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手记

第一章

第六节

   很好,这就是我所谓的不吝啬。头脑总是吝啬的、欺骗的。它无法是别的样子。头脑总是试着去限制、去阻止,因为有限的东西头脑才有可能控制。一个人应该在每件事当中全然的付出,那么他就能够了解生命的存在性质。那就是生活的精神……它既不伟大也不神圣,它也不是互相牵制。我一直在带领着一种革命,它不是逐渐的——所以偶尔也要成为无惧的。记住,和我在一起是没有危险的。我没什么好损失的,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我并没有其它可以失去的东西,因为现在我只拥有那无法被遗失的东西——它永远不会遗失。

   奥义书说:「带我们超越不死之境……。」谁能够为你那样做呢?那是徒劳无功的。只有你自己能去,没人能带你去,除了你以外。奥义书会继续说,但是那只是美丽的文字。文字就是文字,不论有多美,它还是空洞的,它永远无法包含诗、它永远无法包含精华。

   「哦,主啊!

   将我们由非真理带往真理……。」

   但是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将你带离非真理呢?你正在依附它。没有人在抓着你,是你在依附它;它存在于你的恨、你的愤怒、你的嫉妒、你的吝啬之中。除了你对它的了解以外,又有谁能够带你超越它呢?我要强调,了解才是唯一的路。那不是一条已经为你准备好的路。你必须去建造它。你必须去建造它,而且你必须藉由活出它来建造它。没有其它的方法。

   你从来不曾身在这种「是」当中。这是很稀有的。

   喜马拉雅了上覆满了雪,它是纯白的、纯真的、纯洁的。那就是「雪白」这个字所代表的,那就是我的颜色。

   橘色是我弟子的颜色,是日出的颜色。我的颜色是白色,也只能是白色,因为白色包含了所有的颜色。它是一切,它就是一。

   你必须听我讲话。它是单向的:我说,你听……我命令你。没有别的方式。当我在对你的灵魂下工夫时,不要来打扰我。

   看:我是个穷人、最穷的人,但我也是最富有的穷人,如果这样的事情有可能发生的话。我拥有一切任何国王都没有的东西。拿破仑与亚历山大一定会嫉妒……他们一定会。

   所以只要听,不要试着对我说任何话,因为不论你们说什么都是屁话!我只想要做自己。总有一天我在这里、在你们这艘诺亚方舟中说的话,将会被宣布出去,但是先等一等。

   所有伟大的东西都来自于此地。

   所有充满光辉的东西都来自于此地。

   所有美丽的东西都来自于此地……。

   我怕连我的手指都无法说出我想说的话。

   我爱站在这些高峰上。我爱这些高度。这种美,就是sundram。这就是唯一我能够向我的爱好者解释的东西。它是很美的。这不是一个故事,它不是一部小说,它是真实的。我的眼泪就是证明。真理必须被一个人的眼泪、存在、生活方式所证明。

   科学家是无法慷慨的。他必须小心、他必须成为计算者、警觉者……但是他的左侧又被占据了。阿苏赢了。这是种极性的排列。德瓦吉特、男人,在右边;女人、阿苏,在左边。这不是意外。没有男人能够在左边,只有女人可以,因为只有女人能够在左边;只有女人可以,因为只有女人能够从左边与我连结。

   男人只是可怜的右手——能够工作的、可以被使用、拥有技术的这只手,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用了。右侧没有诗意,所以男人应该留在右边,然后他就对了。当他试着在左边时他就错了。

   别怕我是快发疯了还是怎么了——那是不可能的。一个疯子怎么能再发疯一次呢?不可能!所以和我在一起,你们是可以完全无惧的。

   就像一朵花……

   一朵花,

   蜜蜂在它旁边嗡嗡叫。

   那就是在我身旁发生的事:

   花儿绽放

   蜜蜂就开始来

   并且唱歌。

   当我看到你们快发疯时我就会停止。在此之前,就让花儿生长、鸟儿歌唱吧!我有点疯狂。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所以不需要担心。

   啊,花儿……

   鸟儿……蜜蜂……

   我都爱。

   没有东西能够伤害我,

   甚至连死亡也不行。

   现在、现在……现在是无尽的!

   它的庄严……它的优雅……

   我真怕这么说……。

   我听到你们的窃笑。我怕我的身体无法表达它。二十五年来我一直在讲话,却是发音错误的。谁会在意呢?重要的是我讲话的地方的高度。为什么你们要匆匆忙忙呢?你们在忙却无处可去。把每个人都叫到「此地」来。

   如果还有放松的时间……就让我偶尔也放松一下。我应该要检查一下你们是否有意识。永远不要害怕,即使我在这一刻死去也一样,因为我会带着我所有的祝福、所有的喜悦死去,不管它们有没有被表达出来。

   德瓦吉特似乎有一点动摇,甚至比我走路的时候摇得还厉害。你们看过我走路吗?对我来说走路是很难的事,但是如果讲到那些高处,我却能够飞翔。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魔鬼!我一直都是一个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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