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的文化大革命
第八章:在探寻真理方面,怎样才算是入门了—求道者的四种类型

(译自《From Misery to Enlightenment》第三章

1985年1月31日

问题1:

  亲爱的师父:

  在你看来,在探寻真理方面,怎样才算是入门了?

  自从人类诞生以来,一直没有停止过对真理的探寻。

  但是世界上有很多种探寻者。

  第一种我称之为「好奇者」。

  他们是最肤浅的。他们不准备做任何事情,不准备付出任何代价、作出任何努力。他们的好奇心很幼稚——像孩子一样不断地提问。

  他甚至都不关心你的回答;当你回答他的时候,他又开始问另一个问题。如果你不回答,他也并不追问。其实他并没有涉入其中——这是肤浅的,是头脑有点难受了、发痒了。

  但这种好奇者非常多,占了一大半。他们并没有准备为他们的问题付出任何东西。他们只想得到一个现成的答案。他们甚至都没有准备感谢你给了他答案...他们好 像是在给你帮忙;好像通过提问他们让你成为了重要人物。

  好奇者的一生就像一跟随波逐流的浮木,漂到哪里是哪 里,他没有自己的主见,他也不问为什么。他们的生命是个意外。他们更像是猴子,而不是人。

  我想起一个美丽的故事:有一个老人是卖甘地帽的,这种帽子是革命的 象征,尽管甘地从未戴过这种帽子,但他的追随者都戴这种帽子,因此这种帽子叫「甘地帽」,戴上甘地帽就表示你是革命者,你反对英国的统治。

  老人的生意很好,甘地帽既好做又好卖。 后来老人把这个生意交给了儿子,儿子做了许多帽子就出去卖了,在路上他感到要休息一下,就在一棵大树下睡去了。

  他带着一个装满帽子的大袋子,他自己头上也戴着一顶甘地帽,算是做广告。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所有的帽子都不见了,当他四处张望的时候,就听到树上面有声音,他抬头一看,原来树上有许多猴子,一个个头上都戴着甘地帽,连它们也要革命了,也要反对英国的统治。那些猴子一个劲地嘲笑他,对他做鬼脸。

  小伙子只得垂头丧气地回了家,他把事情告诉了老父亲。

  老人说: 「这种事我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是从一个前辈那 里知道的,你应该如此这般...」

  第二天,小伙子再次出发了,同样带了许多帽子,在同一棵树下假装又睡去了。猴子们很高兴,它们又 干了同样的事。昨天的帽子早被猴子们扔掉了,因为它们只是好奇,并不是真的对帽子感兴趣,它们只是在跟小伙子玩游戏,小伙子一走,它们就把帽子扔了。但是今天小伙子又来了——好 像很顽固。

  但猴子们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它们又 干了昨天的事。小伙子假装醒过来。但他也对着猴子们笑,比猴子们笑得更厉害。猴子们很奇怪:怎么回事?昨天这个人是垂头丧气的样子,今天怎么变成这样了?

  猴子们 冲他做鬼脸,他也冲猴子们做鬼脸。猴子们互相看了看,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小伙子变得很生气,把头上的帽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扔。

  猴子们也生气起来把帽子都扔了出去,好 像是在说:「难道就只有你可以扔吗?我们也可以扔!」

  小伙子把帽子都捡起来,然后大笑着离去了。猴子们上了他的当。

  这就是所有猴子的秘密:模仿。

  它们只会模仿,没有自己的主见,也不想想小伙子为什么要扔帽子。它们只是为了要胜过你;它们不允许有什么事情它们是不能做的。这就是猴子般的头脑的品质;不管这种头脑是在人身上,还是在动物身上。

  好奇的头脑就是猴子似的,是最低级的头脑。

  第二种类型,比第一种高级一点,就是「学生」。

  这种类型的人有理智的涉入。当他问问题的时候,不仅仅是出于好奇,他真的是感兴趣。他的确想知道答案,但还是不够深刻;这是属于知性的,但比「好奇」要深刻。好奇甚至不需要什么智力;白痴都能好奇——实际上只有白痴是好奇的。一个有理智的人不会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那种不必要的好奇上。

  一个苏 菲的神秘家,比艾德,曾有十二年跟他的师父在一起。比艾德总是静静地坐在师父旁边。这是一个苏菲的传统:连续好几年师父甚至都不会问你:「你是谁?你来这 里为了什么?」好奇者们对这样的师父是不会有长久的兴趣的。

