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道德经

第六章 没有意义

第一个问题:

  你说过师父的每一个姿态都是有意义的,而且答案经常在没有说出的话里面,而不是在说出的话里面,但是经常在你看着我或者扫我一眼的时候,我感到有一个信息,我不知道怎样不用我的头脑去识别这个信息。即使我用了我的头脑,我也不能肯定。

  不能用头脑,一旦你用头脑,你就错过要点了。宁静必须在宁静中被理解;一个无言的信息必须被无言地理解。如果你试图通过语言、通过头脑去理解它,你就会错过它,你就会误解它。然后你自己的头脑进来了。然后你开始解释它。然后它就变得不纯、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你问:「那怎么办呢?」你问的是一个错误的问题。怎么办的问题是从头脑来的。不存在怎么办的问题。你要安静。什么也不要做,不要试图解释它,不要试图用任何方法干涉它,让它传遍你的存在。你或许不能马上识别它,因为它比头脑、比所有来自头脑的识别更广阔。你或许不能确切地知道它是什么,但是也没有这个必要。你或许不能破译、不能解开它的意义,但是也没有这个必要。让无言的信息抵达你无言的中心。它是一次深深的接触,而这种接触就是它的意义。它是一次深深的穿透,而这种穿透就是它的意义。

  你经过一个玫瑰花丛,你看着一朵玫瑰花。它的意义是什么呢?如果你开始思考这朵玫瑰花,头脑就进入了,而玫瑰花消失了。然后头脑创造一圈语言、思想和概念的墙,你甚至连那里的玫瑰花也看不见了。

  不要试图寻找意义。意义以及老想着意义是头脑的一个病。一朵攻瑰花的意义是什么呢?没有意义。它没有任何意义地开放。它不需要意义来证明自己;散布它的存在中被证明。你只要让它存在,你也和它一起存在。让玫瑰花穿透你,让玫瑰花的芳香传遍你、充满你,然后突然问,有某种东西在你的存在里面苏醒了--有某种东西出现了。玫瑰花在你的里面做了什么。即使在那个时候,你或许也不能知道玫瑰花究竟做了什么,但是你会感到快乐、喜悦;你会感到自己和未知有过一次接触。你会感到自己获得过一次探查未知的机会。你会感到玫瑰花变成了一扇窗户,一个广阔的天空打开了--在你头脑的墙上存一条裂缝。

  当我看着你的时候,你只要看着我!当我给你我的存在时,你就把你的存在给我。保持敞开,让它成为一种接触。它不是一种交流,它是一种共享。我不是在传达一种可以解开、可以破译的信息--不是的。我是在那个姿态中把我自己给你。它比任何所能赋予它的意义都大--你也比任何所能赋予你的意义都大。如果那种接触发生的话,你将感到所有的边界都消溶了。有一个片刻,你不在那里。有一个片刻,你被我占据了--不仅被我占据了,也通过我,被整体占据了。所以,每当我看着你的时候,每当我想透进你的眼晴的时候,每当我敲你的门、敲你的心的时候,打开你的门。

  不要试图寻找意义。你将在寻找意义中错过意义--因为接触就是意义,一种内在的深深的拥抱就是意义。

第二个问题

  我的头脑处在一个非常混乱的状态里,不可能保持在中间。如果我跟着头脑走到它所有的极端,好让我体验它的全部荒谬,这不是更好吗?

  这个问题的第一部分是我的头脑处在一个非常混乱的状态里,不可能保持在中间。

  我不是说你应该保持在中间。如果你试着保持在中间,你就永远不会在中间。中间是一个平衡;你无法试着在那里。你不得在靠向左和靠向右之间,一个微妙的点出现在你里面的什么地方。它不在你的外面。如果你到外面看的话,就有左和右,没有中间。

  它就像时间一样。空间和时间是一起的。试着理解这一点。如果你看时钟的话,有过去、有未来,没有现在。你的时钟从来不说现在是什么--它说不出,因为它一说,它就成为过去了。所以时钟的指针从过去走到未来;在你的时钟上没有现在--不可能有。现在不是时间的一部分。你在中学里、在大学里学过;现在是时间的一部分--那是胡说。现在不是时间的一部分。你曾经听过很多遍,说时间分成3个时态--过去、现在和未来--那已经成为你头脑的一个条件反射了。不,时间只有两个部分,过去和未来。

