而那正是人們害怕的原因。
所以如果你接觸了那個層面,別害怕,讓它發生。這只是開始而已,在一開始每件事都會爆開,然後每件事都會變得有活力。要繼續無懼的活出它們。活出它們,如果你真正活出它們,漸漸的你會看到新的變化來到。愛與恨將會變成情緒,而你將開始感覺到你遠遠超越了這兩者。然後觀照會出現。
首先一個人必須變得有活力,然後他必須變成觀照。只有當你有活力時,你才能夠變成觀照。當事情是死氣沉沉時,你怎麼能夠變成觀照呢?你會因為什麼而變成觀照呢?
在這其中什麼也沒有──只有一種空無圍繞著你,沒有什麼事情是值得的。
現在你的憤怒將會是有活力的、熾熱的,你的愛將會是強烈的、會有浪漫在其中。
一切都將會達到高峰,沒有什麼事會是不慍不火的。所以首先你會好像被丟到渾沌之中一樣;享受它、享受這個渾沌。
所有被你建構起來的生活將會消失。這些模式將無法再容納你,你將會變得越來越大。你會發現自己越來越赤裸,因為你的衣服不再合身,你將會成長得快速到你無法換衣服的地步。
一個真正的人總是赤裸的──赤裸是因為當他準備好換衣服時他已經長大了。但是如果你敢的話,很快的你將發現唯有赤裸才是美麗的,因為我們隱藏我們覺得醜陋的東西。所以要投入渾沌之中,下一種可能性才會打開。你已經變得像動物一樣的有活力了,唯有變成像動物一樣的活生生,變成天使、神性的門才會打開。
要變成神,一個人必須經歷動物的階段。別人不會這樣對你說。他們一直在教導你必須殺死你的動物性,然後你才會變成神。但是那種神是死的,那種神將會有死寂的臭味。進入你們的教堂──你將會發現死寂,而不是神。
首先要像動物一樣的有活力──那是有許多可能性會爆發出來的渾沌、是活火山。漸漸的你會發現你上昇於你的情緒之上:你上昇於你的恨之上,你上昇於你的愛之上。生命是如此的有活力,一旦它有了活力它就會繼續下去、越來越高,然後就沒有東西能夠容納它。
事實上連天空都不足以容納一個人。如果你真的上昇得越來越高,將不會有極限存在。會有許多高潮,但沒有最高的高潮……會有許多巔峰,但沒有最終的巔峰。所以要允許它、享受它。會有許多的麻煩、焦慮──但它們也必須被接受。別走回頭路,別試著再去躲在老舊的架構中。要憤怒、然後受苦;要愛、然後受苦;要恨、然後受苦。如果你保持活力,很快的觀照將會自己昇起。
所以靜心的第一個努力就是讓你有活力,第二個努力才是讓你成為觀照者。然後你才能夠依靠你自己。你變成了照亮自己的星星。
另一位參加者說:……這個團體真是一場惡夢與折磨。
事情必須是那樣!團體活動是一場惡夢,因為它會將你所有的惡夢帶到表面來。它必須是場惡夢。所有的團體帶領者都只是為了促進這個程過──他們的存在只是為了幫助你不要喪失勇氣。
惡夢就在你裡面,但是你把它藏得如此之深,以致於你也許已經忘記了關於它的一切事情。它一直被壓抑,你在意識中創造了許多障礙好讓它永遠不會闖進來。但是到了晚上,有時候在夢中的審查制度不是那麼嚴厲,而你也沒有那麼警覺,當你平常的架構不再產生作用時,就會有漏洞,惡夢就會被走私進來。那就是為什麼人們會做惡夢的原因。那些惡夢來自於他們自己的無意識、來自於他們自己的頭腦。你不讓它們在白天出現,所以它們就在晚上來臨。
團體活動是一種過程,在其中惡夢必須被允許──不只是被允許,還要幫助它在你清醒時來到。一旦惡夢在你清醒時來到,那麼你就結束了與它的關係。這個過程是艱辛的,它幾乎像是折磨一樣,因為它是外科手術,而這種手術是無法使用麻醉藥的;它必須在完全有意識的狀態下進行。有許多的傷痛、情結在內部生長著。每個人身上都帶著許多癌,它們必須被取出來。人們會覺得害怕,因為這種經驗是很可怕的。
所有的努力都是要給你勇氣,好讓你能夠經歷它們。一旦你經歷了它們,你就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惡夢將會停止,而我也將停止從後台操控你們。
一位門徒說:我不了解最近正在發生的事情……事情發生得如此之快……。我看到藉由讓每件事情發生……我變成了整體的一部分……宇宙進行的方式。而且它總是以某種方式展現出我既有的觀念,展現出好的、和平的、喜樂的一面;它似乎是偏向某一面的。
嗯,我了解……那是很自然的。
頭腦會繼續為事情貼標籤,但是也要接受那件事──那沒什麼問題。頭腦沉溺於貼標籤,所以就讓頭腦這個老傢伙做它自己的事吧!只要別太投入、別認同於它。頭腦會繼續到處玩耍,但你還是要保持疏離。
你看到一朵玫瑰,你也看到頭腦說「它真是美麗」。別擔心。玫瑰是自然的,說它是美麗的那個頭腦也是自然的。接受這個事實,漸漸的頭腦會消失,因為如果你沒有在那裡聽它講話,貼標籤對它來說就變成了無意義的事──所以為什麼要在意呢?有一天你會突然發現玫瑰在那裡,而頭腦並沒有說什麼──而那才是最了不起的美。
任何關於美的觀念都無法了解那種美。那是某種無法被貼籤的事物。所有貼標籤的動作都是腐敗的,所有的觀念都會變成囚禁、限制。但是你只要看著就好……。
奧修對一位協助「嗡」馬拉松團體的門徒談論在西方做團體活動與在這裡與他一起做團體活動的差別。
在這裡事情會是完全不同的。最基本的重點是我在這裡,而那將造成很大的不同。
技巧沒辦法做什麼──它們只是讓你們能夠接觸我、我能夠接觸你們的方式,不是嗎?它們是不直接的方式。你可以在西方做那些技巧,但是那麼它們就只是技巧而已,所以技巧能夠做到的事情將會發生,但是在這裡事情將會是完全不同的。
另一位門徒說:我覺得我在一間瘋人院中──而那是很奇妙的……因為我以前從不允許自己瘋狂,而在這裡每件事都對了。我的頭腦說著「不」,但是然後它就會走開,而一切都變得只是瘋狂而已!
非常好。要真正的清醒一個人必須容許瘋狂。如果你想要保持清醒,你必須自願去成為瘋狂的,否則有一天瘋狂將會爆發出來,到時候你就無法控制它了。所有的這些團體都是自願性的瘋狂團體,不是嗎?──是有意願的,而且不只是有意願,你甚至還必須為它們付錢(大笑)!是的,很好,一直都是很好的。
另一位團體領導者說:這個團體很好,我喜歡它,而且這一次我沒有那麼疲倦了。
不,你將不會疲倦了。下一次你將完全沒有問題了,然後你將會從團體當中得到能量。
事實上團體應該要給你能量。如果你完全的在那裡、有愛心、敞開,你將會得到能量,因為有那麼多的人在釋放著那麼多的能量。一個人只需要去了解如何使用它、如何採取它就好。團體帶領者應該甚至要準備去使用負面的能量。
在幾個月之後我將會開始對團體帶領者們下工夫……。
嗯,因為第一件要學習的就是如何使用負面能量,因為如果你不使用它,它可能會變得沉重。負面能量能夠被轉變為正面能量。
能量是中性的。如果有人正在釋放能量,而你不知道如何將它變成正面的,你自己的憤怒就會昇起。看著一個憤怒的人,你將會覺得躁動與憤怒。如果你知道如何使用它──極大的能量正被釋放出來──而你能夠吸收它。
但是現在這樣就夠了──你不會失去能量,而且你走出團體活動時並不會疲倦。
她說在團體活動的中途、第四十八小時的時候她覺得很疲倦。奧修說這並不是因為團體,而是因為她自己的關係。奧修說她仍然在抗拒著當Veeresh回英團幾個月時、她必須帶領團體的想法。
奧修說她應該放棄這種抗拒,因為帶領這個團體將對她非常有幫助──那就是為什麼奧修堅持要她來帶領團體的原因……。
把事情交給我,好讓我能夠決定什麼事應該被完成。最好還是成為我手中的玩偶,而不是被掌握在你頭腦之手的玩偶。所以只要拋棄那種想法,然後快樂的做這件事……盡可能的享受它。那是如此美的一種現象:有那麼多人在下工夫、有那麼多人得到充實;他們正要突破、正要接觸到某種他們從未接觸的東西。而你變成了助產士──要為此感到高興!