  十二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十二年后师父对比艾德说了第一个句话: 「我的孩子,你到礼堂 里去,你一定已经发现在右边有一个书架。你去把这本书给我拿来。」于是师父告诉他那本书的名字。

  比艾德回答道: 「我不知道什么书架,因为我并没有去看左边或右边;我只是看着你。我是为了你而来的,我没有去注意别的东西。为什么要浪费精力?我只想尽量看着你,享受你那宁静的存在。」

  师父很欣慰,他说: 「你被接受了。如果你去拿那本书,那你将被拒绝。」这看起来很严厉、很蛮横...好奇者在灵性领域没有任何位置。他们应该去看马戏团、狂欢节、电影、电视——那 里有各种东西,什么足球赛、排球赛、斗牛、拳击。

  好奇者们对这个花花世界感兴趣,他们不关心什么真理。

  至于学生,他们有一个理智的涉入。但理智还不够深刻,但跟好奇者比就深刻多了。那些围绕着苏格拉底的人就是知识分子、学生。他们提问,苏格拉底回答;然 后学生们对他的回答又提出新的问题...但是这始终还是停留在头脑体操的水平。

  苏格拉底是最不幸的师父之一,他的一生都浪费在学生身上。他不仅仅是个教授、教师;他生来就是要当师父的。但是雅典并不适合他——他应该去印度;那么他也许会成为另一个佛陀——因为在雅典,学生就是最高的类型,没有更深刻的。

  只有一些理性的天才到苏格拉底那 里去——柏拉图、亚里斯多德——但他们只是知识分子。一个盲人会把光哲学化,这不成问题;他可以在理性上知道光的一切。但是知道「光」跟知道「关于光」是完全两回事。

  理性总是关于、关于——它不管人是否有眼睛。它可以给你一切关于光的理论和知识。没有眼睛并不意味着没有知识。

  往往一个盲人比那些有眼睛的人更有知识。因为如果你有眼睛能看到光和颜色,那么关于光和颜色的理论就不会对你有什么吸引力。

  学生这种类型只是在理性上对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真理感兴趣,他们并不愿意为了真知而蜕变自己。他们在生命品质方面,希望保持现有的状态;是理性知识方面,希望越多越好。他们可以成为知识渊博的人。一般的教授、思想家都是这种知识渊博的人——表面上知道不少,本质上一无所知。

  实质的、存在性的东西,他们一无所知。如果你要他谈一谈爱,他能给你一个长篇大论。但是如果你问他: 「你爱过吗?你在体验上是否也知道什么是爱?」他就会不知所措地说:「你问的是哪门子问题?」

  这就是我学生时代遇到的一个难题,因为我并不是学生,我不属于这种类型。而每一个教授都希望我是一个学生——很自然,你进入学校就是为了当一名学生。但我说: 「我的兴趣更深入——不只是理智上的,而且还有存在性的、体验性的。我不想被训练成一台计算机,你们想输入什么就输入什么。」他们听了都不知 所云,就好像我是在对牛弹琴。

  有人为此给副校长写了个条子: 「这个学生说他不是一个学生,不属于学生这种类型。我们这 里只有两种类型:学生和教授——他如果不是学生,那么他是什么呢?」

  副校长问我:「你坚持说你不是一个学生吗。」

  我说:「是的,因为我的确不是。」

  他说:「那么你为什么上大学呢?」

  我说:「我上大学不是为了成为一名学生,而是为了成为一个门徒。你们学校难道不接受一个门徒吗?请你把你的回答写下来,我要拿到报社去发表。」

  他说:「我的天,你都把我搞糊涂了。那么一个学生和一个门徒有什么区别呢?」

  我说:「你作为副校长,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么你该辞职了。」

  他说:「我原来以为你的教授们有点小题大作了。看来我错了,你真的是很过分!你竟然要求我辞职?」

  我说: 「当然,因为如果一个副校长不知道什么是学生、什么是门徒,那么他还呆在这 里干什么?你应该把位置让出来,并且把所有不知道这一点的教授们都带走,因为你们全都是学生。」

  学生比好奇者强,但跟门徒相比就毫无价值了。这是一种假聪明。你持续收集各种理论、学说、哲学,然 后你成为了一本会走路的百科全书,但那丝毫不能改变你的生命质量。你将仍然是同样顽固不化的老笨驴——只不过现在多背负了一大堆书。