  那么现在在什么地方呢?现在在你的里面。如果你向外看,你就会发现过去和未来;如果你向内看,你就会发现现在、永远是现在。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那里不可能有。

  如果你向内移,你就会移进现在的永恒;如果你向外移,你不是移进过去,就是移进未来。

  空间的情形也是一样的--在空间里有左或者右。如果你靠向左,它是在外面的,如果你靠向右,它也是在外面的,但是如果你在两者之间取得一个平衡,突然间,你在里面了。中间一点在你的里面,它不属于外面的空间。实际上,现在和中间是一起的。每当你在现在的时候,你都在中间,每当你在中间的时候,你都在现在。中间不是你外面的一个位置。它跟现在一样,是一个内在的现象。

  所以,当我说或者老子说「保持平衡」的时候,我们不是说要把平衡变成你生活中一个静止的现象。它不可能静止,你将不得经过你存在的最内在的点,然后突然,你在中间了。然后突然,你会发现一个向内的爆发--而不是一个向外的爆发。是向内的爆发。某种内在的东西向内爆发;突然,你不再一样了。不管你什么时候经过那个内在的中间的位置,你都不再一样了--你变得极有活力,你变得极度天真,你变得极度纯净和神圣。在那一刻,对你来说,不存在黑暗,不存在罪恶,不存在内疚。不管你能在什么时候找到那个平衡,你都是神,你都是一个上帝,但是,你不能发现它一次就了结了--不,生命永远是一个不断的平衡,是一个连续,是一个持续。你不可能把它变成一个商品,你买了一次,它就永远在你家里了。不,如果你不觉知,你就会一次又一次地错过它。

  这是你的问题的第一部分:中间不是外面的一个固定的点。你可以从两点中的任何一点达到它,或者试着一刻接着一刻地在对立面之间取得一个平衡--恨在爱的里面,愤怒在慈悲的里面。

  要在对立面之间不断地平衡。你将逐渐地发觉它的诀窍。它发生在爱和恨之间的什么地方。我说「什么地方」--那个点无法被想出来;它是一个非常活跃的现象,以至于你无法把它点出来。它就像一只蝴蝶在花园里飞来飞去--如果你抓住一只蝴蝶,把它钉起来,它就死了。你可以钉它,但它不再是一只蝴蝶了,生命已经离开了它。

  像一只蝴蝶就是内在的平衡,你无法钉住它。所以它是不能定义的、不可捉摸的。老子说:可以说出的道就不再是道了。可以说出的真理早就变得不真实了。印度的经典说:「那」是不能通过经典来了解的--Nayamatmapravachanenlabhya。你不能通过语言的交流来理解「那」。「那」是不可捉摸的,因为它太活跃在园里走走。你靠得越来越近,蝴蝶就准备飞走了。当你几乎要抓住它的时候,它已经离开那朵花,它早就在另一棵树上了。你无法钉住它。如果你能,它就死了。

  就在昨天,我读了西方一个很有洞察力的诗人--华莱士·斯蒂文斯的诗。他在一句格言里说:「亚里士多德是一具骨架」。我喜欢这句格言。逻辑是一具骨架。逻辑总是属于那些死的东西、属于死亡。它不属于生命。任何固定的东西都是死的--所以我说婚姻是一只钉住的蝴蝶,而爱情是一个活的现象。

  你可以定义婚姻,你无法定义爱情。甚至一个法院也能决定什么是婚姻、什么不是婚姻,但是没有人能够决定什么是爱情。婚姻是合法的;爱情则超越所有的合法性--某种未知的东西穿透到爱情里、穿透到爱情的现象里。

  内在的平衡无法被钉住,你必须找到它的诀窍。而且你能够找到它,因为我能够找到它,为什么你不能呢?如果老子能够找到它,为什么你不能呢?如果有一个人找到内在的平衡、内在的安宁、内在的寂静的小声音、内在的超越所有理解的诀窍,那么每一个人都能够找到。在老子里面的是你的未来、是你的可能性,你也能做到。

  你说:

  我的头脑处在一个非常混乱的状态里,不可能保持在中间。

  不要试着保持在中间,忘掉中间。你只要试着平衡,进入两极,但是始终保持警觉,这样有一天你就能在两者之间找到那个平衡。你正在做这件事情--所以只需要觉知。上一刻你是快乐的,然后另一刻,你是不快乐的。你已经走到正对面了。你肯定经过中间。不经过中间,你怎么可能走到正对面呢?你或许只经过了一瞬间,但是那并不重要;你经过它了。如果你稍微警觉一点,你就知道中间在哪里。刚才你是那么安静,一分钟以后,你的整个头脑就开始喋喋不休。你肯定在什么地方经过了中间。