她回答:我不了解有什麼事發生在我的身上……。
你完全了解……。
你夠慧詰──那正是你的負擔。拋棄所有的慧詰。只要成為單純的、幾乎像是白痴一般的,然後去享受生命。只有白痴才能夠享受生命。所以你只要試著去成為白痴就好。
老子說過:全世界的人都是慧詰的,只有我是白痴而已。
第九章
一位門徒說事情變得越來越好了。
它將不會結束。事情會變得越來越好,那就是它的美。那就是為什麼生命是永恆的而且沒有死亡。一旦一件事情完美了、結束了,它就死了。愛是未完成的。不完美是愛的本質,而那個不完美正是它永恆的生命。
那就像神一樣──神是永不結束的。總是還有更多的事可做,而你做得越多,就會有越多的可能性。而每一刻都能夠帶來如此多的喜樂與平靜,那是我們平常做夢都想像不到的──因為我們的夢也是我們緊張頭腦的一部分。
有些事情一旦你對它們感到確定,你就會開始放鬆。一旦你選擇了一個愛人,那就變成了一種承諾,決定性的時刻已經到來。直到你決定之前,還是會有猶豫不決存在著。一旦你決定了,就不會再有迷失了。漸漸的頭腦也離開了幻想,它會安定下來。一旦你決定了這是一種承諾、你要停留在這個承諾之中,就不會有其他的替代選擇了;當你關上了所有的門、而只剩下一扇門是打開的,你就放鬆了,因為緊張不再存在了。緊張總是由選擇產生的。所有的緊張、擔心,都是因為有不同的可能性與替代選擇。然後就會產生出瘋狂,不是嗎?因為有無限的可能性在前方……。
地球上有數以百萬計的人類,而每個人對你來說都是潛在的愛人。我說的是「每個人」,因為從這幾百萬人之中,任何人都能夠成為你的愛人。這種事如果你繼續想下去,你將會發瘋。
那就是西方正在變得瘋狂的原因。現在在西方神經病已經不是病了,它是件普通的事情。而根據我的了解,神經病會在你錯過了愛的時候出現──那是一種愛的不在。有太多的愛人,但是愛卻不見了。然而愛需要全然的你──少於那樣是不行的。
所以一旦你確定了、你做了選擇,猶豫不決就停止了。一旦頭腦知道這個決定是最終的、最後的,你突然會發現思考與幻想都消失了。那麼也許世界上有數百萬的人,但是除了你的愛人之外沒有其他的男人了、除了你的愛人之外沒有其他的女人了。其他人都是在外圍,而且不再是潛在性的愛人了。那麼愛就會深深的跳入本質之中。那麼你就不需要站在河邊猶豫不決了──你可以跳。那麼事情就會自己變得更好,它們會繼續變得更好。
每天都有越來越多的高峰能夠被達到,但是唯有那些將愛視為承諾的人才能夠達到。
現在的新生代不重視承諾。他們想要陷入愛河、與人交往,但是他們不想做出承諾。除非你做出承諾,否則愛仍然是隨便的:只有兩個表面會合,或者實際上是假裝在會合。兩個人還是兩個人:兩個圓圈只有在週圍會合,卻沒有任何的交集。
這是我的定義:如果只有表面上的接觸,那麼它一定是一種隨便的關係──兩個陌生人暫時會合,而到了明天早上他們就分道揚鑣了。他們不關心彼此。他們使用這次機會來向前走。他們將對方視為一種手段。對方並不是一種目的,也沒有任何的價值。
但是當兩個圓圈有交集時,愛就出現了。那麼你就是你的愛人的一部分,你的愛人也是你的一部分。你們穿透了彼此;你們糾纏在一起──那麼你們的本質就緊緊的鉤在一起。兩種深度互相會合,那麼愛就不再是隨便的;愛會進入不一樣的層面。現在如果你的愛人離開了,在你內心深處有某種東西將會不見……你的某一部分將會不見。
那是很美的。將那個部分像一座廟一般的保留起來,讓它是純淨無瑕的。一旦你開始慶祝這兩個本質的交集──那就是愛──那麼漸漸的會有更多交集發生。會有交集產生,但是兩個不同的中心仍然存在。有時候,在某些稀有的時刻,將會產生一種跳躍,就好像兩團火焰跳起來合而為一。在那種稀有的時刻中兩個中心不再是兩個中心了。那不再只是交集而已;兩個圓圈已經完全的結合在一起了。
如果你問我的話,那就是我稱之為「做愛」的東西:不是兩個身體交疊在一起,而是兩個本質交疊在一起。會產生一種韻律,在其中兩個人都不見了,而某種比兩者都更偉大的東西會包圍著他們。這些時刻是稀有的片刻。我稱這些片刻為祈禱。
首先只是一種性的接觸──兩個外圍會合了。然後是愛──兩個中心會合了。而當圓圈不見了,或者當兩個圓圈變成了一個、兩個中心合而為一的時候,就會有祈禱產生。祈禱是愛產生的最高作用,性是最低的作用,而愛就剛好在中間。你可以往下掉然後變成充滿性欲的,或者你可以上昇然後變成宗教的。
所以要記住頭腦是沉溺於猶豫不決的。若沒有猶豫你將會享受越來越多的東西。你將會變得越來越放鬆、沉靜與安靜。有某種冷靜會駐留在你的內在;沒有東西能夠讓它分心,沒有東西能夠打擾它。一個人會變成一座清涼的能量之池。
一位門徒說:我覺得我每次來這裡,我都會帶著同樣的問題,但是我會給它不同的外形……。
問題註定會是相同的,因為它來自於你的頭腦,頭腦是一種重覆。它永遠不是原創性的,它的本性也無法是原創性的。頭腦會繼續重覆相同的事情,當然,它會用不同的文字──那是頭腦創造出的錯覺,好像有新的問題出現了。
但你還是得問。
她回答:我覺得不論我做什麼,即使是美好的事情,也總是少了什麼,總是有哪裡不對勁。
甚至在我與人交往當中──我已經和秦馬亞在一起一年了──甚至在許多美好的時刻中我仍然覺得有某種緊張、某種爭吵……。
你可以從其中製造出問題,那麼將不會有任何的解答。一開始就別從其中製造出問題。那不是一種問題。如果你好好的了解它,你將會覺得那是一種福祐。
每個愛人都會覺得少了什麼,因為愛是未完成的。愛是一種過程,而不是一樣東西。每個愛人註定會感覺到少了什麼──但是請別錯誤的解讀它。那只是顯示出愛是一件動態的事情。它就像一條河流一樣、總是在流動。這種流動就是生命的河流。一旦它停止了,它就變成了一件停滯的東西;那麼它就不再是一條河流了。河流這個名詞顯示出那是一種過程,這個名詞的聲音會帶給你流動的感覺。
愛是一條河流,它不是一樣東西、一樣物品。所以別認為少了什麼;那是愛的過程的一部分。而它沒有被完成是一件好事。當少了什麼東西時,你就必須去做點什麼。那是一種來自於更高的巔峰的呼喚。不是當你達到了巔峰時你就會滿足……愛永遠不會覺得滿足。愛不知道滿足是什麼,但是那是很美的,因為那麼愛就永遠是活生生的。
而你總是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那也是很自然的,因為當兩個人會合時,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在會合。期待它們會完美的互相配合就是期望過度、就是在期望那不可能的事,而那將會創造出挫折。
有些事總是會不對勁。如果你們完全互相配合、沒有任何的不對勁,這段交往關係將會是停滯的。頂多只有一些片刻是每件事都是協調一致的,那是稀有的片刻。甚至當那些片刻來臨時你也許都沒辦法捕捉到它們,它們是如此的迅速、如此的稀有。它們還沒來臨之前就已經離去了──只是一個瞥見而已。而那種瞥見會讓你更加挫折,因為那時你會越容易看出事情的不對勁。
事實就是如此。要全力的去製造那種協調,但如果事情沒有很完美,也總是要準備去接受它。別為這種事擔心,否則你將會越來越不對勁。它只會在你不擔心它的時候來臨。它只會在你不緊張、甚至不期待它的時候發生──只是突如其來的。那是一種恩典、一種神的禮物。
愛不是一件你能夠做的事。但是藉由做其他的事情,愛將會發生。你們可以做一些小事情──坐在一起、看著月亮、聽著音樂──這些和愛沒有直接關係的事情。
愛是非常細緻的、脆弱的。如果你看著它、直接的瞪著它,它將會消失。它只有在你不知不覺、做著別的事情時才會來臨。你無法像個箭頭一樣的直接了當。愛不是一個標靶。它是一種非常微妙的現象……它是非常害羞的。如果你直接的走向它,它會躲起來。如果你直接的做某件事,你將會錯過它。
這個世界對於愛的態度已經變得非常的愚蠢。他們想要立即得到愛。他們想要像即溶咖啡一樣可以立刻得到它──就像你點一杯它就馬上來一樣。愛是種細緻的藝術,你沒辦法做什麼。
有時那些稀有的喜樂片刻會來臨……那麼某種未知的東西會降臨。你不再屬於地球了,你身在天堂之中。和你的愛人一起閱讀一本書,你們兩人都全神貫注於其中,突然間你會發現有一種不一樣的品質出現在你們的週圍;有某種氣氛圍繞在你們週圍,而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但是你沒有直接的做什麼事情。你只是在讀一本書,或者只是手牽著手在狂風中散步──突然間愛就出現了。它總是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佔據你。所以要學著一起去做些事情。
我曾經觀察過許多人、許多對伴侶。人們已經完全忘記了一起做些事情、或一起什麼都不做的藝術。人們已經忘記了那種事。如果他們沒事可做,他們就做愛。然後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漸漸的他們會對愛感到挫折,然後人生就失去了意義,因為如果愛失去了意義,人生也會失去意義。
男人與女人是不同的──不只是不同,簡直就是相反的,他們無法互相配合。而那正是它的美──當他們完全互配合時,那就是一種奇蹟、一種神奇的時刻。否則他們會發生衝突與爭吵。那是自然的,也是可以被諒解的,因為他們有著不同的頭腦。他們的外觀是完全相反的。他們在任何事情上都無法一致,因為他們的方式是不同的、他們的邏輯是不同的。
要完全的一致、要進入深深的和諧,幾乎是一件奇蹟。那就像是柯喜諾鑽石一樣,一個人不應該每天都要求這種事。一個人不應該要求它成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一個人應該等待它。過了幾個月、有時候甚至過了幾年,然後它才突然出現。它總是突如其來的、沒有原因的,不是嗎?