  人的头脑有能力装下全世界所有图书馆的所有信息。计算机远远比不上人的大脑。人的大脑比计算机小多了,但能储存的信息量远远大于计算机。

  但是头脑 里装再多的东西,也仍然是个存储器。这根本不能蜕变你。是的,你会被它迷惑;你开始产生幻觉,认为自己是知道的,将受到人们的尊敬。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持续跟我的教授们 斗争:「你们所谓的知道只是口头上的——你们在体验上仍然是个零。你可能知道关于游泳的一切理论,但你们真的知道游泳吗?——真正的试验就是跟我一起跳进河 里,如果你能游泳,那么我才承认你是知道的。」

  目前正是这第二种类型的人支配着整个世界,他们统治着第一种类型的人:那些好奇的白痴被那些知识渊博的人领导着。这些知识渊博的人成为了政客、教授、医生、工程师、科学家,他们统治着白痴们——戴着甘地帽的猴子们。

  对于我,如果你想要理解我,就必须理解这第三种类型:门徒。

  门徒的兴趣是存在性的、体验性的。他不是希望知道「有关」爱的东西,他希望能直接品尝到爱是什么。他想体验到...他的整个焦点就在于体验。

  任何关于爱的理论、美的理论、真理的理论都不能让他满足。他不想要空话,他想要切实的体验。

  这就是门徒...这是个稀有的类型,因为当你依靠你渊博的学识就能够名利双收的时候,为什么要关心什么存在性、体验性的智慧?这是要冒风险的。

  知识渊博的你可以舒适地坐在图书馆 里。但要是去悟道,你就必须要很强烈地转化自己,因为你现有的许多东西都阻碍着你去悟道。

  在你 里面有许多障碍必须被破除。而最艰难的事情就是:可能有某些你十分珍视的东西,实际上恰恰就是障碍,在这个障碍被排除之前,你永远不能悟道。

  比如说,如果你想体验到爱,那么你就必须要忘记所有你从诗歌中、从所谓的教授和作家那 里学来的一切关于爱的东西。你将会很惊奇:那些写爱情诗歌或小说的人根本没有勇敢地去爱过。文学作品只是一个怯懦的替代品。

  甚至 像拜伦这样伟大的诗人,也是不断谈论着爱,却从未懂得爱。他只是个英俊有才的花花公子,跟每个女人都来那一套同样的甜言蜜语,跟每个女人相处的时间都非常短暂,许多都是一夜情,也许第二天在大街上相遇了,都认不出对方。

  这样的人能懂得爱吗?他能知道有深度的爱吗?爱需要某种亲密,需要一段时间的成长,需要彼此了解对方的方方面面,好的和 坏的,光明的和阴暗的。如果你只知道对方的一个方面,那么你就不能说你的爱是成熟的。如果对方还没有向你显露他的另一面,那说明他还没有信任你。

  当爱人们懂得了花和刺必须同时被接受的时候,他们就会开始彼此完全向对方开放自己。但这是需要时间的。一夜情只能是一种娱乐,但这不可能是爱。

  是的,爱有着它自己的痛苦——任何真实的东西都有自己的痛苦。许多人都决定避免那个痛苦,而唯一的方式就是避免爱——所以就选择短暂的风流。

  有一个很有教养的女人——她是英国人,我的一个桑雅生——嫁给了一个菲律宾富人。她其实是嫁给了他的财产。她根本不关心他。她丈夫为了生意老是要出差。她很高兴,因为这样她就很自由。她告诉我: 「我要向你承认我害怕爱,我活到现在只有那种短暂的风流——我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也说不出对方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这不是爱,这只是性,只是一种身体的关系。但是我能理解。这个女人很有教养。我问她: 「一定是刚开始有一个很失败的恋爱;否则你怎么会害怕爱呢?」

  她说: 「的确是这样。不只一次,我曾经被欺骗过三次。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我有三次信任了那些人,但他们却只是在性方面对我有兴趣;而一旦他们得逞了,他们就变成了陌生人。于是我决定要 干同样的事。第一件事,我嫁给了一个我跟他彼此都没有爱的人,但是他很有钱,我将很有保障。而且他还老出差,我们无法长时间互相折磨。我们各自都很自由。如果你爱一个人爱了三年了,到头来对方还是变成了陌生人,那么为什么要浪费这三年时间呢?因此我决定只跟陌生人发生关系,在这个陌生人没有变成熟人之前,一切就结束了。」

  我对她说: 「你所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你并不知道你没有经 历过完全的爱,正是因为这个爱的痛苦。难道因为有刺,你就不种玫瑰花了吗?那是愚蠢的。刺应该跟花一起被接受,你只要稍微小心一点就行了。其实刺有什么危害呢?最多刺到手指出一点血——但这对于玫瑰花来说算得了什么?而你却选择了保护手指而完全忘了你也失去了玫瑰花。你快乐吗?」