  当一个人死了,上一刻他还活着,然后他死了。如果他是警觉的,他就会发现超越死亡和生命的、不死的中间。然而他不是警觉的。你死过很多次,千百万次,事实上,你经过了中间,但是你不警觉。你每天都经过中间很多次,成千上万次;一会儿慈悲、一会儿愤怒,一个人感觉这么好,突然又感觉这么坏,一个人在早晨感觉这么神圣……你看那些在恒河边上或者寺庙里面祈祷的人--你看他们的脸,多么美丽。在祈祷的时候,最难看的脸也变得美丽了。然后你在市场上看他们--即使最美丽的脸看起来也是丑陋的。他们肯定在什么地方经过它--从寺庙到市场,肯定有一个中点--但是他们不觉知。

  所以怎么办呢?不要试着在中间。我不是说要设法把一点愤怒和一点慈悲放在一起--不,我不是说要试着在中间,你会发疯的。我说的是从一极移到另一极,但是要移得非常警觉,这样你就能在你里面找到中间的点。你一发现那个中间的点,你就第一次变成了你生命的主人。到现在为止,你一直都是一个奴隶。你第一次变得警觉--到现在为止,你一直都睡得很沉。

  问题的第二部分;

  如果我跟着头脑走到它所有的极端,好让我体验它的全部荒谬,这不是更好吗?

  从来没有人能够体验头脑的全部荒谬。它是无限的。你不可能体验它的全部;它是非常富有创造力的,它不断地创造新的荒谬。你已经在这里、在这个存在里待了很长时间,但你还是不能体验它的全部荒谬。你不是第一次站在这个地球上,你以前也来过。我可以看见你古代的脸,藏在你新鲜的皮肤后面。你们都是古代的人。

  在佛陀时代,印度有一个老师,他的名字叫迦旃延。他是一个少有的老师。他总是称呼他的门徒为古人。即使一个小孩来见迦旃延,他也会说:「你好吗,古人?“因为每一个人都非常古老,比地球还要古老。地球不太老,只有……实际上,很年轻,处于青春期,但是你们比地球更老,你们还去过其它星球。你们比太阳更老。自从存在在这里,你们就在这里了,否则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突然冒出来。你怎么可能这么突然地发生呢?你自始至终都在这里。

  美国最重要的心理学家之一--威廉·詹姆斯写过一本书,这本书成为心理学和宗教历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里程碑。书的名字叫《宗教体验的种种》(Varietiesof Religious Expe-rience)。他周游世界,为这本书收集材料。从那以后,有很多关于宗教的书籍,但是没有一本达到那样的高峰。威廉·詹姆斯在它上面下了很大的功夫。他也来到印度,他必须来--如果你在写关于宗教的书,那么印度是一定要来的。

  他来到印度,去拜访一个喜马拉雅山的圣人。他没有给出他的名字;实际上,圣人是没有名字的,所以也没有必要。他去拜访那个圣人,问了一个问题。当时他正在读一本印度的经典,经典里说地球由8只白象支撑着。

  他很困惑--他是一个逻辑学家--所以他就问那个圣人:「这看起来很荒唐。那8只白象站在什么上面呢?它们怎么支撑呢?