你了解我的意思嗎?別擔心──愛會自己照顧它自己。不要成為一個尋找愛的人,否則你將會完全的錯過它。
一位門徒說她感到非常的不愉快,當她的朋友來拜訪她時,她感覺到她的朋友非常有侵略性的攻擊著門徒與奧修。她說當她試著傳達她的感覺時,她覺得非常的無力。
奧修說,試著去對某人傳達在這裡經驗到的事情時是沒有用的……。
這是種無法在智力上溝通的事情。那就像是你陷入愛河之中一樣。你無法說服任何人為什麼你陷入了愛河;它是沒有原因的。如果你試著去爭辯,那將是困難的,因為你會覺得你無法有說服力。而別人也將會開始防禦自己。
奧修接著說,當這位朋友參加達顯時,他並沒有對奧修展現侵略性。奧修說這種侵略性事實上並不是在反對他或門徒,而是在防禦他自己,他在無意識中正準備接受門徒這件事……。
把這些人交給我……我有我的方式!我就是為這些人存在的,所以別擔心!你只要暗示我你想要這個人成為門徒,我就會想辦法……!
另一位門徒引用義大利的諺語:「一切都是煙,沒有火焰。」來對奧修表達出他的感覺。
(呵呵)沒錯!有一天將會來臨,你將會成為無煙的火焰。我將會把這句諺語上下顛倒!
思緒就像煙,而你是火焰。當有太多的思緒產生時,火焰就迷失在煙當中了。然後一個人會覺得他只是煙──但是我知道每當有煙的存在時,就註定會有火焰……煙是無法獨自存在的。
在印度我們有另一句諺語──就像那樣、但更好。我們說:每當有煙產生時,註定會有一把火焰。
所以別擔心……回去再多冒點煙吧!
一位門徒說他有兩個問題,一個是關於性的問題。他問奧修該怎麼做。他也說他想要去玩那種傳統式的修行遊戲。
那麼性還會是個問題──那是舊式修行的一部分。別試著去解決這問題,因為所有舊式修行都是如此;這種問題是舊式修行的一部分,那是這種遊戲的一部分。
如果你真的想要擺脫性欲問題,那麼那種無意義的事情是無效的。過去的人類都深受性欲問題之苦,唯有現代人對於解決它有一點點警覺,而且那也只是一點點而已。未來將會解決它──過去太執迷於性了。所以現在我了解問題在哪裡了,那是顯而易見的。你不是拋棄舊式的遊戲、成為現代人,就是要受苦。
這位門徒問…成為現代人是什麼意思?
要了解它的意思,你必須待在這裡幾個月,做一些治療活動。我無法說這些活動將會立刻解決你的問題。
那不是一種智力的問題。你必須用上你的身體、你的頭腦、你全部的系統──所以需要一些療法。必須在你的身體與頭腦下工夫。你一直在壓抑,而當你壓抑時,事情會變得有問題。你的內在太複雜了。
所以你可以繼續玩你的遊戲,但是你在浪費你的人生。你不是被別人愚弄,你是被你自己愚弄。別浪費生命。用你的生命來解決你的問題,因為除了你完全清除了你的問題,你才能夠知道生命是什麼。而你需要下許多的工夫……所以你考慮看看。如果你想要待在這裡,那麼就可以開始下工夫了,是嗎?
Prem的意思是愛,Prasant的意思是寧靜──寧靜的愛。愛總是寧靜的……我將會教你什麼是寧靜的愛。
一位門徒說他在內心交戰:那是在身體。在演講中我感覺到更多的內心交戰,我的身體變得混亂。我變得害怕,因為我覺得我快要尖叫出來,所以我走了出去。
你在逃避,除非你放棄內心交戰,否則那種痛苦不會消失。只要對它臣服,讓它佔領你:它會達到一種高潮,而你將幾乎無法承受。但是別逃避,讓它發生。即使你覺得你快要死了,就死吧!別讓它停下來。
尖叫將會來臨──所以就到遙遠的河邊,然後讓它發生。躺在河邊,讓尖叫來臨。別強迫它。首先要讓痛苦佔據你……它將會散佈並佔領你的整個身體。你會幾乎像是在地獄一樣。它會變得越來越強烈,你會覺得你快要爆炸並死去了。
然後尖叫將會來臨,你將無法相信那是你的尖叫。它幾乎像是動物的叫聲、像是獅子吼一樣。它將會是一種不健康的尖叫,好像鬼魂被釋放出來一樣。讓它發生,要完全跟著它,然後它將會消失。
第十章
接觸團體出席了今天的達顯。帶領者說沒什麼特別的事……每個團體都是不同的。
嗯,事情必須是如此,因為團體會依參加的人而定。它應該要更依賴加者而定……不應該給團體太堅硬的結構──讓它保持鬆弛的、有彈性的。那麼無論人們需要什麼,團體都能夠往那個方向移動。
帶領者只是去啟動這個過程。他並非真的去帶領。他只是去幫助──不論團體成員要去哪裡,他都全然的幫助他們往那個方向走。所以每個團體都將是不同的,因為它是由參加者的意識創造出來的。每個團體將會有不同的靈魂、不同的個體性──而那是很好的。
別試著強迫團體進入任何模式,好嗎?只要順流而走就好。
一位團體成員說他的氣喘因為灰塵而發作,那使得他中斷了團體活動:當我是個小孩時,我也曾像這樣的氣喘發作過,但是在我來到普那之前十年來我從沒有發作過。以前的情況比較像是呼吸困難──但從來沒有危急的狀況;我猜我因此而更壓抑了它。
灰塵也許是氣喘的原因,但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已。
另一個原因也許是過去的某個東西被碰觸了,你回溯了過去。那是個好兆頭。一個人必須回到過去清理某些東西、完成許多事情。
過去緊緊的掌握著你,因為許多事情尚未完成,它們需要被完成。許多事情還是被壓抑,它們需要被表現出來。除非你完成它們,它們會像鬼魂般的纏著你,它們會繼續的以無數種方式影響你。它們會繼續由無意識中支配著你。它們必須被清理。
當你回到了記憶、過去之中,許多過去的灰塵也會被揚起──那是記憶、思緒、經驗、傷痛的灰塵。有許多傷痛仍然未痊癒。你只是忘記它們而已,因為你必須如此。你繼續的把那些傷痛從頭腦、從意識中推開,但它們還是栩栩如生的、未痊癒的存在於那裡。
而且不只是氣喘,還有許多肉體上的疾病都會回來。也許有一個人在三十年前的小時候曾經從樹上摔下來。然後他開始靜心並且回溯,然後突然間他會感覺到膝蓋上的疼痛。這三十年來疼痛從來不曾出現過,但是這段記憶突然間回來了。身體也會攜帶著記憶,每個細胞都會攜帶著記憶。細胞是一種極小的、原子般的電腦。
你看到我鼻子上的斑點嗎?我曾經有一次移除了它,但是它又回來了……身體也有一種記憶。它有每件事的藍圖在其中,所以在你身上不論發生了什麼事,它都會被雙倍的記錄下來──在頭腦中、還有身體中──而頭腦會觸發全部的事情。身體有一點點緩慢、愚蠢,它必須如此──但是一旦頭腦想起了這件事,它就會觸發這件事。然後你進入了一種情況,那種情況是你好幾年來已經完全遺忘了的。它又活起來了,就像昨天才剛發生的一樣。
但是就某方面來說這是件好事。你為此而受苦,我可以看得出來你覺得非常沮喪,但是如果你能夠完成這整個過程的話……。
這位門徒回答:那正是我不知道的事──現在要如何做呢?