  她说: 「我不快乐,所以我从菲律宾来到你这 里。我拥有一切——金钱、朋友、风流韵事、被人尊敬——但我还是不快乐。」

  我说:「你会不快乐,而且会变得越来越不快乐,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将越来越明显地发现:你的选择并不对。」

  诗人和小说家总是描写那些一见钟情的短暂的爱情关系。这种关系被认为是美好的、浪漫的。画家、诗人、音乐家、歌唱家——他们被设想为没有长久的爱情关系,因为这会把他们变成普通人——而他们应该是高等人。

  但正是这些人提供了所有的爱情观念。在这个世界上,尽是些根本不懂爱的人在告诉人们什么是爱;而所有这些爱情观念根本上都是错的,因为它们没有丝毫经验的基础。

  比如说全世界公认的一个观念说:爱只能发生一次。这是完全错误的。只要你有能力,爱能发生许多次。这取决于你的心 里有多少爱。

  你可以有很多次爱的体验,但是每一次体验都必须是保持是全然的、热烈的。

  如果你一开始就很小心,说什么 「爱是短暂的,我明天就要跟你永远再见了」——那么爱就不可能发生,瞬间的爱都不可能。或者你一开始就认为这份爱会持续到永远...而结果却持续不到第二天。其实时间不是要点,如果在某个瞬间,你的感情和心跳能够与对方和谐共鸣,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有你爱人存在着,你准备让这个瞬间成为你的永恒;那么在这个瞬间,你也能体验到爱。而这份爱可能会持续多年,也可能持续不了太长时间,这都不重要——谁知道明天会怎样?

  但是人们一直在传播着错误的爱情观念。有一个观念说: 「如果你爱上一个人,就必须永远爱这个人——否则就不是真爱。」这是他们的标准。如果你一直爱一个人,但在十年 后你没感觉了,如果你认同那个标准,你就会认为这十年的爱是虚假的,不真实的。

  但我要告诉你:真正的爱跟「期限」毫无关系。一朵花到了晚上要凋谢,你能认为它是不真实的吗?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只有石头是真实的,因为所有的花都是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有许多人就是这样,彼此把这个错误的观念套在对方的脖子上——他们要永不分离,因为这才是真爱;为了让爱真实,他们彼此绞杀对方。

  我也不是说:为了让爱真实,就必须要分离——不要走向另一个极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具体情况。

  但是要记住:爱来自未知,爱也走向未知。爱上某个人,这其实并不掌握在你手 里,你也不能决定这份爱的期限。对于爱,你无法做任何事情。

  不要责备任何人。因为那个错误的观念,爱人们总是互相责备: 「你破 坏了我们的爱。」没有人能破坏爱,它就 像一缕自由的微风;你不能控制它的来和去。如果你关上所有的门窗把这缕微风关起来,那么它就不再是那同一缕新鲜的微风了。很快它就会发臭,婚姻就是如此——陈腐的、呆滞的。

  双方都想逃离这个地方,但对方总是监视着自己,其实这个监视者自己也想逃离,但是被监视者也同样监视着监视者。很快丈夫和妻子彼此成了对方的狱卒。必须要永远爱一个人——正因为这个愚蠢的观念,婚姻必须被发明。婚姻把爱变成了稳定的、保险的——就 像石头,已经不再是鲜花了。

  这些错误的关于爱的观念都来自那些没有体验过爱的人。同样,对于真理的观念也是如此。那些根本不知 「道」的人,总是在谈论着「道」。道、真理是个体验,它不是一个对 象性的客体,你可以在某个地方找到,并且能抓住它,把它放入保险柜或者存到银行里。

  真理不是一个东西,它是一个体验。

  你不能谈论「真理」——但你可以「谈论」真理。

  真理可以体现在你的「谈论」中,体现在你谈论时的姿态、眼神、声音中,它可以体现在你每时每刻的存在中,不管你有没有说话、有没有动作。

  但你不能谈论 「真理」,因为一旦你知道了真理,你就知道:真理正是你的本性,真理就是——你。你不能 像谈论任何一个外在于你的对象那样谈论「真理」、描述「真理」。

  所有的语言都歪曲了真理。

  所有的表达都破 坏了真理。

  那么该怎么办?作为一个门徒该怎么办?——因为他希望能存在性地、体验性地知道真理。

  这正是入门的时候了。

  好奇者不可能入门,因为他们在门口呆不长。学生也不可能入门,因为他们只想要知识,他们根本还没有想要入门,他们只知道报到注册。

  当有人要我到办公室登记注册,我说: 「我是来入门的,不是来注册的。这 里到底是军队还是学校?」

  当某个人准备好要来一个伟大的量子跃迁——从理智到存在,从词语到体验——那么入门的时刻就到来了。

  你问我:「怎样才算是入门了?」

  第一,这个人要准备成为一个门徒。

  一个门徒意味着他准备蜕变自己去知道真理...因为就你目前的状态,是无法知道真理的,如果能知道,那你就已经知道了。就你现在的状态,有些东西根本就是错误的,颠倒混乱的。