  圣人说:「站在另外8只更大的白象上面。」

  威廉 詹姆斯说:「但是这也不能解决问题呀。那些更大的白象站在什么上面呢?」

  圣人笑了,他说:「大象站在大象上面,大象站在大象上面,就这样站下去。你可以继续问。」圣人说:「而我会继续回答你问样的话。一直到底。

  所以威廉 詹姆斯以为还有一个问题可以问:「那么谁在支撑那个底呢?」圣人说:「当然是8只白象。」

  就这样一直继续下去--当然必须是这样。如果你往回走,你将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找到你自己。否则你怎么可能在这里呢?你被你的前世支撑着,所以你在这里。而你的前世又被另一个前世支撑着--所以你才会在前世。就这样一直继续下去,你不能问,「我第一次是怎么来的呢?你从来不曾第一次来,因为甚至在第一次以前你就存在了。甚至在第一次以前,你就被一个前世支撑着--大象站在大象上面,大象站在大象上面。印度人真的很美。他们创造荒谬的故事,但是那些故事都有深刻的意义。你之所以在这里,仅仅是因为整个过去--不是你的过去,而是整个存在的过去--在支撑着你。你就是整个过去,但是你还没有能够穷尽所有的荒谬。你认为总有可能穷尽头脑的全部荒谬吗?不,从来没有人能够穷尽。如果你变得觉知,那么即使一天也足够了。如果你依然不觉知,那么即使千百万世也不够。如果你变得觉知,即使一刹那也足以看清头脑的荒谬。如果你继续呼呼大睡,那么你可以继续呼呼大睡。你就是这样在过去的,你也可以这样在未来。

  不,你永远不会通过睡觉来穷尽头脑的荒谬。不要这么希望;那是没有希望的。那是不可能实现的。那是不可能的。要变得警觉。是时候了,实际上,已经要晚了。要变得警觉,然后突然,你就可以看清了。因为荒谬无法通过体验来穷尽,它们只能通过有觉知的体验来穷尽。仅仅通过体验,你是不能穷尽它们的。

  你爱一个女人,但是你们的关系变得陈腐了,每件事情都不对劲。然后你开始想到另一个女人。头脑说:「这个女人不适合你,但是有一个适合你的女人。你要设法找到她。你被这个不适合的女人绊住了,所以才发生问题。」问题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出现的--要记住。如果你是警觉的,你就会看到问题是因为欲望才出现的,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但是头脑说:「离开这个女人,离婚,去找另一个。」跟另一个在一起也会发生同样事情的头脑再次说:「去找另一个。」你继续、继续再继续。而头脑总是希望某一天会出现某一个人,一切都合适,你就在天堂里了。

  这种事情没有发生过,它也不会发生。否则就没有宗教的需要、瑜珈的需要、「道」的需要了。渐渐地,每一个人都走上正确的生活--但是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发生,但是希望一直胜过体验,到头来你还是继续希望某一天,不知怎么地,一切都变好了。

  希望是所有荒谬的基础,而存在是:有了无知和睡觉的头脑就没有希望。要变得警觉。

  有一次,亚历山大大帝向印度进军。他在路上遇到戴奥詹尼斯。戴奥詹尼斯是一个少有的人--如果戴奥詹尼斯遇到老子的话,他们两个人肯定会坐下来笑个不停。他们属于同一种品质。

  亚历山大大帝经过那里。他听说戴奥詹尼斯就在附近,所以他就去拜访他。即使亚历山大大帝也对这个人印象深刻,即使亚历山大大帝在他面前也觉得微小。戴奥詹尼斯是一个裸体的托钵僧,他一无所有,然而他的存在是那么--那么迷人、那么有力--以至于亚历山大大帝都感到很钦佩、非常钦佩。实际上,据说他再也没有钦佩过任何其它的人。

  他向戴奥詹尼斯询问那个秘密:「你什么也没有,你是怎么变得这么有力的呢?我是一个世界的征服者,我几乎赢得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点点;我很快就会完成。而你--一个裸体的人,一无所有--你快乐的秘密是什么呢?

  据说戴奥詹尼斯说:「我放弃了希望。那就是秘密。我告诉你,你也放弃希望;否则你就永远受苦。」

  亚历山大大帝说:「我会来跟你学这个秘密的,但不是现在。我正在征服--半个世界,我已经赢得了半个多世界,但是还有剩下的一部分。我必须成为一个世界的征服者,然后我会来找你。」

  戴奥詹尼斯说:「从来没有人成为世界的征服者。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做不完。梦永远不完全、欲望永远不满足。如果你真的理解我,如果你真的领会我不费心赢得整个世界就可以快乐,那么你也不必如此就能快乐。」

  亚历山大大帝逻辑地、理智地理解了他的话,但是他说:「我以后再来。现在对我来说还不是时候。」

  当他离开戴奥詹尼斯的时候,戴奥詹尼斯说:「记住,你将死在征服世界以前,每一个人都要死,你也不能例外。」

  果然如此。亚历山大大帝再也没有回过家。从印度撤退的时候,他死在路上。在他最后的时刻,他想起戴奥詹尼斯,那个裸体的托钵僧。

  后来又有另外一个故事;不知道是真是假。另外一个故事说,在亚历山大大帝死的那一天,戴奥詹尼斯也死了。在通向另一个世界的路上,他们相遇了。他们经过一条流在此岸和彼岸之间的河流,他们在河上相遇了。戴奥詹尼斯开始大笑,他说:「看,你还记得吗,你这个傻瓜?你死了,你在中途死了,那个胜利是不完整的。」