只要成為一個觀看者。別做任何事,因為不論你做什麼都是壓抑,因為頭腦努力的在壓抑任何令人感到痛苦的事。
那正是你過去做的事情,而頭腦會一再的做相同的事情。然後記憶之門將會再度關閉,你將會失去這整件事情。
要為此受苦,讓它存在。它無法殺了你,所以別擔心。它會是痛苦的──但是它不會殺了你。只要看著它,就好像它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一樣。下一次當氣喘發作時,要只是站在遠處看著它。只要看著那種悲慘、痛苦、整個身體的抽搐。漠不關心的看著它、不做什麼,然後看看會怎樣……。
在二、三天之內一切都會過去。然後你將會煥然一新的走出這件事,就像你從來沒有這麼煥然一新一樣。事情將會過去,但是要完成這整個過程──別試著去逃避它。這種經驗可以變成一種非常豐富的經驗。
這種事曾發生在我的一位朋友身上,他是一個七十八歲的老人,他從樓梯上摔了下來,他摔斷了許多骨頭。醫生告訴他要在床上躺六個月,因為他非常的年老,身體需要一段長時間來恢復力量。
他是個非常活躍的人。當我去探望他時,他開始哭了起來──他平常不是一個好哭的人;我從來沒看他哭過。他說:「我寧願死掉。死掉還沒那麼慘,但是我不可能六個月只是躺在床上。我會自殺。六個月似乎像是無止盡的一般,這太痛苦了,我撐不下去了。」我告訴他要做一件事:閉上眼睛,移向痛苦所在之處,然後盯住它的位置。
他花了半小時向內看。他的整個臉都放鬆了,半小時之後他回復正常時,他變成了完全不一樣的人。他說:「我可以看到,只是看著痛苦,突然間我了解到我與痛苦是分開的。」
那六個月變成了一種福祐。他必須躺在床上,但是他繼續的看。他第一次在生命中變成了一個靜心者。現在他說那是他生命中發生的最偉大的一件事。現在那已經變成他每天必經的過程了。他花二、三個小時的時間躺在床上、只是看著──當然現在他已經不需要躺著了。
一個人應該總是要尋找將災難變成福祐的方法。總是有方法的;一個人只需要去尋找它。這是生命中最基本的藝術──如何將悲慘轉變為慶祝、如何將詛咒轉變為福祐、如何利用受苦來成長、如何利用痛苦來重生。
試試看,好嗎?那將是很美的一件事。
另一位團體成員說:這個團體真是一段不可思議的經驗。那是我從來不曾有過的透澈……。
透澈就是你的目標。痛苦會留在生命之中,痛苦是生命的一部分。你只需要一種透澈,來以正確的看法看一切的事情、來看出一切事情該歸屬的地方。然後所有的事都會井然有序,甚至是痛苦也會變成更大之和諧的一部分。並不是說事情會改變。它們還是一樣,它們是生命的一部分,但是現在它們不是獨立的事件──它們已經變成更大之整體的一部分。當你明白的時候,你可以看出更大之整體沒有這一部分就無法存在;它是必須的。
你接受了它,因為若沒有不快樂、快樂就無法存在,沒有夜晚、白天就無法存在。當一切事情都被看透,整個態度就會改變。通常你會看到兩個夜晚之間有一個白天。當你達到了一點點透澈時,你會看到兩個白天之間有一個夜晚。通常當你看著不快樂、悲傷、挫折時,你會將它由前因後果之中分開,你將它視為一個獨立事件,然後它就是非常痛苦的,因為它似乎是沒有意義的。
基本上痛苦是無意義的──為什麼它會存在呢?為什麼一個人要受苦呢?當你無法看出為什麼時,它就會變得令人無法承受。當你能夠看出為什麼時,它就不再是個獨立事件了;它變成了某種模式的一部分。在一幅偉大的圖畫中,黑與白都是必需的──否則這幅畫將不會存在。不快樂與快樂都是必需的。它們就像兩隻翅膀一樣,一旦你知道它們是兩隻翅膀時,你必須使用這兩者才夠於存在的天空中飛翔。然後你接受了,你在深深的感激中接受了。甚至痛苦也被接受了,因為現在你看出它的意義了。它是進入某種更偉大之事的踏腳石;它是更大之和諧的一部分。它不是孤立的,它是有意義的。
當受苦變得有意義時,你就超越了。現在你不擔心它了。你不想要拋棄它了,因為如果你拋棄它,所有美好的東西也會隨之而去。
你已了解到美麗的玫瑰花存在於荊棘之間,那些荊棘是成長的一部分。事實上它們是保護性的,它們保護著花朵。它們不是敵人,它們不反對花朵。如果荊棘有時候帶給你痛苦,那只是因為你還不了解它的意義。
不需要去尋找痛苦、尋找荊棘,但是當你發現它們時,要接受它們。讓它們在你透澈的看法下成為透明的,好讓你能夠看到在夜晚的兩側都是白天。然後夜晚就會變得越來越不黑暗。夜晚變成一個白天連接至另一個白天的橋樑。它不是反對白天的,它反而是一種休息。新的一天可以由那種休息之中產生。夜晚變得像是子宮一樣,是有創造性的。黑暗是有創造性的,痛苦也是如此。
如果你發現有一個人的內在非常的充實,你總是會發現他曾經受過許多的苦。如果一個人沒受過什麼苦,你將會發現他總是非常的膚淺。他會笑,但是他的笑不會有深度,他的笑不會來自於他的心。那將會像是一種粉飾的事情,頂多只是皮笑肉不笑而已。如果你注意聽那個笑聲,你會聽出那是非常膚淺的。那不是來自於他的本質,它不會有意義、深度。每當你看到一個能夠深深的笑的人,要記住他也曾深深的哭過──而歡笑會被眼淚充實。如果你沒有能力哭泣,你將沒有能力歡笑。
這就是透澈──如實的看待生命,別要求那些不可能的事。要求那些不可能的事,就是在要求只有白天而沒有夜晚、只有快樂而沒有不快樂,你是在為自己創造出無意義的悲慘。那將是無意義的,因為你正在要求那些不可能的事,而它們無法被實現。悲慘會產生是因為你的不聰明。不聰明不是生命的一部分;它是可以避免的。它是沒有必要的;它是沒有用的。所以有些受苦是無用的──如果那是你創造的。有些受苦是非常有意義的──如果那是生命給予你的。
你愛,當然也會有痛苦。如果你想要愛,你將必須受許多苦,如果你怕受苦,漸漸的你將會害怕愛。然後有一個點會來臨,你也許不會受苦了──你也許會有非常舒適與便利的人生──但是你將錯過所有美好的事情,因為所有美好的事情都透過愛而來……但是愛唯有在你也準備去受苦時才會來到。那就是一個人必須付出的代價。生命中沒有什麼是免費的;每件事都是必須付出代價的。而那樣是很好的,因為一旦每件事都是免費的,每件事都會變得沒有意義;沒有人會享受它。
使用這種透澈來深入問題,別試著去改變事情;只要試著去接受它們就好。要繼續去創造更多的透澈──那是唯一的改變,那是唯一的蛻變。要繼續乘著透澈與覺知的波浪往更高的地方而去。當你到了更高之處,你將會看到一個不同的世界。世界還是一樣,但是你現在清澈的眼睛帶給你一種不一樣的畫面,而漸漸的每件事情都會各歸其位。有一天一個人會了解到每件事都是它應該是的樣子。
那就是透澈的完美境界──每件事都是它應該是的樣子、不需要別的東西了,一切都是完美的。這個世界是個完美的世界。
在那一刻你的接受是全然的,而當接受是全然的時,所有的傷痛都被治癒了。一個人達到了佛陀般的平靜、耶穌般的天真、老子般的無上完美──雖平凡卻又是不平凡的。一個人會愛上相同的人生,然而它卻又是完全不同的人生……其中有一種不一樣的舞蹈。
所以要使用那種透澈,好嗎?享受它,歡欣於其中。
另一位團體成員說:我並沒有擺脫問題,但是我有一點感覺到了我自己,只是存在的感覺是多麼的好──不去思考、不去讓事情在我的頭腦中發生,而是讓我的身體自行去做事情。