  门徒是这样的人:他已经准备好了,他把自己交给了师父,并且说: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如果你要砍下我的头,那就砍吧,我来到这 里就是为了知道真理。」

  一个门徒准备付出任何代价,因为无论什么东西跟真理相比都是便宜的。就算是你的整个生命,你也不放在眼 里。生命是什么?只是一个肥皂泡——很快就会破灭。

  但是真理却能把你从必死的变成不死的、不朽的;把你从时间中解脱出来变成永恒的;把你从所有的紧张、痛苦、地狱中解放出来而进入一个充满祝福的世界。

  门徒准备好被蜕变。

  克里须那穆提努力了一辈子也没有让人入门——这是他的失败。在他身边只有学生,但是他不能再深入。他其实是有东西的,他能够让那些学生再深入一步成为门徒,但是他自己拒绝任何门徒去他那 里。如果有门徒来了,他就谴责他,强迫他仍然做一个学生,仍然保持理智的水平。

  他现在感觉很失败——这全是他自己的错。他似乎总是觉得人们在才智上还不够成熟,其实不是那样的。

  人们的才智够了,但是你却排除了他们而选择了知识分子——他们并不是真正有才智的人。一个真有才智、有智慧的人会说:「我准备蜕变,我想知道,不是口头上——而是体验上的。我准备无条件地做任何事。 」这个无条件的委托对于入门来说是完全必要的。

  「入门」这个词很有深意。它意味着有某种东西无法在口头上传达,无法通过头脑传达...但你依然有办法吸收它。这就是入门的方式。入门意味着门徒准备好了,他向师父、向师父的存在完全开放了自己。

  我对你说话;不要太关心我说什么,要关心我的存在。

  我的话语只是外围,我的存在才是核心。

  当一个门徒准备投入师父的核心,入门就发生了——进入到师父的房间。

  门打开了,门徒进来了,因为门徒也打开了心门让师父进去了。这是一个双方同时的开放——没有防备的交流。

  两边同时打开了——师父这边一直是开着的,师父甚至对要杀他的人都是开着门的。问题只是在门徒这边,因为他一直在防卫,一直有恐惧。社会总是教导人们: 「小心防守,否则就会有人进来利用你,千万别上当;如果有人迷惑你,诱骗你,你就逃开。」

  入门就是在门徒和奉献者之间的桥梁。门徒在河的那一边,师父在河的这一边。但门徒准备要过河,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对于门徒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跟师父在一起更重要。不管前面是河还是刀山火海,他都准备要跨过去。

  正是这个伟大的决心使他从学生变成了门徒。当这个决心升起的时候,立即地——师父可能还在对岸,但是他跟师父有一种共鸣产生了。他感觉师父就在这一边,并没有跟他分开。逐渐地,桥造好了。你越来越没有防备,越来越 「无为」,只是顺其自然。

  当你完全自然了,你就已经过了桥:门徒消失了,奉献者产生了。这就是世界上最高级的探寻者——第四种类型。

  一个奉献者没有什么要问,没有什么要探寻。他已经找到了师父,那就足够了。他把自己完全交给了师父,现在他很自在。

  这就 像一个孩子跟父亲手牵着手在散步。父亲也许很担心——因为他们处在危险的丛林 里面,夜晚正在降临——但孩子没有任何恐惧。他享受着一切,谈论着各种东西,而父亲想要说:「闭嘴!走快一点——夜晚要来临了。」

  但孩子仍然在说: 「看这棵树,看那 只老虎!」孩子不知道害怕,因为他知道他的手在父亲的手里。

  当一个门徒对师父产生了这样的感觉。那么他就是奉献者,这是一种不知道恐惧的爱。

  现在不存在着探寻的问题,所有的问题都消失了。

  现在只要师父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就是天堂。

  你完全把自己溶入到师父的存在 里面了。

  而最神奇的现像就是:当你完全消失于师父的存在里面——你竟然首次发现了你自己,发现了你是谁。

  翻译:wxjqlws

  2005年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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