  为了挽回他的面子,亚历山大大帝也试图笑,但是他笑不出来。为了挽回他的面子,他说:「是的,这很奇怪,一个皇帝和一个裸体的乞丐相会在这条河上。这种情况以前可能没有发生过,以后可能也不会再发生了。」

  戴奥詹尼斯笑得更厉害了,他说:「你说得对,不过你不了解谁是皇帝、谁是奴隶。谁是皇帝、谁是奴隶--你知道得不确切。你错就错在那里,否则你就是对的;一个皇帝和一个乞丐的相会,但我是那个皇帝、你是那个乞丐。你乞讨整个世界--你是历史上最大的乞丐。我活得像一个皇帝,但是你看看你的王国怎么样……」

  现在,连亚历山大大帝也是裸体的--因为每样东西都必须留在此岸上 他感到非常害羞和窘迫,非常非常尴尬,但是戴奥詹尼斯不尴尬。他说:「我很清楚,有一天人必须裸体,所以我自己把那些衣服扔掉了。现在你看,你在上帝的面前是多么尴尬。我会站着笑,而你会感到愧疚、尴尬等等等等。你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不存在穷尽荒谬的可能性。即使亚历山大大帝也永远不会穷尽它们。如果你想穷尽它们,唯一的方法就是变得觉知。你越觉知,荒谬看上去越像荒谬。当它们看上去像荒谬的时候,当你把它们看作荒谬的时候,你就停止了。你再也不会做这些事情了。不需要放弃世界上的任何东西,一个人只要变得觉知,那些没有用的、没有意义的东西就会自动消失。

第三个问题

   每一个宗教都退化成一个说教的机构。你称赞老子,因为没有宗教能够以他的方式产生。那些爱你的人怎么可能避免把你的启示退化成说教的机构呢?

  如果你开始避免的话,你就已经开始创造它了。不要去管它。如果它会发生,它就会发生;如果它不会发生,它就不会发生。你不要去管它,内在如果你开始想怎么避免它,你就已经认为它理所当然会在那里了。你对它已经有了自我意识--那将有助于创造它。

  佛陀努力想看到他的宗教会一直是一个活的现象,而不是一个死的机构。他下了很大的功夫--但是他失败了。他越努力,就有越多的人试着在他的周围创造一个机构。

  克里虚那在努力尝试--他会失败的,因为这是法则。你为什么这么努力呢?你的内心深处肯定害怕它会发生。而如果连克里虚那都认为它会发生,那么它就会发生。我已经跟你们讲过很多次反效定律了。它是一个很深的心理学法则;做一件事情,而刚好它的反面会发生。那是老子的整个教导。他说:谈论秩序,就会有无秩序。设法使人道德,就会有不道德。设法使人好,他们就会坏。

  你们都知道是这么回事。设法使你的孩子圣洁,你就会在他的心里创造第一个对你的反抗。他将违背你;他就要做你不希望他做的事情。

  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发生在老子的身上,因为他从来不担心它。如果它发生了,很好--你能怎么办呢?

  当我走了,我就走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关我的事。所以不要为它担心。如果它发生,它就必须发生。如果它不发生,很好;如果它发生,那也很好。我们是谁,要承担未来的责任?我们是谁,要为未来决定?不,不可能这么做。放下这个想法吧。不要担心。彻底放下这个想法,不要担心;不要设法创造它,也不要设法避免它。当我在这里的时候,就和我在一起,和我一起庆祝,以我为乐。让我帮助你,允许我--就这样。当我走了,你也走,无论发生什么……我们怎么能决定它呢?我们为什么要担心它呢?当我们在这里的时候,我们应该使用这个机会、这扇打开的门、这条你看得见的路--踩在它上面,走在它上面;人们是否要创造一个机构由他们去决定。现在你是无能为力的。

  永远不要为了将来创造任何担心,因为你的那个担心会创造它的反效。你观察过吗?--如果你乘火车旅行,只要向四周看一看,你就可以判断谁没有买票,因为他不停地担心查票员--反效定律。他看起来很害怕,他看起来很担心。每当有人进入车厢,他就被惊动。你可以很简单地看出来谁没有买票,他在自设罗网。