很好,事情一直都很好。只是要記住一件事:不論你從團體中得到了什麼,那都只是一種洞見;那不是一種永久的事情。那只是一種瞥見,那不是一種意識狀態之中的改變。所以如果你不對它下工夫,你就會再度失去它;它將會蒙上灰塵然後被遺忘。你越遠離它,它將會變得更無法令人相信。漸漸的你會懷疑它是否曾發生過,或者只是你想像出來的。
在團體中你不是單獨一人;有一種集體的意識在產生作用。在團體中你能夠達到單獨一人所無法達到的高度……你能夠達到單獨一人無法接觸的深度。團體能夠比所有成員加在一起更神聖。它也能夠是邪惡的,能夠比所有成員加在一起更邪惡。
在群眾中人們會開始表現出他們從前從未表現過的樣子。責任感已經沒有了,你不再是你自己。是群眾在決定的,某種像是集體性的精神正在接管一切。若你分別問裡面的每個人,他會說這種事看起來很瘋狂,但是在群眾中他會做出這種事,他不會察覺到他在做的是什麼。在另一個極端上同樣的事情也有可能發生。
在團體中你能夠接觸到比你自己所能達到的更高的巔峰。那並沒有什麼錯,但是一個人必須記住那是一種瞥見,你正在搭著團體的便車,在其中你只是一部分而已。離開團體後這種事只會變成一種回憶──是一段很好的回憶,你享受了它──但是一個人又會再安於老舊的習慣。
要抗拒那種誘惑,不論你在團體中達到了什麼,都要試著以個人的方式達到。你也許在參加團體之後有能力立刻達到,因為記憶還很新鮮,自信心也還在。你得到了瞥見,那將是有幫助的。過了幾天之後瞥見將不再有幫助,所以在團體之後的那一刻,就是要去做最有意義的事情的時刻。真正的工作會在團體結束之後開始。
那時就要試著獨自去達成在團體中達成的事情。Nitya剛才正談到透澈──試著去獨自達到那種透澈,不要有幫助、不要被帶領、不要有催化劑般的團體活動、不要有團體的意識在後面推動你。讓自己獨自一人,一個人自己會有放鬆、變懶散的傾向。
在那些覺知的小瞥見當中,自我變成了一種客體,它不再佔據你了,它是無力的,那就是為什麼你會覺得如此的美的原因──因為自我是生命中唯一的醜陋事情。它是意識的一種醜陋變形,有某種事情已經不對勁了。
所以每當你覺得有某個東西在那裡,它仍然非常的模糊、迷濛、朦朧,試著持續的去滋養它、珍惜它。你要自己去喚醒它,然後你將會看到它是能夠被達成的。那麼團體活動就是非常有意義的,它幫助你得到一種洞見,現在你已經自己擁有了那個洞見。當你獨自一人感覺到相同的事情時,你將會是更美的,因為現在不用依賴別人了。
有一種可能性,這種可能性在西方已經變成真的了,那就是有許多人從一個團體到另一個團體,幾乎上癮了;就像個醉漢從一次酒醉到另一次酒醉一樣。那是危險的。團體活動不應該成為一種生活方式。不論它帶來什麼都是很好的,但是你必須靠自己去達成。然後再去另一種團體,但是要往更高的意識前進。別一再做同樣的事,別重覆它。獲得某些東西,讓它成為你內在永久的結晶。
我正對某些問題感到困惑。當我第一次進入團體時,我說過我想成為一個真正的人──現在我甚至不知道人是什麼,我不認為有真正的人存在。
……而且我的問題每天都在變,我害怕我沒有問題可問。今天早上我覺得非常害怕,因為我無法找到我的問題!
我知道我只是發明這些問題來把我自己與你隔絕開來。
你察覺到這種事是很好的。每個人都在做這種事。
問題不存在,只有人存在,但是我們由某種神經質創造出許多問題,因為我們害怕單獨一人。我們沉迷於持續的被佔據:一個問題離開了,在它離開之前我們又創造了另一個問題。我們馬上取代它,好讓我們被佔據。否則生命似乎是如此的空虛、如此的寬廣,一個人會覺得若有所失。如果你不被某個問題佔據,那麼存在的全然空虛會淹沒你。你會覺得自己如此的渺小、幾乎什麼也不是──而那會使你害怕。當你創造出問題時,你忘記了全世界,因為你聚焦在問題之上。
你比你的問題還要大,那使你覺得非常好,因為你知道你能夠對它做某些事。你覺得非常強而有力,因為你可以繼續和它玩遊戲。你看過貓在玩弄老鼠嗎?有時候貓會讓老鼠跑開一下,然後牠再突然的撲上去。只是給老鼠一點自由,然後牠又再度撲上去,將老鼠丟來丟去。那就是人類頭腦所做的事:貓在玩弄老鼠,如果你沒有真正的老鼠,你會有塑膠老鼠、橡皮老鼠;那是你幻想中、想像中的老鼠。
你創造出問題以讓自己覺得有力量,因為沒有了這些問題你會覺得無能為力。你試著去解決你的問題──你知道你能夠解決它,因為它是你創造出來的。如果你讓它不被解決,那也是因為你給它一段活命的時間,否則你可以馬上摧毀它。貓可以立刻摧毀老鼠,但是牠為了玩耍而給予老鼠一點點的自由。
當你沒有問題時,就沒有東西可以讓你聚焦於其上。沒有了焦點,你突然間會察覺到存在的寬廣,而這種全然的寬廣會使你癱瘓。一個人會想要忘掉天空與星辰,而最好的方式就是去創造問題──小問題,庸俗的、愚蠢的問題;只是像今天要穿什麼衣服之類的問題。
一個人會站在衣櫃前試著下決定,他會困惑於今天要穿什麼衣服。你很完美的玩著這種遊戲。那由你決定,因為那些衣服並不會擔心。你可以依你的喜好下決定,沒有人會擋著你。
你可以繼續擔心著瑣事,但是那是一種把戲──那是一種逃避存在、逃避自己的渺小的把戲。人類就像原子一般的小,除非你接受這件事,你將會繼續透過問題來愚弄你自己。一旦你接受了這種渺小,問題就消失了。渺小會存在,只因為你不想接受它。否則你並不是與這個寬廣的整體分開的;你是它的一部分,你就是它。
所以這由你而定。你已經得到了一種非常美的洞見,那是非常有意義的事。如果你想要繼續玩這個遊戲,你就會繼續玩。如果你不想要玩,你就能夠拋棄它。
如果你拋棄它,那麼你就會第一次變得活起來。如果你拋棄它,你將第一次對圍繞在你身邊的無限能量敞開。人生可以是壯觀的、奇妙的,但是你在玩著你自己想像產生的噪音。如果你看出原因,它就會停止。別試著成為強而有力的,不論你是誰,你只要成為自己就好。別試著與存在戰鬥,或逃避存在──只要接受它就好。
接受就是最強而有力的事情。接受是宗教性的。沒有任何判斷、條件的接受,就是進入一種全然不同的層面──你可以稱它為神性,或你想稱它為什麼都可以。那種可能性總是在不遠之處,任何時刻你都能夠拋棄你的問題。
我一直在回答你們的問題,我也一直在解決你們的問題,但我知道你們其實沒有問題。你們可以問我那我為什麼要繼續回答你們?我可以只是說這是沒用的。但是那樣你們是無法了解的。
你給我一個問題,我給你一個解答。你問我一個問題,我給你回答。我變成了這遊戲的一部分。如果你堅持要玩這個遊戲,我也可以玩。漸漸的你會察覺到你在做的事。記住,只有你的時間被浪費了,我的時間不會,因為現在我已經沒有事情要達成了;所以不會有什麼被浪費,只有你的時間而已。一旦你了解這一點,那麼你就會拋棄那些問題,那麼你就會開始享受並且慶祝。與其去思考,不如去跳舞;與其去思考,不如去唱歌;與其去思考,不如去散散步、到河裡游個泳。你可以透過許多方式去接觸神,但透過思考是無法接觸神的,因為思考是一種逃避神的方式。
要試著去活出這種洞見,別害怕。我知道恐懼會昇起,會有很大的恐懼昇起。我知道沒有問題而活著有多麼的困難。我經歷過這種事。
這位門徒回答:我今天早上非常害怕,所以我開始頭痛──那就是我的問題。
嗯,那是一種你能夠創造出來的問題。你能夠創造出無數種東西。當你有問題時,生命就不是問題了──你可以讓自己忙碌。但是這種忙碌並不會帶來任何收穫。要徹底的看透它,在那個看當中,心結就被打開了。