  有时候,你已经买了票,但是它从口袋里掉出来了,而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没有票。然后你走进去坐下来,就像你有票一样。没有人能判断,没有人能抓你;即使查票员也不会来找你。他知道你肯定有票。人们总是发现,当他们有票的时候,没有人来查票,而当他们没有票的时候,突然,查票员来了,因为他已经觉察到这个小小的法则--你可以判断谁是犯罪者。这没有什么困难。他无法自然,他自己在他的周围创造不自然的气氛。查票员马上就出现了。

  不要去管。你在这里,现在这个现像是活的,颤动的,正在对你讲话,正在穿透你,正在帮助你。你只要以它为乐。如果你以它为乐,如果你自己变成一个内在光明的现象,别人就会以你为乐。

  一个活的宗教之所以是活的,是因为人们在它里面依然受到启迪,人们在它里面依然是觉知的。如果你跟我在一起变得觉知,你就能帮助别人在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变得觉知--那是一个连锁的反应。一旦觉知消失,那个连锁就消失了;出现一段间隙,一段没有人警觉、没有人觉醒的间隙--那时候宗教是死的。然后它就变成一个宗派--印度教,伊斯兰教,耆那教。然后它就变成一个教会--然后有仪式,然后只有死的姿势。

   但是你无能为力。说得确切一点,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做,那就是--你不要去管,因为思考它可以浪费你的时间。你只要活在我的里面,也让我活在你的里面。很快你就能……通过你的点燃的蜡烛,其它蜡烛也能被点燃。创造连锁,然后它们会自己行动。

  永远不要想到明天。未来根本不是一个顾虑。只有现在存在。

第四个问题

  你说我是一个空。自从我来到这里,我开始感觉到我自己的中心。中心怎么可能在空里面呢?

  它在空里面。我无法向你解释怎么或者为什么,它是一个简单的事实。就像科学说H2O是水一样…… 2份氢,1份氧--2个氢原子,一个氧原子--它们的化合物就是水。你不能问为什么。为什么不是3份氢、1份氧呢?为什么不是4份氧、1份氢呢?为什么是H2O,为什么不是其它方式呢?科学会耸耸它的肩,它会说:我们不知道。它就是这样的。

  是的,你内在的存在是一个空,但是还有一个中心存在。你见过旋风吗?印度的夏天有旋风。当旋风消失以后,你去看看;它吹起周围的每一粒灰尘,但是中心的地带没有动过。即使旋风也存在一个中心,即使空也存在一个中心。一个人会碰到它的,它是存在的一个事实--它没有「怎么」。

  一个小男孩和劳伦斯在花园里散步,他突然问:「为什么树是绿颜色的呢?」

  劳伦斯说:「树之所以是绿颜色的,是因为它们是绿颜色的。」

  对此没有更多的话可说了。所有的解释都没有用,因为你可以说因为这、因为那--但是这再次带来相同的问题;为什么?空有一个中心是荒谬的--这是不合逻辑的,是没有道理的。然而生命就是没有道理的。一个人必须接受生命--生命决不被迫接受你的逻辑或者道理。

  在科学上,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当爱因斯坦第一次说:每一样东西都是相对的,甚至时间也是相对的时候,整个旧的科学界都被扰乱了。人们开始问:为什么?怎么 ?爱因斯坦说了一件非常荒谬的事情,那就是:如果一个旅行者乘坐一架超过光速的飞船在无限的空间旅行--光速每秒18.6万英里--如果飞船的速度超过光速或者等同于光速,如果你的儿子进入太空旅行,25年之后回来,他还是那个年龄。如果他25岁出发,他就还是25岁。他的朋友在地球上将变成50岁,但他还是那个年龄。这是荒谬的。人们开始问:「这是什么逻辑?」爱因斯坦说:「我说不出它的逻辑,但它就是这样的。」

  在那么惊人的速度下,你无法变老。这就像水在100度的时候会蒸发一样,如此而已。在那么惊人的速度下,你无法变老;你将依然如故。更荒谬的是--如果速度能够加倍,你回来的时候将比离开的时候更年轻。如果你20岁离开,10年以后回来,你将变成10岁。你将在时间里倒退--因为,爱因斯坦说,老化取决于速度,取决于地球上的速度。地球以一个特定的速度运动;你的老化就取决于那个速度。简直难以置信!它跟所有的逻辑都矛盾。