第十一章
一位門徒之前告訴奧修在靜心中他有強烈的死亡經驗。奧修當時建議他做「嗡」的靜心。今天晚上他說他在靜心時出了問題:我感到憂鬱。我不快樂。以前我很快樂,但現在我只是躲在自己的殼裡面。我不想做任何事。
那種事會發生……。如果你平常一直是外向的、快樂的、享受人生的,那只意謂著你一直在壓抑著另一面。
那些在笑的人一直在壓抑著眼淚。事實上他們笑,是為了不讓人察覺到他們的眼淚──他們的笑是一種防禦。他們害怕眼淚,所以他們一直在笑、一直在享受,但是他們還是停留在表面上。然後他們靜心,那些他們一直在壓抑的東西會冒出來、浮上表面。然後一個人會開始覺得憂鬱、悲傷。但那是個好預兆;那只是顯示出你本質的另一面已經出現了。
一個人必須了解生命是兩者。一個真正自由的、活生生的人,是有從一個極端移向另一個極端的自由的。他不固定於某種模式;他既不是快樂的也不是不快樂的。如果他變得快樂,他就是真的快樂;如果他變得不快樂,他就是真的不快樂。如果他在愛,他就是真的在愛;如果他生氣,他就是真的生氣──他活在兩種極端之中。你可以信賴他的憤怒、他的愛與悲傷。他不是虛假的,他是真誠的。
你的快樂是不真誠的──你在操縱它、支配它。如果你是真誠的,靜心會加深它,因為靜心會加深一切真誠的東西。你內在的真正情況是憂鬱──但是你正在戴著面具。我們都在學著如何成為快樂的、如何繼續的大笑和開玩笑……那就是整個社會進行的方式,像旋轉木馬一樣。但是每個人的內在都有一種深沉的黑夜,卻沒有人察覺到它。
當你進入了一種靜心狀態時,你首先會進入這種靈魂的黑夜。如果你能夠通過它──通過它是沒有困難的──那麼你將會第一次察覺到你的快樂是不真誠的。虛假的快樂會離去而真正的悲傷會來臨,而唯有在真正的悲傷之後,真正的快樂才會浮現。然後你將會了解虛假的快樂比真正的悲傷還要慘,因為至少在那種悲慘當中還有一種真實性。如果你是悲傷的──但那是真實的悲傷──那種悲傷將使你變得更充實。
它給你一種深度、一種洞見。它使你察覺到生命以及生命的無限可能性。它使你察覺到當遇見四周的無限可能性時人類頭腦的限制、人類意識的渺小;脆弱的生命總是被死亡所圍繞。當你真正悲傷時,你才會察覺到這些事。你會察覺到生命不只是生命而已……它也是死亡。
在真正的洞見中一個人必須經歷這兩者。我知道這種悲傷是好的,所以別害怕。如果你真的想要快樂,只要別繼續假裝在玩著快樂的遊戲。當不快樂來臨時,你很快的將會看到不快樂會變暗、變強烈。但是當夜是黑暗的時候,早晨也不遠了。當早晨非常接近時,夜變得最黑暗。
所以別失去了勇氣,也別試著逃入舊方式之中。悲傷並沒有什麼錯,但是我們的整個制約都是錯的。你一直被教導、每個人一直被教導不要成為悲傷的。但是我教你們要真正的悲傷,因為悲傷能夠帶給你某種非常美的東西。
快樂帶給你寬度,悲傷則帶給你深度──兩者都是必要的。對一個真正豐富的意識來說,兩者都是必要的。那些在表面上活得很快樂的人總是膚淺的。他們無法誕生出星辰……他們身上沒有那種混沌。他們是平庸的。接觸到深刻悲傷的那些人已經察覺到許多沒有人能夠察覺得到的東西。每個人都必須經歷悲傷這所學校,所以要接受它。
而你會有不自在是因為你在與它戰鬥;你感到不舒服是因為你在與它戰鬥。接受它,放鬆於其中。不論生命給予你什麼,都要以深深的感激來接受它。別只是在外面探頭探腦。你只要讓生命佔據你就好。放鬆於其中,然後不舒服將會消失。然後你將會開始享受悲傷──我要告訴你,那是很美的。一旦你停止戰鬥、一旦你接受了它,就只剩下享受了。它將給你一種寧靜、一種深沉的嗡嗡聲。當然它是悲傷的,但是卻是很美的。甚至連夜晚都有它自己的美,那些無法看到夜晚之美的人們將會錯過許多東西。
一旦你允許你感覺到的這種不舒服來臨,身體上的壓力與緊張將會消失。只要放鬆就好,隨著你的深入,有一種全然不同的快樂將會產生──那就是我們稱之為喜樂、阿南達的東西。
那不是你已知的那種快樂;它並沒那麼膚淺,它也不是悲傷的相反。它大到足以包容悲傷,它是夠廣大的。悲傷可以像個客人般住在它裡面,意識的喜樂狀態並不會因為悲傷而失去什麼,它會得到更多──悲傷給予了它色彩與對比。
所以只要等待,別匆匆忙忙的。事情會以它們該有的樣子來進行。但是我可以了解你的煩惱……。
這位門徒回答:那是非常不舒服的。當我工作時,在肚臍產生了熱氣,然後我感覺到各種的流動。
嗯,它們就在那裡。所以要做一件事:當熱氣變得太嚴重、太無法承受時,只要關上房門,跳一支狂野的舞;只要跳五分鐘,好讓能量能夠輕易的流動。只要閉上眼睛,使身體放鬆,然後對這無限的能量說:「佔據我、使我移動,不論你想要怎麼做都行。」你的手將會抬起來,你會開始移動;與那個動作合作。突然間你會感覺到你被某種比你更偉大的東西掌握了……你將會被佔據。你會看到不是你在做這件事。你像是個玩偶一般,某種未知的能量透過你在跳舞。
在印尼,人們稱之為「拉提漢」,它是最美的靜心方法之一。只要讓你自己被佔據,動作會自己產生。沒有人知道它們會是什麼形狀,事情也不是你自己在操縱的。只要花五或十分鐘,然後你將會感覺到能量穩定下來了,熱氣已經不見了,而你感到完全的放鬆。
所以每當你有這種感覺時,你就這麼做。很快的你會真正的笑,然後你將會了解笑是什麼。你的妻子也來了嗎?
這位門徒的妻子還不是門徒,她走上前問奧修是否靜心會打擾家庭生活。
一點也不會。沒有靜心,你無法擁有真正的家庭生活,沒有靜心,你無法真的去愛……但是在舊時代靜心的確會造成干擾──因為那些觀念都是錯誤的。
我不否定生命。我絕對是抱持肯定態度的。不論一個人是什麼,他都不要逃跑──從家庭、責任、工作逃跑;反而要深入它們。所以別為此擔心,好嗎?對我的門徒來說那是一點也沒有問題的。
但是在印度的舊觀念是如果有人變成了門徒,那麼家庭生活將會受到打擾。事實上一般說來並沒有所謂的家庭生活,那都只是假裝而已。人們繼續的在控制、拖拖拉拉的。一旦一個人開始感覺到真正的喜樂,就有可能與別人分享那種喜樂──與妻子、丈夫、小孩分享。然後愛就會有一種完全不同的品質。然後愛就不是一種義務了……它就是一種洋溢的能量、一種分享。它就僅僅是一種禮物,是無條件的、沒有任何束縛的──這其中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他能夠愛你是因為他娶了你,因為你是他的妻子,愛你是他的義務。那是一件非常膚淺的事。義務是個骯髒的字眼。他正在實行一種社會性的責任──一個人必須這麼做,所以他就這麼做了。但是當他的內在真正變得寧靜與快樂時,他就會想要去分享。然後他就不會因為你是他的妻子而愛你了。他就是愛你──愛你並沒有原因。他就是愛你,因為他有如此多的東西想要給予,他將會感激你,因為你接受了他。他並沒有給你什麼。事實上,不論誰接受了他的愛的禮物,那個人就是他的恩人。
然後愛幾乎就像是祈禱一樣。那不是丈夫與妻子之間的問題,而是兩個存在、純粹的存在之間深刻的交流。我不反對任何事情,我贊成一切,但是這些事情必須被轉變。
所以別害怕。幫助他,你也要稍微開始靜心一下──跟著他走。
另一位門徒說:為什麼我無法停止吃東西……?但那不是問題所在。而是在那件事情背後的某件事。這聽起來很荒謬……。