  然后物理学家穿透到物质里面去,突然有一天,他们发现没有物质。所以他们不得不说物质是由空组成的;他们不得不说物质不是别的,就是致密的空。这看起来不合逻辑。空怎么可能是致密的呢?但是现在科学家说它是致密的。自然和存在并不遵循我们的逻辑。它们有自己的方式,我们不能把我们的逻辑强加在它们上面;我们的逻辑必须遵循它们的方式。内在的空间也一样。当然,逻辑会说:空怎么可能有一个中心呢?在逻辑上它是不可能的。当我第一次达到中心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升起这样的问题:空怎么可能有一个中心呢?

  为了有一个中心,就需要一些东西--而它就在那里,但是它并不听从我们的逻辑。接受它,不要在你的头脑里面创造任何逻辑的问题,因为那不会帮助你。生命是不合逻辑的。你在这里, 你有任何逻辑说你为什么在这里吗?如果你不在这里,你能问你为什么不在这里吗?事物只是存在着。没有什么能被声明,没有什么能被提出,没有什么能被设想,没有什么能被询问。当你成长为这个觉知;事物只是存在着--那么一种深深的接受就发生了。那么即使它们是不合逻辑的,你也接受。你不抗争,你只是漂流。你甚至不游泳--你只是放开手。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奥秘显现出来。所以宗教说生命是一个奥秘,不是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可以被解决;一个奥秘永远无法被解决。你越解决它,它就变得越奥秘。你越知道它,你就越觉得它必须被知道。你越靠近它,你就越觉得你离它很远。

  《奥义书》说:上帝既是远的,又是近的。为什么?因为你走得越近,你就越觉得他远。你几乎碰到他了--而你觉得很远。

  你几乎穿透他了,你几乎往他的心里面了,但是那个奥秘依然没有解决。相反,那个奥秘变得更奥秘了,那就是它的美。只要设想一个所有的奥秘都被解决的世界--那将是多么乏味!只要设想一个绝对逻辑的、合理的、数学的世界--那将是多么乏味和单调!这样就不可能有诗歌了,不可能有浪漫了,不可能有爱情了,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静心了。

  静心就是进入奥秘;爱就是以一种不同的方式去敲同一扇门。祈祷也是允许奥秘,不用头脑跟它斗争。

  每一样东西都是美丽的,因为每一样东西都是奥秘的,你无法达到它的底。如果你想分析,你就分析,但是每一次分析都会创造更多的问题、更多的奥秘;那个答案,那个最终的答案,是不可能被找到的。幸亏它是不可能被找到的。如果它被找到了,那怎么办呢?那么它的意义就丧失了。

  我不是一个哲学家,一点也不是;我最多只是一个诗人。我看着生命,并且接受它的真实性。如果它让二加二等于四,可以。如果它让二加二等于五,可以。如果它说二加二等于三,可以。我已经对它说「是」了。变得虔诚对我来说就是这样--说「是」,它就是这样。

第五个问题

  卡洛斯卡斯特内德(Carlos Castaneda)的导师,唐望(Donluan),是一个开悟的师父吗?

  如果有人像唐望那样,他就是开悟的,他就像一个佛或者一个老子--但是没有人像唐望那样。卡洛斯·卡斯特内德的书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虚构--很美,很艺术,但都是虚构。就像有科学的虚构一样,也有心灵的虚构。有三流的心灵的虚构和二流的虚构;如果你想要三流的,那就读劳卜桑·拉姆帕(Lobsang Rampa)的书;如果你想要一流的,那就读卡洛斯·卡斯特内德的书。他是一个虚构大师。

  但我说的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虚构。那里还有百分之一的真实,偶尔躲在字里行间;你必须找到它。即使把它当做小说来读也是好的。不要去管拉姆帕的虚构,因为它是一个平庸的头脑所创造出来的垃圾--当然也是为平庸的头脑所创造的,但是卡洛斯·卡斯特内德值得一读。当我说虚构的时候,我不是说不要读他,我的意思是要更加仔细地读他,因为那里有百分之一的真实。你必须非常仔细地读,但是不要全部吞下去,因为它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虚构。