不,別下判斷。如果你說它是荒謬的,你就已經譴責了它──而那也許就是問題的一部分。那不是個擺脫問題的方式。別給事情取名字──要試著去了解它。
如果一個人吃得太多,那就是某種潛伏症狀的徵兆。食物一直都是愛的代替品。沒有愛、或因為某種原因錯過了愛的人,就會開始吃得更多──它是一種愛的代替品。
當一個小孩出生,他的第一個愛與第一個食物是同一件事情──母親。所以食物與愛之間有一種深刻的連結;事實上食物先來到,然後才是愛。小孩首先會靠她母親吃東西,然後漸漸的他才察覺到母親不只是食物而已──她也愛他。但是小孩要先成長到某種程度才能察覺到這件事。一開始小孩無法了解愛。小孩了解食物的語言,那是所有動物的自然原始語言。小孩出生時是飢餓的,他馬上就需要食物。愛將不是他需要的,直到很久以後──愛不是那麼的緊急。一個人能夠一輩子沒有愛而活下來,但是一個人無法沒有食物而活──那正是麻煩所在。
所以小孩會察覺到食物與愛之間的關聯。漸漸的小孩也會感覺到,每當母親非常充滿愛心的時候,她會以不一樣的方式給小孩吸吮她的乳房。當她沒有愛,而是生氣、悲傷的時候,她會非常不情願的、或者根本不給小孩吸吮她的乳房。所以小孩察覺到每當母親充滿愛意、每當食物是隨手可得的時候,愛也是隨手可得的。當得不到食物的時候,小孩會覺得無法得到愛,反之亦然。這種感覺是在於無意識之中的。
你在某處失去了愛的人生,所以你吃得更多──那是種替代品。你繼續用食物填滿你自己,不留一點空間。所以就不會有愛的問題了,因為已經沒有剩下的空間了。而就食物來說問題是比較簡單的,因為食物是死的。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食物無法說不。如果你停止吃東西,食物也無法說你是在冒犯它。你還是食物的主人。
但是在愛中你不再是主人了。另一個存在進入了你的生命,一種依賴進入了你的生命。你不再是獨立的,而那正是恐懼所在。自我想要獨立,自我不讓你去愛;自我只會讓你吃得更多。如果你想要愛,那麼就必須放棄自我。
那不是食物的問題──食物只是一種症狀。所以我不會說任何關於食物、關於節食的事。因為那將不會對你有幫助,你也無法成功。你可以嘗試許多種方式,那是不會有幫助的。我反而會說要忘掉食物的事,你想吃多少就繼續吃。
要展開一種愛的人生,要陷入愛中,找一個你能夠愛的人,你馬上就會看到你並不必吃得那麼多。你曾看過這種事嗎?──如果你是快樂的,你就不會吃得太多。如果你是悲傷的,你就會吃很多東西。人們認為當他們快樂時,他們會吃得很多,但那絕非如此。一個快樂的人會覺得如此的充實,以致於他覺得內在已經沒有空間了。一個不快樂的人會繼續將食物往自己裡面塞。
所以我完全不會碰食物這個話題……你就照你的方式繼續下去,但是要去找個愛人。
這位門徒回答:但是我有個愛人……。而我仍然在吃。這種事自從我兩年前離開這裡開始。我回到了加拿大,然後我開始覺得我想要吃那些我在印度沒有吃的東西……。
你的愛人是個男人……。
這位門徒回答:是的。
……那將不會有太大的幫助。你們蒙特婁人幾乎都是同性戀,整個城市都是。
那將不會有太大的幫助,那無法成為真正的事情,因為兩種能量都是相同的。它無法給你滿足──它頂多只是手淫而已。你需要一個女人。那就好像你試著由男人身上重新出生一般。我認為遲早在蒙特婁男人們將會試著那麼做──完全斷絕與女人們的關係。
但是你是由女人出生的,你在無意識的內心深處攜帶著一個女人、而不是一個男人的形象。而除非你找到一個女人,你能夠愛她、就像愛你的母親一樣,你能夠進入她、就像你在母親的子宮中一樣,你是不會滿足的。你被騙了──同性戀無法幫助你。它能夠給你某種舒適──但它是虛假的。
一個女人才能夠完美的搭配一個男人,一個男人才能完美的搭配一個女人。他們是相反的兩極,那種兩極性是必要的。那就像你試著沒有兩極、沒有正極與負極就創造出電流一樣。性是一種生物電流的作用。你是一種電子現象,而女人又是另一種電子現象。她是負的、你是正的;她是被動的、你是主動的。當主動的能量在深深的交流當中遇見了被動的能量時,就會有滿足、高潮產生。有一種宇宙性的經驗會發生,它不會讓你的內在留下空虛,至少在當時是如此的。
但你在與男人做愛,或者一個女人與另一個女人做愛,那將不會有幫助。我不反對同性戀: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我對它沒有譴責,但它將不會是令人滿足的──至少我必須那麼說。
……去找一個女人。如果你找不到,告訴我。
這位門徒回答:我對女人感覺到很多的友誼……。我感覺到愛,但是我不覺得我想要做愛。
你必須如此。這件事已經變了一種習慣,而你必須擺脫它。它已經變成了一種死板的例行公事。要與男人做朋友──那是你在與女人做的事。與女人做愛──那是你在與男人做的事。你是完全顛倒的。
他回答:但我也已經結婚了。
你仍然是同性戀。你和女人做愛,但你從來沒有投入其中。
所以要再試一次,就在此地嘗試。只要睜開你的雙眼再看一次。我知道那有多麼困難,因為一旦同性戀駐留在頭腦中,你就只被男人吸引了。突然間女人不存在了,她們不再是有吸引力的。
但這種事是危險的。那麼這種食物的問題將會一輩子伴隨著你──而這並不是唯一的問題。其他的問題也會留下來,要解決它們也是很困難的。你只要看一下。找個女人,即使你對她只感覺到友誼,也將她帶來我這裡,因為我必須和這個女人談一談,好強迫你離開你的習慣。你將會需要一個非常非常有智慧的女人來帶你離開你的舊習慣。我會讓她有智慧。你只要找個女人就好!如果你找不到,我將會找個女人,然後強迫她來引誘你!
但是你先試試看──因為這種努力將會是件非常好的事。所以從明天早上開始你要開始找。在這附近有許多美麗的女人,別擔心。總有人會可憐你的!
一旦你進入了一段戀情,正確的戀情將會讓事情流動,你的食物問題將會消失。它必須消失,它並不是個問題,它只是種症狀而已。
試試看,然後你將會看見。讓它成為一種真正的尋找,誠心誠意的試著去找個女人,好嗎?因為是時候了……如果你拖延,那麼每天都會越來越遲,事情也將會更困難。
另一位門徒說:我想要更接近你,但我覺得我越在這裡,我就越害怕。
在演講後的幾個小時中,我在內心感覺到這種恐懼……然而、我也愛這種感覺。
那是自然的,恐懼是自然的……因為就某方面來說靠近我就意謂著死亡。你只能夠以一種方式接近我,那就是失去你的自我。所以恐懼註定會存在的,不是嗎?──那是對死亡的恐懼、對失去自我的恐懼。但是別害怕。讓恐懼存在,別害怕這種恐懼;讓它存在、接受它。
你每天都正在接近我,而你越接近,就會有越多的恐懼,它幾乎是活生生的在你裡面跳動著。但是它將會達到最高潮。讓它達到高潮,然後它就會消失,而隨著恐懼消失,你也消失了。
所以我是個十字架……恐懼是自然的,對嗎?在印度我們說師父就是死亡。師父的確是死亡。若我無法給你死亡,我就無法給你新生命。唯有我變成了你的死亡,我才能夠成為你的復活。你的出生唯有透過死亡才有可能發生。
接受恐懼的存在,但是要繼續的接近我。
一位門徒說:我的父親身體一直非常虛弱,有人告訴我他在幾週之內將會死去。我與他之間的溝通總是只維持在某種層次,而要再深入那種層次一直都是很困難的。我覺得現在也許是個好時機。
那是有可能的……我會幫你。你去做吧,好嗎?