  它可以帮助你成长--它可以引发一个成长的欲望。所以我说它很美,但是它也可以阻碍成长,如果你只抓住它的表面价值。

  卡洛斯这个人确实狡猾,非常聪明。很少会有这样的聪明--因为创造科学的虚构十分容易,不需要多少想象力,但是要创造心灵的虚构就非常非常困难了;一个人需要一个极大的艺术的和想象的头脑。因为你不知道的东西,你怎么可能想象它们呢?所以我说在这里面有百分之一的真实。他可以在那百分之一的真实上建造一座大厦。在那百分之一的真实上,他可以投射很多想象。在那一点点真实上,他建造了整座房子,一个美丽的宫殿--一个神话故事,但是那百分之一的真实在那里,否则是不可能的。

  所以,那个百分之一的唐·望肯定在什么地方。他肯定遇到过什么人;他的名宇可能叫唐·望,也可能不叫,那不是实质性的,那没有关系。卡洛斯遇到过一个比他优秀的人,他遇到过一个知道一些秘密的人。或许他没有领悟它们,或许他偷窃了它们,或许他只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但是他肯定遇到过什么人,这个人不知怎么地得到一些精神生命的事实,然后他可以围绕着它创造想象。而且如果你使用药物作为帮助的话,那种想象也变得可能--非常容易,因为药物不是别的,就是想象的一个帮助。

  这个人遇到过一个知道某些事情的人,然后通过药物,LSD或者其它药物,他把那小小的真实投射进想象的世界。然后他的整个虚构献出来了。它是一段幻游,但是在它本身是一个好的实验。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不是在批判卡洛斯。事实上,我已经喜欢这个人了。它是一次少有的想象的飞行,如果它是百分之百的虚构,那么卡洛斯本人就是一个少有的人了。如果他根本没有遇到过任何人,那么他自己的里面就有那百分之一的真实。因为否则是不可能的--你只能在一个基础上建造房子,即使一个想象的房子也需要一个真实的基础。你可以用卡片做房子,但至少他、土地是需要的。那是真实的。

  所以要读,因为你必须读。每一个年龄阶段都有它自己的虚构、浪漫;一个人必须经过它们。你必须读,你不能逃脱卡洛·斯 卡斯特内德,但是要记住;只有百分之一的真实--你必须找到它。

  如果你一直在读古尔捷耶夫的节,尤其是《所有的东西和每一样东西》(Alland Everything),那么你就能熟练地知道怎么寻找那个真实、怎么区分良萎。如果你没有读过《所有的东西和每一样东西》,那么它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你首先应该读乔治·古尔捷耶夫的《所有的东西和每一样东西》,然后你才能读卡洛斯·甘斯特内德的书。读古尔捷耶夫的章节是一种非常困难的训练;其实,世界上读完他这本《所有的东西和每一样东西》的人不超过一打。这很困难。这本书有1000页,而且古尔捷耶大是一个有内容的师父。他一直说无关的事情,无用的事情,在故事里面编故事--一百页的故事,然后有一行真理,但是它值得寻找,它是一颗钻石。100页的垃圾,但是后来出现一颗钻石--它是值得的。

  如果你能在古尔捷耶夫里面找到钻石,这对你来说是一种伟大的训练。然后你就能在卡洛斯·卡斯特内德里面发现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不真实的。否则你就可能成为一个虚构的牺牲品。而我认为很多美国人特地在墨西哥漫游就为了寻找唐·望。太傻了!

第六个问题

  就像梯洛帕(Tilopa)和菩提达摩那样,你是否认为你必须离开印度去寻找一个合适的接班人呢?

  你们这些傻瓜!难道你们看不出我早就离开印度了吗?我不在印度。

最后一个问题

  齐马亚已经连续好几天问这个问题了,我一直回避它,但现在是时候了,他一直问:是不是所有开悟的师父都是秃顶呢?

  现在我不能再回避它了,因为在努力变秃的过程中,他已经把头发剃光了。

  不存在关系,所以不要试图秃顶。

  秃顶的人非常聪明,他们先自己创造谣言。他们在全世界散布一个谣言,说他们比任何人都有性的潜力。当然,秃顶的人不那么有性的吸引力;他们先自己创造谣言。全世界每一个国家都有这个谣言,说秃顶的人比任何人都有性的潜力。这是一个花招。

  但是现在要创造另一个谣言,说只有秃顶的人才能开悟,那就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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