要與父母溝通總是非常困難的。但是如果你有一點點了解這種事,那麼事情將會變得非常容易。回去吧!帶著我的書、我的錄音帶,多談一些關於我、以及靜心的事。那將會是某種新鮮事,那將不會再回到之前的舊模式了。
事實上每當兒子與父親在一起時,就會有不知該談什麼的問題。父親活的是一種不同的人生、在不同的時空中──而時代改變得如此之快,兩代之間的代溝真的是很大。在從前代溝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大。兒子活在一種完全不同的世界中,他們相差了幾世紀。現在裂痕已經大到了即使你用喊的,聲音也永遠傳不到另一邊。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一座橋樑,而你們可以一起談論它。
現在有一件新鮮事可談──以門徒的身份回去、穿著橘色衣服,他將無法馬上認出你就是他的兒子,而那將改變一切。這種事曾發生在許多門徒身上。一旦他們穿著橘色衣服回家,將會產生某種衝擊。父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突然間他們認不得你了。另一個人回來了──他看起來像是他們的兒子,但是某些方面改變了。而那種改變將會使溝通變得有可能。
這些日子也許是他最後的日子,所以告訴他那達布拉瑪靜心──嗡的靜心,好嗎?如果他能夠做那種靜心,並且能夠在靜心狀態下進入死亡,那就是你能夠給他的最偉大的禮物。那麼他的未來將會是不同的,因為這次的死亡決定了下一次的出生。如果你靜心的、祈禱的、在安詳與寧靜中死去,你就會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出生。這一世結束了,但這一世並不是一切──下一世正要來臨。一扇門正被關上……另一扇門正被開啟。忘掉這一扇門。現在可以為將開啟的那扇門做些事情。這扇門仍然必須被打開、它仍然是一種潛力。你可以為此做一切的事。
在東方,死亡和生命一樣都是能夠被利用的,我們有許多的技巧能夠幫助一個人選擇更好的下一世。你可以讀一些關於中陰的事情;它是一種西藏幫助垂死之人的方法,它是世界上最好的方法之一。當一個人垂死時,必須做那種靜心。但是它將會有一點點複雜,所以如果你能夠做嗡的靜心,那將會使他非常的放鬆。只要做給他看,和他一起做,儘可能強迫的去做它,他將會有非常深沉的回應。他將會享受它,他會躺在床上、等待著死亡。
在西方,人們對死亡做著完全無意義的事。首先,他們不會對一個人說他快要死了……。
……那是絕對愚蠢的,因為他會持續的擔心他的人生,因為他認為他將會活下去,而每個人都在假裝他會活下去。
所以只要找一個沒有人在的寧靜時刻,然後將這個消息告訴他。這消息也許會令他震驚,但那是件好事,因為一旦一個人知道他快要死了,他對在這個世界中的興趣馬上就消失了──那是立即的。只是想到這件事就會變成如此。一旦你了解你將在幾天之內死去,這個世界──金錢、銀行戶頭、事業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馬上就變得毫無用處了。現在一切都不過是場夢,而你已經醒來了。一旦你對一個人說他將在某個期限內就死去,而且事情是確定的,這個人就某方面來說已經死了,他就會開始想到未來──然後靜心就有可能發生。
如果你告訴他說他將會活下去、一切事情都很好,醫生和醫院和親屬都在假裝、微笑,你就是在欺騙這個人,而他也將會繼續執著於那些無用的事情。一旦他知道他將會死去,他將會自行的拋棄那些垃圾。他的整個看法馬上會轉變。他不再屬於此地了,他開始去看未來,因為當一個人要踏上旅程時,他會開始準備。
如果你明天必須離開,你會開始打包,你不再擔心這間旅館中的房間。事實上你不再屬於這裡;你在整理你的行李,你在想著旅程。同樣的事也發生在一個人身上,當你對他說他將要死去,死亡是確定的、無法避免的,他不應該再繼續遊手好閒了;現在關鍵性的時刻已經來臨,他已經浪費了夠多的人生了……。這個人馬上會對世界轉身而去,並開始窺探未來的黑暗。
在那一刻,如果你告訴他關於靜心的事,他將會很願意去做它──那可以是最棒的禮物之一……。
有一對門徒問關於他們之間的關係的問題。男門徒說他們的關係已經變質了。女門徒說他在大驚小怪,因為他們的關係一直在週而復始。男門徒說:她今天還賞了我一巴掌!
她幹得很好……!
通常你們稱之為愛的東西遲早都會走到這個地步,因為你們不知道愛是什麼。戀愛中的新鮮感並不是愛。戀愛中的新鮮感並不是愛情之美,不是嗎?那只是迷戀而已,那遲早會結束,而真實面會開始運作。然後事情就會變成庸人自擾、大驚小怪和毫無意義的。
但這是件好事──去了解一段美麗的戀情總是如何變成如此不愉快的結局。是你們把這段戀情帶到那種結局的。頭腦無法停留在永久的狀態之中。如果這個狀態是快樂,那它就會準備變成不快樂。它會像輪子一般的轉動。如果你們繼續在一起,再過幾天之後事情又會穩定下來,然後這種問題又會再度出現。這是種惡性循環──而一個人必須去了解並察覺事情為何是如此。
一旦你開始依賴別人、一旦你開始覺得你的快樂要依賴別人,悲慘就開始了。要分享你們在一起的時刻,但別依賴它。那麼這些時刻就會是很好的時光。
(對男門徒說)你回家吧,別做任何事。讓事情保持原狀。(對女門徒說)當他離開,我們會看出事情變得如何──但現在別做任何事,否則事情會錯得越來越多。而這是一種比較好的分手狀況。如果事情真的都很好,那麼要分手會很難,但是你們現在會覺得如釋重負、很快樂。
每個人都必須經歷過許多的經驗;唯有那樣他才會成熟……這些事情都是有助益的。
在一開始當兩個人相遇時,他們都沒有任何的期待;每件事情都是非預期的、每件事都是美麗的。漸漸的期待會出現,然後是悲慘,因為你們的期待永遠不會被滿足。當期待沒有被滿足時,你們就會開始生氣、爭吵、互相推卸責任。然後這整件事情就變得很荒謬。
要乾乾淨淨的分手。那只是一場過去的夢──現在別讓它變成惡夢了。
一位門徒說他對奧修在這次達顯中關於同性戀的談話非常驚訝。
嗯嗯,想一想。那只是個事實。我並沒有反對同性戀,我並不譴責任何事,但這是個事實。
一個小孩生來是自戀的、手淫的。在第二個階段他會往同性戀移動。男孩對男孩有興趣、女孩對女孩有興趣。然後是第三個階段,一個人會對異性產生興趣。但是一個人可以停留在第一個階段。那麼一個人就會停留在手淫階段。但那是孩子氣的,而你失去了許多,卻什麼也沒得到,因為相同的能量可以被用於偉大的轉變、偉大的經驗之上。手淫是性的最低可能性。它也許會是一種解壓,但它不會帶給你滿足。
一個人可以停留在同性戀階段。這比手淫好一點──至少一個人會往另一個人移動,至少有一段戀情被創造出來了,至少一個人還會出去與別人接觸──但是那是不夠的。它比手淫更令人滿足,但還是不夠。
當你愛上相反的人時,你就已經往性能量的最高峰前進了。然後相對的兩極就像是高峰──能量移向相反之處,並創造出很大的張力,然後又聚合在一起。你們分得越開,高潮就會越深;這種會合將會是一種了不起的現象。
這就是性的三個階段。如果你通過了這三個階段,唯有那樣才有可能進入第四階段──那就是超越性,那就是印度人所說的「無慾」。但那唯有當你已經通過了這三個階段之後才有可能。由同性戀要變成無慾是非常困難的,而要從手淫變成無慾更困難。
我知道在同性戀這個階段有一些好處,最大的好處就是因為你們不是異性,衝突就沒有那麼多──因此同性戀是無憂無慮(gay)的。異性戀總是在爭吵,因為他們是相反的性別──所以那種爭吵是值得的。
在那種張力之中,有某些和諧是可能出現的,而那種和諧對同性戀來說卻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之間沒有張力。對手淫來說一點問題也沒有。它是最沒有問題的,因為並沒有別人存在。在同性戀中還有一點點的問題,而在異性戀當中卻有很多的問題。人們害怕事情有問題,而那正是在西方所發生的事。
許多人害怕男女之間的戀愛關係。它已經變得如此的醜陋,它有衝突、佔有以及許多諸如此類的事情──最好還是少一點這種關係,然後避開這種衝突。
但是當你避開了衝突,你也避開了某些美好的事情,而那些事情唯有在衝突當中才有可能發生。所以你還是考慮一下吧!
一位年長的訪客說:我到印度來是因為我想要進行一次朝聖之旅,以表達我對這二、三十年來從印度聖人們──拉瑪克里希那、味味克阿南達等人──得到的靈性禮物之感激。
我覺得如此的感激,而且我有很多事想要感謝──這份感激變成了愛與快樂。在一個月前我讀了你的一些書,在我的心中我似乎體會到了許多我之前不了解的事情。現在我試著在這裡做一些靜心。我總是單獨一人、寧靜的靜心,所以我對這些團體覺得有點怪怪的,因為我不知道……我想請問一下是否這些團體是唯一的方式,還是……。
寧靜的靜心也是很好的,但根據我的了解,如果你能夠做在這裡的這些靜心,然後再做寧靜的靜心,那麼靜心將會非常的深入。
你一直在做寧靜的靜心很久了,所以要花幾天的時間做這些靜心。那將會很困難,因為你一直安靜的在靜心,而這些靜心剛好相反。花幾天時間做這些靜心,然後再做寧靜的靜心,你將會看到有事情發生。你的寧靜的靜心將會比以前更深入──因為這些方法是淨化的方法。
在舊式的靜心中你只須靜靜的坐著、什麼都不必做,只是試著去看,甚至不必思考。那是很好的,但是你所累積的都會留在你的根基當中,它就像是內在的障礙一樣。這些方法是要把內在累積的東西丟出去,而好幾世以來你一直在累積。那種東西必須被丟出去。
那就像你的房子好幾年沒有清理而累積了許多灰塵。如果你坐在角落而不去動到灰塵,那一切看起來都沒問題。但是如果你開始清理房子,許多灰塵將會被揚起,而你將會感覺到非常大的差別。所以你覺得還是靜靜的坐著比較好!
但是一旦房子被清理了,那麼當你靜靜的坐著時,將會有一種完全不同的品質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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